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四海的火氣很大,帶著姑娘們進來的小弟躲過砸來的桌子,和這些姑娘們一起落荒而逃。


    “他娘的,要讓我知道是誰幹的,我要把他碎屍萬段。”羅四海瞪著血紅的眼睛,抓起身旁的手機,撥通了榮仔的號碼。


    “到哪了?”


    “四哥,馬上就到樓下了。”榮仔在電話那頭回道。


    “趕緊上來。”羅四海急得催促起來。


    不一會,門口再次響起了敲門聲。


    羅四海幾步上前,自己跑過去將門打開,見站在門口的人正是榮仔,心裏鬆了口氣。


    “四哥……”


    “進來說話。”羅四海將他讓進屋裏,還沒等他屁股挨到椅子,就迫不及待地問道:“彎井路的場子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場子叫人給砸了,對方砸完場子還放了把火。”榮仔將自己在現場看到的情況說了出來,事發之後,他從場子裏逃出來的一個客人那得到消息,便立刻趕了過去。


    火勢被限製在倉庫內,並沒有朝外部蔓延,榮仔去了那之後,一邊聯絡人手過來滅火,一邊將信息通知給羅四海。


    “你之前電話裏說,沒留一個活口?”羅四海這句話問出口的時候,心裏像似被刀子紮了一下。


    “是的,沒留一個活口,人都燒得麵目全非了,屍骸身上全有金屬工作牌,都是咱們的人。”榮仔點了點頭。


    “砸場子的人有幾個?”羅四海繼續向他詢問情況。


    “我問過逃出來的客人,對方隻有一個人。”榮仔說道:“四哥,對方殺我們的人,燒我們的場子,要麽就是競爭對手,要麽就是尋仇的,你和兄弟們得多加小心。”


    “我知道。”


    榮仔會說話,羅四海的氣也消了一點,他盯著牆上的一幅畫發呆了片刻,又搖了搖頭,“競爭對手的可能性不大,大家都是道上混的,彼此之間動手都有分寸。而且咱們能經營什麽、不能經營什麽、能在哪裏經營以及不能在哪裏經營,這些明先生都劃好了道道……”


    “那就是尋仇。”榮仔也認同了羅四海的話。


    “得想法子把這個人給找出來。”羅四海皺著眉頭說道:“不然老子覺都睡不踏實。”


    “等會你去通知大家,其他場子和門店都加強守衛,另外多盯一盯出現在附近的生麵孔,我有種預感,對方還會繼續動手。”他想了一會,又恢複了鎮定,朝榮仔叮囑了一句。


    ……


    離顧北陌夜襲彎井路的場子已經過去了好幾天,丁修仍不知曉這些事情,他除了上課之外,大部分時間就待在宿舍看書,並且鑽研陳佳凝為他做的補習筆記。


    其間丁修也抽空去到顧北陌的店裏和同伴們小聚片刻,但大家因為擔心會打擾到他在學院裏的生活,所以都很有默契地沒將跟羅四海的糾葛告訴他。


    這天晚上的時候,丁修正在宿舍裏看書,突然聽到門上響起了敲門聲,他走過去打開門,發現幾個陌生的學生站在門口。


    “嗨,你就是丁修吧。”當先一人朝他打起了招呼。


    “對,你們有什麽事嗎?”丁修點了點頭。


    那幾個學生朝丁修的屋子裏瞟了一眼,其中一個笑道:“不虧是咱們西部過來的人,晚上也沒出去瞎晃,就待在宿舍裏學習。”


    “我叫於敏政,這是彭華勇、徐江洪還有廖凱。我們幾個都跟你一樣,都來自西部的城市,說起來,算是半個老鄉了。”


    “進來坐。”於敏政的話讓丁修有一種親切感,他將這幾位同學讓進宿舍,請大家在床邊的椅子上落座。


    “進學院多久了?”於敏政問道。


    “差不多一周吧。”丁修從裝在牆壁上的飲水機中接了幾杯茶,遞到這幾位來串門的同學手裏,“請喝茶。”


    “對這裏還習慣吧?”於敏政又問道,“我們比你來的時間要早,以後要是遇到什麽難處,你就直接來找我們。”


    見丁修點了點頭,彭華勇接過於敏政的話:“西部相對於其他四個大區要稍顯落後一些,能從家鄉走出來的人少,走出來的人當中,能進入輝煌學院的更是鳳毛麟角。”


    “咱們同出一脈,以後得多多走動走動。”徐江紅笑著說道。


    “老弟,聽說你來自西軍?”於敏政旁敲側擊地打探著丁修的身份。


    “以前在邊防軍當過兵。”丁修對於過去的事情不願意提及太多,因為說多了,就勢必要提及陳佳凝的事情。


    他上次從陳佳凝那得知了女孩遇險的緣由以及事情的嚴重性,所以隻想守口如瓶,不願給陳家惹麻煩。


    “老弟這麽低調的?”於敏政聽丁修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將身世和經曆帶過,心裏很是好奇他的家庭背景,畢竟能以軍人身份進入學院的人少之又少,放眼整個西部,也就這麽一個。


    於敏政心裏想著,又試探性地問道:“要是沒猜錯的話,令尊可是丁烈煒將軍?”


