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衝上去的騎士就被連綿的箭雨給吞噬殆盡了。


    就算人扛得住,在沒有馬鎧的情況下,體型更大的馬匹就是靶子。


    當失去了機動力之後,騎士們隻能絕望地舉著不大的盾牌,組建成小圓陣苟延殘喘。可惜騎兵用的箏形盾再大,也不可能防護所有的方向。


    偏生這些遊牧民騎射手背上有兩壺箭……


    二十分鍾後,最後一個騎士倒下,宣告第二場也是光明與黑夜教會這邊戰敗。


    因為對方幾乎完勝,這一次壓上去,天平已經四十五度傾倒了。


    遠處觀戰的馬克臉上幾乎沒有一絲表情,遊牧民族的騎射本來就天克手短的常規騎兵。在擁有壓倒性射程的弩箭或者英格蘭長弓等玩意出現之前,野戰中的騎射手幾乎是無解的。


    地球的曆史上,匈奴王阿提拉就靠這招橫掃了大半個歐洲。


    “混蛋!下一仗是鐵器了吧!看我們滅了他!”不用朗尼動員,他身後的那些高階騎士,大騎士,紛紛鼓噪起來,請命參加下一戰。


    如果法則允許用鐵器,這就意味著金屬零件頗多的弩箭可以派上用場了。


    “你們猜猜,輪回騎士團當初是不是跟我們一樣的境遇?”


    馬克一句話,就像是給他們當頭潑了一盆冷水一般,讓他們清醒過來。遠方那座即將傾倒的天平,好比懸在所有人脖子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連輸兩場的憋屈,那即將團滅的威脅,都讓騎士們的神經蹦到極點。


    不管這是不是一個陷阱,騎士團都退無可退了。


    艾布納瞄了一眼天平,提出一個假設:“這大概是……五局三勝製吧?”


    馬克撇撇嘴:“那麽你們又猜一下,輪回騎士團最後的比分是多少?”


    安東尼眯了眯眼:“我認識那支輪回騎士團的團長巴拉克。那家夥勉強算序列5,帶兵的水準還可以。”


    能被一個審判官評價為還可以的,那真的不能說差。


    大家按照馬克的思路推算下去,很容易得出結論——輪回騎士團大抵上也像他們這樣,被打了個措不及防,待到反應過來時,已經是第三局了。到了必須勝,不勝就是滅的地步。可以想象到,當初輪回教的第三局必定是全力以赴的。


    托尼審判官提醒道:“等等!聽波利瓦那些人說,古辛之前隻是序列6!?”


    大家立馬抓到重點了。古辛大概率是滅了巴拉克之後才晉升的。


    那麽說……


    朗尼團長對地麵吐了一口沫子:“古辛那狗賊故意在輪回騎士團強勢的第三局放水,而第四局發力贏下來,提前結束這次裏世界【戰爭】法則對決。”


    馬克閉上眼,思索了幾秒,當他再睜開眼的時候,環視眾人:“如果我沒推算錯,第五局肯定要放出非凡力量的。非凡者的戰鬥,本身就是這個世界裏【戰爭】的一部分。已經贏了兩局的古辛必定在最後一輪坐鎮。那麽問題在於第四局是什麽。”


    馬克隱隱有了推測,卻不好說出來,因為這會非常打騎士們的臉。


    馬克瞄了瞄空中還有三分之二‘沙子’的沙漏,改口道:“第三戰請交給最擅長無神力支持下,純粹冷兵器對決的專家吧。”


    朗尼團長的眉毛跳了一下。


    身為一個強大的光明騎士,能坐在這位置上,最大的關鍵是他足夠虔誠,光明力量夠強大。把他的神術和非凡力量剝離開,他反而不是最強的。


    安東尼審判官敏感地察覺到這一點,他笑了笑:“巧了!我的作戰風格更偏向使用冷兵器正麵襲殺,如果朗尼閣下信得過我的話,這一戰交給我怎樣?”


    朗尼的目光掃視過幾個強者,獲得了大家肯定的點頭,他讓步了:“芬尼是我的副團長,他會帶部隊配合你的。”


    “好!”


