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天上異象，劍九也明白過來，轉頭看向淮知安，笑聲開口：
“看來不隻是你，你那道侶也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道路。”
淮知安笑的燦爛，在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比任何人都要為山語而開心。
“不過這樣一來，也是該到分別的時候了。”劍九說道。
“進過歸墟之後，你應該有所察覺了。”
淮知安點點頭：“嗯，光陰長河似乎已經注意到了我們，如果再不離開，可能會引來光陰長河的撲殺。”
歸墟是光陰長河處理“垃圾”的地方，這裏自然便是世間和光陰長河聯係最深的地方，沒有之一。
淮知安踏入其中，想不被光陰長河發現都不可能。
超脫之下，任何修士都要受到光陰長河的製約，淮知安和山語兩人自然也不例外。
他們兩個從光陰長河之中逆流而上，甚至在這段光陰之中更改了曆史。
雖然在劍九和道祖的遮掩之下，短時間內並沒有被光陰之力發現，可當淮知安主動踏入歸墟，主動暴露在光陰長河眼皮子底下的瞬間，光陰長河便注意到了淮知安兩人。
所以自淮知安從歸墟出來的時候起，他便隱約感受到了光陰長河的敵意，甚至看到光陰長河不再平靜，似乎已經掀起波瀾，想要將兩人徹底湮滅。
再這麽待下去，不隻是光陰之力，可能還會招惹來因果之罰。
所以他和山語兩人，也是時候離開了。
而離開的辦法……
淮知安的目光落在了那威壓整個東洲的道宮之上。
隻是正當淮知安準備飛身離去時，卻忽然想起了什麽，想了想，在大夏龍雀上輕輕一抹，以劍仙手段從劍身上直接剝落了一整條劍氣。
隨後這道劍氣便被淮知安送入了歸墟之中。
在看到劍九有辦法將劍氣留在歸墟而不被歸墟湮滅後，淮知安也受到了些許啟發，這樣的話，說不定他的劍氣也能留在歸墟內。
“你這是……”
劍九不解的看向淮知安，不明白對方為什麽突然這麽做。
“隻是隨手而為，沒什麽特別的用意。”
淮知安笑了笑，並沒有過多解釋。
他記得離山劍宗的那位初代劍宗宗主，曾經就是跑到歸墟，想要悟劍來著。
而他作為這一代的離山劍宗宗主，雖然不知道對方如何在歸墟內活下來，但以防萬一，淮知安還是給對方留下了一道劍氣，護持一下對方。
畢竟在他悟劍時，神魂中的那份離山劍宗千百年傳承幫了他不小的忙。
如果沒有那份來自於離山的劍道傳承，他想要悟劍完畢，花費的時間，可能要遠遠超過一年。
而一旦時間過久，光陰長河勢必會有所動作，到時候就是福禍難料了。
所以淮知安此舉也算是在償還恩情了。
劍九無意和道祖相見，而等到淮知安回到道宮時，道祖和山語兩人已經在等候了。
“淮知安！”
看到淮知安回來，山語眼睛一亮，滿臉欣喜。
“玉琢境了？”
淮知安來到山語身旁，察覺到了對方那更加玄奧難測的氣息。
山語在淮知安麵前轉了個圈，略有些得意的點點頭。
“嗯，不隻是破境，看這個……”
隨著山語心念一動，有道道氣流憑空噴湧。
雲氣流轉，瓔珞香雲遍布。
那氣流在山語的頭頂匯聚成一團，看起來混混沌沌，幽幽暗暗。
雲團裏有點點細碎的光輝閃爍，不明亮，不耀眼，不璀璨，不奪目，卻是玄奧無比，令人難以揣摩。
雲氣舒展變化之間，如蓮花般盛放，看上去絢麗無比。
“這是……”
淮知安眯起眼睛，仔細打量，片刻後目色有些驚異。
在他的感知中，這團慶雲當真是玄妙非凡，難以揣測。
以劍意去探知，這團慶雲所籠罩之地，過去、未來、陰陽、冷熱、快慢、上下、前後、始終……一切都不複存在，隻剩下那一點，仿佛最初之初，最末之末。
