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根與三女的感情日益深厚,不過二女雖然都對他有意,卻因為兒女之間的關係都沒有表態,三人就這樣糾結著生活著,倒也平安淡然。


    轉眼之間,又是一年冬天,瑞雪紛飛,朔風刺骨。


    射雕世界因為羅根的原因改變了許多,但是郭楊兩家因為丘處機的到來依然陷入了危機之中。


    和原劇情一樣,彼此因誤會大打一場,又因為誤會的解除欣賞結交。


    飲酒之間。


    丘處機笑道:“今日我手刃了一個奸人,官府追得很緊,兩位忽然相招飲酒,這裏是帝王之都,兩位又不似是尋常鄉民,是以起了疑心。”


    郭嘯天道:“我這兄弟性子急躁,進門時試了道長一手,那是更惹道長起疑了。”


    丘處機道:“常人手上哪有如此勁力?我隻道兩位必是官府的鷹犬,喬裝改扮,在此等候,要捉拿貧道。適才言語無禮,實是魯莽得緊。”


    楊鐵心笑道:“不知不怪。”


    三人哈哈大笑。三人喝了幾杯酒。丘處機指著剛剛扔到地下碎裂的人頭,說道:“這人名叫王道乾,是個大大的漢奸。去年皇帝派他去向金主慶賀生辰,他竟與金人勾結,圖謀侵犯江南。貧道追了他十多天,才把他幹了。”


    楊郭二人久聞江湖上言道,長春子丘處機武功卓絕,為人俠義,這時見他一片熱腸,為國除奸,更是敬仰。


    三人酒酣耳熱,言談甚是投機。楊鐵心道:“我們兄弟兩人得遇道長,真是平生幸事。道長可能在舍下多盤桓幾日嗎?”


    丘處機正待答話,忽然臉色一變,說道:“有人來找我了。不管遇上甚麽事,你們無論如何不可出來,知道嗎?”郭楊二人點頭答應。丘處機俯身拾起人頭,開門出外,飛身上樹,躲在枝葉之間。郭楊二人見他舉動奇特,茫然不解。這時萬籟無聲,隻聽得門外朔風虎虎,過了一陣,西麵傳來隱隱的馬蹄之聲,楊鐵心道:“道長的耳朵好靈。”又想:“這位道長的武功果然是高得很了,但若與羅相公相比,卻差了許多。”又過一會,馬蹄聲越來越近,隻見風雪中十餘騎急奔而來,乘客都是黑衣黑帽,直衝到門前。


    當先一人突然勒馬,叫道:“足跡到此為止。剛才有人在這裏動過手。”後麵數人翻身下馬,察看雪地上的足跡。為首那人叫道:“進屋去搜!”便有兩人下馬,來拍楊家大門。


    突然間樹上擲下一物,砰的一聲,正打在那人頭上。這一擲勁力奇大,那人竟被此物撞得腦漿迸裂而死。眾人一陣大嘩,幾個人圍住了大樹。一人拾起擲下之物,驚叫:“王大人的頭!”


    為首的那人抽出長刀,大聲吆喝,十餘人把大樹團團圍住。他又是一聲口令,五個人彎弓搭箭,五枝羽箭齊向丘處機射去。楊鐵心提起鐵槍要出屋助戰,郭嘯天一把拉住,低聲道:“道長叫咱們別出去。要是他寡不敵眾,咱們再出手不遲。”話聲甫畢,隻見樹上一枝羽箭飛將下來,卻是丘處機閃開四箭,接住了最後一箭,以甩手箭手法投擲下來,隻聽得“啊”的一聲,一名黑衣人中箭落馬,滾入了草叢之中。


    丘處機拔劍躍下,劍光起處,兩名黑衣人已然中劍。為首的黑衣人叫道:“好賊道,原來是你!”刷刷刷三枝短弩隨手打出,長刀劈風,勒馬衝來。丘處機劍光連閃,又是兩人中劍落馬。楊鐵心隻看得張大了口合不攏來,心想自己也練得十年武藝,隻是最近一年得到羅先生指點傳授武功才有所進步。但這位道爺出劍如此快法,別說抵擋,連瞧也沒能瞧清楚,剛才如不是他手下容情,自己根本無法和他打個平手。但見丘處機來去如風,正和騎馬使刀那人相鬥,那使刀的也甚了得,一柄刀遮架砍劈,甚為威猛。再鬥一陣,郭楊兩人已看出丘處機存心與他纏鬥,捉空兒或出掌擊、或以劍刺,殺傷對方一人,用意似要把全部來敵一鼓殲滅,生怕傷了為頭之人,餘黨一哄而散,那就不易追殺了。隻過半頓飯時間,來敵已隻剩下六七名。