    第三局開始了,果然像光明與黑夜一方預計的那樣,是典型的鐵器時代冷兵器對決。


    雙方各1000人,在這個平原上展開激烈的對攻。


    這一次,征戰騎士團沒有讓勝利溜走了。


    對方依舊派出了騎射手,隻不過光明騎士們這一次有了射程高達300米的腳踏弩。這種必須用人全身力氣去蹬開弓弦的巨弩,僅次於床弩。


    當這種射程離譜的腳踏弩配上需要用絞盤來拉弦的重弩,再加上善射的扈從弩手。那就是騎射手的噩夢。


    他們的反曲弓拉到極限,也不可能超出一百米的射程。


    一陣箭雨當頭罩去,騎射手就像割麥子一樣倒下。


    這次,護教騎士們狠狠地出了一口惡氣,先是遠射招呼,當射光幾乎所有箭失之後,發現對方有一些持有大型塔盾的重甲步兵不吃弩箭。


    於是在安東尼審判官的帶領下,發起了可怕的重騎兵集團衝鋒,愣是殺了一個32比1000的離譜戰損出來。


    第三陣沒有派上絕對主力就大勝,朗尼的臉色算是好上不少。


    唯一的鬱悶是,明明打贏了,大勝的一方依然被裏世界神秘的力量傳送走,到了那座以陰雲霧靄構成的巨大天平托盤上麵。


    朗尼注意到,上了托盤的同袍沒事,他們對自己遙遙招手。隻是,打過一場的人即便獲勝,也會被剔除出戰局。


    看著緩緩趨於平衡,但略微倒向對麵的天平,朗尼又驚又喜。


    喜的是好歹扳回一局,驚的是真給馬克說中了。


    “第四局,交給誰?”眼前的戰場依然一片靜謐,遠處天空的沙漏繼續不停地掉著‘沙子’,靜候著護教騎士一方派出第四局的人選。


    就在這時候,馬克笑了:“你們護教騎士團有什麽戰法是不會練的?”


    “哼!”朗尼自傲地:“我們沒有什麽戰法不練。從空手搏擊到冷兵器,到弓弩,到步槍,從平原到山地,從沙漠到雪山,從……”


    說著說著,朗尼吹不下去了。


    他終於發現自己最大的盲點——對方明擺著以【戰爭】做局,看上去從古到今,但沒說過隻能在陸地上打啊!


    黃豆大的汗珠,從朗尼僵硬的麵龐上滑落。


    馬克沒有嘲弄這個自傲的騎士團長。團長先生已經做得很好了,但時代的局限性讓他不可能擁有超越時代的特戰思維。


    馬克沒有說下去,他等的是後續效果,並且很快就看得到了。


    朗尼不是蠢貨,他立即意識到自己軍團最大的弱點:不善海戰!


    千年以來,正統教會約定成俗的規矩就是,大海是風暴之主的地盤。其它教會不是不能到海上,而是渡海隻能作為一個過程。真要繞過風暴之主練海軍,會惹得這位易怒的神靈不喜,一個不好就開啟神戰的。


    毫無疑問,自從人類把活動範圍延伸到大海之上,海戰就成了戰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更別說依海為生的波利瓦王國了。


    隻要腳踏實地,他們這些護教騎士毫無畏懼。


    論起海戰,他們除了跳幫,還會些什麽?


    因為神術太過強橫,甚至能阻擋飛過來的炮彈,結果就是征戰騎士團除了幾門攻城用的重炮,就沒有別的大炮了。這次平叛由於知曉波利瓦一方並沒有城堡,不需要攻城戰,所以隻是象征性帶了四門6磅炮過來。


    朗尼立馬端正態度:“請先生指點。”


    “沒事!恰好我手下的雷恩先生以前是風暴戰祭……”馬克一招手,魁梧的紅發猛男雷恩就帶著他的風暴小隊站上來。


    “我就是雷恩,不過我已經不在風暴教會了,我隻是幫吾主馬克幹活。”雷恩大大咧咧地拍了拍誇張的胸大肌。


    朗尼一看。嗯,是那些海上暴躁老哥沒錯了。


    艾布納打圓場:“那朗尼閣下借出兩個大隊騎士扈從?”


    朗尼還沒說話,馬克就說道:“穩妥點,混編吧!風暴係的強者再不濟當步兵也絕對不弱,但我們不帶馬匹,倒是真的會中招。”


    朗尼點點頭。


    馬克轉身交給康拉德一個單筒望遠鏡:“這個寶物,我就先借給你了。”


    在精神回路當中,馬克仔細把用法教給康拉德。


    果不然,當沙漏最後一粒雲朵做的沙子落下後。


    出列的那一千混編部隊立馬發出了一聲驚呼。


    水!


    滿眼的水!


    上一秒他們還在平原上。


    下一秒他們已掉在海裏。


    沉重的馬鎧拖著戰馬直往下沉。身披重甲的光明騎士同樣驚慌失措。就算他們被告知可能碰到海戰,本以為自己頂多出現在一艘船上,鬼知道會直接掉水裏?


    善於遊泳的風暴之子在此時發揮了最大的作用。


    他們像一尾尾靈活的魚兒,穿梭於混亂的海裏,飛快靠近每一個落水者,將他們鎧甲的係帶給割斷。


    一個重甲騎士,如果沒有扈從幫忙,他們甚至無法自己脫掉沉重的鎧甲。


    就差那麽一丟丟,原本保護他們的鎧甲就成了將他們溺死的元凶。


    相對而言,扈從就好多了,他們沒有穿重甲,僅僅是攜帶隨身武器和一套皮甲入場。他們的狀況是最好的。


    能派來波利瓦島的騎士,自然是會水性的。


    盡管有點慌亂,他們還是聽從雷恩的指揮,開始朝大海中下了船錨的那三艘大船遊過去。


    直到此時,觀戰的朗尼團長依然一麵鐵青。


    “卑鄙!太卑鄙了!”


    若不是馬克提醒,他真的派上一大堆身穿重甲的陸戰部隊過去,豈不是入場就全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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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天氣急變,我感冒了。今晚沒有下一更了,等明天中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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