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第一次逮人，馬克用手指摩挲著商人小姐的交換物。他沒有立即打開查看那是什麽，既然命運天平認可這次交易，那麽他絕對不會虧多少。</p>
他把目光放到另外兩個光球上。</p>
這一次，他決定先回應【酒神】類的訴求。</p>
【酒神】教會的力量比財富更弱，雖然它信仰著獨立的酒神，但大部分人認為，酒神教不過是財富教會的分支。</p>
【酒神】力量的價值真的不大。</p>
另一個理由很簡單，他想把最美味的那一份收獲留到最後。</p>
……</p>
遙在百裏開外，一位舉止優雅的男性貴族正在用餐。</p>
可是無論是一同用餐的家人，是隨侍在旁的侍者，亦或是守衛在旁的侍衛，沒有一個人敢吭聲。</p>
飯廳裏彌漫著一股極度壓抑的低氣壓。</p>
大家不時看著男性貴族將食物配合著大把的香料一同放到嘴裏，彷佛嚼蠟一樣咀嚼著。</p>
那位年輕的夫人不小心把銀叉子磕碰到精致的瓷碟，發出響亮的哐當聲時，她當場嚇得哭出來：“很抱歉，來茵，我，我不是故意的！”</p>
主位上的年輕貴族臉部表情剛產生變化，他的靈魂同樣被一隻憑空出現的灰霧之手給拉住，驀然消失……</p>
當年輕貴族回過神來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個舉著高腳酒杯、愜意地喝著美酒的神秘男人瀟灑地斜靠在一張寬大的王座上。</p>
神秘男人的麵容跟貴族男子一樣，都包裹在迷霧當中。</p>
馬克換了一個介紹之後，得到了對方跟剛才商人小姐差不多的敬畏態度。</p>
馬克再次拋出了類似的問題。</p>
他純粹是要印證商人小姐話語的真偽：“什麽是【異常】……”</p>
男貴族明顯有點愣住了，或許礙於他知識涉獵層麵的不同，他苦笑著搖頭，侃侃而談：“我知道一點，但不多，我隻知道，要獲得超凡力量就必須加入教會，受到教會的控製，甚至在家紋上刻上教會的徽號。教會拿的很多，給予的很少。我和我的家族無法接受。”</p>
嗯，差不多。</p>
馬克大概知道正統教會聯手起來，玩壟斷那套了。</p>
這位男貴族更警惕，即便馬克早已在星海之中聆聽到他的心聲，至少表麵上男貴族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p>
有那麽一下，馬克都想換個交易對象了。</p>
可惜需求酒神類力量的家夥，大多靈魂之光暗澹。馬克推測，這些家夥也就是一些恨不得泡在酒缸裏醉死的酒鬼，給他帶來的收益更差。</p>
於是馬克懶得廢話，直接提出他可以提供酒神力量。</p>
男貴族顯然十分謹慎：“我不需要一份超凡力量的入門拓本。如果可以，給我一件小小的超凡物品，讓我可以品嚐到異國美酒的滋味，那我就心滿意足了。”</p>
這個要求，讓馬克的腦袋有點宕機。</p>
幸運的是，骰子很給力，居然改變了那份拓本的威能，弄了一個削弱版本的玩意出來。</p>
隻是，異國沒有，異界行不？</p>
某種意義上，骰子這是幫馬克憑空造了一個最低階的【異常】出來。</p>
唯一的問題是需要截取馬克腦子裏對一種酒的滋味——將他回憶中對這種酒的味道永遠剪切走。</p>
馬克苦思冥想了一下，首先不能剔除茅台，然後經過了零點五秒鍾的艱苦思想鬥爭，他把【朝日啤酒】給賣了。</p>
交易完成。</p>
奇幻的星空消失，從迷蒙的灰霧中退出來，來茵伯爵驚訝地發現自己嘴裏還含著叉子，嘴巴裏還放著一塊毫無味道的美味肉排。</p>
“閣下！閣下？”不光是他的妻子，其他家人、乃至侍從都投來關切的目光。</p>
來茵伯爵愣了一下，用力吞咽了食物，放下刀叉，用餐巾優雅地擦了擦嘴，才道：“我剛才離開了多久？”</p>
“離開？”他妻子有點茫然：“親愛的，你剛才愣住了。”</p>
“隻是愣住……嗎？”伯爵苦笑，剛剛那一切，感覺就是一場悠久的夢。談不上驚栗，但說出去的話，足以吹上幾個月。</p>
這也算是很厲害的白日夢……</p>
不對！？</p>
來茵一摸自己的腰間，愕然發現口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便攜式的鐵質扁酒瓶。</p>