萬事萬物可自其起始，萬物萬物可因其終結，誕生萬物，包容萬物。
“太上無極元始慶雲，這門神通可是了不得。”一旁的道祖笑嗬嗬開口道。
“別說玉琢境了，就連道門羽化境想要修成這門神通都是千難萬難，機緣天賦缺一不可得，而山小友竟然在玉琢境便可修成這門神通，當真是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
“這麽厲害？”
淮知安滿臉驚訝。
三清同修竟然恐怖如斯，果然山語才是主角模板吧？
“哼哼，當然。”
曆經千辛萬苦才終於真正踏上了三清同修之路，山語自然是激動不已，忍不住想要向心上人炫耀一番。
“這太上無極元始慶雲，似乎無時無刻都在運轉？”淮知安好奇道。
山語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的慶雲，開口解釋道：“聽道祖前輩說，這太上無極元始慶雲似乎連通大道，可以隨時隨地讓我進入悟道的狀態，境界修行一日千裏，並且還具有天下獨一無二的強大包容之力，即便是三清同修也能接納，所以這太上無極元始慶雲算是我三清同修的根基所在了。”
“似乎不隻如此……”
淮知安想了想，指尖浮現出一縷雪白色劍氣。
看到這縷雪白色劍意，道祖眉頭一挑，隨即輕輕一笑。
山語是小妖孽，這淮知安何嚐不是小怪物呢？
妖孽配怪物，當真絕配。
如果之前的淮知安劍道還有一道很明顯的缺陷的話，那如今淮知安的劍道便可稱得上“完美無瑕”，甚至就連他都有些琢磨不透。
如此下去，未來的淮知安絕對會出現在他和如來麵前。
隻見那雪白色的劍意在半空中微微一晃，隨即化作一道絲線瞬息掠向太上無極元始慶雲。
感受到淮知安的劍氣將近，慶雲內竟傳出宏大無邊的道歌聲，隨即慶雲顯化三道清氣。
三道清氣又凝聚在一起，合為一炁，複返無極！
一炁迅速變化，形成一頂華蓋，遮在山語頭上。
華蓋頂上，妙象紛呈，一層又一層，形同寶塔。
最下方一片混沌，模湖不清，難以言說，似有還無，恍若鴻蒙未分之時。
上方鴻蒙開辟，宇宙肇始，紛亂的地水火風四處奔流，先天景象顛簸不定。
至先天五太五德彰顯，重定地水火風，開天辟地，太極分判陰陽，造化初開。
即至後來洪荒變遷，生靈萬物孕育，世界萬千景象一一呈現。
一層又一層，不斷向上，諸多妙象疊合在一起。
到了最後，造化終結，萬物消亡，一切盡歸於無。
難以言說、難以描述的一點，立於華蓋最頂上，若隱若現，如同寶珠。
但那不是終點，卻仿佛是全新的開始，演化另一重鴻蒙開辟，造化變遷。
由此，循環不止，妙象無窮無盡。
華蓋邊緣，也有無窮無盡的清氣，仿佛一條條絲絛緞帶，紛紛垂下來。
籠罩住山語的同時，一股力量呈現漣漪狀，掃向八方。
定了兩儀四象，定了六道輪回，定了萬物生長，定了洪荒變遷，同樣也定住了淮知安的那道劍氣。
感受到這股力量，淮知安心中有數，隨即便將劍氣散去。
“倒是和薛無極的定天一指有些類似，不過威能卻強出百倍。”淮知安總結道。
“有這太上無極元始慶雲在，即便是萬象境巔峰也不可能傷你分毫了，羽化境的話也隻有精通道家神通的修士才有可能在你還是玉琢境的時候破開太上無極元始慶雲，並且最重要的，這甚至還是慶雲自己本能抵禦，你沒有主動操控的情況下，如果你未來能將其徹底掌控的話，與你大道相輔相成，怕是說不定連光陰長河都能定住，做到真正的萬法不侵，萬劫不滅。”
山語聽了之後也是眼眸燦亮，滿是期待，可隨即又有些苦惱的樣子：“這樣看的話，這太上無極元始慶雲似乎屬於攻伐一體的神通，不過其中玄妙太多，我怕是要研究好一陣了。”
“不著急，慢慢來。”淮知安笑道。
正當淮知安還想說些什麽時，眼神卻微微一動，和道祖一同轉頭看向某個方向。
