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祥宮正殿,僖嬪耷拉著臉,氣得渾身哆嗦。


    衛嬪遷宮,她早有準備。


    畢竟長春宮七月裏開始修葺。


    章嬪已經先一步挪到儲秀宮,那宮裏還沒有單獨宮室的就剩下衛嬪。


    挪就挪吧,僖嬪也沒有太放在心上。


    這十來年,她跟衛嬪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自己資曆是老些,可是衛嬪生了皇子,也沒有必要急赤白臉的。


    走了衛嬪,還有瓜爾佳貴人,正好可以從偏殿挪到後殿。


    如今瓜爾佳氏勢頭正盛,隻要生了皇子皇女,就是第二個章嬪。


    可到底運道不好,入宮太晚了。


    難道還能去承乾宮?


    既是不能去,那就隻有繼續在啟祥宮住著,啟祥宮依舊是熱灶。


    偏偏她又年輕,生了格格與阿哥,皇上也未必放心她撫養,說不得就是自己這個一宮主位做養母。


    到時候,自己名下也有阿哥與公主了。


    萬萬沒想到,今日禮部來人,除了後殿,還去了後配殿!


    瓜爾佳氏不僅隨著衛嬪遷長春宮,還跟著禮部來人學禮。


    這啟祥宮,往後怕是要成冷宮了……


    *


    翊坤宮,正殿,西次間。


    牌桌已經支起來了,宜妃、陳貴人、高庶妃、佩蘭已經打了半圈麻將。


    高庶妃是江南才女,容貌秀美,跟瓜爾佳貴人同庚,今年才十七歲。


    跟王貴人不同,高庶妃並沒有冒籍,直接以漢女身份入宮。


    她父親是江南才子,以善書聞名江南,隻是沒有舉業。


    這次聖駕南巡,召見了這位大儒,還賜了禮部儒生的功名,隻是被婉拒。


    惠妃性子寬和,宜妃性子朗闊。


    隻是如今延禧宮的庶妃安置了好幾個,反倒是翊坤宮,還空著不少地方,高庶妃就被皇上安置在翊坤宮。


    要是從相貌上來說,高庶妃並不比瓜爾佳貴人差,否則也不會被皇上帶回京城。


    隻是她性子靦腆,為人寡言,回宮以後就沉寂下來,不怎麽為人關注。


    宜妃是個愛美人的,加上憐惜她年歲小,很是和氣。


    一來二去的,高庶妃就跟陳貴人一樣,成了宜妃的牌搭子。


    隻是三缺一,到底不美,就拉了佩蘭湊數。


    “嘩啦……”


    又是宜妃胡了牌,瞪了對麵的佩蘭一眼,道:“不興喂牌的!都沒趣了,最後兩個二餅,一個不吃,還連著打,都給我打絕張了……”


    佩蘭委屈道:“真不是喂牌,奴才斷一門,抓了餅子沒法留。”


    宜妃輕哼道:“瞧瞧,跟咱們倆做搭子,湖弄她們銀子似的……”


    陳貴人坐在宜妃左手邊,笑著說道:“今天娘娘坐了財神位,這銀子才嘩啦嘩啦就過去了!”


    高庶妃坐在右手邊,也抿著嘴笑。


    宜妃將牌一推,道:“行了,咱們就別內訌了,等到過幾日章嬪過來,咱們再三打一……”


    佩蘭起身,帶人收了牌,換了果盤跟茶水上來。


    陳貴人道:“娘娘,章嬪娘娘的賀禮什麽時候送過去?”


    宜妃想了想,道:“十六行的冊禮的話,當天或次日吧,看看延禧宮的動靜……”


    說到這裏,她攤手道:“真是虧大了,當時詔封為嬪的時候送了一回賀禮,這回冊禮,還要再送一回……”


    陳貴人笑道:“奴才這邊都是正好,正月裏剛收了兩位嬪娘娘的賞。”


    這說的是正月裏她們幾個有子的庶妃詔封貴人之事。


    高庶妃陪坐,並不插話。


    這種後宮嬪禦的人情往來,也是分了等級的。


    妃嬪的賀禮,隻有貴人以上才有資格敬獻。


    宜妃看了眼高庶妃,隻是心裏歎一句時運不濟,正好與瓜爾佳氏撞上了。


    兩人年歲一樣,都是花容月貌的,可同木訥美人相比,還是解語花更可人些……


    *


    次日,就是九月十五,寧壽宮請安的日子。


    舒舒昨天就打發周鬆去寧壽宮的格格所,跟九格格說了今早要過去小坐之事。


    因此,等到她的肩輦到時,九格格已經預備好茶水跟餑餑等著。


    聽說舒舒到了,九格格也迎了出來。


    見了肩輦,她有些愣住,帶了關切,上前兩步,親自扶舒舒下來,道:“九嫂是有恙,那怎麽不告假?皇祖母跟姑祖母會體恤的……”


    舒舒捏了捏她的手,笑而不語。


    九格格見狀,有些懵懂。


    等到了屋子裏,她才笑著說道:“不是有恙,是有喜了,你九哥蠍蠍螫螫地不放心,非要人預備了輦,我怕太紮眼,就尋思來妹妹這裏,一會兒溜達去前頭請了安,再過來坐輦回去……”


    九格格望向她的腰腹,帶了小心道:“那九嫂累不累,這樣走過去行麽?”


