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小敦吹著口哨剛走進公司大門。
公司剛來的小保安喊道：“小公羊，有人找你。你一天到哪去了……人家都找你三趟了。”
門衛室裏出來一位魁梧的大叔，身高一定過了二米，一拳一定能打死一頭熊瞎子。
——哇！太威武了。
——這個雙休日，是準備叫我記住一輩子嗎？
“你好！我叫鐵錘，你是公羊小敦副主管嗎？”
公羊小敦很機械地點了點頭，他甚至都不敢多問一句，利索地爬上了豪華越野車，他怕一猶豫，會被這鐵錘大叔一把拎著姿勢很難看地塞到車上去。
——沒想到有一天，我能進北海市最高檔的別墅區……而且是被人很有禮貌地請進來的。
路過門禁的時候，站如鬆的兩名保安齊刷刷一敬禮，公羊小敦的心卻咯噔一下。
就在幾天前，他買了隻像素很高的手機，路過這別墅區正門時拍了幾張照片，都發到了朋友圈上。
——麻煩大了，是無意拍到哪位富豪跟小三的隱私了嗎？
——不會要我賠償什麽鳥的名譽損失吧？要我賠錢，隻剩一個門，要不要啊？你們想暴削一頓就盡管削，最好把我削成流星雨，我可以落到你家裏，吃啊，拉什麽的……
公羊小敦開始後悔把肇事手機帶在身上。
——不應該把舊手機這麽快就送人了。
公羊小敦雖然不是北海市人，但因為母親在這座城市做了一輩子的家政工作，他從幼兒園一直到考上大學離開，在這座二線城市生活了十七年。曾經有數十次路過這富人區，每一次公羊小敦都會有溜進去瞧一瞧的衝、動。
一幢幢具有異國風情的精致別墅散落在蒼翠樹木的掩映之中，這湖好大，置身其中恍如遠離了所有的都市塵囂，寧靜幽遠的感受令人神馳。
——能住這樣的豪宅，才不枉在人世間走一朝……就是前麵那個大步流星，走路帶起不少發黃梧桐葉的鐵錘大叔有點煞風景。
拐了一個半弧，一棟花園超大的獨棟別墅出現在眼前。
公羊小敦小跑幾步追上大叔，喘著粗氣問道：“鐵錘大哥，是誰找我？找我究竟有什麽事？”
帶公羊小敦進來的鐵錘隻是很有禮貌地做了個請的姿勢。
——或許鐵錘大叔不過是個跑腿的。
上七、八步台階進到別墅大廳，公羊小敦吃驚得差點喊出聲來……
太牛逼了，豪華大廳裏放著三輛精致的戰車模型，雖然縮小了二倍，但做工超細致。
可吃驚過後，公羊小敦更加確定自己和這些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能認識最中間擺著的那款是什麽型號，就值得這有錢人請我去聊聊？
“項老在二樓等你。”
見公羊小敦挪不動腳步了，鐵錘大叔笑著提醒了一句。
——項老？別說自己不認識一個姓項的有錢人了，連小學同學都沒姓項的。
進到二樓客廳的時候，公羊小敦突然小激動了一下.
——是獵頭公司想挖我跳槽嗎？不，不，這不可能，自己改進充氣娃的小細節都要一星期夜不能寐才搞得出來，除了畫畫，自己並沒有其他特長。
“公羊小敦副主管，請你在這稍等！”
過了有一刻多鍾。
公羊小敦放下手裏把玩了一陣的輕型坦克的模型，被牆上一幅書法作品吸引住了，剛站起來想走近欣賞一番驚世駭俗的雄渾氣魄……
“孩子，你來了。”
——幾個意思啊？難道是沒見過麵的爸來找我了？
——可是媽說了不止一次，自己是個遺腹子，是親媽騙了我？
——那也說不定是拋妻棄子的老公羊，良心發現了。
一轉身，公羊小敦發覺自己想多了，鐵錘大叔推過來的輪椅上，坐著一位老者，看上去比自己爺爺的年紀都大。滿頭白發在夕陽裏閃閃發亮，滿臉的褶皺仿佛是被坦克履帶碾壓過一般。
“項老，您好！”
“好，坐，坐……”
項老抬手指了指沙發，急於想知道答案的公羊小敦恭順地在沙發上坐好，兩隻手放在膝蓋上，標準的聆聽長輩說話的姿勢。
鐵錘大叔把輪椅推了過來，離公羊小敦一臂半的距離停下，從輪椅背上取下一條草綠色的毛毯蓋在老者的腿上。
“項老，張大夫交待過最多半小時……”
大叔掩門而去，一老一少，貓在窗戶透進來的和煦的秋陽裏，彼此時不時看對方一眼，但沒有說話。
——這屋子真幹淨，明亮的光柱裏竟然看不見有一粒灰塵在飛揚……
“孩子，你交女朋友了嗎？”
公羊小敦經曆過多次成功與失敗的應聘，為了讓自己的每一個回答都無懈可擊，做過不少攻略。
回答自己沒有交過女朋友不但沒麵子，而且容易引起歧義。
“大二時，曾經交過一個，但因為畢業後兩地相距太遠，兩人和平分手了。”
