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賣藝場子裏的六個人,氣勢洶洶,葉文這種行為就叫砸場子,按正常情況來說,人家練了一趟拳,踢了一趟腿,耍了一輪棍,這會兒圍著的人也叫好,就該下場子要錢了,其實圍著看熱鬧的人不想給錢,看完了都想走,這也是為什麽一開始他們四個往裏麵擠的時候,輕輕鬆鬆進了第一排,因為誰都想往後站,看完了轉身就能走,站在前麵看完了轉身走叫人笑話。


    本來大家就不是很願意給錢,現在又葉文說出這麽一句話,說人家練的是花拳繡腿,這周圍的人一起哄,中間賣藝的肯定生氣。


    賣藝的六個人,剛才練棍的壯漢提著棍子就過來了,身後是其餘的五位。


    “這位朋友?嘴下不留德啊,合字的?”提棍的壯漢過來氣衝衝的問話,葉文沒聽懂,因為他說的是江湖上的春典,這種江湖術語是江湖人互相辨明身份的,一般來說,有師父有傳承有門戶的江湖人,都會懂,小念明白,秦風明白,小唐就更學過了,這四個人裏,唯獨葉文,是家傳的武學,從小嬌生慣養,沒吃過多大苦,更別說背江湖春典了,根本沒聽明白。


    “什麽盒子箱子的?你怎麽說胡話了?”葉文一瞪眼,他從小就是大少爺,誰敢和他瞪眼啊,眼神從來不輸人,不管自己打得過打不過,氣勢不輸。


    對麵六個一聽葉文的話,反倒是樂了,提棍的壯漢回頭對另外五個人說“空子!”


    另外五個人哈哈大笑,四周的人不懂,葉文也不動,一拉秦風的袖子


    “什麽意思?”


    秦風搖搖頭,也想跟著樂,小念抿嘴一笑,輕聲解釋


    “他問你是不是合字的,意思是問你是不是江湖人,也是看你會不會春典。然後他們聽你答非所問,就明白你不懂春典,以為你是個外行,所以叫你空子。”


    葉文一聽不幹了,說自己外行那還行,拉寶劍就要上場動手,秦風趕忙拉住他,低聲說道“等等再看,是你先攪了人家的場子。”


    別看秦風師父老楊死得早,但是留給秦風的書裏,把春典啊,江湖規矩啊,寫的明明白白,加上前段時間住在杏林堂,練功之餘就是和徐寅老爺子聊天,所以少年老成,什麽都知道。


    說這話,對麵六個人中,一個一直站在後麵的,看年紀也有五十往上的中年男人,背著手走上前,一臉嚴肅的衝著葉文“既然你不懂江湖規矩,我們也不惱你,你當中給我們陪個不是,承認自己年少無知,口無遮攔,胡看胡說,給我們道個歉,我們也就不追究了。”中年男人剛說完,一旁幾個壯漢往前探身子叫了一聲“師父。”聽語氣是不想就這麽算了,中年男人一擺手,幾個壯漢不敢多說話。


    秦風一聽這位做師父的也算講人情,雖說話不好聽,但是打人無好手,罵人無好口,既是人家占理,說出這麽兩句,也算過得去,剛要順嘴答音,給人道歉,就感覺手上一鬆勁兒,葉文就沒拽住。


    “呸!”葉文一個箭步就竄了過去,和中年男人,麵對麵“說的什麽話?你出來打把勢賣藝,就是叫人評頭論足,現在自己的本事不夠,反倒要我道歉,難不成仗著人多勢眾麽?!”


    葉文兩句話給中年男人說得一愣,別看葉文年紀小,沒什麽江湖閱曆也不懂江湖規矩,但是平時的身份可不低,畢竟是藏劍山莊的大少爺,喜歡邊金燦燦的庭院長起來的孩子,說話辦事,談吐咬字,人不大氣勢不小!


    中年男人心底一打愣,盤算怎麽回事的功夫,身後的徒弟壓不住火了。拿棍的壯漢本來就不想讓師父善了這件事,現在一看對麵給臉不要臉,舉棍就打。


    說起來這個人其實能耐真一般,常言說年拳,月棍,久練花槍。其中就說了,要想學會棍招,誠心練,一個月就夠。這也是為什麽一般武術表演都是一群人上來耍棍,速成還好看


    這個耍棍的壯漢,是這位師父最小的徒弟,經師不到學藝不精,所以上來耍了一趟棍法,挑了個好看的練,還是被葉文給數落了,所以現在舉棍就要打葉文。


    葉文雖然不刻苦,但是畢竟是真江湖,內運丹田氣,拉寶劍就去對棍,誰知道寶劍一拉就說話了


    “喊小唐。”


    葉文也是條件反射,硬生生的把寶劍又收回去大喊了一聲


    “小唐救我!”


    小唐一陣的苦笑,可是也不能不上,縱身形竄出人群,沒拿千機弩,腰間抽出一把刻刀,說時遲那時快,小刻刀就不能迎著木棍上了,那準擋不住,側身貼著木棍,隨著木棍下落的勁兒,斜著往上削,手腕子用力,刷的一下,削下一長片木條,刀就停在這個壯漢的手邊!


    小唐收刀退了一步,站回到葉文身邊,拿棍的壯漢就把木棍撒了手,嚇了一跳啊。


    沒等人家說話,葉文就來勁了“怎麽樣?和我鬥?哼!”趾高氣揚。


    中年男人眉頭一皺,仔細打量小唐,一抱拳


    “沒請教?”


    小唐看了看他“小唐。”


    中年男人點點頭“唐師傅,手裏幹淨,我佩服,我叫李園,江湖上人送一個小小的匪號,叫鐵頭蟲,我鐵頭蟲李園沒別的能耐,油錘灌頂,我練過鐵頭功,此地的鄉親父老幫忙,我在這開了一個教武術的場子,每逢集上,我也帶著徒弟來趕集賣藝,今天您幾位來了,做出這樣的事情,就算是踢了我的場子,打了小的出來老的,打了徒弟出來師父,唐師傅,無多有少,咱倆過過手,您給留兩招吧。”


    小唐一聽眉頭一皺,他的性格是不願意惹是生非的,更何況昨天剛剛遇到事情,本來就應該小心行事,誰想到今天葉文又捅婁子,可是話已經說到這了,不動手是不行了,回頭看了看秦風,秦風無奈的的笑了笑。


    小唐隻好低著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幽幽的說道:


    “李老師傅,您說吧,咱們是兵刃還是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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