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天機閣主!主子讓我來通報一聲,近些日子,穆公子不必前去服侍了!”元竹抱拳,規規矩矩的說道。


    穆染有一瞬間的愣神,望著門外元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結結巴巴的問道“你……你,你說什麽?”元竹抱拳,依舊是站的端正,話說出口,不鹹不淡,字正腔圓。然而聽在穆染耳朵裏卻是如同晴天霹靂般,字字誅心“主子說,穆公子這些日子不必前去服侍了。”


    穆染原本笑眯眯的一副容顏逐漸龜裂,往日裏極好看的一雙桃花眼此刻卻是失了神彩。半晌,落寞的按照這上清境該死的規矩行過一禮“知道了,謝過元兄。”元竹回禮便拂袖而去,看不出敷衍,但也絕不尊敬。


    “看起來,這北卿司主那裏穆公子是暫且不需要去了呢!”樓天機好死不死的在一旁又補了一刀。但話一出口,便有些後悔。還真是像極了,當年的我啊。樓天機搖搖頭,不再去想這些個前塵往事,再看穆染一副失了魂兒的落寞樣子,竟是莫名的有些心疼。


    “是啊,司主他許是惱了我做的小酥糕罷……”樓天機剛想安慰安慰穆染,誰知突然就冒出來這麽一句話。頓時嘴角抽搐著不知道是該說些什麽了,敢情這家夥這麽落寞就是應為小酥糕?樓天機默默的退了回去,她決定還是好好的盯著觴華,穆染那小腦袋瓜子裏到底想的什麽她是真的不想猜了。也罷,隨他去吧。


    “閣主你說,我家司主是不是更喜歡吃糯糕呢你?”看著一身青衣的穆染頂著他那一張妖孽的臉湊了過來一臉認真的問著自己。樓天機第一次感覺到了有無語到了想扶額的衝動,為了觴華還偏偏不能動手!這根本就不是小酥糕還是糯糕的問題好吧大哥!!


    樓天機看著穆染布林布林的一雙桃花眼,轉念一想,這可不是一個將穆染騙到自己身邊的絕佳的機會嗎?頓時便來了勁頭,骨扇‘啪’的一收便和穆染兩個人勾肩搭背的聊了起來“穆公子你這可算是問對人了!要知道我天機閣除了通曉這天下的消息之外還有的一項絕技就是這廚藝!我給你說哈……”


    穆染眨巴著眼睛聽的入神,後麵天機閣的一眾人邊聽邊偷偷的翻著白眼,對自家閣主這睜眼說瞎話的能力是越加佩服!話說咋們這天機閣戲子倒是不少,可您老人家是什麽時候變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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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房內,北子卿依舊是一襲繡著暗紋的玄衣百年不變的端坐在上座,抿著嘴認真的看著手中的文書。“回主子,話已帶到!”門口的元竹退去了左右的侍從,畢恭畢敬的說道。


    北子卿聞言微微一頓,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麽,話到了嘴邊卻又咽了回去,隻點點頭淡淡道“知道了。”瞥了一眼身旁玄櫃上放著的一件折的整整齊齊的青色外衫,搖了搖頭,似乎是想把腦袋裏麵的穆染給甩了出去,罷了罷了,隨他去吧。如此想著,便又拿起了文書來看。


    “主子,靈尊和少司主來了!”門外的元竹通報道,北子卿聞言,猛的抬頭,心下暗叫不好,那件青衫!如此想到,北子卿便急忙放下了手中文書,退去自己身上的玄色外衫快速的展開搭在了玄櫃前麵的衣架上。寬大的玄色衣衫展開,瞬間便擋住了那一抹青色。北子卿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想的,反正就是不想讓別人看到穆染的外衫。


    剛剛坐定了,就聽院外見頡奇和司若塵一邊走一邊商量著什麽。“靈尊!少司主!”門口候著的元竹恭恭敬敬的行禮道。然而頡奇一進門就看到沒穿外衫的北子卿端坐在上座,見到了自己一進門便立馬起身打算行禮。心下奇怪的緊。


    “哎哎哎,子卿,不必了不必了!前兩天是應為龍族的事情便嗬斥了你幾句,怎麽還跟大哥計較不成?”頡奇顧不上疑惑無奈的一邊說著一邊忙忙前去拉住北子卿,要說這倔強,那這上清境還真的沒有人能倔的北子卿,這孩子,也太死心眼了!