——這回答貌似平淡，最關鍵是證明自己性取向、情商以及身體都沒問題。沒有一百分，至少能及格。
“哦……”
約莫過了半分多鍾。
“平時玩遊戲嗎？”
——果然是應聘模式，難道是這項老看中了自己都沒有發現的什麽特質了？
公羊小敦點了點頭，“大學時迷過一陣，但自從參加工作後，就很少玩了。閑暇之餘，看書比較多一點。”
——這回答，應該能得七十五分以上。
“你喜歡看什麽書？”
其實公羊小敦大學畢業後，很少看書，冷不丁叫他說出喜歡看什麽書，還真不好說。
——說《平凡的世界》行嗎？
——還是籠統一點吧！
“我喜歡偏科幻、軍事類的……”
大廳裏放那麽多坦克模型，不喜歡軍事能討喜嗎？
公羊小敦發覺自己還是很聰明的，因為他看到項老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看過穿越之類的書嗎？”
公羊小敦見項老說到穿越兩字，眼睛突然亮了兩下。
但從一個老者的嘴裏說出這個話題，聽上去有點怪怪的，公羊小敦鬆了下一直緊繃著的腰杆。
“在網站上略略掃過一些……”
但項老接下來的一問，才是最震撼的。
“如果真能穿越，你願意去嗎？”
公羊小敦惱怒地發現，自己一緊張腿會發抖的小毛病又來了，他用力壓住自己雙腿，牙齒咬了下自己的舌尖，確定自己不是在夢境裏後，幾種想法幾乎同時湧現大腦當中。
——娘姥姥的，圖窮匕見，看來是這老頭發明出什麽新玩意，要找幾隻“小白鼠”實驗一下。
——好險，不能一口拒絕，要不然很可能自己今天不能全身而退。
——這老頭是不是病糊塗了，要不要喊那位看上去特別穩重的鐵錘大叔進來？
“孩子，我沒嚇著你吧！”
公羊小敦趕緊搖頭，避實就虛反問道：“項老，為什麽您選的是我，而不是別人呢？”
公司剛來的小保安喊道：“小公羊，有人找你。你一天到哪去了……人家都找你三趟了。”
門衛室裏出來一位魁梧的大叔，身高一定過了二米，一拳一定能打死一頭熊瞎子。
——哇！太威武了。
——這個雙休日，是準備叫我記住一輩子嗎？
“你好！我叫鐵錘，你是公羊小敦副主管嗎？”
公羊小敦很機械地點了點頭，他甚至都不敢多問一句，利索地爬上了豪華越野車，他怕一猶豫，會被這鐵錘大叔一把拎著姿勢很難看地塞到車上去。
——沒想到有一天，我能進北海市最高檔的別墅區……而且是被人很有禮貌地請進來的。
路過門禁的時候，站如鬆的兩名保安齊刷刷一敬禮，公羊小敦的心卻咯噔一下。
就在幾天前，他買了隻像素很高的手機，路過這別墅區正門時拍了幾張照片，都發到了朋友圈上。
——麻煩大了，是無意拍到哪位富豪跟小三的隱私了嗎？
——不會要我賠償什麽鳥的名譽損失吧？要我賠錢，隻剩一個門，要不要啊？你們想暴削一頓就盡管削，最好把我削成流星雨，我可以落到你家裏，吃啊，拉什麽的……
公羊小敦開始後悔把肇事手機帶在身上。
——不應該把舊手機這麽快就送人了。
公羊小敦雖然不是北海市人，但因為母親在這座城市做了一輩子的家政工作，他從幼兒園一直到考上大學離開，在這座二線城市生活了十七年。曾經有數十次路過這富人區，每一次公羊小敦都會有溜進去瞧一瞧的衝、動。
一幢幢具有異國風情的精致別墅散落在蒼翠樹木的掩映之中，這湖好大，置身其中恍如遠離了所有的都市塵囂，寧靜幽遠的感受令人神馳。
——能住這樣的豪宅，才不枉在人世間走一朝……就是前麵那個大步流星，走路帶起不少發黃梧桐葉的鐵錘大叔有點煞風景。
拐了一個半弧，一棟花園超大的獨棟別墅出現在眼前。
公羊小敦小跑幾步追上大叔，喘著粗氣問道：“鐵錘大哥，是誰找我？找我究竟有什麽事？”
帶公羊小敦進來的鐵錘隻是很有禮貌地做了個請的姿勢。
——或許鐵錘大叔不過是個跑腿的。
上七、八步台階進到別墅大廳，公羊小敦吃驚得差點喊出聲來……
太牛逼了，豪華大廳裏放著三輛精致的戰車模型，雖然縮小了二倍，但做工超細致。
可吃驚過後，公羊小敦更加確定自己和這些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能認識最中間擺著的那款是什麽型號，就值得這有錢人請我去聊聊？
“項老在二樓等你。”
見公羊小敦挪不動腳步了，鐵錘大叔笑著提醒了一句。
——項老？別說自己不認識一個姓項的有錢人了，連小學同學都沒姓項的。
進到二樓客廳的時候，公羊小敦突然小激動了一下.
