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毅和艾福生談論了什麽,除了他倆之外無人知曉。</p>


    隻是在艾福生離開鄭毅辦公室的時候,緊緊握著鄭毅的手:</p>


    “鄭醫生,那就拜托你了。”</p>


    說完,艾福生迫不及待地前往了病房。</p>


    站在病房門口,艾福生臉上的表情略微有一點激動,在這份激動中,還夾雜著幾分無力的愧疚。</p>


    沉默了幾秒後,艾福生的手有力地推開了病房門。</p>


    “爸爸,你回來啦?”看到艾福生,艾佳琳的小臉上湧上了一股驚訝,隨後又變成了一抹愧疚和心疼:</p>


    “你出門那麽就都不來看我,你是不是不想我啦!”</p>


    “小蒿乖。”艾福生輕輕地抱住艾佳琳,揉了揉她的小腦袋:</p>


    “爸爸當然想你了。”</p>


    “這不爸爸剛回來,就過來看你了。”</p>


    “那爸爸。”艾佳琳揚起了小臉:“你是來接我回家的嗎?”</p>


    艾佳琳的話,讓艾福生臉上的表情怔住了。</p>


    沉默了一下,艾福生才有些艱難地說道:</p>


    “小蒿乖,爸爸也想現在就把你接回家。”</p>


    “但是醫生說了,小蒿的病還沒全好。”</p>


    “所以,小孩還需要在這裏再待一段時間。”</p>


    “等你病好得差不多了,爸爸就來接你回家好不好?”</p>


    “可是爸爸。”艾佳琳小嘴又一次撅起來:“我感覺我已經好得差不多啦!你看我現在能跑能跳的!”</p>


    “可是我們要聽醫生的話哦。”艾福生捏了捏艾佳琳的小臉:</p>


    “小蒿的病還是得再穩定一段時間咯。”</p>


    “再說了,爸爸這幾天還要出去給人送貨跑業務掙點錢咯。”</p>


    “你一個人在家裏,爸爸怎麽能放心呢對不對?”</p>


    “可是……”艾佳琳的眼睛裏隱隱開始翻湧著淚花,不過最後還是強行忍住,紅著鼻子點了點頭:</p>


    “好噠,那我聽爸爸的。”</p>


    雖然很是不舍,但是艾福生離開的依舊很匆忙。</p>


    艾福生離開的樣子依然是風塵仆仆,但是鄭毅卻在他的眼睛裏看到了希望。</p>


    </p>


    目送著麵包車絕塵而去,鄭毅來到了病房,看著眼圈通紅的艾佳琳,掏了掏口袋,掏出來了一小塊糖:</p>


    “小蒿,要不要吃塊糖?”</p>


    “吃糖可以讓心情變好的,這還是你告訴我的呢。”</p>


    從鄭毅手裏接過了糖,艾佳琳剝開糖紙,把糖塊塞進了嘴裏。</p>


    “很甜吧。”鄭毅看著艾佳琳。</p>


    “嗯,很甜。”艾佳琳點了點頭,眯著眼睛笑了起來:</p>


    “鄭毅哥哥你快去忙吧。”</p>


    “我沒事噠。”</p>


    看到艾佳琳情緒還算穩定,鄭毅也安心從病房裏出來。</p>


    剛一關上病房門,在門口蹲守的何傑就忍不住湊過來問道:</p>


    “鄭總,你和艾佳琳他爸到底談了什麽?”</p>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鄭毅看了何傑一眼:</p>


    “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把比賽給比好。”</p>


    “馬上就要7月份了。”</p>


    “我前兩天問了段主任。”</p>


    “那個比賽說是9月份開始,但是9月指的是全國賽。”</p>


    “市內比賽和省內比賽可是在7月和8月就要開始。”</p>


    “你準備好了沒?”</p>


    “當然……”何傑剛想拍著胸脯答應,但是卻又搖了搖頭:</p>


    “我總覺得還差那麽一點。”</p>


    “是嗎?”鄭毅看著何傑,想了又想:</p>


    “這樣,下班之後你跟我來。”</p>


    好不容易到了下班的時間,這一回鄭毅沒有磨蹭和加班,直接拖著何傑七拐八拐地來到了一個地方。</p>


    “鄭總,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何傑看著麵前的建築,一臉大寫得不可置信。</p>


