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穆染的一雙桃花眼直愣愣的瞪著自己,北子卿頓時哭笑不得。“我也想知道怎麽回事啊?”


    穆染撇撇嘴,吃味的瞪了北子卿一眼,騷包的青色水袖一甩,扭頭就進了北沐軒。留下北子卿一個人在原地一臉懵逼。“哎呀,子卿~要加油哦~”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甄娘一隻手搭在了北子卿的肩膀上,笑得賊兮兮的對著北子卿說了這麽一句話。


    “姐,你幹什麽啊,不是,要我加什麽油啊!!”北子卿看著自家姐姐一臉的不懷好意衝著自己笑著,一頭霧水的厲害。這怎麽最近身邊的人都神經兮兮的,不太正常啊?還是自己受傷太重精神受到了創傷?北子卿看著一邊飄走的神秘兮兮的姐姐,一邊自我懷疑著。


    穆染是一路摔摔打打的進了自己的西廂房,一路上看到那些個天機閣的侍從婢女就一個勁的給臉色看。可是人間天機閣幹的是什麽?是搜羅天下的情報工作。那是什麽事情都幹過,往日裏受的冷言冷語比穆染的幾個白眼厲害到哪裏去了。早就練就的一副百毒不侵的臉皮。穆染拳拳的力氣都打在了棉花上,一路的白眼把自個弄得眼抽筋也沒見人間天機閣的人正眼瞧他一下。於是越加鬱悶,對著路邊的花花草草一路的摔摔打打進了自個的西廂,把自己給鎖起來生悶氣。


    北沐軒的西廂與南苑隻有一牆之隔,好巧不巧的,穆染的西廂裏有一扇小軒窗就衝著南苑開著。聽著平日裏寂靜清雅的南苑裏一陣陣的嬉笑打鬧,時不時還從窗前飄過來一兩片豔麗的綾羅綢緞,這天機閣的這位,竟是楞生生的把一個好好的清雅別致的院子給打扮成了風塵之地。穆染愣是憋紅了臉,竟然是從這個江湖混混的牙縫裏憋出幾個字來“有辱斯文!!”


    話音剛落,還不待穆染起身前去關窗。就見一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斜斜的倚靠在了窗邊,“呦,這位公子,好生俊俏哦~哈哈哈哈~”一邊抿著嘴低低的嗤笑,一邊那塗了脂粉的手裏捏著豔麗的帕子抖啊抖的。一陣微風吹過,淡淡的胭脂味飄了過來,甚至勾人魂魄。若是平日裏,穆染早就流著口水張姐姐李妹妹的熟絡了起來。


    可今天,隻要一想到對麵這姑娘也會如此的扭著腰肢擦著香粉去勾引自家的北卿司主!穆染便是越想越氣,越想越氣!連眉間的一抹朱砂都跟著微微顫抖了起來。在窗邊那位姑娘看到奇怪“公子這是?”穆染越想越離譜,那姑娘不開口還好,一開口便是直接撞到了槍口上。穆染一個提氣直接將桌上的茶盞給砸了出去,茶水四濺“你們這對狗男女!滾!!”


    好在那姑娘也是有點身手,險險避過了被暴力砸過來的四濺的茶水。還沒有回過神來,就聽那小軒窗‘彭’的一聲在自己的眼前大力的關上。把那姑娘頭上的珠釵都弄掉了不少,“哎呦,姐姐,這是之前拆散了人家多少姻緣呐?發這麽大的火?”旁邊看熱鬧的一人捂著豔紅的紅唇對著那小軒窗柔聲說道。“什麽嘛!根本就是一神經病!哼!”那姑娘也沒有理會來人,衝著那小軒窗狠狠的瞪了幾眼,嘟嘟囔囔了幾句便扭著腰肢走開了。


    “哎呀,姐姐,別生氣啦。這男人啊,都是一個樣……”一場鬧劇就這麽尷尬結尾了。穆染聽見窗前之人都走遠了,這才顫顫巍巍的緩過神來。剛剛的一下氣昏了頭,用力過猛,現在放鬆了下來,反而是頭昏目眩。穆染本就是非人的體製,全然靠著腰間的觴華才得以保持這具軀體苟活於陽間,情緒的激動更是容易損傷魂魄。北子卿又不在身邊,竟是緩了半天都沒見好轉,但穆染就是賭氣不去找北子卿。一番情緒下來,穆染竟跑去廊下縮在角落是濕了眼眶。


    北子卿聞聲趕來西廂時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副景象。看著穆染縮在角落裏抱著自己想哭又憋著不哭出聲來的可憐巴巴的委屈模樣。北子卿突然發現,自從遇到了穆染之後,自己哭笑不得的次數越來越多,比如說,現在!