在那裏，空間忽然被撕裂，一朵水珠憑空顯現，彷若時光流水一般的劍光，徑直朝著淮知安斬來。
劍光流轉如水，光輝所過之處，世間景象盡皆蒼白。
“光陰之力，竟來的如此之快。”
淮知安眉峰揚起，一眼便認出來了這劍光的跟腳來源。
光陰之力淩厲萬分的劍意相融合，道道殷紅血芒，凶煞驚天，化作無窮血光，彌漫虛空，狠狠斬向淮知安！
甚至因為有光陰之力的緣故，當劍光出現之時，便是淮知安中間之時。
畢竟世界上，又有什麽能和光陰一樣快，並且無法抵禦呢？
“小心！”
看到這血紅劍光的瞬間，山語便渾身冰涼，好似墮入深海之底般，無法動彈。
但山語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淮知安中劍，即便如今還不熟練，可山語目光決絕，依舊打算拚盡全力催動太上無極元始慶雲，為淮知安擋下這一劍。
“別慌，隻是這種程度的話，還傷不了我。”
淮知安輕鬆寫意的笑聲響起，阻止了山語的動作。
“這光陰一劍雖好，可你錯不該以劍朝向我。”
劍光臨身前的一瞬，淮知安依舊神色悠然輕鬆，甚至都未曾拔劍，隻是伸出食指，在大夏龍雀的劍身上輕輕一彈。
劍鳴便仿佛鋒銳利劍，將籠罩寰宇的光陰之力從中央裁開斬斷！
劍吟聲傳響四方，同時也將那道蘊含如水光陰的劍光包裹其中。
刹那間，這道紅芒劍光就像是喝醉酒了一般，勢頭不再淩厲，反而搖搖晃晃，看上去有些搖擺不定的樣子，再無剛剛凶厲到斬滅一切的模樣。
“這……”
看到和神奇的一幕，山語怎麽也想不明白是為何。
當淮知安感受到那股來自光陰長河的敵意時，山語自然而然也跟著感受到了。
所以當這一劍出現時，山語便反應過來這一劍應該就是光陰長河在試圖抹去不存在於這段光陰的他們。
隻是山語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光陰之力所化的一劍，淮知安隻是輕彈了一下劍身便可輕鬆化解。
“嗬嗬，如今的他可是不同往昔了。”道祖笑道。
“以劍道窺超脫之道，這樣的境界，也就劍主一人達到而已，而到了這個境界，劍道不如他的人，甚至連朝他揮劍的資格都沒有，任何劍意在他麵前，猶如臣子麵見君王一樣，無法直麵，更別說傷到他了。”
“原來是這麽回事啊……”
淮知安捏著下巴，打量了一陣停滯在身前的光陰一劍後，恍然一笑，隨即搖搖頭。
“怎麽了？”山語問道。
淮知安指了指麵前的劍意：“劍主借助歸墟的特殊性，在歸墟裏藏了海量的劍意，以致於都把光陰長河給帶壞了。”
“正常來說光陰長河如果動手，直接就是以最純粹的光陰之力來鏟除我們，而如今卻將光陰之力融入劍意之中，八成就是劍主往歸墟塞了太多劍意的緣故。”
歸墟作為直接連通整條光陰長河的地方，劍主有時沒有塞進去幾道劍意，潛移默化之下，光陰長河都被帶歪了。
之前淮知安進入歸墟的時候，歸墟斬滅外來之人的手段同樣並非光陰之力，而是那些劍意，從那個行為中便可窺見一絲。
如今光陰長河依舊用光陰之力融入劍意來斬滅他們兩個，足以看得出劍主的劍意給光陰長河帶來的影響。
“如果不是劍意，可能真的還要被你的手了。”淮知安搖搖頭，隨手一指點在了麵前的紅芒劍光上。
劍光微微搖晃，似乎在掙紮，可奈何淮知安的劍意如海，直接將其無情鎮壓。
隨手一拍，這道劍芒便化作一道光陰劍印落在了大夏龍雀的劍身上。
“不過這次也是意外，真要有下次的話，光陰長河可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了。”淮知安看向道祖。
“前輩既然知道如何將我們帶過來，應該也知道如何將我們送回去吧？”
