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羽馨雖然仍覺得有些奇怪，但見翠涵如此，也就不再追問了，轉而問道：“何以家丁和丫鬟會相差這麽多呢？”
翠涵笑著解釋道：“小姐，您可真是什麽都不記得了。其實以前府裏就一直是女多男少的，因為夫人當初收留的就是女孩居多，不過當時差距也沒那麽大，主要是後來走了好幾個男孩，而我們這些女孩則一個不少地全都還一直留在府裏，所以現在的差距就變得有些大了。”
淩羽馨不解道：“為何女孩都留下了，男孩卻會走了好幾個？”
“那是小姐您的意思啊！”翠涵說完便見淩羽馨臉現疑惑之色，立刻自覺不妥，忙補充道，“是小姐您失憶前的意思，因為曾經有一段時間，府裏比較拮據，就是在夫人過世後的一段時間裏，那個時候我們的刺繡手藝還不是很好，沒有足夠的繡品拿出去賣，主要就靠老爺的俸祿，但老爺的俸祿加上我們極少的刺繡賣回來的銀兩完全不夠淩府的花銷，所以你當時就想出來一個辦法，就是鼓勵家丁出去找活兒幹，當時您還跟他們說：‘若他們賺的多、有富餘也願意幫淩府，那就當是淩府暫時欠他們的，他們拿回來的銀兩荃叔都會為他們一筆一筆地登記清楚，日後等淩府度過了困難時期，必定會加倍奉還的，但若他們賺的不多或者不願幫淩府也沒有關係，不管是您還是老爺都不會怪他們的，因為他們離開淩府出外找活幹養活自己，其實本身就是在幫淩府節省開銷，所以您和老爺一樣感激他們。’當時所有的家丁聽了您的話，立刻就都出去找活兒幹了，隻是還有三個找了幾天都沒有找著，然後老爺說府裏也總需要留幾個家丁的，所以他們三個就都留了下來。”
“這真的是我想出來的？”淩羽馨恍然之餘更多的則是驚訝。
“當然是啦，小姐，您不必這麽驚訝，您現在什麽都不記得了，對這件事沒有印象也很正常啊。”翠涵以為淩羽馨是驚訝於自己對此毫無印象了，遂安慰她道。
但淩羽馨其實並不是驚訝於自己對此事毫無印象，而是驚訝於失憶前的自己居然會想出這樣的方法，這無異於是在趕走那些家丁，她的第一反應是覺得這種做法有些殘忍，因而她是無比驚訝於自己竟然會做出這樣殘忍的決定。
沉默了片刻後，淩羽馨才轉而問道：“那離開的那幾個家丁後來還有回來過嗎？”
“起初還有，最初的幾個月確實有兩個家丁領了工錢就回來把錢交給荃叔，但後來......就沒有再回來了。”翠涵如實說道。
淩羽馨神色黯然，喃喃道：“真可惜，就這麽離開淩府了，也不知道他們在外麵都過得怎麽樣。”
翠涵忍不住道：“小姐，他們這麽忘恩負義，虧您還惦記著他們！”
淩羽馨歎了口氣，公正地說：“也不能怪他們，當初是我......失憶之前的我要趕他們走的，說不定他們也對......對我和淩府感到心寒了，要怪也隻能怪我當初的做法太不近人情了。”
“這怎麽能怪您呢，小姐，”翠涵義正辭嚴地說，“您當時也是為了整個淩府，如果一直入不敷出，那我們這麽多人就都得喝西北風了，您也是為了淩府上上下下所有人著想，再說了，您當時這麽做肯定也是為了解暫時之急，等過了那段最難的時間，您一定也會讓他們回來的，而且當年要不是夫人收留了他們，他們根本就無家可歸，結果淩府有困難的時候，他們就這麽一去不回了，都沒有報答和幫助淩府，就算那兩個起初回來的，也隻是最初的二、三個月有交了一些工錢給荃叔，後來也就都不回來了，”一頓後神色堅定地說，“要是當時換做是我們丫鬟，我們就一定都不會像他們一樣，我們每個人都會一直幫淩府直至淩府度過難關的，我們也一定會一個不少的全都回來的。”
淩羽馨不禁好奇地問：“你就這麽肯定你們丫鬟每個人都一定會跟他們不一樣？”
“當然啦，我絕對可以肯定。”翠涵無比自信的說出這句話後，見淩羽馨依舊一臉疑問夾雜著懷疑之色地看著自己，便想了想又解釋道，“我可以肯定我們這些丫鬟和他們是不一樣的，因為當年那些男孩自進府後便一直是由荃叔負責教養的，而我們這些女孩從入府起就一直都是跟著夫人的。荃叔基本隻是教他們幹活和識字，而夫人教我們的則遠不止這些，自打進府後，夫人便給我們每個人都起了名字，教我們讀書識字，教我們女紅刺繡，還教了我們很多很多做人的道理，夫人和老爺從來都沒有把我們當成下人對待，我們當年都是離鄉背井輾轉來到京城的，早就都沒有了親人，其實在我們心裏，我們都早就已經把淩府當成了自己的家，把老爺、夫人和小姐您，還有彼此都當成了親人了。”
