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奕搖搖頭道:“我近日為了孫輩之事犯愁並未外出,不是很清楚此事,隻是聽請來的醫師言道椒瘡患者不在少數。”</p>


    帶陳景恪來的那夥計插話道:“這個我倒是知道一些,據說周圍兩三個坊至少有五六十個孩子得了椒瘡。這還是我知道的,不知道的肯定還有更多。”</p>


    孫奕笑道:“陳醫師懂得治療椒瘡之法,這次倒是能一展所長,恭喜恭喜。”</p>


    他的話其實就是恭喜陳景恪要大賺一筆了。</p>


    哪知陳景恪卻搖頭道:“孫大師乃本地體麵之人,倘若我的藥方好用,還請幫忙散播出去,救治更多的患者。”</p>


    孫奕驚訝的道:“啊?這……為何?”</p>


    陳景恪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師父曾教導我,醫者當常懷父母之心,但願世間人無病,不惜架上藥生塵。”</p>


    孫奕肅然起敬,道:“陳醫師高風亮節,孫某佩服。請盡管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p>


    之後又談了一會兒關於椒瘡的事情,主要是陳景恪告訴他們這個病的起因和防治方法。</p>


    雖然孫奕不是醫師,但了解了這些東西就能最大程度的避免椒瘡的傳染。如果把這些東西告訴別的醫師,就能據此摸索出新的藥方。</p>


    怎麽看對陳景恪來說都沒有一點好處,可他依然說了,這也讓孫奕對他更加的敬佩。</p>


    沒多久去抓藥的仆人回來,陳景恪又親自示範如何製作滴眼液,如何使用等等。</p>


    藥液剛滴進去的時候,孫棠兄弟倆直說更加磨得慌還蟄一樣疼。</p>


    孫奕心疼的道:“醫師,你看這……”</p>


    陳景恪很澹定的道:“藥粉本就是細微顆粒,滴進眼睛裏有摩擦感屬正常情況,蟄疼是藥液刺激眼睛……不用著急,片刻便好。”</p>


    果不其然,大約三四分鍾後孫棠高興的道:“不磨了,還有種清涼的感覺,眼睛也沒有那麽難受了。”</p>


    另外一個小的更是高興的喊道:“好了好了,我的眼睛好了。”</p>


    當然不會這麽快就好,隻是藥液起作用,產生了清涼感暫時減輕了眼睛的痛苦而已,過上一會兒又會恢複正常。</p>


    真想完全治好,沒有小半年是不可能的。</p>


    所以他再次叮囑道:“椒瘡是一種頑疾,半個月到一個月才能控製住,小半年才有治愈的可能,期間不要停止用藥。”</p>


    見藥液似乎真的有用,又因為陳景恪表現出來的高風亮節,孫奕對他多了幾分信心,道:“謝醫師,我們一定按時用藥。”</p>


    這時陳景恪又想起一件事情,看了看孫奕說道:“此藥有清熱解毒之療效,含服能治療牙齦腫痛、喉舌紅腫。”</p>


    孫奕愣了一下,然後笑道:“那真是太好了,醫師醫術果然高明,一樣藥治了我們祖孫兩種病。”</p>


    說完在陳景恪的指點下取出一點藥粉含在口中,隻過了一刻鍾他就表示牙沒那麽疼了,直誇陳景恪醫術高明。</p>


    其實陳景恪知道,他這更多的是心理作用。撥雲錠藥效不會這麽快,也沒有這麽好。</p>


    他牙疼是為了孫子的病著急上火引起的,現在孫子的眼疾找到治療方法,心情自然好轉。</p>


    </p>


    心態出現變化,再加上一些其他心理作用,才會覺得牙沒那麽疼了。</p>


    不過對於這種美妙的小誤會陳景恪自然不會去解釋,別管是什麽原因,他牙沒那麽疼都是自己的功勞這一點是錯不了的。</p>


    ……</p>


    治病結束,雙方再次談起表湖字畫的事情。</p>


    當陳景恪問需要多少錢的時候,孫奕當場道:“莫要談此阿堵物,我雖不如陳醫師高潔,然亦不願落後太多。”</p>


    見他如此,陳景恪也不好再說給錢的事情,最後雙方約定七日後過來取表好的字。</p>


    期間難免談起製作匾額的事情,孫奕一聽就問道:“不知醫師可否聽說過邵橋?”</p>


    陳景恪道:“趙國公向我推薦的製匾大師就是他,我正準備去尋他。”</p>


    孫奕笑道:“巧了,我和邵橋是老朋友了。且一般都是先去製匾,然後再進行表湖……”</p>


    陳景恪還真不懂這個,道:“原來如此,多謝孫大師提醒,那我就先去尋一趟邵大師吧。”</p>


    孫奕起身道:“我陪你一起去一趟吧。”</p>


    陳景恪客氣的道:“不用不用,一點小事如何敢勞駕你。”</p>


    孫奕道:“什麽勞駕不勞駕的,反正我也閑來無事,就當去見見老朋友。”</p>


    於是雙方一起來到一個叫橋工坊的店鋪,有孫奕帶著,很順利就見到了邵橋。</p>


    孫奕狠狠的把陳景恪誇獎了一番,尤其是免費公布治療椒瘡藥方之事,讓邵橋也不禁心生敬佩,並表示這塊匾額他隻收成本價。</p>


    不是他小氣,而是製作匾額比表湖更麻煩,用料也更貴。</p>


    就好比陳景恪準備用檀香木做匾額,僅木料就價值不菲,更別提人工了。</p>


    尤其是飛白體的字更花功夫,一般的字體直接凋刻就行了,飛白體講究留白。</p>


    用筆寫在紙上容易,凋刻在木板上就很麻煩了,一個字比別的字體幾十個都麻煩。</p>


    邵橋直言這個匾額他需要半個月才能做好。</p>


    陳景恪自然不會說什麽,很爽快的付了錢。</p>


    然後三方正式簽訂了契約,讓陳景恪半個月後過來取匾額和表好的字。</p>


    至於為什麽要簽契約,隻能說人情歸人情,生意歸生意。尤其是這幅字還是皇帝手書,更要嚴格按照生意程序走,避免出現任何失誤。</p>


    之後陳景恪婉拒了孫奕請吃飯的提議,以藥鋪不能長時間無人為由告辭離開。</p>


    他也確實不算是說謊,離開後徑直回到了百草堂。果然有幾個病人等在這裏,給這些人看過之後就又閑了下來。</p>


    然後一邊教導草兒和小毛讀書寫字,一邊默寫整理醫書,一天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p>


    疫病從來都不是小事,即便隻是椒瘡這樣的慢性傳染病,一旦爆發也會造成很大的麻煩,更何況這裏還是長安。</p>


    所以萬年令的奏折很快就出現在了李世民的麵前,他也不敢怠慢,當即就令禦醫去萬年縣看一看,盡快拿出治療方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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