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湊近的麵龐讓舞千夢有些羞赧,更何況此時她正被墨君以極為曖昧的姿勢抱在懷中,若是此時有外人看到,這兩人恐怕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而舞千夢被如此強硬的攬在墨君懷中後也是心中一緊,隨後便湧出一股怒火:老娘可是這貨上輩子的未婚妻,不就是摟摟抱抱麽,跳什麽黃河?當即銀牙一咬,玉手輕抬指了一處方位。


    “三名指揮官都在戰時醫院那裏修養,那裏有你們戰團絕大多數輔助型試煉者,若是被鬼兵襲擊怕是凶多吉少。”


    從懷中人口中得到確切的信息後墨君沒有再猶豫,直接提起一口元氣縱身躍起,以通元步和影魔護腿的加速效果在建築頂端不斷騰轉挪移。舞千夢的衣袖與裙擺在空中隨風飄擺,仿佛劃過天空的一朵雲彩。


    “前行至那處房屋後左轉,有一個飄著生命神殿旗幟的建築,那便是戰時醫院。”


    即使兩人正身處幾十米高的空中,寒風將衣物吹得獵獵作響,但舞千夢依舊能感受到將自己攬起的手臂是多麽的有力、牢固,生怕自己丟了似的。不自覺的將臉湊近墨君胸膛,耳畔中傳來的是如同擂擊戰鼓般強勁澎湃的心跳泵動聲,那聲音如此的激烈且富有節奏,像是貝多芬手下的《命運》那般激昂。


    “到了。”


    隨著墨君堪稱冰冷的話語響起,舞千夢這才從那心跳的節奏中晃過神來,但腦海中依舊殘留著那令人無法忘懷的節拍,那一聲聲象征著心腔中血液泵動的聲音仿佛帶有莫大的吸引力與魔性,讓人不知不覺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你...”舞千夢愣愣的被墨君放下地,若有所思道:“你體內藏著什麽樣的...怪物?”


    “隨便問別人的隱私可是不好的習慣。”墨君的聲音又回到了往日的那般欠揍模樣,轉身道:“跟你的年齡一樣,都是秘密。”


    當兩人趕到時鬼兵已經入侵到被當做戰時醫院的房屋內部,這就意味著三名指揮官狀態相當之差——否則隨便拎出一個都能將這些鬼兵輕易擊退。由於要塞的街道上已經被潛入的敵對陣營刺客以及他們放出的精銳鬼兵所控製,所以其餘試煉者一時間無法來到此處支援,而聚集在此處的試煉者大多是輔助治療型的職業者以及傷員,戰鬥力相當有限,恐怕能支撐到現在而不被侵入最後一片區域全是靠著那些負傷試煉者的頑強抗爭的結果。


    華絡此時心情相當糟糕。


    已經麻木的手臂僵硬的揮舞著,劍與盾的運動軌跡從一開始的靈活自如到此時的生硬死板,每次抵擋鬼兵的攻擊華絡都必須計算最簡短體力消耗最少的運動軌跡,因為他早已陷入了體力透支的狀態,並且因為從戰場上拚死救下戮戈的緣故,他身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傷口,最為嚴重的是鬼將臨死爆發的一擊直接將其胸口貫穿。若不是靠著聖騎士的耐揍天賦,恐怕他早就蒙主召喚了。即使如此他依舊如巍然山峰般站在了這道門前,他的身邊同樣屹立著數位帶傷未愈的試煉者,他們的身後則是勞累不堪但依舊施放著神術與治療技能的醫者牧師,以及無法戰鬥的重傷者——包括兩名陷入昏迷狀態至今未醒的戰團指揮官。


    滴答...滴答...


    青黑色的粘稠血液順著劍刃劃落,然後流落在地上匯聚成青色的河流。當視線中再無活著的鬼兵時,華絡終究抵不住體內的疲倦,重重癱坐在滿是誤會液體的地板上,與此同時其餘參戰人員也如釋重負般放鬆下來,為他們能夠在精銳鬼兵突襲下存活而露出的不知是欣喜還是擔憂的神色。


    “明世飛怎麽這麽久了還沒將要塞裏的雜兵清理完?”華絡內心所想的,卻是同樣鎮守在要塞中的修士首領在受襲時間裏竟然沒能將入侵鬼兵清理掉後趕來支援的問題——按理來說這個任務世界中,像明世飛這種每個戰區的原住民頂尖強者均是黎火高階或者巔峰實力,而且不同於精疲力盡的華絡三人,一直坐鎮要塞未曾出動的明世飛具有完整的戰鬥力,真要是發起飆來光憑要塞內這些鬼兵根本不夠看。


    但事實是距離騷亂開始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的時間,但外麵依舊不時傳來呐喊與嘶吼聲,這意味著要素內仍舊存在著數目不少的入侵者。


    “亂套了,全都亂套了。”無奈的搖了搖頭,華絡強打著精神指揮著周圍試煉者打掃戰場,此時能夠鎮得住場麵的隻剩下他一個戰團指揮官,別人可以灰心喪氣但他不行,他必須像燈塔那樣無時無刻引領著所有人的行動。戰役任務的情況下一個人能夠發揮出的作用相當有限,必須集合所有人的力量才能有效影響戰場形勢,而在這座要塞中,擔任這股力量的凝聚點的便是三名來自夜鶯戰團的指揮官。