聽了翠涵這番話，淩羽馨突然覺得很有觸動，但當她意識到這種觸動似乎是一種感動之中還夾雜著些許向往和羨慕的感覺時，她頓時有些驚訝和不解。
翠涵很認真地解釋完，卻見淩羽馨神色異常，她不禁疑惑地尋思了半晌，突然想起了當年淩羽馨想要減少家丁時也曾問過自己府裏有幾個家丁和幾個丫鬟，頓時大驚失色道：“小姐，您今天怎麽會突然問這些？您不會是又想要減少家丁或者丫鬟吧？”
淩羽馨聞言不禁一愣：翠涵想得跟她想得完全風馬牛不相及啊！
見淩羽馨沒有馬上接話，翠涵更加著急了，“小姐，您真的是要減少下人呀！可是現在淩府並沒有這麽困難啊，您是打算要讓誰走呀？現在我們可比當年對這裏的感情更深了，恐怕誰都舍不得離開的。”
淩羽馨哭笑不得，忙斂了探究自己何以會覺得向往和羨慕的思緒，對翠涵說道：“你都想哪兒去了呀，我什麽時候說過要減少下人、要讓誰走了！”
翠涵表情一滯，“不是要減少下人呀！”頓時露出鬆了口氣的表情，“小姐，您嚇死奴婢了。”一頓後又好奇地問道：“那您今天怎麽突然想起來問府裏有多少家丁和丫鬟呀？”
淩羽馨沒好氣地道：“問有多少家丁和丫鬟就是要減少人、要讓誰走的意思嗎？合著我想了解下府裏有多少人都不行呀！”
翠涵忙高興道：“行行行，當然行，是奴婢說錯話了，小姐您終於變回以前的樣子了，小姐您還想了解什麽，您盡管問，奴婢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淩羽馨好奇道：“什麽叫變回以前的樣子了？”
翠涵解釋道：“就是現在才像是以前的您啊，您自打回府後就對一切都不聞不問、漠不關心的，一點都不像您原來的樣子，以前您可是事事都要過問的。”
“是嗎？我一點不像以前的我？”淩羽馨聞言突然想到了自打離開遲暮山莊以來已經不止一次聽到類似的話語，下意識地蹙起了雙眉。
“是啊，不過您終於又變回原來的樣子了。”翠涵難掩興奮之色，“對了，您還有什麽想要了解的，您盡管問奴婢吧！”
淩羽馨忙斂了斂思緒，想了想後自言自語道：“既然家丁本就不多，那就索性不算他們了吧，幹脆都用丫鬟，都是女的在一塊兒教起來也方便些，”一頓後抬頭問翠涵道：“我知道你們除了要負責府裏的雜務，還要兼做些女紅刺繡、貼補家用，那你們平日都是怎麽分配時間的，如果我有事情要你們多一些人一起做，那一般什麽時間段會有比較多的人能同時抽出空來做我讓你們做的事情？”
翠涵聽到了淩羽馨的自言自語，卻沒有完全明白那些話是什麽意思，因而聽了淩羽馨的問話後還是特地確認了一下，“小姐您是說所有的丫鬟們嗎？不包括家丁是不是？”
“沒錯，就光是你們，不包括家丁。”淩羽馨點頭。
翠涵想了想後回答道：“要說有比較多的人都同時有空的話，那應該是傍晚的時候，隻有這個時間段，除了幾個籌備晚膳的人，其餘多半都能空出手來，小姐您要我們做什麽事情呀？要多少人才夠？”
淩羽馨笑著說：“人呢，是越多越好，至於做什麽事情嘛，也不是什麽難事兒，就是要你們學些簡單的拳腳功夫，還有兵器和布陣。”
翠涵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啊？”
“啊什麽呀？”淩羽馨見了翠涵驚訝的表情，不禁失笑道，“就是學些簡單的拳腳功夫和兵器的用法以及簡單的排兵布陣，我和白竹會慢慢教你們的，很簡單的。”
翠涵依舊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小姐，您要我們學這些幹嘛呀？”言畢立刻又脫口而出一句，“難不成要送我們去從軍打仗呀？”
淩羽馨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想哪兒去了呀？翠涵，還送你們去從軍呢！就算我想送你們去從軍，人家軍隊也不見得肯收呀。”
