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早說過, 你天生八字克親人,你父母就是因為你才會死的!”


    陸興林臉上一片凶狠的惡意, 口中說出的話宛如利劍。


    陸時嶼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他背挺得直直,看著陸興林,嘴角冷冷扯起, 他一步一步朝他走近。


    腳步聲在安靜的冬季中仿佛一聲一聲敲到人心上。


    他走到陸興林身旁,嘴角嘲弄的笑容更大:“你也就會用這句話來激怒我。”


    “砰”的一聲,陸興林身子被他踢得往後一移, 身體狠狠撞在了牆壁上。


    聽見這聲音, 葉妙心猛然一跳。


    陸時嶼卻根本沒有停手的意思, 又朝陸興林走進,陸興林這次終於怕了,連滾帶爬想要離他遠點,嘴上卻不饒人,還在威脅:“陸時嶼, 你滾開, 你再過來,我回家告訴我媽,你打我!”


    葉妙嘴角僵硬扯了扯, 這個看起來凶狠的人現在跟個小學生似的, 這種事還要告訴家長。


    但是她也察覺到了陸時嶼情緒的不對,雖然她現在恨不得狠狠揍陸興林一頓,讓他閉嘴。


    但, 在這個世界打架也是違法的啊。


    如果陸時嶼真的把陸興林打出什麽事來,最後受傷最深的人可能是他。


    葉妙來不及多想,快速跑到陸時嶼身邊,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手臂被人拉住,陸時嶼回過頭看她,眼神尤帶著些冰涼,卻還好沒有惡意。


    被他用這樣的眼神一看,葉妙隻覺得自己似乎被某種凶猛動物給盯上了,她搖了搖頭:“陸時嶼,你不要打架。”


    陸時嶼薄唇微啟:“放手。”


    葉妙搖頭,手上更用力了幾分。


    她會找人收拾陸興林,但她不想陸時嶼因為陸興林而讓自己的人生染上汙點。


    一個不肯放手,一個不願被拉住,兩人正僵持著,拐角處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伴隨著馮越特有的高昂聲音:“葉妙,陸時嶼,你們在哪?!”


    葉妙心中一喜,是馮越帶救兵來了。


    雖然現在這個救兵好像排不上什麽用場了,但馮越來了,顯得他們氣勢更足啊。


    馮越是一路怒氣衝衝過來的,自從接到葉妙的電話,他便立馬去喊了自己的好兄弟,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就怕他們出什麽事。


    要知道,平時葉妙可是一個非常穩的人,這是馮越第一次聽到她在電話裏這樣慌亂的聲音,他生怕自己來晚了,葉妙和陸時嶼會被打。


    那可是曾經救過他的妙姐,馮越這人最講究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但是,任憑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千辛萬苦飛速趕來,看到的居然是這一幕。


    地上倒著的四個男生,無不在哎喲連天的叫喚,而給他打電話讓他趕緊過來的人,這時正拉著自己男人的手,這一幕……


    馮越拒絕吃狗糧!


    “你們來晚了,他們四個被我們解決了。”


    輕飄飄一句話甩來,馮越立馬再次變身為葉妙的腦殘粉,真不愧是一中一姐的葉妙啊,看看這氣勢,多足啊。


    看看地上倒著的這四個人,葉妙的身手多好啊。


    “正好你們來了,幫我們善後下,我們先走了。”說罷,葉妙拉著陸時嶼的手就走。


    她不敢讓陸時嶼待在這了,陸興林那個妥妥拉仇恨的貨,還不怕死。


    他不怕死沒事,可是葉妙不想陸時嶼因為這樣一個人而惹上什麽禍事。


    聽見葉妙的話,馮越這才有閑心打量了下倒在地上的四個男生,在看清他們麵容的片刻,他表情忽然一變。


    嗬,這還是老熟人了啊。


    “行啊,你們先走,這交給我就行。”


    今天不弄死陸興林這個王八蛋,他就不信馮!


