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狠狠的甩開他的手,朝他臉上啐了一口唾沫。


    我這個舉動徹底激怒了他,“好啊,賤人,我叫你敬酒不吃吃罰酒...”說著,子罌竟然親手扳動刑具,那種蝕骨的痛再次傳來。


    我的身體已經虛弱到了極點,沒有過多的掙紮,我又暈了過去。


    當我再次醒來,依舊身處這暗無天日的土窯裏,子罌他們已經走了。


    我動了動身子,發現竟然躺在一張床上。


    腿上的痛楚傳來,我不禁呻吟起來。


    “你醒了?”我竟然沒發現床邊坐著一個人,細看原來是子恒。


    “我聽人說子罌對你濫用私刑,我就急著趕來了,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讓你受苦了。”他見我沒有答話,自顧自的說道“我讓吉婆婆看過你的腿傷了,塗了藥會愈合的快一些。”


    “謝謝你,君上,你知道我是被冤枉的,是不是?”


    我像是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也顧不得腿上的疼痛,掙紮著爬了起來。


    “那個...我剛給你塗了藥,你現在還不能亂動。”


    什麽?竟是他幫我塗的藥?我詫異的望著子恒,心中不免再添一份感激。


    他好像沒注意到我的表情,繼續說著“子罌下手是重了些,不過可能他也是心急了,畢竟那些小麥是我們全族一冬的口糧。”


    他停頓一下,欲言又止道“沈曌,你是不是受了什麽人脅迫?如果你真的有什麽難言之隱你盡管告訴我,我定會護你周全。”


    子恒的話讓我心裏一涼,難道說就連他也不相信我?也覺得這火是我放的?


    我竟一時語塞,眼淚竟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看來我真的無需再為自己辯解什麽了,我一直把他當作一位明君,覺得他是我在這個世界可以依賴的朋友,原來在他心目中,我竟如此不堪!


    我所有的信念倏地崩塌,所有的委屈,無奈好似在這一刻全部爆發,可我卻沒有一個人可以傾訴苦楚。


    我緩緩地別過臉,默默地流著淚。


    見我沒有說話,他無奈地說道“把你關到這裏也是沒有辦法,畢竟你已經鑄成大錯,我也不能過於偏袒你...”


    我已經聽不下去了,隻能極力的控製自己的情緒,不叫自己哭出聲來。


    “我以後每天這個時候會來給你擦藥。”子恒繼續說道。


    “不用,你走吧。”我沉著聲,倔強的捍衛著自己最後的一絲尊嚴。


    “你再這樣下去就連本君也保不了你了。”


    “我叫你走你聽不見嗎?”我突然嘶喊了出來“該說的我都說了,火不是我放的,有什麽刑罰你們盡管拿出來好了!”


    聽罷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默默走出了土窯。


    望著子恒離去的背影,我黯然神傷,好似斬斷了我在這個世界裏可以倚靠的最後一抹希望。


    不知道這種非人的日子還要多久才能結束,也不知道他們還會對我施以什麽樣的刑罰,我能做的,隻有默默地忍受。


    不知為何,接下來幾天倒是沒人再審問我了,這樣渾渾噩噩的日子又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有一天,楚歌來了。


    我的腿傷已經好了大半,已經可以下地走動了,我扶著凳子站在地上休息,突然門口傳來了楚歌的聲音“姐姐,姐姐你還好嗎?”


    “楚歌?你怎麽來了?”看到他,我既欣喜,又神傷,短短數日,恍若隔世。


    “我趁他們不注意偷偷溜進來的,姐姐,這是我給你帶的烤山芋,你快趁熱吃了吧。”


    望著手中溫熱的山芋,眼淚瞬間奪眶。


    “聽說我三叔叫人打你了?姐姐你還疼嗎?”看著我的腿,楚歌眼睛裏難掩心疼之色,“聽我娘說,二叔已經把三叔好好教訓了一頓,他以後不會再來欺負你了......姐姐,姐姐你怎麽哭了?”