翠涵更加一頭霧水了，“那小姐您要我們學拳腳功夫、兵器和布陣有什麽用呀？”
翠涵笑著解釋道：“小姐，您可真是什麽都不記得了。其實以前府裏就一直是女多男少的，因為夫人當初收留的就是女孩居多，不過當時差距也沒那麽大，主要是後來走了好幾個男孩，而我們這些女孩則一個不少地全都還一直留在府裏，所以現在的差距就變得有些大了。”
淩羽馨不解道：“為何女孩都留下了，男孩卻會走了好幾個？”
“那是小姐您的意思啊！”翠涵說完便見淩羽馨臉現疑惑之色，立刻自覺不妥，忙補充道，“是小姐您失憶前的意思，因為曾經有一段時間，府裏比較拮據，就是在夫人過世後的一段時間裏，那個時候我們的刺繡手藝還不是很好，沒有足夠的繡品拿出去賣，主要就靠老爺的俸祿，但老爺的俸祿加上我們極少的刺繡賣回來的銀兩完全不夠淩府的花銷，所以你當時就想出來一個辦法，就是鼓勵家丁出去找活兒幹，當時您還跟他們說：‘若他們賺的多、有富餘也願意幫淩府，那就當是淩府暫時欠他們的，他們拿回來的銀兩荃叔都會為他們一筆一筆地登記清楚，日後等淩府度過了困難時期，必定會加倍奉還的，但若他們賺的不多或者不願幫淩府也沒有關係，不管是您還是老爺都不會怪他們的，因為他們離開淩府出外找活幹養活自己，其實本身就是在幫淩府節省開銷，所以您和老爺一樣感激他們。’當時所有的家丁聽了您的話，立刻就都出去找活兒幹了，隻是還有三個找了幾天都沒有找著，然後老爺說府裏也總需要留幾個家丁的，所以他們三個就都留了下來。”
“這真的是我想出來的？”淩羽馨恍然之餘更多的則是驚訝。
“當然是啦，小姐，您不必這麽驚訝，您現在什麽都不記得了，對這件事沒有印象也很正常啊。”翠涵以為淩羽馨是驚訝於自己對此毫無印象了，遂安慰她道。
但淩羽馨其實並不是驚訝於自己對此事毫無印象，而是驚訝於失憶前的自己居然會想出這樣的方法，這無異於是在趕走那些家丁，她的第一反應是覺得這種做法有些殘忍，因而她是無比驚訝於自己竟然會做出這樣殘忍的決定。
沉默了片刻後，淩羽馨才轉而問道：“那離開的那幾個家丁後來還有回來過嗎？”
“起初還有，最初的幾個月確實有兩個家丁領了工錢就回來把錢交給荃叔，但後來......就沒有再回來了。”翠涵如實說道。
淩羽馨神色黯然，喃喃道：“真可惜，就這麽離開淩府了，也不知道他們在外麵都過得怎麽樣。”
翠涵忍不住道：“小姐，他們這麽忘恩負義，虧您還惦記著他們！”
淩羽馨歎了口氣，公正地說：“也不能怪他們，當初是我......失憶之前的我要趕他們走的，說不定他們也對......對我和淩府感到心寒了，要怪也隻能怪我當初的做法太不近人情了。”
“這怎麽能怪您呢，小姐，”翠涵義正辭嚴地說，“您當時也是為了整個淩府，如果一直入不敷出，那我們這麽多人就都得喝西北風了，您也是為了淩府上上下下所有人著想，再說了，您當時這麽做肯定也是為了解暫時之急，等過了那段最難的時間，您一定也會讓他們回來的，而且當年要不是夫人收留了他們，他們根本就無家可歸，結果淩府有困難的時候，他們就這麽一去不回了，都沒有報答和幫助淩府，就算那兩個起初回來的，也隻是最初的二、三個月有交了一些工錢給荃叔，後來也就都不回來了，”一頓後神色堅定地說，“要是當時換做是我們丫鬟，我們就一定都不會像他們一樣，我們每個人都會一直幫淩府直至淩府度過難關的，我們也一定會一個不少的全都回來的。”
淩羽馨不禁好奇地問：“你就這麽肯定你們丫鬟每個人都一定會跟他們不一樣？”
“當然啦，我絕對可以肯定。”翠涵無比自信的說出這句話後，見淩羽馨依舊一臉疑問夾雜著懷疑之色地看著自己，便想了想又解釋道，“我可以肯定我們這些丫鬟和他們是不一樣的，因為當年那些男孩自進府後便一直是由荃叔負責教養的，而我們這些女孩從入府起就一直都是跟著夫人的。荃叔基本隻是教他們幹活和識字，而夫人教我們的則遠不止這些，自打進府後，夫人便給我們每個人都起了名字，教我們讀書識字，教我們女紅刺繡，還教了我們很多很多做人的道理，夫人和老爺從來都沒有把我們當成下人對待，我們當年都是離鄉背井輾轉來到京城的，早就都沒有了親人，其實在我們心裏，我們都早就已經把淩府當成了自己的家，把老爺、夫人和小姐您，還有彼此都當成了親人了。”
