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這麽厲害?!”沈悠驚呼道,待她轉頭去看孟捷時,卻發現老人先前站立的位置空無一人,這位南域槍王已經不見了蹤影。


    “當年格瑞爾斯第一屆槍王大賽,出身南軍的孟捷力壓北軍的梁義,一舉奪魁拿下槍王稱號,此後二人各有勝負,但勝率上,孟捷略高一籌。”見大家對孟捷都感興趣,顧北陌將自己知道的一些情況說了出來,“其實真要說這兩位前輩的槍術哪個更厲害,我也說不上來,不過據我所知,孟老前輩除了一手絕頂的槍術外,還有一套‘南棍’技法,他不僅在槍術上登峰造極,一手棍術也是技驚四座。”


    “啊!”這下輪到丁修吃驚了。


    回想起孟捷先前說過的那句“讓我用棍子,說實話其實有些欺負你”,丁修此刻才終於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南孟捷、北梁義,兩位槍王今日我能得見其一,這輩子也值了。”顧北陌將孟捷給的徽記輕輕拋起又穩穩接住,愛不釋手地拿在手裏,“孟前輩沒給我簽名,但給了我們這個東西。”


    “丁修,這幾天你沒和我們在一起,是在槍王前輩那嗎?”宋惜君問道。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不過醒來的時候是在一間房子裏,而且自己躺在床上手腳都被縛住,準備接受審訊。”丁修想了想說道:“抓我們來這裏的人好像屬於國家的安全部門……國家安全部特勤科二科?”


    丁修說到這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搞不清這是個什麽單位,“這個特勤科二科的頭頭叫杜承誌。”


    “是不是在南港碼頭上和你交手的那個人?”顧北陌問道。


    “對,就是他。”丁修點了點頭。


    “他也找我們問過話。”顧北陌說道:“我們把知道的東西都說了,他沒怎麽為難我們。”


    “是嗎?他差點要對我用刑。”丁修笑了笑,“真是區別對待啊。”


    “這也正常。”顧北陌想了想說道:“你是我們四個裏麵身手最好的人,他可能把你當成我們的頭,所以準備在你身上挖掘更多的信息。”


    “唉,咱們這次有點躺槍了。”丁修歎了口氣,“你接下的蟻卵任務,貌似涉及到一起埃爾布蘭德間諜案。”


    “看到買家是外國人,我就知道這筆交易的水可能比較深,隻不過沒想到會這麽深。”丁修的話讓顧北陌的神色也頗為沉重:“如果早知道買家是別國的間諜,這錢老子打死也不會去賺。”


    “難道達克萊伊代買家發布任務前,不先核實買家的身份嗎?”沈悠問道。


    “買家可以通過代理人來接觸達克萊伊。”宋惜君出身商人世家,對其中的一些門道一想就透,“隻要找個咱們國家的人來當代理人,就可以很輕鬆地瞞天過海。”


    “說到蟻卵的任務……咱們的東西沒了,錢也沒了,還有車子也沒了。”沈悠想到這些,心裏一酸,委屈地想哭。


    “沒了就沒了吧,隻要咱們四個人都在,千金散去還複來啊。”顧北陌寬慰她道:“再說了,咱們之前又不是沒窮過。”


    “別擔心,小悠,老顧說得對,大不了重頭再來。”丁修也附和道。


    “我的電子存折還在。”宋惜君壓低了聲音,並將自己手上的戒指亮了出來。


    那枚戒指是她出城之後,父親宋嘉德讓陳忠帶去的電子存折,裏麵留了一筆為女孩後半輩子準備的巨款。


    “存折裏的錢,你還是自己留著。”丁修對她說道:“我們一定有其他的辦法可以再賺到錢。”


    “以後接任務,我要多留個心眼,吃一塹得長一智。”顧北陌對自己不經意間成了別國間諜的幫凶而耿耿於懷。


    “看上去槍王前輩並不打算為難我們呢。”宋惜君突然說道:“這幾天我們就住在這處庭院裏,雖然行動有所限製,但並沒有人過來打擾。”


    “沒人打擾的前提是咱們不離開這處庭院啊。”沈悠撅著嘴,對這種形同軟禁的生活有些小小的抱怨。


    “你就知足吧。”顧北陌刮了下她鼻子,“咱們卷入了這起間諜案,嚴格上來講,已經觸犯了國家的法律,他們沒關押我們就算好的。”


    “不是說不知者無罪嗎?”沈悠說道。


    “怎麽可能不知者無罪,照你這說法,那如果有個人是傻子不就可以亂殺人了?”顧北陌教育她道:“而且你怎麽分辨別人是真的‘不知’還是假的‘不知’?”


