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袍老者,微微一笑,對那張慕白,行了一個道禮後,收回目光,麵色平靜,讓人看不透他心中所想。


    張慕白輕笑一聲,說道:“在下長海城城主張慕白,見過星月兩位城主。”


    言畢,張慕白目光在那綠衣女子身上一觸即走,落在那道袍老者的身上。


    道袍老者麵色如常,心中卻暗道:“這張慕白好深的心機,剛一出現,話語便暗藏離間之意。”


    乾岩與那綠衣女子司馬雲,以及那昊日城主君無憂,在內三城中的排名,一直都是日月星,這種順序,也是三人的修為的寫照。


    “這張慕白卻拋開昊日城不說,單說星月二字,也許言者無意,但聽者卻是有心,那司馬雲身為皎月城城主,雖是女子卻一貫心高氣傲,桀驁不馴,就連君無憂都對其留著三分小心,何況是我乾岩。”


    道袍老者不由得看了一眼司馬雲,心中卻是對張慕白有了警覺,他很擔心,司馬雲在惱恨之下,連帶著他都給帶上,果不其然,司馬雲的目光中,漸漸有了冷意,他暗歎一聲,每一次看到司馬雲這種目光的時候,都意味著,將有血光之災。


    乾岩臉上苦笑,他無法解釋些什麽,以司馬雲的心智,不可能看不出來張慕白的離間之意,隻是這張慕白的高明之處在於,即便是看出,以司馬雲的脾性,卻是依舊會是如此。


    不過一句話,便將他與司馬雲之間的同盟,完全瓦解,此人心機由此可見一斑。


    三人所站的位置,不知不覺之間,也變成了三足鼎立之勢,張慕白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兩人,開口說道:“乾道友,為何不進去。”


    乾岩臉上更是苦笑,搖了搖頭,說道:“這光幕有些古怪,張道友既然來此,便合我們三人之力,聯手破開這層光幕,想必把握會大上許多。”


    司馬雲不發一言,麵色幾乎寒如堅冰,她向來對男子就頗為看不起,這遺落之地中的修士,絕大多數都不在她眼中,如今,這張慕白更是讓她有了忌恨,隻是在突破這光幕之前,還不是翻臉的時候,這一點她很清楚。


    張慕白微一掐決,頓時有一股褐黃色的光芒匯聚到他的右手上,形成如同手掌一般的印,他右手抬起後,朝著光幕狠狠拍下,光印帶著一股凶悍之力,與那光幕撞擊在一起,光幕頓時一片搖晃,前後起伏不定,不多時,才恢複如常。


    張慕白微微點頭,篤定說道:“這光幕的威力不小,兩人聯手,怕是難以破開,若是三人合力,把握將大上許多。”


    乾岩與司馬雲互看一眼,以他們兩人的眼光,皆能看出,張慕白所言並無任何托大虛假之處,如此一來,想要破開光幕,以眼下的情形必須要此人出手。


    “二位道友,在下來此之前,曾有一人尾隨而來,我們不妨稍等片刻,若是四人出手,將會有九成以上的把握,耗費的元力也會減少許多,隻是其中的機緣,每人所分得的,也會再少一分。”張慕白目光平淡,緩緩開口,對身後的山洞看都不看一眼。


    乾岩微微一怔後,選擇了沉默,他本不是善言之人,如此情形他也不知該說些什麽,隻是,對這張慕白的忌憚之心更濃。


    若是乾岩此時知道,那翡犀乃是有主之物,是在有心人操控之下引誘兩人來此,定然會大吃一驚,對這張慕白將會忌憚萬分。


    其實若是他稍加留意,便能看出張慕白驀一出現,卻對光幕後麵的種種異象仿若視而不見,目光更是極為平淡,這便透出張慕白絕非是第一次進入此地,對這破開這光幕所需之力,也是早已知曉,而這也是他引兩人來此的原因。


    張慕白需要借助兩人之手,加上他自身之力,合力破開這道光幕進入平台,而之後的種種,他心中早已有了周密的計劃,與乾岩和司馬雲不同,他是有心算無心,無論怎麽算,他都是勝在早有準備上。


    司馬雲麵色含霜,這將要出現的第四人,讓她心生殺機,按她的想法,這平台上的一切,將會落入她和乾岩之手,隻不過她將至少拿走六成,以她對乾岩的了解,此事並不會引發兩人之間的死鬥,畢竟這乾岩的性格,她太清楚了。


    而這張慕白在出現之時,她的心中,便蒙上一層陰影,她雖然修為上可能略強於這兩人,但與乾岩一人時相比,張慕白的出現,無異是增加了一層變數,隻是少了此人之力,這光幕難以打開。


    司馬雲心中不甘,卻又無可奈何,她知道,若是她逼得太緊,定會使得乾岩與張慕白聯手,無論是誰,在麵臨生死威脅的時候,即便是如乾岩這般無為的性子,也不會坐視不理的。


    許晨一身白衣,從洞口中輕飄飄地走出,他剛一出現,頓時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他身上,一道略含輕謔,一道平靜如常,一道異常冰冷。


    許晨剛一抬頭便看到光幕,他頓時麵色一變,心頭有了一絲波動,如此場景,尋常修士怕是一輩子都難以見到,他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的激動,他並非心誌容易動搖之人,適才初見之下,有了一絲波瀾,但不到三息,便重新恢複平靜。


    隻是他這種平靜,落在司馬雲的眼中,卻是一種老奸巨猾的表現,她心頭冷笑,此人越是表現得不感興趣,便是所圖越大。


    許晨的目光,繞過張慕白的臉,看向那綠衣女子和道袍老者,微微拱手道:“在下許晨,見過二位。”


    “道友不必多禮,在下乾岩。”


    道袍老者還了一禮,便站在一邊不再說話,他心中歎息,按照眼下的情勢,這白衣修士的命運怕是已經注定。


    綠衣女子麵色始終冰寒,冷哼一聲沒有說話,目光漠然地看著許晨,她所修神通大都是火係功法,一貫性烈如火,認定的事情極難改變。


    張慕白則是神色平靜地看著許晨,他對此人,早有不滿,若是在雷雲秘境外,他即便是不滿,也無可奈何,許晨之師,與他師父張元峰,交情不淺,許晨的修為,較之他也未見遜色多少,兩人又無生死之仇,他無法出手。


    而如今的情形,卻是一個極好的機會,在這裏殺了許晨,那許晨之師絕不會知道,張慕白早已散出靈念,與司馬雲和乾岩二人,商討擊殺這許晨之事。


    司馬雲自是毫無異議,她並不認識許晨,此人的修為倒是不錯,隻是並非如張慕白那般,身為一城之主,而是散修,這種人,即便殺了,也不會有任何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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