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尾隨在帶頭人身後, 親眼看到對方押解武當眾人離開, 隨後便頻繁出入汝陽王府,甚至跟隨在一名少年身後,俞岱岩心中也有些十分詫異, 聽聞對方喚那少年為郡主,方才聯想到自家娘子當年也曾有過這等女扮男裝的行徑, 看來對方定就是那汝陽王府善於謀略的紹敏郡主無疑。


    那女扮男裝的女子身旁的爪牙皆是武功高強之輩,也不是那般輕易跟蹤成功的, 若非夫妻二人如今武功鮮少再有敵手, 隻怕早已被對方發現,死於亂箭之下。


    幾日下來,俞岱岩驚覺對方竟有如斯本事, 六大派高手皆是被其一一押回, 待確定被擄的眾人暫無大礙,夫妻倆便忙不迭的趕回武當, 沈姝來隱約記得對方似乎會上武當挑釁張真人, 此刻武當山上除了三、四代弟子和兩個孩子,就隻剩下張三豐一人,雖說張無忌等人定會趕去,可事關自己的至親,半點馬虎也是不能夠的, 俞岱岩隻當她是沒了主意,想要回武當交由師傅定奪,也不會多加反對。


    與此同時, 那廂張無忌率領明教一眾準備出海迎接金毛獅王謝遜回中原的事宜,哪知下山時碰巧救下一人,乘船出海的事隻得往後壓了又壓。


    驚覺六大派似乎已遭歹人暗算,張翠山夫婦也是急在心上,線索少之又少,調查起來棘手得緊,這日小昭被喇嘛當街調戲,眾人趕來時隻見到一華衣公子手持倚天劍朝她砍去,危機關頭張無忌一個掌風過去,待明白對方是意在為小昭斬斷被楊不悔拷上的鐵鏈時,已經再也來不及收回。


    他內力深厚,如此一掌下去,華衣公子不僅手中的倚天劍拿捏不住,整個人也被掌風刮得朝後跌去,張無忌深覺對他不住,接住倚天劍後又唯恐對方被自己所傷,趕緊縱身而去將之護在懷裏,待鼻息間傳來一陣女子特有的馨香時方才頓悟,這滿身貴氣的華衣公子竟是一名妙齡女子所扮。


    二人四目相對,皆是有些窘迫之感,那名女子先他一步回過神來,索性護衛已經到達,當即便退出他的懷抱,“姑娘受驚了。”倚天劍為峨眉派所有,如今被這名女子隨身攜帶,張無忌雖是有所懷疑,卻還是將劍遞了過去。


    “謝謝姑娘為我斬斷鎖鏈。”小昭為人乖覺,見這女子初初相逢就主動為她解決了鎖鏈之苦,心中對她也存有好感。


    “好說。”那女子雖作男子打扮,卻仍是無法掩飾其精致的五官,此時隻略有深意的看了眼張無忌,而後嗬斥了身旁的護衛一番,一行人揚長而去。


    殷素素隻見那女子的背影,並未打過照麵,倒是對對方所持的倚天劍有著濃厚的興趣,“倚天劍乃是峨眉所有,如今落在那名女子手中,當中必有蹊蹺,我見那女子周身貴氣縈繞,身邊的護衛武功不低,想必出身定是不凡。”


    “不管怎樣,這女子定是與六大派失蹤一事有關。”張無忌見她麵露倦意,暗道自己近日來隻顧趕路,著實是粗心大意了些,“娘,我見你也累了,不如我們找間客棧歇上一歇,再從長計議可好?”


    殷素素最是開心的就是兒子的孝順,點頭之餘想到站在眾人外圍的小昭,忙道:“小昭丫頭,方才你為何突然不見了蹤影?”這丫頭是個可心的,且最是不喜給眾人添麻煩,事出皆有因,她對小昭的疼愛向來就不加掩飾,此時無不關心的問。


    “老夫人,方才小昭見街上有人賣冰糖葫蘆,公子喜歡吃,小昭便要給他買來。”言語間隱隱透著幾絲羞澀。


    當即換來明教眾人的打趣,張無忌並未放在心上,隻當是尋常的玩笑罷了,一旁的小昭倒是滿臉通紅,想要辯解幾句卻找不到合適的說辭。


    殷素素頷首微笑,兒子身邊有這麽個知冷知熱的女子陪伴,她哪裏會有不願意之理,這丫頭對無忌隻怕早已是情根深種,奈何自家兒子委實是個不開竅的,張翠山見她看向兒子的眼神愈發怪異,隻得強拉了她走進客棧。


    俞岱岩夫妻回到武當山上時趙敏等人似乎還未曾到達,倆人向師傅嚴明了事情經過,張三豐隻道這莫非又是武林的一場浩劫,此事須得從長計議,隻是小僮朝露並未歸來,眾人有些擔憂,莫不是路上遇到什麽事耽擱了不成?