——是獵頭公司想挖我跳槽嗎？不，不，這不可能，自己改進充氣娃的小細節都要一星期夜不能寐才搞得出來，除了畫畫，自己並沒有其他特長。
“公羊小敦副主管，請你在這稍等！”
過了有一刻多鍾。
公羊小敦放下手裏把玩了一陣的輕型坦克的模型，被牆上一幅書法作品吸引住了，剛站起來想走近欣賞一番驚世駭俗的雄渾氣魄……
“孩子，你來了。”
——幾個意思啊？難道是沒見過麵的爸來找我了？
——可是媽說了不止一次，自己是個遺腹子，是親媽騙了我？
——那也說不定是拋妻棄子的老公羊，良心發現了。
一轉身，公羊小敦發覺自己想多了，鐵錘大叔推過來的輪椅上，坐著一位老者，看上去比自己爺爺的年紀都大。滿頭白發在夕陽裏閃閃發亮，滿臉的褶皺仿佛是被坦克履帶碾壓過一般。
“項老，您好！”
“好，坐，坐……”
項老抬手指了指沙發，急於想知道答案的公羊小敦恭順地在沙發上坐好，兩隻手放在膝蓋上，標準的聆聽長輩說話的姿勢。
鐵錘大叔把輪椅推了過來，離公羊小敦一臂半的距離停下，從輪椅背上取下一條草綠色的毛毯蓋在老者的腿上。
“項老，張大夫交待過最多半小時……”
大叔掩門而去，一老一少，貓在窗戶透進來的和煦的秋陽裏，彼此時不時看對方一眼，但沒有說話。
——這屋子真幹淨，明亮的光柱裏竟然看不見有一粒灰塵在飛揚……
“孩子，你交女朋友了嗎？”
公羊小敦經曆過多次成功與失敗的應聘，為了讓自己的每一個回答都無懈可擊，做過不少攻略。
回答自己沒有交過女朋友不但沒麵子，而且容易引起歧義。
“大二時，曾經交過一個，但因為畢業後兩地相距太遠，兩人和平分手了。”
——這回答貌似平淡，最關鍵是證明自己性取向、情商以及身體都沒問題。沒有一百分，至少能及格。
“哦……”
約莫過了半分多鍾。
“平時玩遊戲嗎？”
——果然是應聘模式，難道是這項老看中了自己都沒有發現的什麽特質了？
公羊小敦點了點頭，“大學時迷過一陣，但自從參加工作後，就很少玩了。閑暇之餘，看書比較多一點。”
——這回答，應該能得七十五分以上。
“你喜歡看什麽書？”
其實公羊小敦大學畢業後，很少看書，冷不丁叫他說出喜歡看什麽書，還真不好說。
——說《平凡的世界》行嗎？
——還是籠統一點吧！
“我喜歡偏科幻、軍事類的……”
大廳裏放那麽多坦克模型，不喜歡軍事能討喜嗎？
公羊小敦發覺自己還是很聰明的，因為他看到項老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看過穿越之類的書嗎？”
公羊小敦見項老說到穿越兩字，眼睛突然亮了兩下。
但從一個老者的嘴裏說出這個話題，聽上去有點怪怪的，公羊小敦鬆了下一直緊繃著的腰杆。
“在網站上略略掃過一些……”
但項老接下來的一問，才是最震撼的。
“如果真能穿越，你願意去嗎？”
公羊小敦惱怒地發現，自己一緊張腿會發抖的小毛病又來了，他用力壓住自己雙腿，牙齒咬了下自己的舌尖，確定自己不是在夢境裏後，幾種想法幾乎同時湧現大腦當中。
——娘姥姥的，圖窮匕見，看來是這老頭發明出什麽新玩意，要找幾隻“小白鼠”實驗一下。
——好險，不能一口拒絕，要不然很可能自己今天不能全身而退。
——這老頭是不是病糊塗了，要不要喊那位看上去特別穩重的鐵錘大叔進來？
“孩子，我沒嚇著你吧！”
公羊小敦趕緊搖頭，避實就虛反問道：“項老，為什麽您選的是我，而不是別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