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斯林忙完手裏的活,知道夜已經深了,但還是腦袋管不住腳,來到餘瑤居住的石頭房。


    隻是輕輕一咳嗽,已經被戴斯林深深吸引的餘瑤,披衣開了院門。戴斯林剛剛把她輕攬入懷想溫存一番,聽到街上傳來浦三友的叫喊聲。


    聽完公羊小敦的計劃,戴斯林略微思忖了一會。


    “你們一定要去,我給你們配備一個人。”


    戴斯林喊來這人叫溫伯,六十來歲的年紀,一身的酒氣,看上去特別的滄桑,背都有些坨了,他身上最出彩的地方是他的一雙眼睛,精光暴突,對上一眼,令人過目難忘。


    這麽一耽擱,溫伯駕著小馬車帶著大家來到八寶山圍牆邊的時候,東邊的天際已經出現一抹魚肚白。


    看到溫伯慢吞吞地用腰刀撬開圍牆的磚塊,一塊塊抽取下來的時候,浦三友好奇地問道:“溫伯,難道我們要大白天進去取槍嗎?”


    “不可以嗎?”


    溫伯調過頭來,跟浦三友對了一眼,出於對戴斯林的信任,浦三友沒有再說什麽。


    牆洞掏得好大,溫伯駕著小馬車堂而皇之進入到電車欲狼基地。


    迎麵過來一隊巡邏兵,看到溫伯駕馭的馬車,忙不迭避到了水田裏。


    “溫伯,您好!過來運酒呢?”


    “嗯!”


    “回去別忘了把圍牆堵上。”


    “嗯!”


    那隊界兵遠去,浦三友由衷地讚歎了一句。


    “溫伯,您太牛逼了……”


    “你說啥?”


    溫伯明顯放慢了馬車的速度。


    “他是說您太厲害了!”


    公羊小敦趕緊解釋道。


    “厲害啥?是老岸田喝酒輸給我了,才給我這個特權的。”


    溫伯在這條販酒道上走了幾十年,八寶山方圓幾十裏內的小道,猶如對自己的掌紋一樣熟悉。


    令公羊小敦他們更驚奇的是,溫伯並不需要帶路,準確地找了戴斯林藏槍的地方。


    到中午時分,二十多支衝鋒槍背到了山腳,溫伯發出一聲尖銳的口哨,兩匹犁駒乖乖從樹林裏跑了出來。


    ——就這樣回去了嗎?


    公羊小敦放眼望去,二月二廣場上的能量塔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有人在前麵,你們別說話,我來應付。”


    溫伯一抽馬鞭,小馬車歡快地跑了起來,馬頸下的兩個鈴鐺,聲音格外的清脆……


    公羊小敦前後左右打量了一番,並沒有見到有人。


    但在轉過穀口的一刹那,公羊小敦嚇了一跳,至少有一千多名界兵就在穀口的樹林裏休憩,幾十個夥夫點了火,撅著屁股忙得滿頭大汗……


    “溫伯,山上有酒啊?”


    一名軍官笑眯眯站在路邊,好奇地問道。看到馬車上坐著一個絕色的美少女,眼睛一下直了。


    “娘姥姥的,我在山上放了十幾箱蜂箱,今天趁著天氣好,請了三個雇工想收點蜜,卻不知被誰偷了。”


    溫伯的馬車就停在那名軍官的邊上,見軍官的目光落在馬車上,接著抱怨道:“我要告到岸田會長哪去,如果不替我找回蜂箱,我跟他沒完……你們這些巡邏的也逃不了幹係。”


    “別,別,溫伯,我們隻是臨時駐紮在這,接收完土地後,馬上就開拔了,您老人家可不能不分青紅皂白把我們牽扯進去。”


    那軍官後悔死了,平白無故跟這個老頭嚼什麽舌頭呢!


    “接收土地?誰的土地?”


    溫伯大吃一驚,他每天喝得醉醺醺的,得知蕭萬裏大盟主離世後,就著一盤花生米灌了五斤多的土燒,睡了一天一夜,直到戴斯林把他叫醒,他並不知道最近外麵發生了這麽多事。


    “溫伯,算了,您快走吧!到了晚上就戒嚴了。”


    “不行,你不說清楚我不走。”


    溫伯跳下馬車,把馬鞭收起,別在了腰裏。


    “你們的那輛鏽殼戰車在我們基地橫衝直撞,殺了我們一百多人,連東晶城的警察廳的警視總監都被你們的人殺了,前幾日剛簽了協議,桃江以東的這塊土地馬上就是我們電車基地的了……”


    “敗家子啊!敗家子……”


    溫伯徹底憤怒了,拉著小馬車就走,佝僂的身軀弓成了一把弓。


    小馬車一路風塵飛馳回了釣魚城。


    項冰冰和餘瑤她們就等在吊橋邊……


    “好啊!桃子,你敢瞞著我出去玩,我不跟你好了啦……”


    橘子氣呼呼地嘟著嘴,背過身去。


    “戴斯林呢!戴斯林在哪?”


    在場的人誰也沒想到溫伯的聲音會如此洪亮,全都嚇了一跳。


    “溫伯,我在這呢!是誰惹你老人家生氣了。”


    戴斯林已經幾天幾夜沒有合眼了,雙眼通紅,胡子邋遢的,聽到溫伯動了真火,趕緊從門樓裏跑了出來。


    “啪!”


    溫伯手裏的馬鞭結結實實抽在戴斯林的臉上,戴斯林的臉上出現一道長長的血印子。


    “是誰想出來的主意,告訴我,大盟主屍骨未寒,你們這幫敗家子敢割讓土地,你們……你們……”


    “啪,啪……”


    又是兩鞭抽在戴斯林的胳膊上。


    “溫伯,是我惹下的禍,同時得罪了狙擊同好和電車欲狼兩大基地,割地也是逼不得已……您老要是有氣,就抽我一頓好了。”


    戴斯林見有許多人圍觀,怕走漏了消息,不敢說明事情的原委,就像一個犯了大錯的孩子跪在家長的麵前。


    “你以為我不敢嗎?”


    溫伯的臉色煞白,又掄起了馬鞭。


    “住手!不許倚老賣老……”


    在邊上的餘瑤受不了了,衝上前去就要奪溫伯手裏的馬鞭。


    “不,餘瑤,住手!”


    不等戴斯林站起來抱住餘瑤。


    餘瑤胸口被馬鞭啪地擊中,整個人都僵硬了,臉上的表情特別的古怪。


    “好你個戴斯林,你果然長能耐了,需要娘們來保護了……哈哈……”


    溫伯突然放聲大笑起來,笑著笑著,臉上淌下兩行老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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