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碰撞令整個蘆花洲都抖上三抖,震顫不已。


    神秀,蔣鬆以及將臣都伸長了脖子,想要看清最後結果如何。


    清風穿堂,雲霧散去,水落石出。


    淮知安手持龍雀,呼吸沉穩,神色澹然,站在青銅大殿中間,天上一柱月光落在淮知安背後,映照著此時的青銅大殿不似人間。


    那個旱魃小女孩不見蹤影,連帶著那些足以讓天下仙門天翻地覆的至寶也消失不見。


    青銅大殿內是死一般的寂靜,沒人敢開口,沒人敢說話。


    淮知安剛剛那一劍的風采如同烙痕一般死死印在他們腦海之中,難以磨滅,一遍又一遍的震撼著他們的心靈。


    淮知安吐出一口氣,打破了大殿中的寂靜。


    “神秀大師,如今那大恐怖可還存在?”


    神秀一愣,手掌一翻,一朵黑色蓮花浮現於掌心,隻是黑色蓮花出現的瞬間便又瞬間崩散,化作虛無散去。


    “沒了……”神秀低聲喃喃。


    “這黑色蓮花是貧僧不清醒時以佛法創造,代表了一絲天地命數,如今蓮花崩碎,證明大劫已散。”


    淮知安點點頭,目光閃過一絲奇異,不知道在想什麽。


    然後淮知安目光一轉,落在了角落裏正偷偷準備開溜的將臣身上。


    四目相對,將臣咽了口唾沫,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能給條活路不?”


    淮知安點點頭。


    “不能。”


    普通一劍,灰飛煙滅。


    蔣鬆沒去在意將臣的死活,隻因這裏的發生的事過於震撼,以致於他現在都有些沒緩過神來。


    淮知安收劍看向蔣鬆:“蔣前輩,這裏的事……”


    “我知道,我知道,我保證不說出去。”蔣鬆猛然驚醒,急忙點頭。“我絕對守口如瓶。”


    淮知安無奈:“你誤會了蔣前輩,我是想說你如實向仙朝匯報就行,我不在意這些。”


    斬了一個旱魃鬼物而已,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至於什麽佛門浄世聖蓮,龍虎山天師袍,傳國玉璽什麽的,如果有人利益熏心想要過來找他麻煩,那也盡管來便是!


    “哦哦,這樣啊……”


    蔣鬆鬆了口氣,他差點以為自己也要被滅口了呢。


    “要是沒什麽事,我先走了?”


    蔣鬆覺得這地方他是一個呼吸也待不下去了,他必須找個無人的地方冷靜一下,好好捋一捋今晚這比他媽做夢還夢幻的經曆。


    淮知安點點頭:“蔣前輩慢走。”


    蔣鬆走後,青銅大殿之中隻剩下淮知安與神秀僧人兩人。


    神秀僧人雙手合十,低眉順眼的朝淮知安念了聲佛號。


    “居士這一劍,當真是……”


    神秀僧人頓住,滿臉苦笑,他竟然找不到詞語來形容這一劍。


    明明那一劍如此清晰的烙印在腦海中,可即便翻閱世間任何華麗辭藻,都無法用言語去形容。


    “神秀大師,有件事我很好奇。”


    “居士但說無妨。”


    淮知安摸了摸脖子,眼中閃過一絲古怪:“如果將臣的神通是吸取他人神魂來強化自己肉身,那旱魃的神通是什麽?”


    “旱魃……”


    神秀僧人沉吟。


    “旱魃現世極少,不過根據小僧所知,旱魃的神通似乎與吸食他人人血有關,能夠吸食他人血液來壯大自身,並且吸食他人血液之後旱魃也會將自己的一滴血液注入對方體內。”


    “這樣一來那人就會全身心的徹底臣服於旱魃,即便到死也不會背叛。”


    淮知安恍然:“原來如此。”


    “如果沒有居士,隻憑小僧一個人可能很難阻止對方蘇醒。”神秀歎息,他還是小看了所謂的“大恐怖”。


    “居士能出手相助,小僧實在感激不盡。”


    “如今那亂世之因既然已經被消滅,那小僧也須與居士辭別了,小僧坐鎮西漠荒城,不能離開太久。”神秀歉意道。


    “大師嚴重了,行俠仗義,斬妖除魔,我輩義不容辭嘛。”淮知安笑了笑。


    “居士高義。”神秀感歎後似乎又想起了什麽。“居士接下來可是要去洛城?”