    “沒有。”鄭毅一臉的嚴肅。</p>


    兩人麵前的建築上,赫然寫著一行大字:</p>


    “建興農貿市場”。</p>


    ……</p>


    何傑跟著鄭毅,在農貿市場裏轉了一大圈之後,又到了鄭毅的家裏。</p>


    打量著鄭毅的家,何傑一臉的嫌棄:</p>


    “你這家,還沒我家的一個臥室大。”</p>


    嫌棄之餘,何傑的心裏也滿是疑惑。</p>


    他實在是搞不懂,鄭毅拖著他去菜市場,到底是為了個什麽。</p>


    看看鄭毅都買了啥?</p>


    兩個豬心。</p>


    兩個柚子,還專門挑皮厚的買的。</p>


    他不知道柚子這種東西,皮薄得才好嗎?</p>


    更離譜的是,他還買了兩斤單環刺螠。</p>


    單環刺螠是什麽。</p>


    這東西有一個特別通俗的名字</p>


    叫做海腸子。</p>


    “喂,鄭總。”何傑忍不住嚷嚷道:“你買這些東西是要幹啥?是不是要再買點蝦仁,做一個蝦仁豬心啊?”</p>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鄭毅無視了何傑的調侃:“你在這等我一下,我去弄兩個東西就回來。”</p>


    “切。”何傑的腦海裏不自覺地浮現起了《背影》裏的某些片段,不由得翻了個白眼:“放心吧,這柚子我就吃兩個,剩下的都給你。”</p>


    鄭毅假裝沒聽懂這是《駱駝祥子》裏爺爺對孫子說的話,直接熟練的起鍋、燒水,把海腸子剪斷下鍋,然後焯一下之後撈出來。</p>


    “別在這賣呆了,幹活吧。”鄭毅把一大碗海腸子擺在了何傑麵前:“來吧。”</p>


    “幹啥?”何傑眼睛瞪得溜圓:“我可不吃這玩意。”</p>


    “我是讓你練。”鄭毅眼睛一瞪:</p>


    “你之前有過血管吻合的底子,這種小切口器械你上手應該很快。”</p>


    “海腸子用水焯過之後,無論是彈性還是厚度,都和血管相彷。”</p>


    “你現在就拿著我帶過來的那套長柄小切口器械和縫線,來進行血管吻合。”</p>


    “我看一下你的問題到底在哪裏。”</p>


    說著,鄭毅把器械往何傑的手裏一塞,自己坐在桌子旁,一副監工的模樣。</p>


    看到鄭毅來真的了,何傑的表情也收斂了一下,拿著器械開始縫合起來。</p>


    “啪”。</p>


    還沒縫上幾針,鄭毅手裏的勺子就打在了何傑的手腕上:</p>


    “這一針偏了。長柄器械你要熟悉它的手感,不要用蠻力,要用巧勁。”</p>


    “知道了。”何傑癟了癟嘴,繼續一針一線縫合下去。</p>


    “啪”。</p>


    “你動作幅度太大了。”鄭毅拿著手裏的勺子說道:“小切口手術,術野一共就隻有那麽一點點,你的動作幅度那麽大,空間根本就不夠。”</p>


    沉默中,何傑調整了一下姿勢,繼續一針一線地縫了下去。</p>


    房間裏兩人都沒有插科打諢,隻有鄭毅的聲音,和偶爾的“啪啪”聲間斷響起。</p>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啪啪”聲響起的次數也越來越少。</p>


    縫完了最後一針,何傑揉了揉被鄭毅敲打的有點酸疼的手腕:</p>


    “接下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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