    擒賊先擒王,敵人顯然也是這麽想的。


    危機感在心中突然湧現,像是一股寒潮將華絡全身覆蓋。以聖騎士的經驗老道自然能看出這股濃鬱的殺機必然是某個實力強大的刺客發出,而刺客一旦展露殺意,接下來便是最為致命與危險的攻擊。


    短劍悄然顯形,與那強烈的殺意形成對比的是,突然顯露形體的淬毒劍刃如同陰影中潛伏的眼鏡王蛇一般詭譎陰險,這名刺客想必也是認為華絡身為高抗性高體質的聖騎士職業者,自己的一套攻擊很難全部造成有效輸出,那麽幹脆將所有氣勢凝結在最難以捉摸的第一次攻擊中,造成一次足以致命的猛烈斬擊。


    ——割喉


    從察覺殺意到短劍顯形不過零點幾秒的時間,以華絡黎火級巔峰的警覺性也很難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做出有效反應,隻能在感受到刺客的大致攻擊方向後便蜷起身子,試圖以此躲過大部分傷害。然而襲擊者顯然也是精通刺殺行動的熟手,目標動的同時其攻勢也隨之變化,短劍在短暫的揮舞時間內如同閃電般不斷挪移軌跡,鋒利且閃爍著劇毒幽芒的劍刃眼看就要從華絡沒有護甲保護的頸部切過。


    然而突然出現的一抹流光將這個刺客的攻勢盡數破解,那流光直接撞向刺客本體,不由分說的便一穿而過,竟是直接將那名刺客的身形斬成了兩段!


    ——狂嵐遊蹤閃!


    鑄劍師施展完一段閃擊後便拄劍立於原地,並非他刻意耍帥,而是身上仍未愈合的傷口被劇烈的運動所牽動,又開始滲出刺目的猩紅色彩——身為黎火級強者的鑄劍師也是那斬殺鬼將的試煉者隊伍的一員,身上傷口比起幾名指揮官隻重不輕。


    “死在這兒可就太憋屈了。”方禦忍著全身痛楚將驚魂未定的聖騎士從地上拉起,“別忘了你還欠我一杯酒。”


    “你還記著這事呢。”喘著粗氣的華絡聞言後神色一鬆,但隨即臉色突變,來不及跟方禦解釋便直接使出了一個大範圍的防禦性技能。隻見一圈金色光環從華絡體內向外擴散而去,所有被光環掃過的試煉者身上如披了一層金色甲胄般閃閃發亮。


    然而這層光環形成的護盾對於一名至少黎火高階的刺客強者來說根本不夠看,突然顯露出來的劍刃在遇上那層金色護盾時僅僅被阻礙了一眨眼的時間,隨後便聽見一聲短促的悲鳴,一名身穿白色醫師長袍的男性試煉者被當場刺殺而亡,那刺客在顯露出身形的一瞬間便又消失不見,仿若遁入叢林伺機而動的毒蛇。


    刺客出手相當老辣狠毒,而且無論得手與否均不回頭,這便讓沒有大範圍攻擊性技能的華絡相當頭疼——更加讓他頭疼的是這刺客眼看擺不平自己,竟是對著實力弱小的輔助型試煉者下手,這讓還未反應過來的其餘人盡數陷入到了莫大的恐懼中。


    “貼緊牆聚在一起!會破隱技能的全放出來!”


    華絡大吼一聲,試圖將混亂不堪的場麵控製住,但敵人顯然不給他這麽做的機會,因為一旦所有人均有所防備,那麽失去先攻優勢的刺客便威脅性大大減少。


    ——割喉!


    又是一名來不及尋找庇護的女性試煉者頹然倒地,華絡依稀記得她是牧師團的一員,平日裏有不少裝傷的小夥子都喜歡找她聊上幾句,然後在其細心照料下滿足離去。


    而此時這個相貌甜美待人溫柔的女孩已經化作一具毫無生機的屍體,猩紅的血液從白皙的脖頸中噴薄而出,引起了周圍人的恐懼,卻也點燃了聖騎士的磅礴怒火。


    “給我出來!”華絡憤怒的在空中揮舞著劍刃,但沒有目標的亂砍僅是徒勞,沒有大範圍的攻擊手段根本無法將那名刺客從隱身狀態逼出。方禦與華絡自然有著壓箱底的強大群攻技能,但如此狹窄的室內施展範圍性招數很有可能引起更加嚴重的後果。此時能夠解燃眉之急的便是要有一個能夠精確覆蓋全場且無副作用的範圍技能。


    有嗎?這個條件連華絡自己也不敢奢求,可接下來的一幕再次讓他體會到了什麽叫戰場局勢的變化多端。


    “準備嘲諷技能!”


    熟悉的聲音在耳旁突然響起,這讓華絡猛地抬頭向四周望去,但就在此時他卻突然察覺一道陌生的人影突然從空氣中顯現,那人影散發著極其陰冷的氣息,手上還握著兩把泛著幽光的短劍,從他臉上的驚訝表情可以看出就連他自己也並不知曉為何隱身技能會突然失效。


    然後刺客便看見一道魁梧的身影帶著滔天怒火向他衝鋒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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