聽了翠涵這番話，淩羽馨突然覺得很有觸動，但當她意識到這種觸動似乎是一種感動之中還夾雜著些許向往和羨慕的感覺時，她頓時有些驚訝和不解。
翠涵很認真地解釋完，卻見淩羽馨神色異常，她不禁疑惑地尋思了半晌，突然想起了當年淩羽馨想要減少家丁時也曾問過自己府裏有幾個家丁和幾個丫鬟，頓時大驚失色道：“小姐，您今天怎麽會突然問這些？您不會是又想要減少家丁或者丫鬟吧？”
淩羽馨聞言不禁一愣：翠涵想得跟她想得完全風馬牛不相及啊！
見淩羽馨沒有馬上接話，翠涵更加著急了，“小姐，您真的是要減少下人呀！可是現在淩府並沒有這麽困難啊，您是打算要讓誰走呀？現在我們可比當年對這裏的感情更深了，恐怕誰都舍不得離開的。”
淩羽馨哭笑不得，忙斂了探究自己何以會覺得向往和羨慕的思緒，對翠涵說道：“你都想哪兒去了呀，我什麽時候說過要減少下人、要讓誰走了！”
翠涵表情一滯，“不是要減少下人呀！”頓時露出鬆了口氣的表情，“小姐，您嚇死奴婢了。”一頓後又好奇地問道：“那您今天怎麽突然想起來問府裏有多少家丁和丫鬟呀？”
淩羽馨沒好氣地道：“問有多少家丁和丫鬟就是要減少人、要讓誰走的意思嗎？合著我想了解下府裏有多少人都不行呀！”
翠涵忙高興道：“行行行，當然行，是奴婢說錯話了，小姐您終於變回以前的樣子了，小姐您還想了解什麽，您盡管問，奴婢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淩羽馨好奇道：“什麽叫變回以前的樣子了？”
翠涵解釋道：“就是現在才像是以前的您啊，您自打回府後就對一切都不聞不問、漠不關心的，一點都不像您原來的樣子，以前您可是事事都要過問的。”
“是嗎？我一點不像以前的我？”淩羽馨聞言突然想到了自打離開遲暮山莊以來已經不止一次聽到類似的話語，下意識地蹙起了雙眉。
“是啊，不過您終於又變回原來的樣子了。”翠涵難掩興奮之色，“對了，您還有什麽想要了解的，您盡管問奴婢吧！”
淩羽馨忙斂了斂思緒，想了想後自言自語道：“既然家丁本就不多，那就索性不算他們了吧，幹脆都用丫鬟，都是女的在一塊兒教起來也方便些，”一頓後抬頭問翠涵道：“我知道你們除了要負責府裏的雜務，還要兼做些女紅刺繡、貼補家用，那你們平日都是怎麽分配時間的，如果我有事情要你們多一些人一起做，那一般什麽時間段會有比較多的人能同時抽出空來做我讓你們做的事情？”
翠涵聽到了淩羽馨的自言自語，卻沒有完全明白那些話是什麽意思，因而聽了淩羽馨的問話後還是特地確認了一下，“小姐您是說所有的丫鬟們嗎？不包括家丁是不是？”
“沒錯，就光是你們，不包括家丁。”淩羽馨點頭。
翠涵想了想後回答道：“要說有比較多的人都同時有空的話，那應該是傍晚的時候，隻有這個時間段，除了幾個籌備晚膳的人，其餘多半都能空出手來，小姐您要我們做什麽事情呀？要多少人才夠？”
淩羽馨笑著說：“人呢，是越多越好，至於做什麽事情嘛，也不是什麽難事兒，就是要你們學些簡單的拳腳功夫，還有兵器和布陣。”
翠涵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啊？”
“啊什麽呀？”淩羽馨見了翠涵驚訝的表情，不禁失笑道，“就是學些簡單的拳腳功夫和兵器的用法以及簡單的排兵布陣，我和白竹會慢慢教你們的，很簡單的。”
翠涵依舊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小姐，您要我們學這些幹嘛呀？”言畢立刻又脫口而出一句，“難不成要送我們去從軍打仗呀？”
淩羽馨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想哪兒去了呀？翠涵，還送你們去從軍呢！就算我想送你們去從軍，人家軍隊也不見得肯收呀。”
翠涵更加一頭霧水了，“那小姐您要我們學拳腳功夫、兵器和布陣有什麽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