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昨夜大雨,出城之後,不曾見著一個人,這縣因河梳流,水道密布,四周即將成熟的莊家水稻,長的十分精神,隻是道上一片片的青草,耷拉著趴在地上。積水漫於草上,故而腳上的草鞋越發的水淨,比起張玲兒套著布襪的麻布梆子的鞋子,輕快了不少。當然還是自己的登山鞋穿著舒服,隻是怕這鞋子於唐人來說過於高端大氣上檔次,因而沒有穿來。


    看著泥水匯入河流,奔騰翻滾,雖然有些髒,張梁還是決定要梳洗一下,至少將頭上風幹的黃泥洗去,走向河邊,自然脫下上衣,正要脫褲子時,才發現忘了還有倆個人。便訕笑的讓他們先前麵走著,自己簡單梳洗一下,便跟上來。


    看著自己勻稱的身體,白淨的皮膚,張梁微微得意。自己的膚色,連有些女生都要羨慕的。還擺著幾個pose,憋兩下肌肉。正要洗頭,啪啪啪、、、,這雨又灌了下來,都不給人反應時間,雨水就啪嗒在臉上,睜不開眼。


    慶幸這是夏天,雨水這麽一衝,頭也算洗了,胡亂套上衣褲,撒拉嘿追了上去。卻不知後麵仍舊吊著個人影,一襲綠衫,早已緊貼著婀娜身姿,猶豫著,跺了跺精致的小鹿靴,也跟了上去。


    張牛對這一路很是熟悉,輕易地,就能找著大道邊可以容身的山洞,似有開鑿的痕跡,相隔幾十步,足有三四個可以容人。這裏離城不遠不近,都是用於來往路人歇腳的。此時三人都淋成了落湯雞。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幸好,張牛出門必帶的用油紙包裹火折子還能用,張梁是沒有那個覺悟的。隻得撿了些前人剩下的不多枝葉,嗆了好久,終於生了火,坐著烤了起來。


    這雨聲反而隔出了一片寧靜,三人相視而笑,並也不算太餓,中午可是閑的在客棧吃不不少東西打發時間。還記得,那個時候還是有錢的,幸福的。


    幾個月前,回憶起一個人在深山老林時候的心酸事,再看看如今兩人在側,心境自然大不相同,有人說著話,真好。來了興致,便又接著中午的故事,續講新白娘子傳奇。張牛和張玲兒自然滿心願意,即便火已熄滅,周圍一片漆黑,也仔仔的聽著。雖然張梁感覺講的沒發揮出水平,仍能從兩人不時的附和聲中得到滿足。


    三人睡醒時,晨光已映入山洞,昨夜的雨不知下了多長時間,不過此時外麵已隻是微雨。身邊突然多出了一包白色的東西,張梁拿起一看,是一白色絲巾包裹這的大包銅錢,看重量千文上下。三人大吃一驚,莫不是、、、昨來的時候天色還沒黑,那時候是沒有的,有人來過,三人竟都沒察覺。三人似乎想到一塊了。昨日剛被人訛了近一貫錢,今早就千銅散盡還複來。不會這麽巧合吧。莫不是當中有人看不慣,來了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替他們追回錢物,又高風亮節,默不留名。越想越有可能。


    有誰願意幫著自己呢,張梁腦中莫名閃過了一個綠色靚影。若真是如此,陳三郎那貨若受不了這口氣,難免不遷怒自己。張梁心想,這縣城就這麽大,看來近期還是別去為妙。反正來時該買的都買了。錢財失而複得,心裏還有一點下激動呢。


    三人整理著裝,便結伴回家。出洞口時,便發現似乎多了幾個泥印,比了比,較張梁的稍微小些。看來昨夜真有人來過。


    行了大半日,終於快到了,突然山捶拐角處,鑽出一行人,招呼他們,張牛睜大了眼睛,平時,很少有外人到張家溝來的。來的大概三十餘人,中有馱著木箱的十餘頭騾子。一行泥土噗噗,幾個年齡稍大的看似做主的,身上姣好的絲綢衣物也沾滿泥土,其中兩人腿上還受了傷,由人扶著。


    對著三人,一陣嘰嘰咕咕,語速即快,又調門奇特,張梁僅僅聽懂了幾句。最後有一人說的聽懂大多數。原來近幾日天降大雨,弄得大家狼狽不堪,昨夜宿營更是遇著山洪傾瀉,成了泥石流。幸好守夜機警,大家才逃過一劫,但還是兩人受了點傷,前往益州府的道路已經被阻隔,本想繞道,繞了大半日,沒想到走到了這裏。現在人困馬乏。


    張梁看著這麽多人呢,一臉警惕,察覺到張梁的異色,出來一二十餘歲的華服青年,拱手道:“家父昨日受傷,需要歇息片刻,部曲勞頓,也需休整,我等是前往益州府的正當商人,願獻錢糧,以資叨擾。”


    一聽到錢,張梁一下就活泛了,想想,自家一窮二白,也沒什麽讓別人可惦記的,再說這麽多人,看著都是英武人物,若是推辭,反而得罪他們。不如招待下他們。離家近在咫尺,要換了笑容,貴客臨門,蓬蓽生輝,高興還來不及呢,請跟我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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