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城除了執牛耳的武道霸主天道院之外,更多的是這種教授天賦並不怎麽出色的弟子的武閣。


    當然,要進入武閣,需要交納一筆對於林塵來說不菲的費用。


    才能夠修行閣主李虎獨門功法,《落梅劍法》。


    這部劍法是修行功法:日、月、星、辰四階,三品:上品,中品、下品中,辰階下品功法,但也非是普通家庭可有。


    當他步入武道閣時,沒有人注意到他,所有的弟子以筆做劍,在紙上畫出梅花,以凝實自己的劍意。


    望著這些聚精會神,卻注定難有所得的弟子,林塵搖頭。


    “也罷!既然我要走,就留下一幅劍梅圖,若是能悟得半分,也是你們的機緣。”


    龍行蛇走,幾息之間便於案前做出一幅梅花圖。


    “若李虎有點悟性,這幅劍梅圖當能讓他的《落梅劍法》再進一步。”


    這劍法練到最高,能一劍使出九朵劍花,李虎修行十年,也不過能使出六朵。


    現在林塵劍心通明,便是隨手一劍,也能使出八九朵來,比閣主李虎高出數個等級。


    吹幹墨汁,剛放下手中的筆,背後傳來激動的聲音。


    “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少閣主李文庭,激動地大喊道,所有弟子停筆望向白衣少年,見他案上圖紙四分五裂,如刀切一樣,臉上露出震驚的神色。


    “這……”


    “是閣主說的大成境界,劍意凝實,筆能裂紙!”


    “我武道閣,也隻有少閣主能夠做到這一步!”


    所有少年再次望向李文庭,露出向往的神情。


    林塵見狀,心中歎息,這閣中諸生表情盡收眼底,他手下這幅劍梅圖怕是滄海遺珠了。


    而那白衣少年仿佛一隻高傲的孔雀,仰起頭掃視著所有弟子,直到瞥見林塵,以及林塵畫的那副劍梅圖,臉色暗沉下去,當即喝道:


    “不知廉恥。”


    “你這‘九考廢人’,玷汙了武道閣多少名聲。”


    “還敢來。”


    白衣少年出聲,立刻引得所有人再次側目,不過那副臉嘴,已經換成了譏諷。


    林塵眉頭微皺,緩緩回應道:


    “李文庭,在下來此學習,是每年花了一千兩銀子學費,不是你父子二人大發善心。”


    “來與不來與你無關。”


    向來逆來順受的林塵,一反常態的反駁,無異於一石激起千層浪。


    “林塵,你這廢物還不快向少閣主行禮道歉!”


    “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那些弟子為討好李文庭,無不對林塵怒目道。


    李文庭露出高傲的神色,眯著眼睛打量林塵,冷冷一笑:


    “來得好,既然如此,身為你的師兄,自當有指點你的責任,免得墜了我洪興武道閣的名聲。”


    “你說是不是?”


    “大家說,是不是?”


    說罷,有人附和道:


    “師兄,好好指點指點林師弟。”


    “一定要用力指點才行。”


    哪些弟子無一不是幸災樂禍的看著林塵,一副看猴戲的表情。


    所謂指點,不過是給林塵一個教訓而已。


    林塵抬眼打量著李文庭,搖頭道:


    “我奉勸你一句,莫要自取其辱。”


    什麽?


    眾人大笑。


    自取其辱?


    “這廢物好大的口氣,少閣主是我們閣內第一天才,近日突破納元五重,你一個納元三重的廢物,敢說少閣主不夠資格。”


    “這是在找死啊!”


    “……”


    李文庭也像聽到什麽天大的笑話一樣,眸子寒光一閃,厲聲道:


    “好好好,讓我你怎麽侮辱我啊!”


    說時,人已經動了,以掌為劍向林塵襲來。


    立在一旁的弟子感受著那掌風力道,也是心中戚然,臉上笑開了花。


    “林塵不死也要脫層皮,至少一月之後,天道院的入院考試,注定隻能在床上度過。”


    “不過他就算去,也不過是徒惹笑話而已。”


    “倒是為我武道閣保留些許名聲。”


    少閣主納元五重修為,對上林塵納元三重的修為,結果不言而喻。


    然而。


    眾弟子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隻見勝券在握的李文庭被林塵一巴掌就扇飛出去。


    倒在地上噴出一大口血。


    “怎麽可能?”