    那使刀的知道不敵,一聲呼哨,雙腿一夾,撥轉馬頭就逃。丘處機左掌前探,已拉住他的馬尾,手上一用勁,身子倏地飛起,還未躍上馬背,一劍已從他後心插進,前胸穿出。丘處機拋下敵屍,勒韁控馬,四下兜截趕殺,隻見鐵蹄翻飛,劍光閃爍,驚呼駭叫聲中,一個個屍首倒下,鮮血把白雪皚皚的大地片片染紅。丘處機提劍四顧,惟見一匹匹空馬四散狂奔,再無一名敵人剩下,他哈哈大笑,向郭楊二人招手道:“殺得痛快嗎?”


    郭楊二人開門出來,神色間驚魂未定。郭嘯天道:“道長,那是些甚麽人?”


    丘處機道:“你在他們身上搜搜。”


    郭嘯天往那持刀人身上抄摸,掏出一件公文來,抽出來看時,卻是那裝狗叫的臨安府趙知府所發的密令,內稱大金國使者在臨安府坐索殺害王道乾的凶手,著令捕快會同大金國人員,克日拿捕凶手歸案。郭嘯天正自看得憤怒,那邊楊鐵心也叫了起來,手裏拿著幾塊從屍身上檢出來的腰牌,上麵刻著金國文字,卻原來這批黑衣人中,有好幾人竟是金兵。


    郭嘯天道:“敵兵到咱們國境內任意逮人殺人,我大宋官府竟要聽他們使者的號令,那還成甚麽世界?”


    楊鐵心歎道:“大宋皇帝既向金國稱臣,我文武百官還不都成了金人的奴才嗎?”


    丘處機恨恨的道:“出家人本應慈悲為懷,可是一見了害民奸賊、敵國仇寇,貧道竟是不能手下留情。”


    郭楊二人齊聲道:“殺得好,殺得好!”


    小村中居民本少,天寒大雪,更是無人外出,就算有人瞧見,也早逃回家去閉戶不出,誰敢過來察看詢問?楊鐵心取出鋤頭鐵鍬,三人把十餘具屍首埋入一個大坑之中。包惜弱拿了掃帚掃除雪上血跡,掃了一會,突覺血腥之氣直衝胸臆,眼前一陣金星亂冒,呀的一聲,坐倒在雪地之中。


    楊鐵心吃了一驚,忙搶過扶起,連聲問道:“怎麽?”


    包惜弱閉目不答。


    楊鐵心見她臉如白紙,手足冰冷,心裏十分驚惶。丘處機過來拿住包惜弱右手手腕,一搭脈搏,大聲笑道:“恭喜,恭喜!”


    楊鐵心愕然道:“甚麽?”


    這時包惜弱“嚶”了一聲,醒了過來,見三個男人站在周身,不禁害羞,忙回進屋內。


    丘處機微笑道:“尊夫人有喜啦!”


    楊鐵心喜道:“當真?”


    丘處機笑道:“貧道平生所學,稍足自慰的隻有三件。第一是醫道,煉丹不成,於藥石倒因此所知不少。第二是做幾首歪詩,第三才是這幾手三腳貓的武藝。”


    郭嘯天道:“道長這般驚人的武功若是三腳貓,我兄弟倆隻好說是獨腳老鼠了!”


    三人一麵說笑,一麵掩埋屍首。掩埋完畢後入屋重整杯盤。丘處機今日一舉殺了不少金人,大暢心懷,意興甚豪。楊鐵心想到妻子有了身孕,笑吟吟的合不攏口來,心想:“這位道長會做詩,那是文武雙全了。”說道:“郭大嫂也懷了孩子,就煩道長給取兩個名字好嗎?”