    舒舒笑道:“這才幾步路?還沒顯懷呢,不累。”


    九格格忙吩咐人,道:“把茶水撤了,換了蜂蜜水。”


    舒舒道:“都行,無礙的,現在還沒忌口呢。”


    說著,她想起禮物還沒給,就望向核桃。


    今兒是核桃跟小鬆跟出來。


    核桃手中拿著一個錦緞包裹。


    舒舒示意她上前,接了包裹,打開來,裏麵是一個錦盒,道:“給妹妹預備的生辰禮,妹妹看喜歡不喜歡?”


    九格格雙手接了,道:“謝謝九嫂。”


    舒舒催促道:“快看看……”


    九格格打開來,就見裏麵是一個鈿子,上麵是一排金鑲紅珊瑚的“福”字。


    用的是正紅色紅珊瑚,顏色十分鮮亮,做的也精巧,遠看是紅色團花,近看才能看清楚是字兒。


    九格格見了道:“好精巧……”


    說著,她臉紅了。


    女子隻有成親才上頭,這是婚後才能戴的。


    她實在忍不住,瞪了舒舒一眼,嬌嗔道:“九嫂跟九哥學壞了,也愛打趣人了!”


    舒舒笑道:“不賴你九哥,都賴我小氣,當時也猶豫來著,要不要做個花冠給你,後來尋思著,小姑娘的樣式你隻能戴一年,就要壓箱底了,還不如送這個,更實惠些……”


    九格格叫人仔細收了,看著舒舒的肚子道:“那妹妹就收了,回頭給小侄兒預備一份好的。”


    舒舒算了下自己生產跟坐月子的時間,道:“也不知妹妹的婚期定在什麽時候……”


    希望是下半年,還是上半年的話,她是趕不上了。


    九格格忍了羞怯道:“應該是明年生辰後,我們娘娘前幾日提了一回,說是汗阿瑪說過一回。”


    明年生辰後,九格格就十八歲。


    舒舒笑道:“恭喜妹妹,那明年這時候我要預備兩份禮了。”


    姑嫂說笑,時間就混過去大半。


    舒舒帶了懷表,眼見著辰正三刻,就起身道:“我去迎迎我們娘娘……”


    九格格不放心道:“我也許久沒見妃母了,過去請個安。”


    姑嫂倆就從格格所出來,在寧壽宮前頭候著了。


    這個時間,來請安的宮妃都來的差不多了,前頭已經安靜下來。


    姑嫂剛站了一會兒,宜妃坐著輦過來了,身邊帶著五福晉跟陳貴人,後頭還有眾宮人。


    九格格上前請了安,宜妃笑道:“小九看著越發好了,今兒你九嫂就勞煩你看顧了。”


    九格格忙道:“您客氣了。”


    五福晉已經拉了舒舒的手,道:“恭喜,心願得償……”


    舒舒見她目光真摯,全無陰霾,回握她的手,小聲道:“趁著天還不冷,五嫂也跟五哥去趟紅螺寺吧,靈驗著呢。”


    她並不是唯心之人。


    之所以這樣相勸,也是因為“求子”這個名頭。


    有了一樣的奔頭,這夫妻倆總要同房吧?


    一來二去的,也多了中獎的概率。


    否則的話,五福晉不是個主動的,五阿哥是皇子,自有自己的傲氣。


    夫妻兩人客客氣氣的,自然旁人就做了貼心人。


    五福晉微微點頭道:“謝謝弟妹,我跟五爺商量商量……”


    妯裏倆說完小話,就規規矩矩在宜妃身後站了,跟著宜妃進了寧壽宮。


    除了上次請安那些人,還多了三福晉。


    三福晉已經顯懷,坐在榮妃後頭圓凳上。


    她這樣還入宮,應該是為了給大長公主見禮來的。


    宜妃的座位後,也多了一個凳子。


    四福晉見了,也就心裏有數,對舒舒善意的笑笑。


    舒舒對四福晉回了一個笑容,望向下首,正好看到三福晉望向她的肚子。


    宜妃的座位下首就是榮妃,因此舒舒跟三福晉正挨著。


    三福晉低聲道:“多久了,怎麽外頭不曉得?”


    舒舒亦是小聲道:“不足三個月,娘娘不讓說……”


    三福晉點頭道:“妃母體恤。”


    這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妯裏寒暄兩句就止住。


    三福晉已經望向末座。


    東邊依舊是衛嬪,西邊是章嬪。


    瓜爾佳貴人還沒有座位,可是已經被讓到貴人之首。


    大家都或多或少的打量著這一位。


    貴人跟嬪主兒到底不一樣。


    瓜爾佳氏落落大方,臉上波瀾不驚。


    真要說起來,後宮這些滿洲妃嬪,除了佟妃,就數這一位的出身高,也確實有些高門貴女的傲氣。


    四妃還罷,年歲在這裏,兒女都比瓜爾佳氏大了,隻和煦的笑笑,誰還放下身價去跟年輕嬪妃爭寵不成?


    佟妃笑容有些勉強。


    她已經得了消息,禮部派人去了啟祥宮跟儲秀宮。


    沒有來景仁宮!


    皇上讓人挪宮,卻沒有封號,難道隻是讓騰宮室?


    衛嬪依舊是溫順模樣,倒是章嬪,看出是真心歡喜,臉上笑容更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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