    我擦了擦眼淚,擠出一絲微笑“姐姐沒哭,我是看見楚歌高興的。”


    話雖如此,卻怎麽也止不住眼角的淚水。


    “我娘跟我說,人難過的時候就多想想高興的事情,心情就會好起來。姐姐,你不要擔心,楚歌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二叔一定會查明真相,給你一個清白的!”


    我愛憐的摸了摸他的小腦袋,一股暖流在心間湧動。


    隻可惜,我已經不敢再把希望,寄托在一個不願相信我的人身上。


    “姐姐,我先走了,以後有機會我就來看你。”說著他就悄悄的鑽了出去。


    打這以後,楚歌隔三差五的就來看我,多了楚歌的陪伴,好像日子也不是那麽難熬了。


    有一天,楚歌又來了,不過我隱隱感覺他好似有什麽心事,我就問他發生什麽了事情。


    他帶著哭腔告訴我,狼族爆發了瘟疫,他的娘親也感染了,吉婆婆給他們瞧過了說是傷寒,但是也是束手無策。


    已經好幾天了,一直咳嗽,還發熱,族群裏竟然有人因此去世了。


    咳嗽?發熱?傷寒?


    聽起來怎麽這麽像是流感?


    我突然想到以前讀書的時候對中醫也有所涉獵,如果真是流感我或許可以試一試。


    我一麵安慰著楚歌一麵讓他叫子恒來。


    不出片刻,外邊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這幾天族群裏爆發了瘟疫,我一直忙的焦頭爛額的,也沒顧得上來看你,聽楚歌說你找我,便趕了過來,你身體沒事吧?”子恒走進土窯,關切的問道。


    “沒事。”我還慪著氣,冷聲道“我叫你來沒別的意思,我隻是聽楚歌說族裏爆發了瘟疫,我或許有辦法治療瘟疫。”


    “你?吉婆婆都束手無策難道你真的可以?”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你可以選擇不相信我,那就當我什麽也沒說。”


    我扭過頭無所謂的繼續說道“如果你想眼睜睜的看著族人死去的話。”


    他凝神思索了片刻,似乎做了一個重大決定“行,那就讓你來試試。”


    “不過我需要幫手,必須身手敏捷能攀緣絕崖峭壁的。”


    “這個沒問題,人我幫你找好,什麽時候可以動身?”他看上去異常焦急,畢竟這關乎著全族的存亡。


    “即刻。”我說著跟他走出了土窯。


    其實我想找的也不是什麽靈丹妙藥,就是我們中醫裏常用的菘藍,醫書裏記載,此物的塊根和枝葉皆可入藥,煎服對治療傷寒也就是流感最是有效。


    隻是它大多長在懸崖峭壁之上,一般人很難采擷,我心裏沒底的就是不知道這獸人世界會不會有菘藍。


    我們一前一後走進一個小小的茅草院落,子恒讓我在外麵先稍等片刻,獨自走了進去。


    片刻之後,一個偉岸的身影扶著吉婆婆走了出來。


    仔細一看,扶著吉婆婆的竟是那日在河邊救我的那個人,我直接怔住了。


    “立兒,快和沈姑娘去吧。”吉婆婆對身邊男子吩咐道。


    子恒走過來跟我介紹道“沈曌,這是林立,他是我們族中第一勇士,也是身手最敏捷之人,我會讓他全力協助你。”


    林立向子恒點了點頭,側身對我說道“我們走吧。”


    “嗯。”我應著,和他一前一後向門外走去。


    突然白胡子長老帶著眾人馬從院外衝了進來,將我們堵在了門口。


    “君上,你真是糊塗啊,咳咳咳...你怎能再次輕信這妖女的話,若此番她的詭計再次得逞,定是要了我們全族的性命啊...咳咳咳...”


    白胡子老頭話沒說完,就劇烈的咳嗽起來,看來這場流感真的是來勢凶猛啊。


    “是啊,斷不可再讓她妖言惑眾,吉婆婆都沒有辦法她豈能回天有力?定是她的陰謀詭計啊...”眾人也連忙附和道,竟紛紛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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