滄雲武館,位於淩雲市東河區邊緣的古城。


    “淩雲市還有這樣的地方?”吳憂停好車,看著眼前黑石砌築的城牆,心裏有些驚訝。


    空氣裏有一股非常稀薄的鐵血氣息,說不出是什麽感覺,有一點像血液和金屬混合在一起,蒸發飄散在空氣中。


    “你感受到了嗎?這股蒼老悠遠的氣息?”許傑虹拍了拍已經呆住的吳憂,心裏很得意。


    “是這些黑石嗎?”


    吳憂走上前去,嶙峋的黑石,滿布尖銳鋒利的菱角,遠遠看上去,閃耀著冷冷的寒光。


    他緩緩地伸出手,小心翼翼的觸碰黑石。


    一股冰涼的感覺,瞬間傳遍他的全身。


    刹那之間,眼前的場景陡然一變。


    可怕的刀光劍影拉開了血腥地大幕,一隻隻恐怖的猛獸,從遠處的原野之上,轟隆隆地席卷而來,悍不畏死的撞擊著,這冰冷如刀劍般的城牆。


    無數的人類,手拿著長劍,大刀,和這些猛獸拚命地搏殺······


    慘烈!慘烈!慘烈!


    嫣紅的血液,將這片大地的泥土,染成了暗紅色。


    幸存下來的戰士,不能將他們戰友的屍體帶回去,他們隻能無奈地就地掩埋。


    當他們揮起長劍,拿起大刀,將地麵的泥土,掘下四五米,看到的依舊還是被血液染紅的泥土時,他們紛紛絕望地,嚎啕大哭。


    墨入木三分,血入土三米!


    冷冷的黑石城牆,見證了一幕幕淩雲市開荒之時,悲壯慘烈的景象。


    “這是什麽石頭?”吳憂轉過頭,看向身後的許傑虹。


    “黑曜石,取自岩漿之底,非常的堅硬,很難打磨。”許傑虹說著,也走上前來,觸摸著黑曜石,接著說道:“它們彼此之間的契合性及其的好。隻要在它們彼此間的縫隙處,注入岩漿,它們就能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形成一個堅不可摧的整體。”


    許傑虹說完,情不自禁一拳狠狠地打在了古城的黑曜石城牆上。手上傳來的劇烈疼痛,疼得他齜牙咧嘴。


    “沒辦法,每當老子看到這種不肯能被摧毀的東西,就很想打破它們,來證明老子的強大。”他笑著說道。


    心中由衷的為他們淩雲市,有這一道黑曜石城牆,而感到自豪。


    “這是神殿贈送的嗎?”


    許傑虹搖了搖頭,道:“不是。這是洛家遺留下來的。”


    “洛家?洛瑜璐他們家族嗎?”


    “或許是吧!不過洛家的嫡係,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在淩雲市走上正軌之後,突然間消失了。現在淩雲市的洛家,全都幸存下來的旁係。”許傑虹解釋道。


    “消失了?為什麽會消失?”能夠在無人區中,開辟出一座城市的強大家族,怎麽可能在一夜之間消失!


    許傑虹攤了攤手,“這是我們淩雲市最大的未解之謎。如果洛家的人沒有消失的話,現在就沒有我們這些小家族什麽事了!”


    他有些自嘲的說道。不過話語之中,更多的還是諷刺,正在上躥下跳的朱家。


    “哦!”吳憂點點頭,走進了古城。


    古城之中的建築,是以圓形的黑曜石城牆,為基準,建成的一圈圈建築。


    首先第一圈,是附著在城牆的邊緣,接著空出了一條圓形的街道。


    在這條街道的另一邊,是一個聚攏在一起的龐大圓形建築群。


    古城裏麵,所有的建築物,都和黑曜石的城牆齊平,且屋頂也都是平屋頂。


    吳憂走在古城裏麵,唯一的一條街上,好奇的四下張望。


    他發現挨著城牆這邊的房屋,都是各色的武館。而古城的內圓建築,卻是各色的酒樓,當鋪,古玩字畫,珠寶首飾店。


    “武館都開在這邊,是因為這邊有天然的黑曜石城牆鍛煉嗎?”


    他皺著眉頭看著靠近城牆這邊,清一色的武館。


    很多元能者,都理所當然的把煉體和元能附著的‘纏’聯係在一起,殊不知二者有著本質的區別。


    元能者的煉體,隻是單純的鍛煉身體的強度,提升身體的素質。


    鍛體會給元能者帶來很多好處,其中之一就是超負荷使用一些強大的元印。


    而纏,是一種類似於元印的元能使用招式。


    雖然和身體的強度有一定的關係,但是更多的還是在對於元能的掌控。


    這樣說吧!


    一個身體孱弱的元能者,能夠使用纏,給自己編織出一套元能盔甲,從而彌補自己在身體素質上的弱勢。


    反之,如果你對於元能的掌控不行,就算你的身體素質再強,也是白瞎!


