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三甲醫院後院裏,有一株很高大的無花果樹。熟透了的果子在掛滿了枝頭,卻沒有人采摘。


    想到今天很有可能跟項冰冰見麵,公羊小敦下嘴唇裂開了血口子。


    其實這不能怪公羊小敦,項冰冰是他連夢中都不敢褻瀆的女神,每一次夢到替冰冰披上衣服的時候,他就醒了。


    ——我真是個懦夫,怎麽還沒見麵就會想到跑呢!


    “項老就住那,我就不進去了。”


    鐵錘大叔指了指走廊最盡頭的一間病房。


    公羊小敦對鐵錘大叔充滿了感激之情,他留了點時間和空間讓自己可以整理一下心情,再去麵對很可能是人生最重要的一次見麵。


    五分鍾過去了,提著水果籃,抱著一大蓬康乃馨的公羊小敦還是不敢敲門進去。


    最要命的是,他全身又開始發抖了,拚命咬住下嘴唇,還是不能控製。


    直到樓梯傳來腳步聲,公羊小敦才輕輕叩了一下門。


    門一下開了……


    在一道柔和的白色光芒完全散開後,大半年來一直不清晰的完美形象一下呈現在公羊小敦的麵前。


    帶褶的淡綠高腰長裙子,長長的卷發有一半耷拉在胸前,一串鑽石項鏈熠熠生輝,雪色的肌膚,長長的睫毛,水霧朦朧的大眼睛,柔軟的淡粉色的嘴唇……


    “你好,冰冰……”


    “噓,爺爺剛剛睡下。”


    冰冰接過公羊小敦手裏的果籃和鮮花放好,拉著他的手,躡手躡腳在沙發上坐下。


    小客廳裏靜悄悄的……


    “你怎麽啦?”


    冰冰的眼睛柔柔地掃過公羊小敦的麵部。


    “一想到要和你見麵,我超緊張,全身發抖……”


    公羊小敦不得不說實話,他一直在微微發抖的身體一直在出賣他。


    “我也是,這一個上午是我經曆過的最漫長的等待……不過,現在好多了。”


    項冰冰挽住公羊小敦的胳膊,很自然地依偎在他的身上。


    一如那個雨夜,公羊小敦替她披上衣服後,冰冰靠著他一動不動。


    “你已經把我忘了吧?”


    胸口的熱度烤得公羊小敦有些結巴起來。


    “沒,沒,每次路過那站台,我都都想起你……”


    “謝謝你小敦,答應讓我做你的女朋友。”


    ——這是項爺爺回來跟冰冰說的嗎?


    項冰冰慵懶地轉了個身,頭枕在了公羊小敦的腿上,摟住了他的腰,把頭深深地埋進他的小腹,很滿足地深深吸了口氣,然後閉上了眼睛……


    幸福來得太快,快得讓公羊小敦上嘴唇也裂開了血口,都能聽到自己突突的心跳聲。


    ——冰冰,我發血誓,我會用一生來記住這一刻,不管你想穿越到哪兒,我都會陪著你,用生命來保護你……


    ——從今天開始,我再不猥啊瑣地盯著其他女人看了,我保證!!


    “小敦,爺爺已經替我們準備好了到吉廓的行囊,但我不想馬上就出發……你說呢?”


    “爺爺身體不好,我們現在去吉廓大陸是很不妥。”


    公羊小敦發覺自己的身體不再發抖了。他從冰冰對他的依戀上,獲得了超強的自信心。


    “真的,你也這樣想的?”


    項冰冰一下坐了起來,意識到自己太大聲了,很頑皮地吐了下舌頭。


    “太好了,等下爺爺醒了,我們一起跟他說。”


    項冰冰用額頭抵住公羊小敦的額頭,就像兩隻互有好感的羊羊,耳鬢廝磨……


    她的長發拂過公羊小敦的臉龐,癢癢的,公羊小敦一下有了生理反應,他情不自禁地一把緊緊抱住項冰冰。


    終於輪到項冰冰的身體顫抖起來……


    ——浦三友說女孩子第一次擁抱會抖……


    “喵,喵……”


    病房外傳來貓咪的叫聲。


    “是橘子她們回來了。”


    項冰冰推開了公羊小敦。


    盡管橘子和桃子這次穿牛仔褲加t恤,但公羊小敦一眼就認出了她們。


    “公主,他來了嗎?”


    果籃和鮮花擋住了公羊小敦,桃子一進來就問道。


    “你們好!”


    “呀……”


    桃子和橘子一下怔住了。


    “公羊小敦,你就是惹得我們公主經常流淚的那個家夥呀!”桃子說。


    “我和桃子把你恨得要死,但沒想到是你呢!”橘子說。


    “那天不是被你們倆虐過一回了嗎……”


    幾個人聊起那天的事,全都笑得喘不過氣來。


    “冰冰,是公羊小敦來了嗎?”


    “項爺爺,您好!”


    公羊小敦進到裏間,坐到病床邊,項三豐拉住了他的手。才幾天沒見,項三豐的精神看上去差了許多。


    ——那天自己不應該和項爺爺聊那麽久的。


    “孩子,你決定了?”


    “是的,項爺爺您放心,我會保護好冰冰的。”


    項三豐從手上褪下那個召喚鑽戒,遞給了公羊小敦。


    “既然決定了,你回去後好好準備一下……”


    “爺爺……我和小敦都想等您身體康複了以後,我們再走。”


    項冰冰的眼淚一下湧了出來,她邊上的橘子和桃子也是雙肩聳動。


    “傻孩子,爺爺有你鐵錘叔照顧著,沒事的,你們再不走就要等五年以後了,爺爺隻有確定你安全地回到了吉廓大陸,才好跟你奶奶交待呀!聽話……”


    項冰冰哽咽著說道:“爺爺,我們走後,您太孤單了。”


    “孩子,別哭,沒看到你順利回去,爺爺會死不瞑目的……這事我已經決定了。這個月的十五號你們就出發……”


    一直到晚上十點,公羊小敦才回到公司。


    浦三友跟另外兩個室友正開心地灌著紮啤洗腸子……


    “公羊,大喜事啊!大喜事,餘瑤今天辦理了離婚手續,來,一起碰一紮……”


    還沒等公羊小敦把酒放到嘴邊,項冰冰打來電話,說是爺爺病情突然加重,被送到了icu病房。


    “冰冰,你別哭,我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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