    弟子們難以置信的望著被擊飛的李文庭。


    飛出去的不應該是林塵嗎?


    怎麽躺在地上的變成了少閣主。


    林凡回首,望著目瞪口呆的眾人,眾人皆不敢與之相視,目光最後停留在李文庭身上,冷冷的說道:


    “我說過,你莫要自取其辱。”


    “何必呢!”


    李文庭目露畏懼。


    “你……”


    “我父親知道,一定不會放過你。”


    臉上火辣辣的疼,又羞又怒,對上林塵冷漠的眼神,渾身一顫,還是鼓起勇氣說道。


    “林塵,你若跪下給少閣主認錯,這件事就算了,否則閣主回來之後,絕對不會饒過你。”


    那些弟子被林塵打臉,臉上自然不好過,也都憤怒的看著林塵。


    李虎嗎?


    恐怕以後沒有機會再見了吧。


    林塵緩緩再道:“在下是來退學的,貴閣按照當初的承諾,理應退還林某三百兩銀子。”


    一年學費一千兩,林塵學了九個月,理當退換他三百兩銀子,這是當時白字黑子上寫得清清楚楚的,就算是武閣想要賴也賴不掉。


    退學?


    聽聞林塵的話。


    眾人麵色皆變。


    這是渭城各大武閣從來未有之事,若是林塵開此一例,這武道閣還有和臉麵開下去?


    李文庭臉色一下變得蒼白,說話都有些打結。


    “林塵,今日這件事就算了,我絕對不會向我父親告狀。”


    “你也莫要在這種話。”


    “待我父親回來,我會請他親自指點你修行。”


    “如何?”


    沒想到林塵使出這一殺手鐧,李文庭也無可奈何,語氣軟和得多,眼底卻是閃過一抹厲色。


    現在他要隻要穩定住林塵,否則武道閣名聲就完了。


    到時候等李虎回來,他必然要將將林塵打斷雙腿,開除武道閣,才能解他今日之辱。


    林塵豈能不知道李文庭的為人,他的算計?搖頭諷刺道:


    “指點我?”


    “李虎不配。”


    “你……”李文庭怒視這林塵,這不僅使在侮辱他,而是在侮辱整個武道閣。


    “你真要與我武道閣撕破臉皮?”


    林塵冷哼一聲。


    “你現在還沒有與我相談的資格?。”


    說完,從李文庭身上搜出三百兩銀子,不多一分不少一厘。


    李文庭咬牙切齒的說道;“好好,今後我武道閣與你林塵不死不休。”


    林塵身形一頓,回頭望了一眼李文庭,嘴角劃過一抹弧度。


    不死不休嗎?


    提起案上的筆,從屋尾走向屋前,兩旁的十幾張案上都落下一筆。


    嚓嚓嚓!


    畫紙全部被分成兩段。


    “劍意凝實。”


    “劍意凝實,筆能裂紙。”


    所有弟子望著那還在空中飛舞的十幾張斷紙,再一次被震撼到無以複加。


    這不正是李閣主說的劍意大成之境嗎?


    “你覺得,你父親配來指點我?”


    林塵譏諷道,毛筆一扔,落在李文庭的臉上,頓時一副滑稽醜態。


    墨水濺的滿臉都是,李文庭卻混然不自知一樣。


    癡癡望著那需要他花三個時辰才能凝練劍意破開的紙,林塵隨意一筆便能裂開的紙。


    臉色遽然變成紙一樣的白色。


    “不可能,不可能的。”


    李文庭望著那些散落一地的紙張,心煩意亂,林塵那廢物怎麽可能比他的劍意還要高。


    “你們這群蠢貨,現在教學時間,可見到閣主李虎在那裏?”林塵對著哪些還在吃驚的弟子說了一句,便再度離開。


    這一句話仿佛平靜的水麵投入一塊巨石。


    頓時掀起驚濤駭浪。


    弟子們聞見,竊竊私語道:


    “林塵說的不錯。”


    “我好像三天沒與見到李閣主了。”這時有人低聲的道。


    “這算下來,一年的時間,李閣主教學的時間確實隻有三分之一,怪不得我們洪興武道閣考入天道院的人數不如其他武閣。”也有人掃了一眼仍然癡呆症狀的李文庭,有些不忿的道。


    “是了。”


    “林塵何其廢物。”


    “他一定是發現了李虎教學的問題,才能變得這麽厲害。”


    “原來,症結在此。”


    這時的他,他們已經對李虎沒有了尊稱。


    “李家父子害我久矣!!!”


    所有弟子怒目盯著李文庭,聲嘶力竭的呼喊道:


    “我要退學。”


    “我要退學。”


    “我也要退學。”


    “……”


    一旁被林塵打懵的李文庭再看見那些群情洶湧的學子,臉上的紅腫越發的火辣疼痛,無盡的後悔襲來,沙啞呢喃道:


    “洪興武道閣,完了!”


    ……


    ……


    “好,好,好!”


    “師弟真乃劍道奇才也。”


    林塵剛離開不久,閣主李虎就和一個藍衣上繡著個金色的‘天’字的少年回到武閣。


    此時人去閣空,隻餘下李文庭一人。


    那青年拿著林塵畫的那副劍梅圖如獲至寶,目放精光,嘖嘖稱讚。


    不過,稱讚的對象卻是李文庭。


    “吳公子謬讚了!”


    “犬子隻是偶然得之,當不得稱讚。”


    閣主李虎在一旁陪著笑,暗想:


    這位天道院的高徒吳俊峰本來一副高高在上的麵孔,在見到這幅畫之後,就像換了個人,對他的態度可謂是來了個大反轉,隱隱討好,他心中便生出一計。


    “當不得,當不得。”


    身旁的李文庭則像受驚的鵪鶉一樣,顫顫巍巍。


    “當得,當得。”


    “師弟謙虛了!”


    吳俊峰笑道,看著手中的劍梅圖越發欣喜,單手撫在圖上,圖上九朵未放的梅花在他的牽引下,凝實的墨水逐漸蕩漾開來,變為九朵盛開的雪梅。


    “這……”


    “劍意凝而不發!劍影如畫”


    李文庭如見神跡一般,驚的目瞪口呆。


    《落梅劍法》的最高境界,他父親都沒有修到的境界,他以為隻在傳說中的境界。


    李虎完全愣住,感覺練了許多年未曾明白的關卡也豁然開朗。


    “李師弟憑此一手,便入得老師門牆。”


    “此次風雲會,是先生主持,到時才是師弟大放異彩,名聞天下的時刻。”


    “閣主與師弟即刻收拾好東西,隨我一同前往天道院,覲見老師。”


    吳俊峰沒有注意到李文庭的異樣,再次言道。


    李虎心中一緊,倒吸一口涼氣。


    “風,風雲會?”


    這時,他隻覺得一股涼氣字腳底升起,心中突然覺得有些不安,後悔。


    瞬間將他淹沒。


    他本想讓天賦並不太好的兒子拜在那位門下,不過今日見到吳俊峰的冰冷的表情之後,他就知道這不過隻他的妄想。


    不曾想峰回路轉,吳俊峰在見到林塵的這幅圖後態度變化,他就靈機一動,才有此番計較。


    不過在聽到風雲會三字之後。


    他就悔青了腸子,那等盛會,天道院院主也得小心翼翼應對,必然會過問。


    “爹。”李文庭也知道事態的嚴重,頸後汗毛倒豎,緊張的忘了李虎一眼。


    李虎示意兒子不要露怯,免得讓吳俊峰發現異樣,不停地點頭應下。


    眼中已是爆發出刺骨的殺意。


    “林塵,必須得死啊!”


    否則此圖秘密爆開,就是他父子二人的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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