    顯然,這些武館開在黑曜石城牆邊緣,就是為了利用黑曜石強悍的硬度,鋒利的棱角,來鍛煉學員的身體素質。


    以此來達到學習纏的目的,這點就非常的不專業。


    不是說,學習纏身體素質不重要,而是說身體素質,和元能掌控,同等的重要。


    兩者需要均衡,不能側重於單方麵!


    “也許是吧!”許傑虹有些尷尬。


    這些問題,武館的人並不是沒有意識到。但,他們一是沒有能力教導元能掌控這方麵知識,二是,學員們也並不願意學習枯燥的元能掌控。


    來這些武館的大部分人,都是為了體驗黑曜石城牆的堅硬,鋒利,感受曾經先輩的鐵與血。


    “這樣真的讓我很難相信,這邊有好的武館!”


    “相信老子,老子是不會騙人的。”許傑虹認真道。


    吳憂聳聳肩,跟在他的後麵,七繞八拐走進了內圓建築群。


    大概穿過了三條巷子,走過四條小街,許傑虹終於在一家掛著纏研究三字招牌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就是這裏了。”


    他看著上麵破爛不堪,滿是灰塵與蛛網的招牌,難以置信道:“真的是這裏嗎?”


    “相信老子!”許傑虹說著,推開了蒼老古舊的木門,走了進去。


    “你們找誰?”


    一個大概隻有十八,九歲的青年,正拿著拖把,清潔著木質的地板。


    青年的眼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種憂鬱,情不自禁的會讓人產生憐憫。


    他的相貌很普通,但皮膚卻很白,白得滲人。


    有點像人在淹死後,剛從水麵上浮出來的恐怖臉龐。


    “老子找老羅頭。”


    許傑虹的口氣很普通,但我變成老子,就讓人感覺有點拽拽的。


    “你······你們是壞人嗎?”青年低著頭,緊緊握著拖把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哈哈哈哈······你覺得我們是不是壞人呢?”許傑虹覺得這小子很有趣,情不自禁的想要調侃他幾句。


    “是!”青年抬起頭,隻見他陰鬱的眼中,充滿了殺機。


    “小心!”


    刹那之間,對麵的那個青年,已經拿著拖把棒子,抵達了他的麵前,高高揚起的木棒,讓他有種心悸的感覺。


    在這一刻,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完全忘記了抵抗。


    這時候,吳憂猛然將前麵的許傑虹甩開,另一隻手上的剡刀,斬向落下的木棒。


    正當他以為能輕易斬斷木棒時,霎時間從剡刀上方,傳來了一股恐怖的力量,頓時讓他手臂一灣,全身一沉,木板地麵,瞬間裂開幾條蛛網般的裂痕。


    “怎麽肯能!”


    吳憂心中暗暗心驚,剛才他根本就沒有感知到他使用元能。


    由於虛幻之眼的緣故,他對於元能的感知,十分地敏銳!


    “混蛋!”


    一旁被吳憂扔出去的許傑虹,憤怒的大吼一身,整個人像是一隻發怒的獅子,瘋狂地朝著青年衝來。


    他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被偷襲了。


    更加丟臉的是,在危險來臨時,自己竟然沒有任何的反應,而是眼睜睜地看著木棒落下!


    他不知道那一刻的自己究竟是怎麽了,但他現在隻想報仇,挽回自己的麵子。


    吳憂皺著眉頭看著眼前,麵容波瀾不驚的憂鬱青年,突然心中湧起了一股莫大的恐慌,猛然調動著陽府的元能,手上的剡刀開始瘋狂暴漲。


    “不要過來!”


    他一刀挑開壓著自己的木棒,衝著極速而來的許傑虹大吼道。


    下一刻,隻見憂鬱的青年,旋轉著手裏的木棍。


    然後猛然間,撞在木質地板上。


    “哐!”


    一聲清脆的響聲響起,青年露出惡作劇成功的笑容,看著緊張不已的兩人,得意道:“哈哈······被嚇到了吧!”


    “你小子!”


    許傑虹怒氣衝衝的走上前去,青年有些畏懼的後退幾步,一副我知錯的表情。


    正在這時候,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武館的後麵傳來。


    “你小子,怎麽想起我這個糟老頭子了?”


    頭發花白,精神矍鑠,臉上長滿老年斑的白衣老人,語氣有些驚喜道。


    “老師!”青年見老人走出來,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


    “你這小子,是不是又在嚇唬他們?”


    “學生知錯了!”


    吳憂聽著他們二人的對話,不由地想起了剛才那陣危險的感覺。


    在那一刹那間,如果他的那一棍,真的落實在地麵上,會發生什麽呢?


    自己會在那一瞬間身受重傷!


    這是他得出的結論,沒有任何誇張,甚至還有點低估。


    那麽,剛才他使用的招式,是結合纏完成的武技嗎?


    吳憂不知道,不過他開始對這個——纏研究,期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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