    “你這又是怎麽啦?難道誰還能欺負了你不成?”北子卿搖搖頭,向穆染踱步走去。穆染見北子卿走來,賭氣般的向後挪了一點。偏過頭去,不看北子卿。


    北子卿看著眼前的這個穆三歲,心下不住的好笑。一時玩心大氣,他前一步,穆染往後挪一點,他前一大步,穆染往後移的更遠。北子卿看著穆染平日裏勾魂勾魄的一雙桃花眼越加泛紅。心下不忍,便索性提起靈力快速向前移去。見北子卿如此,穆染其實早是心下歡喜。


    但是麵上依舊是一副可憐巴巴的委屈模樣,見北子卿提氣靈力,依舊是向後移去是卻被身後的台階給絆了個正著。北子卿心下一緊,忙加持靈力前去拉穆染。穆染忙不失的突然被這麽一絆,手下不自主的胡亂揮舞了起來。北子卿近前,被穆染給抓了個正著,也失去了重心控製。兩人便就這麽一齊倒在了廊下。正是霜遲花開的季節,滿園的花瓣皆是四處飛散了起來。北子卿還拉著穆染,差點就吻到了穆染額前的朱砂,而穆染則是按著北子卿胸前,如那日上清小鎮初見時一般。


    “司主,靈尊請請去前廳赴宴……嗯……屬下告退!”此時斂安司的元竹毛毛糙糙的闖了進來,有了頡奇的前車之鑒,看到眼前這麽一副場景,縱使是驚掉了下巴也是不忘很識趣的推了下去。


    看來,事情果然沒有那麽簡單!元竹一邊努力的恢複著自己受到過度驚嚇的小心髒,一邊腦子裏丫丫的越發厲害。我說這自家司主什麽都好,就是數十年如一日的不近女色,原來是好這一口啊!話說回來這穆染公子雖說風流了一點,也確實是長得不賴。那我以後見到穆染公子是不是該叫司主夫人了?


    北子卿可不知道就這麽一會兒自己養的親下屬就這麽給自己找了一個夫人,待到回神,便是刷的一下臉紅到了脖子根。急忙慌慌張張的起身假裝撫弄著一塵不染的玄色暗紋長衫。不自然的咳了幾聲“咳咳,那個,看起來你沒有大礙。我便放心了。”


    穆染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一彎,很是輕浮的笑了笑,慵懶的半起了身子,挑逗似的拽了拽司若塵的長衫,語氣甚至輕浮“司主大人撞了我,難道就打算這麽算了嗎?嗯?”北子卿聽的渾身一僵,他是直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臉紅的越發厲害。


    “那……我,我再派人多送一些補品丹藥過來就好!”北子卿說的一本正經,穆染聽的卻是心下發笑,歪歪歪,我是想要補品丹藥才這麽躺在地上和你撒潑的嗎?心下雖然是這麽想,穆染麵上卻是笑得越發的開心,一雙勾魂的桃花眼幾乎笑得尋它不見。“司主給的,自然是好。”


    “哎?我的司主大人,剛才不是元竹說,靈尊前廳有請嗎?怎麽,司主不想去,要留在我這西廂過夜不成?”穆染見北子卿傻愣愣的杵在原地忍不住開口提醒道,要真是耽誤了頡奇那個老頭的事情,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哦,哦!好!那你便好生歇著罷。”北子卿似是才回過神了,忙忙應好便向外走去。穆染看著自己司主,那是怎麽看怎麽好看。待到北子卿走至門欄處,穆染便故意學那些個春華苑裏的姑娘捏著嗓子細聲喊道“司主大人~~慢走哈~~”


    門欄處本來走的好好的的北子卿一個踉蹌,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形,慌忙逃也似的走了。逗得穆染是躺在漫天的霜遲花瓣裏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那爽朗的笑聲一直飄出去了好遠。


    還未走遠的元竹暗自點了點頭,嗯~可以叫司主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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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參見靈尊,司主。”大殿上,調整好了情緒的北子卿掛著一副萬年溫和不變的笑顏規規矩矩的向著殿上的頡奇和司若塵行過一禮。對著賓坐的斥羋微微頷首,便也不管那下坐的一眾司主長老,徑直的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現在,是滿腦子都是穆染。


    斥羋倒是一向的粗野慣了,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然而司若塵見北子卿如此,倒是有些意外。自己這個三弟向來是最重仙門禮儀的,怎的今日,卻是罕見的在外族宴會上恍恍惚惚的。非是北子卿禮數沒有做周全,而是往日裏的北子卿卻是更加謹慎的才是。


    頡奇卻沒覺得有怎麽不妥,這天機閣的那位剛剛住了進去就已經是流連忘返啦,看來這一次,自家這個萬年的鐵樹,是開了花啦自家二弟就是能幹,想到這,還不忘對著司若塵送去一個讚許的眼光。司若塵看著頡奇在自己和北子卿身上飄來飄去。嘴角抽搐了幾下,算了,他想什麽就是什麽吧……


    斥羋很是奇怪的看著這三兄弟眉來眼去了半天,心下愈發的謹慎。都說這些修仙世家最喜歡打那些個肚皮官司,難道,他們有什麽別的陰謀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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