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看了九阿哥一眼。


    既是阿克丹不肖母,那就肖父?


    小樹不修不直溜。


    得讓阿克丹開始學習分享了。


    這會兒功夫,九阿哥已經包好尼固珠,跟伯夫人與舒舒說了一聲,就帶她出去了。


    到了門口,尼固珠就“咯咯咯咯”的笑起來,可見真心歡喜。


    舒舒則是看著眼前的兩個,也都眼巴巴地望向門口。


    伯夫人見了,道:“要不,也抱出去透透氣吧,一刻鍾就回來?”


    舒舒點頭,心裏卻是記上一筆。


    這就是“隔輩親”了,容易溺愛。


    兩個孩子包好,舒舒跟伯夫人抱著,也溜達到了前院。


    剛到門口,小棠就帶著個嬤嬤從外頭過來。


    舒舒見狀,道:“怎麽這個時候回來?席麵預備好了?”


    小棠應道:“是十四爺想吃酥酪了,就讓奴婢回來跟福晉借一壇酒釀。”


    酥酪的做法,就是牛奶加上酒釀汁,外加上白糖,隔水燉。


    舒舒聽了,蹙眉。


    酒釀含有酒精,並不適合孩子吃。


    十四阿哥與十三阿哥還罷了,他們跟著聖駕出巡,也到了淺嚐兩杯的時候,其他的小阿哥年歲太小了。


    她就對小棠道:“就說我說的,這個小阿哥們不能吃,隻有十四阿哥與十三阿哥能吃,也別惦記一壇子了,端一碗過去,估摸著是兩碗酥酪的量就行了,過了今兒,再打發人給他送一壇備著。”


    小棠應了,去膳房找酒釀了。


    九阿哥抱著尼固珠在旁,聽了全乎,道:“不會是十四阿哥借著酥酪的幌子,騙了酒釀過去,要帶小阿哥們吃酒吧?”


    舒舒聽了遲疑。


    十四阿哥有些人來瘋,今兒又是他的東道,還真不曉得他會如何。


    “有十三阿哥在旁,應該沒事吧?”舒舒道。


    九阿哥道:“說不好,等到傍晚爺過去溜達一圈瞧瞧,小阿哥們都小呢,一堆孩子湊到一起,再弄哭幾個,到時候驚動汗阿瑪,十四阿哥落不下好,還要連累十三阿哥。”


    舒舒道:“那爺過去瞄一眼就行了,要是一切如常,就回來,省得小阿哥們拘謹;要是十四阿哥任性,就勸勸。”


    上書房讀書的皇孫八位,除了毓慶宮的三個庶皇孫之外,剩下五個非嫡即長。


    真要一眼看顧不到,是比較容易落埋怨。


    伯夫人在旁,沒有多話的意思,隻是看著懷裏的豐生。


    時間過的好快。


    過幾年,豐生他們也到了入上書房、外出吃席的年歲。


    這會兒功夫,小棠已經取了一碗酒釀,折到巴掌的小罐子裏擱著,帶了嬤嬤往南五所去了。


    *


    南五所,正房。


    十四阿哥跟十三阿哥已經掐著點兒,等著小阿哥們下學。


    菜單已經列好。


    十四阿哥的怒火也熄了,帶了幾分得意,道:“往後,上書房就是我的天下了,隻是十三哥不在,怪沒意思的。”


    十三阿哥道:“有訥爾蘇呢,比旁人年長幾歲,看著是個懂事的孩子,你帶著他練習騎射,汗阿瑪曉得,隻有讚你的!”


    十六阿哥雖有照顧訥爾蘇的意思,可實際上他是三十四年生的,比訥爾蘇還小四歲,才七歲大,哪裏是能照顧人?


    十四阿哥聽著,則是想到前幾日收的壽禮,訥爾蘇那份不算輕了,一把藏刀,一個墨玉扳指,一座青玉筆架山,一方硯台。


    對於一個散生日來說,這份禮重了。


    “哎,怪可憐的,連我這裏都有孝敬,更別說宮裏其他長輩,往後我帶著他吧……”


    十四阿哥對著哥哥們爭強好勝的,對著下頭小的,又憐弱了。


    十三阿哥聽了,心下寬慰。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他跟十四阿哥相伴長大,看似也親密無間,可實際上還是隔了一層。


    兩人為人處世,差距頗大。


    不過十三阿哥還是樂意看到十四阿哥不那麽尖銳的時候,覺得這個弟弟也有可取的一麵。


    今晚的小宴,他就打算幫十四阿哥盯著,別出紕漏。


    十三阿哥也沒有正式請過客,卻是常吃席的。


    他思量了一下,道:“你這裏沒有大桌子,那還是兩人桌?座次怎麽排,你有數了麽?”


    十四阿哥道:“這個還用排?訥爾蘇是客,排在前頭,其他人按長幼來就是了!”