    “這倒也是哦。”沈悠想了下,點了點頭,“但我們是無辜的啊,你看,現在我們失去了所有的東西——財物、汽車還有武器。”


    “咱們這件事,孟老前輩已經開了口,答應放了我們。”丁修說道。


    “真的?”他的話讓同伴們驚喜不已。


    “應該沒事了。”丁修點了點頭,“事情我們都交代了,他們要抓的人是間諜。而且,孟老前輩是槍王,槍王不可能說話不算話吧。”


    “那成。”顧北陌笑了起來,“咱們去找這處庭院的人說說,看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四人朝裏麵走去,找到這裏的工作人員。


    “四位暫時還不能外出,家主已經吩咐過,待他處理完外麵的事情,就會還你們自由。”


    聽了庭院工作人員的話,沈悠有些擔心道:“他會不會說話不算數啊。”


    小姑娘這話是小聲對顧北陌說的,不過還是被工作人員聽到了。


    “四位請放心,家主暫時不讓你們外出,是為大家的安全考慮。”工作人員耐心地解釋道。


    “為我們的安全考慮?”丁修愣了一下,沒明白他的意思。


    “這位宋惜君姑娘的名字在一封從西部軍區發出的通緝令上,四位如果貿然外出,可能會遇到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工作人員的話說得比較含蓄,他又繼續說道:“這裏是孟家的別院,你們待在這裏可以完全放心。”


    “原來如此……”丁修這才明白緣由,“我們差點都忘了這茬。”


    “都是那個可惡的姚建攀!”沈悠有些氣憤道:“明明他才是大壞人,卻讓惜君姐的名字出現在通緝令上。”


    “這是沒辦法的事。”宋惜君歎了口氣,“他位高權重,想當初我們宋家在嘉平城也算是一等一的豪門,可是人家翻手之間這豪門就沒了。”


    “聽說過一句話嗎?”顧北陌說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我明白這個道理。”宋惜君點了點頭,“隻是三十年太久,我怕……”


    “別怕,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還有我們呢。”丁修望著她的目光十分堅毅,這讓宋惜君心中一暖,差點落下淚來。


    她離開嘉平城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自那天之後,便沒了父親的消息。


    這一路上雖然有丁修他們相陪,但失去家人的那種落寞卻一直徘徊在她的心頭。


    “你要知道,即便報不了仇,隻要你以後能好好地生活下去,就已經達成了家人的心願。”顧北陌也寬慰著宋惜君。


    “我知道了,謝謝大家。”宋惜君重重地點了點頭。


    大家回到庭院邊上的觀景台,從這裏俯瞰山底,全城的風光一時間盡收眼底。


    從黃沙漫天的沙漠到碧海藍天的海邊,再到如今這山巔,丁修從一個邊境上的小軍營裏走了出來,開始睜眼看這世界。


    他去輝煌城的初衷是因為軍營沒了,生活失去了寄托,全世界隻剩下唯一一個才認識不久的朋友——陳佳凝。


    在嘉平城中偶遇溫家父女時,麵對溫鵬展的冷臉,丁修曾一度對於前往輝煌城的結果有些惶恐。


    陳佳凝是他人生中的唯一寄托,丁修很怕這份寄托隻是自己一廂情願的妄想。好在一路上還有顧北陌和沈悠,之後又有了宋惜君。


    丁修的生活變得充實起來,他如今又多了一份想法,去輝煌城不再隻是單純地為了找陳佳凝,他還想去看看這個世界更多的樣子。


    ……


    天闕城的某座建築中,孟捷的身影出現在大廳裏。


    一位兩鬢微白的女人坐在沙發上等他,見他回來,便起身迎了上去。


    “聽說你抓了那個人家裏的小子?”


    “你的消息永遠這麽靈通。”孟捷望著迎過來的女人,溫柔地笑了笑。


    “承誌走之前跟我說的。”女人說道:“準備怎麽處理?難不成你打算把人給送去輝煌城?”


    “你最聰明了,幫我想想點子。”孟捷摟著女人的腰,和她一起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女人是他的結發妻子陳婷,也是陳佳凝的姨外婆,家中的兩個孫輩——孟懷瑜和孟芷溪如今都在輝煌城中。


    陳婷是孟捷的賢內助,一直以足智多謀著稱,她還是孟家的實際話事人。


    不過陳婷在家族中並不專權,而是習慣於從旁替孟捷出謀劃策,幫他拾遺補缺。


    孟捷將問題拋出來之前,她的心裏就已經有了答案。


    “把人放了吧,放了之後我們就當不知道這一回事。”陳婷說道:“如果你想把人送去輝煌城,就得先考慮下後果,他的身份若是公開出來,對他不見得是好事,對這個國家更不見得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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