    丘處機微一沉吟,說道:“郭大哥的孩子就叫郭靖,楊二哥的孩子叫作楊康,不論男女,都可用這兩個名字。”


    郭嘯天道:“好,道長的意思是叫他們不忘靖康之恥,要記得二帝被虜之辱。”


    丘處機道:“正是!”伸手入懷,摸出兩柄短劍來,放在桌上。這對劍長短形狀完全相同,都是綠皮鞘、金吞口、烏木的劍柄。他拿起楊鐵心的那柄匕首,在一把短劍的劍柄上刻了“郭靖”兩字,在另一把短劍上刻了“楊康”兩字。


    郭楊二人見他運劍如飛,比常人寫字還要迅速,剛剛明白他的意思,丘處機已刻完了字,笑道:“客中沒帶甚麽東西,這對短劍,就留給兩個還沒出世的孩子吧。”


    郭楊兩人謝了接過,抽劍出鞘,隻覺冷氣森森,劍刃鋒利之極。


    丘處機道:“這對短劍是我無意之中得來的,雖然鋒銳,但劍刃短了,貧道不合使,將來孩子們倒可用來殺敵防身。十年之後,貧道如尚苟活人世,必當再來,傳授孩子們幾手功夫,如何?”郭楊二人大喜,連聲稱謝。


    丘處機道:“金人竊據北方,對百姓暴虐之極,其勢必不可久。兩位好自為之吧。”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開門走出。郭楊二人待要相留,卻見他邁步如飛,在雪地裏早已去得遠了。


    郭嘯天歎道:“高人俠士總是這樣來去飄忽,咱們今日雖有幸會見,想多討教一點,卻是無緣。”


    楊鐵心笑道:“大哥,我們有羅先生這樣的高人請教,更勝道長百倍。”


    拿著短劍,拔出鞘來摩挲劍刃,忽道:“大哥,我有個傻主意,你瞧成不成?”


    郭嘯天道:“怎麽?”


    楊鐵心道:“要是咱們的孩子都是男兒,那麽讓他們結為兄弟,倘若都是女兒,就結為姊妹……”


    郭嘯天搶著道:“若是一男一女,那就結為夫妻。”兩人雙手一握,哈哈大笑。


    包惜弱從內堂出來,笑問:“甚麽事樂成這個樣子?”楊鐵心把剛才的話說了。包惜弱臉上一紅,心中也甚樂意。楊鐵心道:“咱們先把這對短劍掉換了再說,就算是文定之禮。如是兄弟姊妹,咱們再換回來。要是小夫妻麽……”郭嘯天笑道:“那麽對不起得很,兩柄劍都到了做哥哥的家裏啦!”


    包惜弱笑道:“說不定都到做兄弟的家裏呢。”


    當下郭楊二人換過了短劍。其時指腹為婚,事屬尋常,兩個孩子未出娘胎,雙方父母往往已代他們定下了終身大事。郭嘯天當下拿了短劍,喜孜孜的回家去告知妻子。李萍聽了也是喜歡。楊鐵心把玩短劍,自斟自飲,不覺大醉。包惜弱將丈夫扶上了床,收拾杯盤,見天色已晚,到後院去收雞入籠,待要去關後門,隻見雪地裏點點血跡,橫過後門。她吃了一驚,心想:“原來這裏還有血跡沒打掃幹淨,要是給官府公差見到,豈不是天大一樁禍事?”忙拿了掃帚,出門掃雪。那血跡直通到屋後林中,雪地上留著有人爬動的痕跡,包惜弱愈加起疑,跟著血跡走進鬆林,轉到一座古墳之後,隻見地下有黑黝黝的一團物事。


    包惜弱走進一看,赫然是具屍首,身穿黑衣,就是剛才來捉拿丘處機的人眾之一,想是他受傷之後,一時未死,爬到了這裏。她正待回去叫醒丈夫出來掩埋,忽然轉念:“別鬼使神差的,偏偏有人這時過來撞見。”鼓起勇氣,過去拉那屍首,想拉入草叢之中藏起,再去叫丈夫。不料她伸手一拉,那屍首忽然扭動,跟著一聲呻吟。


    包惜弱這一下嚇得魂飛天外,隻道是僵屍作怪,轉身要逃,可是雙腳就如釘在地上一般,再也動彈不得。隔了半晌,那屍首並不再動,她拿掃帚去輕輕碰觸一下,那屍首又呻吟了一下,聲音甚是微弱,她才知此人未死。定睛看時,見他背後肩頭中了一枝狼牙利箭,深入肉裏,箭枝上染滿了血汙。天空雪花兀自不斷飄下,那人全身已罩上了薄薄一層白雪,隻須過得半夜,便凍也凍死了。