    四位皇子做上首,而後皇孫按照年歲排列就是了。


    雖說有嫡有庶的,但不是一家的,還沒有到封爵的年歲,不必尊卑分明。


    十三阿哥聽了,搖頭道:“訥爾蘇不必單列出來,隨著大家就是,要是按照長幼,就讓他末席,他會更自在些。”


    訥爾蘇今年十一歲,就算成丁搬回王府,也要在宮裏繼續生活六年,沒有必要強調客居。


    到時候小皇孫們要是不樂意在訥爾蘇後頭,為難的隻會是訥爾蘇。


    十四阿哥道:“我瞧著宮裏的小阿哥們規矩還好,脾氣秉性也沒有太隔路的,阿克墩這兩年也老實了,弘皙有些雞賊,假模假式的;弘晉看著不大機靈,跟弘晴差不多,有些憨。”


    十三阿哥聽了,心下犯滴咕。


    弘晉,毓慶宮三阿哥,今年六歲,前幾日剛開始讀書。


    他的名字都圈了,已經十一歲的阿克墩的名字還沒有圈。


    看來汗阿瑪已經厭了阿克墩,不給他皇長孫該有的體麵。


    十四阿哥看著十三阿哥道:“十三哥您就放心吧,就算阿克墩、弘皙真要炸翅兒,也要看我愛不愛搭理他們!”


    太子“子以母貴”,壓在他們頭上就壓了;太子的庶子,可沒有資格壓在他們頭上。


    想著太子的傲慢,還有與毓慶宮關係完全不熟,十四阿哥就跟十三阿哥小聲道:“我有兩個心願,一個是當大將軍王,一個就是汗阿瑪長命百歲,等到我七老八十,上不得馬的時候,也還是皇子阿哥,而不是什麽皇弟、皇叔父什麽的……”


    十三阿哥沒有說話。


    除了太子爺之外,旁人應該也都盼著皇父長命百歲……


    下午是騎射課,眼下天冷,下午的課程相對較短。


    差不多申正,上書房的小阿哥們就從禦馬場回來。


    大家都在西花園,就由護衛牽馬,將一幹小阿哥送回到西花園。


    大家各自散去,回到住處,簡單梳洗了,再出來往南五所去。


    別處還罷,討源書屋這裏,太子因幾個兒子要出門,才曉得十四阿哥小宴之事。


    太子聽了,心中不喜。


    他現在聽到小宴,就能想到大阿哥的得意與九阿哥的四處兜攬。


    十四阿哥的性子行事,跟九阿哥少年時差不多,都是抓尖好強的。


    他麵上沒顯。


    十四阿哥是寵妃幼子,還要看四阿哥的麵子。


    三阿哥……


    太子磨牙。


    他要選擇自己的助力。


    四阿哥與十三阿哥。


    前者能幹,隻是年歲與自己相差太近,可用但是不能重用,防著跟老三似的,起了不好的心思。


    後者有皇父寵愛,文武兼備,用好了,往後就能培養個議政王出來。


    他就吩咐太監道:“將我早先用的那張七力弓拿來,送去給十四阿哥,就說是我給他的生辰禮。”


    太監聽了吩咐,下去尋了太子的弓出來。


    太子的弓,都是內造辦出來的,都是外頭不可遇的頭等好弓。


    太子覺得,這就是給十四阿哥的體麵了,自己這個太子哥哥,還給他單獨預備了一份禮,給他長臉。


    等到阿克墩帶著弘皙跟弘晉到了南所時,就叫隨行太監奉上這張弓。


    十四阿哥看著一行人空著手,看著孤零零的一張弓,卻是“哐當”一下撂下臉。


    原來太子妃自從病了,就將討源書屋的內務交出去。


    她除了見太醫,就是見太後與各位皇子福晉打發來的嬤嬤,並沒有打發人出園子。


    自然也就沒有叫人給十四阿哥送生辰禮。


    她以為總管會記得,畢竟東西都是預備好的,到了正日子前幾天送去就是了。


    結果趕上太子鬧不自在,被那總管撞上,太子罵了幾句,就將人打發回宮裏去了。


    如此一來,十四阿哥壓根就沒收到毓慶宮的壽禮。


    十四阿哥之前沒有挑理,他也曉得太子妃告病之事。


    他以為自己設了生日小宴,就是在提醒討源書屋,別耽擱了。


    正常情況下,不是當今日阿克墩兄弟過來的時候,一並將生辰禮帶過來麽?


    結果是什麽?


    太子賞了一張舊弓!


    隻有一張弓!


    別說他已經是要成丁的阿哥,就是十七阿哥、十八阿哥這樣的小阿哥,生辰禮也不會這樣簡薄!


    這是瞧不起誰?!


    *


    下一更7月20日中午12點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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