道祖笑眯眯的頷首道：“這是自然。”
“看來不隻是你，你那道侶也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道路。”
淮知安笑的燦爛，在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比任何人都要為山語而開心。
“不過這樣一來，也是該到分別的時候了。”劍九說道。
“進過歸墟之後，你應該有所察覺了。”
淮知安點點頭：“嗯，光陰長河似乎已經注意到了我們，如果再不離開，可能會引來光陰長河的撲殺。”
歸墟是光陰長河處理“垃圾”的地方，這裏自然便是世間和光陰長河聯係最深的地方，沒有之一。
淮知安踏入其中，想不被光陰長河發現都不可能。
超脫之下，任何修士都要受到光陰長河的製約，淮知安和山語兩人自然也不例外。
他們兩個從光陰長河之中逆流而上，甚至在這段光陰之中更改了曆史。
雖然在劍九和道祖的遮掩之下，短時間內並沒有被光陰之力發現，可當淮知安主動踏入歸墟，主動暴露在光陰長河眼皮子底下的瞬間，光陰長河便注意到了淮知安兩人。
所以自淮知安從歸墟出來的時候起，他便隱約感受到了光陰長河的敵意，甚至看到光陰長河不再平靜，似乎已經掀起波瀾，想要將兩人徹底湮滅。
再這麽待下去，不隻是光陰之力，可能還會招惹來因果之罰。
所以他和山語兩人，也是時候離開了。
而離開的辦法……
淮知安的目光落在了那威壓整個東洲的道宮之上。
隻是正當淮知安準備飛身離去時，卻忽然想起了什麽，想了想，在大夏龍雀上輕輕一抹，以劍仙手段從劍身上直接剝落了一整條劍氣。
隨後這道劍氣便被淮知安送入了歸墟之中。
在看到劍九有辦法將劍氣留在歸墟而不被歸墟湮滅後，淮知安也受到了些許啟發，這樣的話，說不定他的劍氣也能留在歸墟內。
“你這是……”
劍九不解的看向淮知安，不明白對方為什麽突然這麽做。
“隻是隨手而為，沒什麽特別的用意。”
淮知安笑了笑，並沒有過多解釋。
他記得離山劍宗的那位初代劍宗宗主，曾經就是跑到歸墟，想要悟劍來著。
而他作為這一代的離山劍宗宗主，雖然不知道對方如何在歸墟內活下來，但以防萬一，淮知安還是給對方留下了一道劍氣，護持一下對方。
畢竟在他悟劍時，神魂中的那份離山劍宗千百年傳承幫了他不小的忙。
如果沒有那份來自於離山的劍道傳承，他想要悟劍完畢，花費的時間，可能要遠遠超過一年。
而一旦時間過久，光陰長河勢必會有所動作，到時候就是福禍難料了。
所以淮知安此舉也算是在償還恩情了。
劍九無意和道祖相見，而等到淮知安回到道宮時，道祖和山語兩人已經在等候了。
“淮知安！”
看到淮知安回來，山語眼睛一亮，滿臉欣喜。
“玉琢境了？”
淮知安來到山語身旁，察覺到了對方那更加玄奧難測的氣息。
山語在淮知安麵前轉了個圈，略有些得意的點點頭。
“嗯，不隻是破境，看這個……”
隨著山語心念一動，有道道氣流憑空噴湧。
雲氣流轉，瓔珞香雲遍布。
那氣流在山語的頭頂匯聚成一團，看起來混混沌沌，幽幽暗暗。
雲團裏有點點細碎的光輝閃爍，不明亮，不耀眼，不璀璨，不奪目，卻是玄奧無比，令人難以揣摩。
雲氣舒展變化之間，如蓮花般盛放，看上去絢麗無比。
“這是……”
淮知安眯起眼睛，仔細打量，片刻後目色有些驚異。
在他的感知中，這團慶雲當真是玄妙非凡，難以揣測。
以劍意去探知，這團慶雲所籠罩之地，過去、未來、陰陽、冷熱、快慢、上下、前後、始終……一切都不複存在，隻剩下那一點，仿佛最初之初，最末之末。
萬事萬物可自其起始，萬物萬物可因其終結，誕生萬物，包容萬物。
“太上無極元始慶雲，這門神通可是了不得。”一旁的道祖笑嗬嗬開口道。