    神秀之前曾聽那位俞雲小友提起過這件事。


    淮知安點了點頭:“嗯。”


    神秀遲疑了一下:“居士此去洛城,除了居士斬殺那深淵鬼王之外,那位秦帝很可能會因為秦寧公主一事尋求居士幫助。”


    “秦寧公主?”


    淮知安神色一動,他聽山語提起過,秦寧公主是如今秦帝唯一的女兒。


    而根據鯨白大叔之前所說,之所以大秦仙朝與蓬來鯨族如今關係逐漸僵硬也是因為秦寧公主身患怪病,即便是秦帝都束手無策。


    治療秦寧公主的辦法不是沒有,那位欽天監的監正曾言,蓬來島下那座封印的核心蓬來仙珠可能會對秦寧公主的病情有所幫助。


    秦帝想要蓬來仙珠治療秦寧公主,但封印破開之後會發生什麽沒人知道。


    並且蓬來鯨一族也絕對不可能同意打開封印,因為鎮守封印便是他們蓬來鯨一族千年以來的宿命!


    所以如今仙朝和蓬來鯨一族關係跌入冰點,當鯨白遇到封印中的力量再次溢出時才會尋找其他辦法。


    神秀神情嚴肅:“秦寧公主所患的並非是病,而是在西漠帶兵鎮壓魔佛一脈時誤闖了禁地,沾染上了‘魔佛詛咒’,所以即便是大秦的太醫聖手也會束手無策。”


    魔佛?


    淮知安還是頭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神秀大師所說的鎮守西漠荒城便是與這魔佛有關?


    “居士請收下這個。”


    神秀雙指於自己眉心處輕輕一捏,一顆拇指大小的佛珠自眉心處被取出。


    “這是當年佛門未曾崩塌之時吾師隨身攜帶的一粒佛珠,後來落入小僧手中。”


    淮知安接過佛珠,細細打量,佛珠圓潤通透,佛光不絕。


    “這佛珠有抑製魔佛詛咒的效用,但也僅僅是抑製而已,想要根除……抱歉,就連小僧也無能為力,否則麵對魔佛封禁,小僧也不至於一直坐鎮枯守西漠荒城了。”


    “當初秦帝曾派人尋找小僧,隻是小僧那時候剛好處在神智迷蒙之時,對任何試圖靠近荒城的人都視作敵人,所以也未能將此佛珠交給仙朝,如今居士若是前往長安,便麻煩居士將此物交給秦寧公主吧。”


    說罷神秀僧人對淮知安深深一鞠:“能結識居士,是小僧的幸運。”


    淮知安也急忙回禮:“大師言重了。”


    再抬頭時,神秀僧人已經離去。


    青銅大殿再次陷入寂靜之中,而淮知安卻沒有著急離開,隻是將劍意鋪開,散落青銅大殿周圍數十裏。


    在確保四周無人之後,淮知安才開口道:


    “出來吧。”


    伴隨著淮知安聲音落下,藏匿於淮知安背後月光之中的小小身影才緩緩走出。


    身穿玄鳥帝袍,外罩天師黃袍的小女孩如今一臉委屈的走了出來,聲音略帶哭腔。


    “你這混蛋,究竟對我做了什麽!?”


    “嗯……”


    淮知安沒說話,隻是捏著下巴打量著麵前的女孩,欣賞著對方委屈巴巴的模樣。


    “抬手。”淮知安忽然開口。


    女孩一臉懵逼的抬起雙手。


    淮知安愣住了,沒想到還真行。


    女孩也愣住了,她不明白為什麽身體會自己動。


    “左手。”


    “右手。”


    “原地轉圈。”


    所有命令,女孩一一照做。


    此時的女孩已經渾身顫抖,臉上的委屈簡直要溢出來一樣。


    淮知安見此情景,也就不敢再逗弄,隨口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叫什麽名字?”


    女孩眼中的光芒瞬間暗澹,整個人驟然失落,半晌之後才不情不願的開口回答道。


    “魚薇。”


    大夏公主,魚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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