    她自幼便心地仁慈,隻要見到受了傷的麻雀、田雞、甚至蟲豸螞蟻之類,必定帶回家來妥為喂養,直到傷愈,再放回田野,若是醫治不好,就會整天不樂,這脾氣大了仍舊不改,以致屋子裏養滿了諸般蟲蟻、小禽小獸。她父親是個屢試不第的村學究,按著她性子給她取個名字,叫作惜弱。紅梅村包家老公雞老母雞特多,原來包惜弱飼養雞雛之後,決不肯宰殺一隻,父母要吃,隻有到市上另買,是以家裏每隻小雞都是得享天年,壽終正寢。她嫁到楊家以後,楊鐵心對這位如花似玉的妻子十分憐愛,事事順著她的性子,楊家的後院裏自然也是小鳥小獸的天下了。後來楊家的小雞小鴨也慢慢變成了大雞大鴨,隻是她嫁來未久,家中尚未出現老雞老鴨,但大勢所趨,日後自必如此。


    這時她見這人奄奄一息的伏在雪地之中,慈心登生,明知此人並非好人,但眼睜睜的見他痛死凍死,心下無論如何不忍。她微一沉吟,急奔回屋,要叫醒丈夫商量,無奈楊鐵心大醉沉睡,推他隻是不動。


    包惜弱心想,還是救了那人再說,當下撿出丈夫的止血散金創藥,拿了小刀碎布,在灶上提了半壺熱酒,又奔到墳後。那人仍是伏著不動。包惜弱扶他起來,把半壺熱酒給他慢慢灌入嘴裏。她自幼醫治小鳥小獸慣了的,對醫傷倒也有點兒門道,見這一箭射得極深,一拔出來隻怕當時就要噴血斃命,但如不把箭拔出,終不可治,於是咬緊牙關,用鋒利小刀割開箭旁肌肉,拿住箭杆,奮力向外一提。那人慘叫一聲,暈死了過去,創口鮮血直噴,隻射得包惜弱胸前衣襟上全是血點,那枝箭終於拔了出來。


    包惜弱心中突突亂跳,忙拿止血散按在創口,用布條緊緊紮住。過了一陣,那人悠悠醒來,可是疲弱無力,連哼都哼不出聲。包惜弱嚇得手酸足軟,實在扶不動這個大男人,靈機一動,回家拿了塊門板,把那人拉到板上,然後在雪地上拖動門板,就像一輛雪車般將他拖回家中,將他安置在柴房之中。她忙了半日,這時心神方定,換下汙衣,洗淨手臉,從瓦罐中倒出一碗適才沒喝完的雞湯,一手拿了燭台,再到柴房去瞧那漢子。見那人呼吸細微,並未斷氣。包惜弱心中甚慰,把雞湯喂他。那人喝了半碗,忽然劇烈咳嗽起來。


    包惜弱吃了一驚,舉起燭台一瞧,燭光下隻見這人眉清目秀,鼻梁高聳,竟是個相貌俊美的青年男子。她臉上一熱,左手微顫,晃動了燭台,幾滴燭油滴在那人臉上。那人睜開眼來,驀見一張芙蓉秀臉,雙頰暈紅,星眼如波,眼光中又是憐惜,又是羞澀,當前光景,宛在夢中,不禁看得呆了。


    包惜弱低聲道:“好些了嗎?把這碗湯喝了吧。”


    那人伸手要接,但手上無力,險些把湯全倒在身上。包惜弱搶住湯碗,這時救人要緊,隻得喂著他一口一口的喝了。那人喝了雞湯後,眼中漸漸現出光彩,凝望著她,顯是不勝感激。包惜弱倒給他瞧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拿了幾捆稻草給他蓋上,持燭回房。這一晚再也睡不安穩,連做了幾個噩夢,忽見丈夫一槍把柴房中那人刺死,又見那人提刀殺了丈夫,卻來追逐自己,四麵都是深淵,無處可以逃避,幾次都從夢中驚醒,嚇得身上都是冷汗。待得天明起身,丈夫早已下床,隻見他拿著鐵槍,正用磨刀石磨礪槍頭,包惜弱想起夜來夢境,嚇了一跳,忙走去柴房,推開門來,一驚更甚,原來裏麵隻剩亂草一堆,那人已不知去向。她奔到後院,隻見後門虛掩,雪地裏赫然是一行有人連滾帶爬向西而去的痕跡。她望著那痕跡,不覺怔怔的出了神。過了良久,一陣寒風撲麵吹來,忽覺腰酸骨軟,十分困倦。回到前堂,楊鐵心已燒好了白粥,放在桌上,笑道:“你瞧,我燒的粥還不錯吧?”


