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校的老師在上課的時候,經常講的一句話就是,破桉是一個整體和係統性的事情,永遠不要單獨行動。</p>


    現在許正真真體驗到了這種情況,即使派出所隻是基層單位,辦起桉子來也比許正一個人摸索的快。</p>


    王碾盤同意之後,先向羊城那邊,石興的戶籍地發去了公函,然後又給石興現在居住的派出所聯係。</p>


    曹立軍親自去了石興居住的小區和幼兒園進行摸排,得到的消息比許正的更詳細想,物業告訴曹立軍了石興房子的前戶主信息。</p>


    曹立軍和他們聯係之後又跑了一趟中價公司,房產過戶這方麵確定沒有其他問題。</p>


    接著曹立軍還查了石興的銀行卡信息和手機號,發現他目前用的手機號和微信號都是三年前申請的,之前的手機號停機太久已經被移動公司收回了。</p>


    加上石興目前居住地派出所的左證,目前來看,石興在長明市這三年是沒有問題的。</p>


    現在還有一個問題,就是石興之前去過哪些城市定居,定居多久,住在了哪裏,有誰能證明…這是一個大麵積的調查,光憑派出所肯定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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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幾個人一商量,先查能查的,重點就是石興之前帶的那串嘎巴拉。</p>


    這一次之所以都是派出所領導出馬,王碾盤主要還是想把事情控製到一定範圍內,如果真的是如許正所說,那桉子肯定是要轉交給上級單位的。</p>


    而且弄不好,市局刑警支隊都不一定能兜住。</p>


    現在還有羊城那邊的消息沒有反饋回來,但大概率估計長明市市局刑警支隊要是接手這個桉子,還得跑一趟石興出生生長的地方。</p>


    很多時候辦桉就是要找到嫌疑人的根底,從他從小到大生活中的各種細節來判斷他的性格,模擬他的作桉動機和手段。</p>


    等到安茹代表六裏河派出所去了南雀區和當地派出所的副所長帶隊,用檢查安防和攝像頭運轉情況為理由,拷走了大拇指幼兒園的監控視頻。</p>


    等到安茹帶著視頻錄像回來,查詢視頻時間就定在了許正第一次去大拇指幼兒園的那天,石興作為幼兒園的保安,肯定不是光坐在門衛室的,加上天氣好,他很多時候都是站在門口看院子裏的孩子們玩耍。</p>


    有很多次他揚手、喝水、撓頭等動作都把手腕上的那串嘎巴拉暴露了出來,現在的攝像頭像素已經高達一億像素,連人臉上一顆麻子都能看清楚。</p>


    那顯然,這串嘎巴拉在許正截了幾次屏之後,各種角度都能看清楚了。</p>


    接下來就是鑒定這串嘎巴拉,許正肯定不能再找趙遠山了,況且他對嘎巴拉並不是專業的,在長明市這座六朝古都,要想找幾個文玩專家那還是輕而易舉的。</p>


    過了半個小時,一位身上掛著好幾串文玩的山羊胡子走進了六裏河派出所,這位許正也見過,是轄區內一條旅遊街的賣文玩的老板,姓柳,柳二變,別的不說,光這身打扮,就知道人家是專業玩這個的。</p>


    進門一番客套,然後曹立軍拿出了一份保密協議,柳二變也不是第一次和警方合作,爽快的簽了字,開個玩笑,“曹警官您這忒急了吧,我這冒著大風險過來一趟,你上來就給我來這個,一杯水都沒喝呢。”</p>


    做古董的,其實是不願意和警方打交道,因為收貨很多時候並不是那麽正規,正規也收不到好貨,總之,要是被他同行知道自個進了派出所,不知道又傳了什麽幺蛾子。</p>


    王碾盤當然也知道這種情況,但他可不是客氣的人,一指電腦,“別墨跡了,趕緊看完趕緊走,別浪費時間。”</p>


    得,柳二變可不敢和這個黑麵煞神開玩笑,這不苟言笑就夠嚇人的了,要是再瞪自己一眼,這...</p>


    許正讓開位子,讓他坐下來,指著屏幕上的那串嘎巴拉,“柳大師,您可看仔細了。”</p>


    柳二變點點頭,一手習慣性的一抹,一串黃花梨的手串出現在他手裏,一邊把玩,一邊看向了電腦。</p>


    許正一直注意著他表情,第一眼就覺得柳二變應該是認出了這串嘎巴拉。</p>


    十一月的天氣雖然在辦公室,肯定是不熱的,柳二變抹了抹頭上的冷汗,猶豫了半天,想到警方能讓自己來辨認,那肯定是了解過的,他還是決定了說實話,“王所長,各位領導,我說個實話,畢竟沒有上手,我說的隻是我自己的猜測。”</p>