“別說玉琢境了，就連道門羽化境想要修成這門神通都是千難萬難，機緣天賦缺一不可得，而山小友竟然在玉琢境便可修成這門神通，當真是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
“這麽厲害？”
淮知安滿臉驚訝。
三清同修竟然恐怖如斯，果然山語才是主角模板吧？
“哼哼，當然。”
曆經千辛萬苦才終於真正踏上了三清同修之路，山語自然是激動不已，忍不住想要向心上人炫耀一番。
“這太上無極元始慶雲，似乎無時無刻都在運轉？”淮知安好奇道。
山語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的慶雲，開口解釋道：“聽道祖前輩說，這太上無極元始慶雲似乎連通大道，可以隨時隨地讓我進入悟道的狀態，境界修行一日千裏，並且還具有天下獨一無二的強大包容之力，即便是三清同修也能接納，所以這太上無極元始慶雲算是我三清同修的根基所在了。”
“似乎不隻如此……”
淮知安想了想，指尖浮現出一縷雪白色劍氣。
看到這縷雪白色劍意，道祖眉頭一挑，隨即輕輕一笑。
山語是小妖孽，這淮知安何嚐不是小怪物呢？
妖孽配怪物，當真絕配。
如果之前的淮知安劍道還有一道很明顯的缺陷的話，那如今淮知安的劍道便可稱得上“完美無瑕”，甚至就連他都有些琢磨不透。
如此下去，未來的淮知安絕對會出現在他和如來麵前。
隻見那雪白色的劍意在半空中微微一晃，隨即化作一道絲線瞬息掠向太上無極元始慶雲。
感受到淮知安的劍氣將近，慶雲內竟傳出宏大無邊的道歌聲，隨即慶雲顯化三道清氣。
三道清氣又凝聚在一起，合為一炁，複返無極！
一炁迅速變化，形成一頂華蓋，遮在山語頭上。
華蓋頂上，妙象紛呈，一層又一層，形同寶塔。
最下方一片混沌，模湖不清，難以言說，似有還無，恍若鴻蒙未分之時。
上方鴻蒙開辟，宇宙肇始，紛亂的地水火風四處奔流，先天景象顛簸不定。
至先天五太五德彰顯，重定地水火風，開天辟地，太極分判陰陽，造化初開。
即至後來洪荒變遷，生靈萬物孕育，世界萬千景象一一呈現。
一層又一層，不斷向上，諸多妙象疊合在一起。
到了最後，造化終結，萬物消亡，一切盡歸於無。
難以言說、難以描述的一點，立於華蓋最頂上，若隱若現，如同寶珠。
但那不是終點，卻仿佛是全新的開始，演化另一重鴻蒙開辟，造化變遷。
由此，循環不止，妙象無窮無盡。
華蓋邊緣，也有無窮無盡的清氣，仿佛一條條絲絛緞帶，紛紛垂下來。
籠罩住山語的同時，一股力量呈現漣漪狀，掃向八方。
定了兩儀四象，定了六道輪回，定了萬物生長，定了洪荒變遷，同樣也定住了淮知安的那道劍氣。
感受到這股力量，淮知安心中有數，隨即便將劍氣散去。
“倒是和薛無極的定天一指有些類似，不過威能卻強出百倍。”淮知安總結道。
“有這太上無極元始慶雲在，即便是萬象境巔峰也不可能傷你分毫了，羽化境的話也隻有精通道家神通的修士才有可能在你還是玉琢境的時候破開太上無極元始慶雲，並且最重要的，這甚至還是慶雲自己本能抵禦，你沒有主動操控的情況下，如果你未來能將其徹底掌控的話，與你大道相輔相成，怕是說不定連光陰長河都能定住，做到真正的萬法不侵，萬劫不滅。”
山語聽了之後也是眼眸燦亮，滿是期待，可隨即又有些苦惱的樣子：“這樣看的話，這太上無極元始慶雲似乎屬於攻伐一體的神通，不過其中玄妙太多，我怕是要研究好一陣了。”
“不著急，慢慢來。”淮知安笑道。
正當淮知安還想說些什麽時，眼神卻微微一動，和道祖一同轉頭看向某個方向。
在那裏，空間忽然被撕裂，一朵水珠憑空顯現，彷若時光流水一般的劍光，徑直朝著淮知安斬來。