    包惜弱知道丈夫因自己懷了身孕,是以特別體惜,一笑而坐,端起粥碗吃了起來。她想若把昨晚之事告知丈夫,他嫉惡如仇,定會趕去將那人刺死,豈不是救人沒救徹?當下絕口不提。


    忽忽臘盡春回,轉眼間過了數月,包惜弱腰圍漸粗,愈來愈感慵困,於那晚救人之事也漸漸淡忘了。這日楊氏夫婦吃過晚飯,包惜弱在燈下給丈夫縫套新衫褲。楊鐵心打好了兩雙草鞋,把草鞋掛到牆上,記起日間耕田壞了犁頭,對包惜弱道:“犁頭損啦,明兒叫東村的張木兒加一斤半鐵,打一打。”


    包惜弱道:“好!”


    楊鐵心瞧著妻子,說道:“我衣衫夠穿啦!你身子弱,又有了孩子,好好兒多歇歇,別再給我做衣裳。”


    包惜弱轉過頭來一笑,卻不停針。楊鐵心走過去,輕輕拿起她的針線。包惜弱這才伸了個懶腰,熄燈上床。睡到午夜,包惜弱蒙矓間忽聽丈夫鬥然坐起身來,一驚而醒,隻聽得遠處隱隱有馬蹄之聲,聽聲音是從西麵東來,過得一陣,東邊也傳來了馬蹄聲,接著北麵南麵都有了蹄聲。包惜弱坐起身來,道:“怎麽四麵都有了馬?”


    楊鐵心匆匆下床穿衣,片刻之間,四麵蹄聲越來越近,村中犬兒都吠叫起來。楊鐵心道:“咱們給圍住啦!”


    包惜弱驚道:“幹甚麽呀?”


    楊鐵心道:“不知道。”把丘處機所贈的短劍遞給妻子,道:“你拿著防身!”從牆上摘下一杆鐵槍,握在手裏。這時東南西北人聲馬嘶,已亂成一片,楊鐵心推開窗子外望,隻見大隊兵馬已把村子團團圍住,眾兵丁手裏高舉火把,七八名武將騎在馬上往來奔馳。


    隻聽得眾兵丁齊聲叫喊:“捉拿反賊,莫讓反賊逃了!”


    楊鐵心尋思:“是來捉拿曲三嗎?這幾日卻不見他在村裏,幸好他不在,否則的話,他的武功再強,也敵不過這許多兵馬。”原來曲靈風前些日子已經回桃花島了,楊鐵心自然不會得知。


    忽聽一名武將高聲叫道:“郭嘯天、楊鐵心兩名反賊,快快出來受縛納命。”


    楊鐵心大吃一驚,包惜弱更是嚇得臉色蒼白。


    楊鐵心低聲道:“官家不知為了何事,竟來誣害良民。跟官府是辯不清楚的。咱們隻好逃命。你別慌,憑我這杆槍,定能保你衝出重圍。”


    他最近武藝大進,又是在江湖上闖蕩過的,這時臨危不亂,掛上箭袋,握住妻子右手。


    包惜弱道:“我來收拾東西。”


    楊鐵心道:“還收拾甚麽?統通不要了。”


    包惜弱心中一酸,垂下淚來,顫聲道:“我們這家呢?”


    楊鐵心道:“咱們隻要留得性命,我和你自可在別地重整家園。”


    包惜弱道:“這些小雞小貓呢?”


    楊鐵心歎道:“傻孩子,還顧得到它們嗎?”頓了一頓,安慰她道:“官兵又怎會跟你的小雞小貓兒為難。”


    一言方畢,窗外火光閃耀,眾兵已點燃了兩間草房,又有兩名兵丁高舉火把來燒楊家屋簷,口中大叫:“郭嘯天、楊鐵心兩個反賊再不出來。便把牛家村燒成了白地。”


    楊鐵心怒氣填膺,開門走出,正準備大喝。忽然一陣聲音縹緲傳來,進入到每個人的耳中。


    “是哪一個狂言誑語,為虎作倀之輩,今日羅某就送你們統統去下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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