    葉妙拉著陸時嶼走了,一路上陸時嶼臉上的表情都像是多雲天氣,指不定什麽時候會下雨。


    “你別生氣啊。”說實話,葉妙對這樣的陸時嶼還有點怕。


    雖說她和陸時嶼感情很好,但那畢竟是以前了,中間她缺席過幾年,現在又換了個身體,陸時嶼都還沒認出她。


    再加上,他剛才的打人的場景還一直在她腦海中回放,和她記憶中那個性格有些冷淡,但不會動手打人的陸時嶼相差甚遠。


    她才知道,原先陸時嶼的冷淡隻是一種不會傷人的冷淡,但剛才他動手的架勢,就是要把陸興林給打殘的節奏啊。


    陸時嶼被她拉著手臂,也不掙脫,就靜靜低著頭,看著她白皙的手指握在他的手臂上。


    裸/露在空氣中的皮膚泛起點點雞皮疙瘩,但她握住的那一小截手臂卻仿佛有一團烈火在烤,十分炙熱。


    葉妙沒有問陸時嶼的意見,直接拉著他去了醫院。


    是到醫院陸時嶼才反應過來,這樣被人關心的感覺很好,自從奶奶和姐姐去世,他已經很久沒感受到這樣被人關心的溫暖了。


    不是沒有關心他的人,隻是他從內心排斥他們的接近,而葉妙,更準確的說是,現在的葉妙是第一個接近他,又不讓他覺得討厭的人。


    去醫院檢查了之後,葉妙才略微放心,陸時嶼沒受什麽傷,嘴角上的紅腫已經是最大的傷口的。


    但在這樣的傷口出現在他好看的臉上已經是一個遺憾。


    葉妙看了更是心疼,這可真是無妄之災,他們不過是去飯店吃飯,就遇上了這樣的禍事。


    想起剛才陸興林對陸時嶼說的話,葉妙更是難受。


    葉奶奶和她離開之後,陸時嶼便去了陸二伯家生活,那時他還隻是個不滿十歲的孩子,失去了最親的人,去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還要忍受著來自他人的惡意,他是怎麽生活過來的。


    想到一開始她遇見的陸時嶼,他明明可以打過陸興林幾人,卻根本沒還手,或許跟陸興林說的話也有關。


    想到這裏,葉妙心中又酸又澀,像塞進了一顆剝開的檸檬。


    而且,陸興林是說了他把陸時嶼的東西打碎之後,陸時嶼才生氣的。


    那樣東西應該是那個小豬型存錢罐吧。


    她這麽久之前送給他的東西,他依然保存得這麽好。


    在被打碎之後跑了這麽多地方,為的不過是修複一個是十幾塊錢可以買的東西。


    他可以忍受陸興林一群人罵他,卻忍受不了陸興林把打碎他的心愛之物作為談資。


    其實說到底,也不過是因為送他小豬存錢罐的那個人是葉妙吧。


    “陸時嶼,你別傷心了,陸興林打碎了你的存錢罐,我又賠了一個新的給你,你可以假裝它沒有碎。”其實,兩個存錢罐都是一個人送的啊,它們沒有什麽區別。


    她不想看到陸時嶼總是沉湎於過去,這麽多年過去了,他還沒走出來嗎?


    如果她的離開真的會給陸時嶼帶來這麽大的打擊,那她這次一定不要告訴陸時嶼,自己就是葉妙,她注定要離開的,不希望陸時嶼再次遭受那樣的生離。


    陸時嶼語氣極淡地嗯了一聲,情緒仍然低落。


    “陸興林說的話都是在放屁,你一個字都別信。”


    陸興林說的什麽克親人,什麽掃把星,分明這都是劇情的作用,陸時嶼小時候是一個很乖的小孩,長大後也是一個優秀的學生。


    陸時嶼沒說話,其實對於陸興林的話,他從一開始的不信到後來已經有些自我懷疑。


    “陸時嶼,你聽我說,生老病死都是正常的,每個人生命中都會遇見意外,隻是有些意外大有些意外小,這和身邊的人是扯不上關係的。”


    所以,奶奶的死,姐姐的離開,都不是他的錯。


    說到底,他才是最無辜的那個人啊。


    “你不是什麽掃把星,你可是我的錦鯉呢!”


    原來情緒有些低落的陸時嶼一聽她這樣說,有些疑惑地看著她。


    葉妙粲然一笑,聯想到最近的重大事件,說道:“馬上就要月考了,有你這隻錦鯉保佑我,我成績會上升的,對不對?”


    聽見她這句話,陸時嶼被逗得一笑,但笑隻是一瞬的,他轉而認真地說:“這世界上沒有真正的錦鯉的,要好運,更需要自己的努力。”


    葉妙覺得十分無趣地撇撇嘴,這人真沒情趣啊,她不過是想安慰他罷了。結果他這麽認真,還給她灌了一口雞湯。


    不過,月考馬上就要來了,希望陸時嶼這條錦鯉能努力一點,她也付出了努力呀,希望這段時間的努力會收獲很大的驚喜。


    不過她這句話,讓氣氛都好了不少,她不想再問陸興林的事,再次揭開陸時嶼的傷疤,陸時嶼也不太想把自己的隱私告訴他人。


    陸興林這件事便這樣結束了,後來馮越信誓旦旦地說,保證陸興林不會來找他們麻煩。


    他哼笑一聲:“陸興林那什麽貨色,就會欺軟怕硬,老子早看他不順眼了!”


    這個老子二字一出口的代價就是換來了葉妙的手敲腦袋:“說人話!”


    馮越訕笑:“我早看他不順眼了。”


    馮越說的話葉妙自然相信,他說陸興林不會來找他們麻煩,陸時嶼第二天上學也是什麽事都沒發生過的樣子,葉妙便漸漸放下心來。


    月考很快到來,考試前夕葉妙還十分緊張,但考試後卻奇怪地放鬆了許多。


    甚至還在成績尚未出來的周末,約了陸時嶼出來,美其名曰,慶祝她這次考試有進步。


    而陸時嶼明知道她是不走心找了一個理由,卻依然隨她出來了。


    恰是冬季的好天氣,許久不曾看見的太陽再次出現在天空中,葉妙到約定的地方時,陸時嶼還沒來。


    她百無聊賴地等著,眼看著馬上就要到約定的時間,陸時嶼卻沒有出現。


    他該不會放她鴿子吧?


    正這樣想著,前方便出現陸時嶼的身影,還有一個葉妙想都沒想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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