    他剛才已經將西部軍方高層的名字在腦海裏過了一遍,和丁修同姓的隻有丁烈煒將軍。這位將軍是西部軍區的高級將領,中將軍銜。


    丁修搖了搖頭,剛準備岔開話題,剛才一直沒吭聲的廖凱突然開口道:“不是軍屆的前輩,那就是政界嘛。”說著他笑了笑,朝於敏政拋去一個“你懂的”眼神。


    大家經他提示,同一時間想到了另一位丁姓的西部高級官員。


    丁修怕他們繼續追問,神色有些尷尬,大家見他的模樣,便當他是默認了。


    丁修和他們聊了一會,於敏政過來隻是為了混個臉熟,見時間差不多了,就和幾個同伴一起告辭。


    送走這幾位“老鄉”之後,丁修搖了搖頭,又坐回到書桌前繼續看書。


    於敏政等人過來的用意十分簡單,就是通過地域的因素來和丁修拉進關係,進而拉攏他進入自己這些人的小團體。


    輝煌學院中,來自西部的學子數量是全國五個大區裏最少的,因為西部的經濟、教育等基礎相對最為落後,這讓從那裏走出來的年輕人無形中帶有一種緊迫感。


    他們“勢單力薄”、根基不如其他大區的學生厚實,所以喜歡抱團。


    丁修不太喜歡這種帶有目的性的結交方式,而且他雖然來自西部,但和於敏政等人並無任何交集。他們喜歡談家庭談背景,這些丁修都沒有,也不感冒。


    丁修隻願意親近值得親近的人,比如陳佳凝,比如顧北陌,還有沈悠和宋惜君。


    夜色中,輝煌學院中104號研究所裏的燈還亮著。


    “凝凝,早點回去休息吧,你明天還有課。”電腦前,一名兩鬢斑白的老人抬起頭來,目光落在正在試調機甲的少女身上。


    “再等一會,就快好了。”少女抬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接著手伸向一旁,換上了另一套工具。


    “這已經是你今天第三次說再等一會了。”老人搖了搖頭,露出一絲無奈地笑容,“我去衝杯咖啡,你還要嗎?”


    “謝謝趙康師傅。”少女朝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看來你上次找來的那個小子……叫什麽名字來著?”老人走到咖啡機旁,似乎想到了什麽,轉過頭問道。


    “你說的是丁修嗎?”在機甲旁一直忙個不停的少女便是陳佳凝,她這段時間裏大部分時候都在研究所中。丁修上次幫她測試出來的數據,對她在這方麵的研究幫助很大。


    “嗯。”趙康點了點頭道,“那些測試的數據我看過了,很不錯,我預感這套外骨骼裝甲的上限還有提升的空間。”


    “袁方師傅也是這樣說的。”陳佳凝對趙康的話很是認同,她興奮地說道:“我很快就要將它的上限給挖掘出來了。”


    “別太累了,你還有的是時間。”趙康將衝好的咖啡遞到她手裏,人站在一旁觀摩她努力的成果。


    “我的時間是挺多,但需要這套裝甲的人,他們的時間可不多。”陳佳凝接過咖啡,吹了吹裏麵冒出的熱氣,接著呷了一口,胃裏一陣暖意淌過,先前的疲憊頓時少了一半。


    “喝來喝去,還是趙康師傅你衝的咖啡最可口。”女孩適時地一記馬屁拍了過去。


    “我這衝咖啡的手藝,是跟馬丁學的。”趙康笑著說道。


    “馬丁奶奶?我好長時間都沒見到她了。”陳佳凝的腦海裏浮現起一位慈祥的金發老婦人的模樣。


    兩人聊到的馬丁名叫馬丁?琳達,是蔡吉的母親,她是一位非常受人尊敬的博士,不僅在國內,甚至在國際上也享有很高的聲譽。


    “她在忙。”趙康對馬丁的近況沒有說太多,因為這位女博士既是國家安全部部長蔡文越的妻子,她本人還負責著好幾個高端的科研項目。


    “優秀的人總是在忙碌著。”陳佳凝對於老一輩的科研工作者們很是敬佩,“就像趙康師傅你一樣,還有袁方師傅。”


    “誇我就算了,可別帶著袁方那個老家夥一起誇,他啊,才會忙裏偷閑呢。”趙康跟袁方是幾十年的老交情,兩人有個特點就是愛鬥嘴,而且從年輕的時候一直鬥到花甲之年:“你看,本來開發外骨骼單兵裝甲是他的活,他可倒好,自己當起甩手掌櫃,把事情一股腦的全丟給你。”


    “嘿嘿,這可怨不得袁方師傅啊,是我自己要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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