    安茹性子比較急,“你趕緊說,說對說錯我們自有考慮。”</p>


    柳二變趕緊點頭,“這串嘎巴拉我看著像是人骨做成的,而且還都是眉心骨。其實製造嘎巴拉,就取材三個地方,眉心骨、手骨、腿骨。但手骨和腿骨是有骨髓的,一般都是把骨髓掏出了,把手骨和腿骨切成銅錢樣式的。</p>


    像這種球形,那必然是眉心骨,而且看他這上色和包漿,肯定是經常淨手把玩,而且把玩的這人肯定不是高山省的人,因為那裏的人把玩出的嘎巴拉都是黃褐色。”</p>


    柳二變一邊說著,一邊湊近屏幕,不斷把照片放大縮小,甚至一個珠子一個珠子的看,“這在電腦上還是看不清楚啊,王所長,我自己感覺,這串嘎巴拉上麵的珠子最久的得有二十多年,最短的應該有五六年了吧。”</p>


    許正他們也湊近看了看,一樣啊,這包漿沒啥區別啊。</p>


    看著幾位民警懷疑的看著自己,柳二變對他們質疑自己的專業有點生氣,可想到自己所處的地方,“我是專業幹這個的,不一樣的地方我隔著十米看我都能分辨出來,你們要是不相信,再找一個專業的來,我相信全長明市的玩文玩的也比不過我。”</p>


    派出所四巨頭對這一點是認可的,上麵一共有28顆珠子,那是不是代表了...</p>


    曹立軍趕緊點頭,“柳師傅,那這個眉心骨做珠子,一顆那什麽能製出幾顆珠子?”</p>


    “當然是一顆了,基本上隻能取一顆珠子,而且眉心骨也不是那麽好取的,三顆那什麽了能取出一顆就算是高手了。”柳二變不住感慨,這裏一下有20多顆,得收集多少年。</p>


    許正聽他滴咕,好像非常想去觀摩一下,還說什麽難得一見的珍品,“大師,像這樣的嘎巴拉你應該少見吧?”</p>


    柳二變覺得許正有點歧視他,“這一下子28顆的眉心骨,取材得上百人頭骨,試問有幾個能見過。</p>


    可是即便我很少玩嘎巴拉,也能分辨出來這串嘎巴拉,你不用質疑我的專業。”</p>


    許正又問,“大師,那你能分辨出這些珠子是男的還是女的嗎?”</p>


    柳二變的山羊胡子一下子氣得翹了起來,“你…你,我不能,我不能行了吧。”</p>


    許正再問,“那大師,你能從珠子上麵分析出這些人多少歲死的嗎?”</p>


    柳二變眼神都變了,如果在外麵,他非得給這小民警好好說道一下,“小同誌,這樣,現在不是有什麽碳分子來確定年份嗎?</p>


    你受累,好好打聽一下。</p>


    王所長,各位領導,我店裏還有生意,先告辭了。”</p>


    送走了硬著脖子的柳二變,幾個人笑了起來,但接著麵色都沉重起來,如果真的像柳二變所說,這可是上白人命,而且還是隱藏起來的百人斬。</p>


    對社會具有非常大的危害。</p>


    曹立軍感概一句,“唉,我當警察這麽久,接觸過的受害人加一塊也就二三十人。”</p>


    呂嚴有點憂心,“小正,你私底下可別再單獨接近這個石興了,特別是他家裏,堅決不能去。”</p>


    安茹他們也是這個意思,慢慢查,總比為了尋找線索冒險的強。</p>


    許正連忙稱是,說實話,得知這串嘎巴拉是眉心骨做成的,他也是一身冷汗,誰願意自己死後眉心骨還被做成手串被人把玩呢?</p>


    曹立軍轉頭問起了王碾盤,“所長,給嚴大隊打電話吧,算是給他送份大禮。”</p>


    王碾盤卻是皺起了眉頭,“立軍啊,你們想想,許正第一次見石興他們就談起了這串嘎巴拉,你們說石興回去會不會把它銷毀?</p>


    如果銷毀了,那就一點線索也沒有了,咱們找不到受害人,怎麽去定罪?</p>


    再等兩天,你派倆老警,日夜跟蹤石興,隻要不脫離咱們警方的視線,等咱們這邊消息匯總發現更多線索再說。”</p>


    王碾盤有些話沒說,這個時候市局刑警支隊人員調整還沒到位,嚴自重能不能調過去也就這一周之內出來結果。</p>


    安茹也建議不著急,“羊城那邊的派出所回信也就這2天之內,先不著急,這個時候一動不如一靜,咱們隻要看住石興這個人就行。”</p>


    既然眾人一致意見是保持現狀,不同意現在就報,許正也沒意見,“那所長,我私底下還見石興嗎?”</p>


    “那當然見,不過你見之前先報備,我們派人跟著你,我想隻要你不進他家裏,不和他獨處,安全還是沒有問題的。</p>


    對了,來回打車費,吃飯什麽的你打個申請,所裏給你報銷。”</p>


    許正點點頭,“所長,我還買了一套西服和律師包,做了發型,這錢所裏能給報銷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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