    司若塵是一向細心慣了的,見這大早上的北子卿就隻穿著個裏衫,還把外衫就這麽大大咧咧的搭大堂上,一邊落座一邊奇怪的問道。“話說這天也不熱啊,子卿你怎麽不穿外衫?當心風寒!”剛要在次位落座的北子卿微微僵了一下,隨即,便很快的便掩飾了下去。“多謝二哥關心,隻是剛剛在院外練習了一陣兒劍法,便有些燥熱了,無妨。”


    別看北子卿說的輕輕鬆鬆,實際上心裏緊張的要死。這還是北子卿第一次言行有虛,對著頡奇和司若塵說謊,隻能盡力的做出一副日常的模樣。司若塵聞言,也隻是點點頭,不疑有他。


    元竹適時的進來奉上茶點,隨即便知趣的退了出去順便帶上了門在院外當好一個盡職的侍衛。“這些天調查了一些東西,思來想去還是請兩位兄長前來一同商量的好。怕在大殿太過招搖了,便請了兩位兄長到此處來。還請兩位兄長不要見怪!”北子卿恭恭敬敬的說道,倒是弄得頡奇越發的心裏別扭,這小子是不是還在生自己的氣呢?怎麽今天一個勁的和自己客氣哦?


    司若塵倒是沒什麽,他知道北子卿是一向如此的,隻當他是又看多了那些個聖賢書,便不作多想。隻有北子卿自己知道是剛剛做賊心虛的勁頭還沒有過,此刻心裏還是不安的要死,麵對頡奇和司若塵兩個人自然是拘謹的要死。隻能慢慢的調整過來。


    “你且說吧,正好這些日子若塵也查到了一些消息。”頡奇吹了吹杯中品色極好的茶水,有些微微的出神。隻是一句若塵叫的司若塵是虎軀一震。司若塵隻得哭笑不得的衝北子卿點點頭。也就頡奇這個木頭感覺不到尷尬了。


    “這些日子徹查了斂安司上下,確實是有奸細混入了斂安司,而且,似乎是與外城的那幾家有關係。”司若塵皺了皺眉頭,追問到“沒有問出來具體是誰嗎?”北子卿搖了搖頭“那人倒是挺狠,本來是抓住了,卻逮著機會一張裂魂符下去是神魂俱滅,連魂魄都招不回來。”


    頓了頓,北子卿細細思索了一下,還是決定於頡奇和司若塵說一下“但是也是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北子卿一抬頭,卻是看到了司若塵也是望著自己,心下一驚,莫不是……便與司若塵一同說道“溫城!”


    話音剛落,頡奇的眼神突的一下便犀利了起了,便是想起了當年南宮家的那一樁醜事,眼神裏毫不掩飾的滿滿的厭惡。南宮家,南宮旭聰你是又想整什麽幺蛾子?


    司若塵為人謙遜謹慎,雖然八麵玲瓏,但是畢竟原本不是江湖中人,於當年之事也是入了上清境之後才有所耳聞。於當年之事也是知道的不是很詳細。在加上南宮家刻意的掩蓋,更是不知道什麽內情的。而北子卿又是向來守規矩,自是不會去打聽別家這些家長裏短的不光彩的事情。於是當年關於南宮旭聰的那件事情,整個上清境也就隻有頡奇和一些輩分極高的老怪物知道了。


    頡奇一向率真,而且又是在司若塵於北子卿麵前,自是不會掩飾眼中深深的厭惡。直接出聲問道“南宮家那廝這是不要麵皮的慣了,當年用那種下三濫的招式當上了家主,如今卻又跑到我上清境撒野來了?!”


    頡奇話語裏毫不掩飾的滿滿的蔑視與惡心,北子卿心下是更加篤定了是南宮家的可能性。畢竟在別家安插奸細這種事情是最被仙門百家所不恥的下三濫的手段。


    司若塵歪頭,直覺告訴他沒有這麽簡單。抬頭對著頡奇說到“總決定這背後還有什麽勢力在插手,就他目前的南宮家還沒有這麽大的膽子在上清境這番折騰。”北子卿順勢點點頭表示同意,“已經派人去追查了,像是與那日上清鎮的老怪有些關聯。”北子卿撫著下顎認真的思索著,但是一提起那上清鎮的老怪物,便又想起來穆染……


    罷了罷了,想他作什麽?北子卿有一瞬間的不自在,微微搖了搖頭,強迫自己不去想那抹青色衣衫,那雙好看的桃花眼,以及那眉間的一點朱砂紅……


    三人說著說著,便是到了午間,直到甄娘派人來催三人才停了下來。話說甄娘現在的肚子已經是快要足月,行動甚是不便。要不然怕是早就端著點心茶水在飯廳忙活起來了。自己娘子叫,頡奇自是有天大的事情也會停下來緊著自家娘子的。門口侍從的話音剛落頡奇便是放下了手中文書,半是開玩笑的對司若塵與北子卿說道“一起去吧,反正甄娘是最緊著你們兩個疼的。”司若塵隻是笑了笑,看著頡奇便應了下來“好”


    北子卿卻隻是抬了抬頭,帶著一絲倦意微微笑了笑“我就不去了,東西弄不清楚我心裏總是難受。”頡奇聽聞便是知道北子卿的倔脾氣又上來了,搖搖頭,便索性由著他去吧。便攜著司若塵一起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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