劍光流轉如水，光輝所過之處，世間景象盡皆蒼白。
“光陰之力，竟來的如此之快。”
淮知安眉峰揚起，一眼便認出來了這劍光的跟腳來源。
光陰之力淩厲萬分的劍意相融合，道道殷紅血芒，凶煞驚天，化作無窮血光，彌漫虛空，狠狠斬向淮知安！
甚至因為有光陰之力的緣故，當劍光出現之時，便是淮知安中間之時。
畢竟世界上，又有什麽能和光陰一樣快，並且無法抵禦呢？
“小心！”
看到這血紅劍光的瞬間，山語便渾身冰涼，好似墮入深海之底般，無法動彈。
但山語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淮知安中劍，即便如今還不熟練，可山語目光決絕，依舊打算拚盡全力催動太上無極元始慶雲，為淮知安擋下這一劍。
“別慌，隻是這種程度的話，還傷不了我。”
淮知安輕鬆寫意的笑聲響起，阻止了山語的動作。
“這光陰一劍雖好，可你錯不該以劍朝向我。”
劍光臨身前的一瞬，淮知安依舊神色悠然輕鬆，甚至都未曾拔劍，隻是伸出食指，在大夏龍雀的劍身上輕輕一彈。
劍鳴便仿佛鋒銳利劍，將籠罩寰宇的光陰之力從中央裁開斬斷！
劍吟聲傳響四方，同時也將那道蘊含如水光陰的劍光包裹其中。
刹那間，這道紅芒劍光就像是喝醉酒了一般，勢頭不再淩厲，反而搖搖晃晃，看上去有些搖擺不定的樣子，再無剛剛凶厲到斬滅一切的模樣。
“這……”
看到和神奇的一幕，山語怎麽也想不明白是為何。
當淮知安感受到那股來自光陰長河的敵意時，山語自然而然也跟著感受到了。
所以當這一劍出現時，山語便反應過來這一劍應該就是光陰長河在試圖抹去不存在於這段光陰的他們。
隻是山語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光陰之力所化的一劍，淮知安隻是輕彈了一下劍身便可輕鬆化解。
“嗬嗬，如今的他可是不同往昔了。”道祖笑道。
“以劍道窺超脫之道，這樣的境界，也就劍主一人達到而已，而到了這個境界，劍道不如他的人，甚至連朝他揮劍的資格都沒有，任何劍意在他麵前，猶如臣子麵見君王一樣，無法直麵，更別說傷到他了。”
“原來是這麽回事啊……”
淮知安捏著下巴，打量了一陣停滯在身前的光陰一劍後，恍然一笑，隨即搖搖頭。
“怎麽了？”山語問道。
淮知安指了指麵前的劍意：“劍主借助歸墟的特殊性，在歸墟裏藏了海量的劍意，以致於都把光陰長河給帶壞了。”
“正常來說光陰長河如果動手，直接就是以最純粹的光陰之力來鏟除我們，而如今卻將光陰之力融入劍意之中，八成就是劍主往歸墟塞了太多劍意的緣故。”
歸墟作為直接連通整條光陰長河的地方，劍主有時沒有塞進去幾道劍意，潛移默化之下，光陰長河都被帶歪了。
之前淮知安進入歸墟的時候，歸墟斬滅外來之人的手段同樣並非光陰之力，而是那些劍意，從那個行為中便可窺見一絲。
如今光陰長河依舊用光陰之力融入劍意來斬滅他們兩個，足以看得出劍主的劍意給光陰長河帶來的影響。
“如果不是劍意，可能真的還要被你的手了。”淮知安搖搖頭，隨手一指點在了麵前的紅芒劍光上。
劍光微微搖晃，似乎在掙紮，可奈何淮知安的劍意如海，直接將其無情鎮壓。
隨手一拍，這道劍芒便化作一道光陰劍印落在了大夏龍雀的劍身上。
“不過這次也是意外，真要有下次的話，光陰長河可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了。”淮知安看向道祖。
“前輩既然知道如何將我們帶過來，應該也知道如何將我們送回去吧？”
道祖笑眯眯的頷首道：“這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