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陽等三人平安回到山村,尋找狗娃媽的事情托付給了淩峰。


    誰料想,在異地的城市,一位精神恍惚衣衫襤褸的婦女,正在翻撿著垃圾堆。糾纏著的頭發粘在她的頭皮上,滿臉的汙垢,破爛的衣服已經不能完全遮擋她的身體。若是發現食物,不管幹淨與否,她隻管塞進嘴裏。隻是在有七八歲小孩經過旁邊時,她才會傻笑著追逐,嘴裏喊著:“狗娃,來,到媽媽這裏。”


    安葬完靳海之後,山村還是保持著往日的平靜。但是在山村人的心裏,更加畏懼走出山村。龍少雲走出山村,好歹回來過了些時日才離奇死亡。靳海走出山村,隻回來了骨灰,還害得自己家破人亡。


    “師父,走出山村的人都沒有好結果嗎?”龍陽站在靳山身邊,不解的問道。


    “傻孩子,你聽誰說的?”


    “雖然村裏的人沒有說,但是您看看以前出山賣貨的人都不再出山了,我們這些孩子連塊糖都沒的吃。”


    “雖然你是說吃糖的事,但這足以說明你注意了觀察。至於說出山有沒有好結果,我也說不上,也許這隻是偶然的事情吧。”靳山看著山下的山村,眼神中充滿迷茫。


    日子過得飛快,過年了,龍陽又長大一歲。龍陽將靳山請到家裏,母子倆陪靳山過了一個年。龍陽還陪靳山好好喝了兩杯,小孩子就是不能喝酒,吃到一半,龍陽就醉了,趴在母親的腿上,迷迷糊糊的。


    “大侄女,龍陽進步的很快,你和少雲都可以放心了。”靳山端著酒杯,美美的喝上一大口。


    “有您老的教導,我當然放心。可是您能不能和我講講少雲的情況,您還有什麽事情沒有告訴我?他到底死沒死?”靳芹急切的問道。


    “這,哎!”靳山將酒杯放在桌上,看向門外的漆黑。


    “少雲這都不見了四年,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我這心裏真不是個滋味!”靳芹控製不住留下了眼淚。


    “別哭了,老頭子我最見不得女人的眼淚,你先別哭,我隻能告訴你個念想。”靳山見到靳芹流淚,坐立不安。


    “好,我不哭,您說。”靳芹擦幹眼淚,立刻止住啜泣。


    “哎呀,我是不是又進圈套裏了。好了,我告訴你,現在的龍少雲生不叫生,死不叫死,就這麽多!”靳山看著空空的酒杯,歪著頭說道。


    “您說的這是什麽意思,不生不死的。”靳芹趕緊給靳山倒上酒。


    “看著酒的麵子,我給你解釋一下,就是說他生,你見不著;說他死,可他又沒有。我隻能告訴你這麽多,老頭子我可是冒著生命危險說的,要不是酒比我的命還重要,我才不說那麽多呢。”靳山端起酒杯放在鼻子下細細聞了一下,一口喝幹。


    “那我還能見著他嗎?”


    “不好說,我也在尋找答案,等我有了眉目會告訴你,不過到時候要看你如何選擇。好了,喝醉了,說了些胡話,別記得太清楚。”靳山起身,搖搖晃晃的離開了。


    “媽,我還能看見爸爸嗎?”龍陽迷迷糊糊的說道。


    “也許吧,孩子,快到床上去睡,別著涼了。”靳芹安排龍陽睡覺,給他蓋好了被子,自己坐在飯桌旁,怔怔看著滿桌的菜。


    “我就不信我等不到你。”靳芹一把抓起桌上的酒瓶,仰頭將剩餘的酒灌進了肚裏。


    過完年後的龍陽還是和以前一樣,跟隨著靳山學習,眼看著就要到開學的時間。


    “快,大家快去看看,學校的女老師死在了山崖下。”幾個身強力壯的山村漢子,都急匆匆的趕往大山外。


    “怎麽回事?”


    “一個在山外打獵的人發現學校女老師死在山外”


    “真的假的?”


    “這還能有假?”


    “真是可惜啊!多好的老師!”


    “你說我們這山村到底怎麽了?”


    “這可不關我們山村的事,是死在山外的。”


    一群婦女聽到消息後聚在一起,你一句她一句的說個沒完。聽到老師死亡的消息,讓她們心疼,也心驚膽戰的。


    龍陽當時正在山上學習,看到山村的人一個勁的從山腰的道路往山外跑,不知道發生什麽情況。在得到靳山的同意後,龍陽快速跟了上去。


    周蘭的屍體躺在一座小山峰的山崖下,處於山村大山外與學校之間的位置。當眾人趕到時,已經從外麵的山村趕來了許多人,還有人已經去了縣城報案。


    “是誰最先發現周老師的?”一個中年的男子問道。


    “是李村的李獵戶打獵時候發現的。”旁邊的人回答道。


    “李獵戶人呢?”


    “他和兩個人一塊去城裏報案了。”


    “那大家就先不要過去,等警察來了再說。”


    龍陽從人群裏擠到前麵,可以依稀的看到周老師的身形,躺在荒草叢中,還是每年冬天穿的那件藍色的棉襖。


    龍陽的雙眼逐漸模糊,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周蘭放棄家中優越的條件,隻為山村裏的孩子,在這些孩子心中,在山村的人心中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


    有誰願意甘心舍棄舒適的生活,有誰願意留在貧窮的山村,有誰願意無私無畏的付出,是周蘭老師,一個弱弱的年齡不大的女子。


    來到這裏的人越來越多,其中不少是周蘭的學生。孩子們漸漸的哭出聲來,大人們也流出淚水,現場哭聲一片。


    幾個村的負責人一合計,就有人出來說道。


    “每個村留三個人在這裏守著,其他人帶孩子們回村吧,有什麽消息會通知你們的。”


    大家一邊抹著眼淚,一步一回頭的離開了現場。有些孩子不願意離開,是被大人硬拖著走的,龍陽就是其中一個。


    回到家後,靳芹也已經知道消息,娘倆連晚飯也沒吃,就坐在屋內。龍陽向靳芹訴說著周蘭的各種好,眼睛哭的紅腫。


    第二天,村裏人帶來消息,周蘭的身上除了摔傷,其他沒有別的異常,屍體已經被警察運走了,說是還要仔細勘查。


    另外,據學校裏打雜的人說,周老師是準備到靳村來招學生的。就是有誰家的孩子夠年齡,她都要做工作,盡量讓孩子全部上學。她是死在工作的途中,是為孩子們得到知識而死亡的。


    聽到這個消息後,靳村的上空蒙上一層陰影。


    “出山的人沒有好結果,難道進山的人也沒有嗎?啊!”龍陽在山上大喊,盡情的發泄心中的不滿與鬱悶。


    “這女娃不錯,死的真是可惜啊!龍陽,你明天和我一起去事發地看看。”靳山看著龍陽,不知道怎麽安慰他,也許找到周蘭的死因是對這個孩子最好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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