    次日,少林空相大師造訪武當,對方乃是少林得道高僧,張三豐因此並無防備,這才險些遭到對方的毒手,好在俞岱岩近日來精神緊繃,立時便將對方打倒在地,待沈姝來自後院趕來時,見到的便是空相被自家相公揮退的一幕。


    不久武當派迎來了一名自稱名喚張無忌的少年公子,不是那趙敏還能有誰?俞岱岩夫婦早已在六大派圍攻光明頂時見到了長大後的張無忌,許是並不將這兩個漏網之魚放在眼裏,亦或是不知他二人已經回到武當,趙敏仍是以張無忌的身份大咧咧的進入武當派。


    “宋大俠他們就在我的手中。”不管先前如何,對方的這句話順利揪緊了張三豐的心。


    “你,你將他們怎麽了?”張三豐擔憂徒兒的安危,連忙問道。


    “張真人請放心,宋大俠他們隻是受了點輕傷罷了。正所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隻要你們武當派歸順朝廷,甘願受朝廷的差遣,晚輩保證,不知宋大俠等人安然無恙,武當也會受皇上賜封,不知道真人意下如何?”


    俞岱岩:“姑娘所言甚是荒謬,韃虜奪我山河,將漢人視為走狗,江湖中人無不群起而反之,我們武當乃是江湖中的名門正派,試問又豈會歸附蒙古人,做蒙古人的走狗?!”


    “岱岩,說得好!”張三豐直道他說得對極,趙敏也注意到了這自她手中逃脫的夫妻二人,愣了片刻,繼而又道要命家奴領教武當絕學。


    “既是如此,俞某今日就領教姑娘手下的高招。”暗自捏了捏妻子的手,俞岱岩上前道。


    趙敏的家奴阿三出身西域少林,漸漸不敵下忽的使出狠招,五指似鷹爪般,所到之處物件盡毀,俞岱岩應對自如,反而是對方家奴為他所傷,“想不到武當派還有如此絕頂高手,今日我張無忌也算見識了武當派的厲害,既是如此,張某便自行離開。”


    “你以為武當派是你這妖女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門外來人道,趙敏一行聞言愣在原地,待看清來人後繼而朝門外望了望。


    “想必倆位便是明教四大護法之一的青翼父王和五散人之一的布袋和尚說不得。”張三豐見多識廣此時早已猜到來人的身份。


    倆人之中和尚模樣的人道:“在下布袋和尚說不得,特向張真人問好,趙姑娘,你假扮我們教主,敗壞我明教的聲譽,究竟居心何在?”


    趙敏並不予理會,隻道:“哼,我當你們武當是什麽名門正派,原來早已經和魔教勾結。”


    “你這妖女,你假扮我們教主,這筆賬我們還沒跟你算呢!”


    這幾日諸事不順,趙敏氣結,“既然張真人如此不識時務,我也就不再多說,我們走。”朝著身後幾位家奴道,幾人作勢便要朝大門而去。


    “慢著。”來人正是明教楊逍與周顛,倆人一道攔住趙敏眾人的去路,阿大將主子護在身後,做出戒備的姿勢。


    “趙姑娘且慢。”道童中走出一人,臉上贓物看不出其本來麵目,朝著張三豐行跪拜禮道:“不孝子孫無忌,特向太師傅請罪,方才情況緊急才未來得及稟明,還請太師傅原諒無忌,三師伯,三嬸,無忌不是故意的。”


    張三豐將其扶起,臉上的笑容始終未曾間斷,“你真的是無忌孩兒?你的事我已聽你三師伯和三嬸說了,好,真不愧是我武當的子孫。”


    “張無忌,你堂堂一個明教教主,此刻上趕著稱呼張真人一聲太師傅,無故矮人一輩,丟人不丟人?!”似乎隻有麵對著心上人張無忌,趙敏才會露出一絲小女兒的嬌態。


    “趙姑娘,家父張翠山是張真人座下第五弟子,張某這一聲太師傅叫得在情在理,並不有損尊嚴。”說罷也不多看對方一眼。


    趙敏心係於張無忌,見這呆子壓根兒就不正眼瞧她,今日之事自己也卻是不在理,氣悶在心頭無法疏散,隻得瞪圓了大眼看向他。


    原本以為此時武當山上僅剩張三豐那老道一人,誰知竟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多出了這麽群人,計劃全數打亂不說,還將自己陷入了敵營,思及此一個掉頭便要離開武當。


    “趙姑娘且慢。”張無忌見她要走,趕忙出聲喊道。


    “妖女,你當著武當派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趙敏方一回頭,剛剛進門的周顛說罷便提刀而上,若不是家奴護著,趙敏隻怕已重傷在周顛的大刀之下。


    趙敏氣結:“張無忌,難道你們明教就是這等以多欺少之輩?”說話的當下張翠山夫婦連同楊逍已經跨入大門。


    “趙姑娘,剛剛我見你那位家奴對我三師伯使用的正是少林的大力金剛指,恰巧武當派小僮朝露為它所傷,就張某所知,全天下隻有黑玉斷續膏能夠治愈傷者,還請姑娘將黑玉斷續膏交予在下。”明教眾人偶然救回一名身著武當派服飾的道童,經張翠山辨認,對方正是大師伯門下弟子朝露無疑。據朝露清醒後所說,當日他奉命趕回武當報信,不料卻在途中遭歹人毒手,硬生生被對方以大力金剛指折斷了四肢。


    如今朝露雖已無大礙,卻生生的成了殘廢之人,隻得被明教教眾照料著,隨後才能到達武當。


    “隻要你答應為我做三件事情,我便將黑玉斷續膏雙手奉上。”沈姝來黑線,怎麽這樣也還是扯到了那三件事的頭上···


    “你以為這樣就能威脅得了我們?”殷素素不滿這女子已久,前不久在綠柳山莊,任她平日裏再是機敏卻也與眾人一道遭了這女子的算計,對方心思縝密更甚於她,此番更是想要將她兒子無忌拿捏在手中,她自是不允。


    趙敏對殷素素的感覺也十分微妙,對方是張無忌的娘親,她心中總是不太願意與之正麵交鋒,此時隻得以眼神示意眾位家奴待自己離開。


    “趙姑娘!”張無忌唯恐對方就此逃脫,當即再也顧及不了男女之防,幾步上前欲將她拉住,不料玄冥二老忽然出現,張無忌接下對方一掌,也失了抓住趙敏的最佳時機。


    早在玄冥二老現身之時,俞岱岩已經上前將趙敏擒住,畢竟是人多勢眾的一方,趙敏一行就此被蜂擁而上的眾人盡數抓獲,玄冥二老營救主人不成反倒是成了對方的階下囚,因了張無忌幼時便是因這二人才受盡寒毒折磨,對著這師兄弟二人自然沒有什麽好臉色。


    趙敏一行就此被困於武當派內。


    “張無忌,你們這麽做是什麽意思,武當一堂堂大派,難道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落入敵人之手,趙敏卻還是淡定如斯,令人不得不佩服她的處變不驚。


    眾人氣結,沈姝來思及原本該是俞岱岩與殷梨亭所遭的罪,再見到隨後被明教教眾抬進武當派的朝露,心中亦是氣憤難擋,“趙姑娘既是如此不將他人的安危放在眼裏,我們又為何要將你奉為上賓,姑娘還是莫要再耍什麽花樣才是。”


    張無忌心中本對她存了份憐惜,不願過多為難於她,“趙姑娘還是莫要做無謂的掙紮,隻要你願意交出黑玉斷續膏為朝露醫治傷勢,張無忌自當保全姑娘周全。”朝露自清醒過後身心皆是受盡了折磨,這一切皆是因眼前的女子而起。


    “諸位莫不是以為抓了我就能得到那黑玉斷續膏?”以大力金剛指傷了那名小僮,原意是為挑撥少林和武當的關係,她知武當派的仁義之名並非空穴來風,即便是一名小小的道童亦是能起到些許作用。


    見她還是一副你奈我何的樣子,殷素素怒不可遏,“不知這位姑娘究竟是何居心,小小年紀竟是這般歹毒?!”饒是她當年被人稱之為妖女,也沒能敵得過眼前的女子。


    趙敏知道這名美婦人便是張無忌的娘親,忽的被心上人的母親斥責,登時也是一愣,平日裏的伶牙俐齒,在此刻居然半點都不見蹤影,心裏隻道她還是將自己逼到了如此境地。事實就是如此巧合,她本打著趁時機勸武當派歸順大元朝的主意,卻不曾料到張翠山夫婦及明教眾人的突然出現。


    “我···”還未等她想到托辭,那邊的殷素素已經不願對她多加理會,也不曾瞧見趙敏有些黯然的神色。


    擔憂六大派的安危,俞岱岩接著道:“那日我們夫妻二人見六大派高手在姑娘手中毫無反抗之力,昆侖派掌門反抗時隻見招式卻不見半分內力的跡象,想必定是姑娘所為。”


    “俞三俠既是心中已然明白,又何須小女子多言?”


    周顛突然上前幾步,手中的大刀憑空揮了揮,憤而道:“我周顛今日便要從你身上搜出解藥,將六大派救出來。”動手之際方才發覺自己的行為十分不妥,站在原地朝周圍望了一望。


    玄冥二老暗道好在今日解藥未曾隨身攜帶,若非如此豈不是壞了全盤計劃,想他二人也是貪生怕死之輩,卻明白隻要郡主在此,汝陽王府就定不會坐視不理···


    十香軟筋散的解藥又豈是這般容易為他人所得,殷素素最終還是未能從趙敏身上尋到解藥的痕跡,其家奴身上亦然,眾人泄氣之餘繼而將這主仆幾人關押在了後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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