這是嗜酒如命、為了隨時小呷一口的窮人酒鬼才會用的酒瓶。</p>
一個真正的來特貴族，永遠不會用這種樣式的酒瓶，更不要說直接擰開瓶蓋對著瓶子喝酒。</p>
在飯廳眾人異樣的目光中，他用顫抖的左手從兜裏掏出這個酒瓶，拒絕了侍者幫忙，給自己麵前的高腳杯倒了一點白酒，輕輕呷了一口。</p>
談不上醇香的雙蒸酒，自有一股充滿低廉感的味道嗆入喉頭。</p>
這應該很難受才對。</p>
下一秒鍾，一滴感動的清淚，從來茵伯爵的左眼眶滑落。</p>
太久！</p>
太久了！</p>
自從他遭到暗殺，被毒藥毀掉了半條舌頭，他就失去了味覺，吃什麽都如同嚼蠟。這是他受傷三年來，第一次嚐到真正的味道。</p>
酒味糟糕，卻真實。</p>
來茵伯爵心底狂叫著：天啊！我到底錯過了什麽！</p>
沒有管眾人的目光，他轉頭望向餐桌邊上屹立如鬆的侍衛：“本尼斯特，我最忠實的侍衛長。告訴我，我剛剛發愣了多久？”</p>
“閣下，大概是九秒，不會超過十秒。”</p>
“很好。”來茵伯爵又用餐巾擦了擦嘴巴，他心中有了決斷……</p>
……</p>
這邊，馬克看著又一個光團到手。</p>
他決定繼續留著盲盒。</p>
單獨開一個盲盒沒意思，要開就一口氣開幾個。</p>
就算失望，那總不會個個都失望吧。</p>
仔細端詳星海中的‘星光’，馬克最終挑選一個位置相當低，卻又有著耀眼光芒的大顆星辰。</p>
這顆星辰的光芒之盛，絲毫不亞於較高位置的那些靈魂之星。</p>
關鍵是，他呼喚的頻率還相當之高。</p>
數百裏之外，一座海港的風暴教堂門口。</p>
“風暴之神啊！我求求你了！偉大的風暴戰祭啊！求你大發善心——”一個身高兩米一零的巨漢，跪倒在教堂大門口，他手裏捧著的赫然是一具已經開始發臭的女屍。女屍脖子上明晰的開口，明眼人一看刀痕就知道出自海盜彎刀。</p>
他在嚎啕大哭，卻沒有淚，臉上隻有黑乎乎的淚痕。</p>
因為，淚已流幹。</p>
教堂門口，一個胸前有著閃電徽記的粗獷漢子，臉上的肌肉不停顫動，他眼裏滿是糾結：“康拉德*菲舍爾，我再說一遍，風暴教會無法答應你的請求。最近教會調集了大量好手前往幽冥海探索，不會有多餘力量去討伐【毒鉤】那夥海盜的。”</p>
“至少！至少賜予我力量的引子……”康拉德嚎叫著。</p>
戰祭還是搖搖頭：“假以時日，你會是非常優秀的風暴之子。但潛力不代表實力，兌換潛力需要時間，你明顯等不了。你用風暴之主的力量襲擊那群海盜，還有可能會引發兩個勢力之間的戰爭。所以，很抱歉！”</p>
這位風暴戰祭一咬牙，狠心地關上了教會的大門。</p>
不知何時，暴雨傾盆而下，就在黃豆般大小的雨滴中，一股灰霧驀然湧出，包裹了跪倒的大漢。</p>
當這位名為康拉德的大漢回過神來時，他看到的，赫然是一個全身燃燒著烈焰的惡魔。</p>
對方有著傳說中特有的惡魔犄角，魁梧的身軀，以及一把縈繞著烈焰的大叉子。</p>
這外貌實屬典型。</p>
開場白，更是典中典。</p>
“凡人啊！你渴望力量嗎？”</p>
大漢愣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p>
“哈哈哈哈！原來這個世界真的有鬼神。我還以為那些超凡力量都是超凡者弄出來的把戲。不過正好，我不管你是邪神也好，惡魔也罷，看上我什麽東西就拿去吧。沒錯！我必須要獲得力量！滅殺我所有仇人的非凡力量！”</p>
巨漢一說完，馬克立即在心中評價：太魯莽了。</p>
這種一下子就把底牌甩出來的做法，不光是商業，在任何交涉中都是大忌。這意味著馬克隻要夠狠，大概率能肆無忌憚地壓價。把巨漢的骨髓都給敲詐出來。</p>
唉！這位大哥應該是遭遇了非常絕望痛心的事吧。</p>
客串的惡魔先生又一次祭出了天平，嘿嘿冷笑著：“【風暴之主】的神力拓本，你要麽？”</p>
“當然要！”</p>
馬克用帶著彎鉤一樣指甲的紅色惡魔大手，在天平一端的托盤上放上了拓本，不用問，巨漢需要把自己擁有的東西放上去。</p>
巨漢果然莽得離譜。</p>
他毫不猶豫地壓上了一切。一個個光球從他身上飄出，順溜地飛到了天平另一端的托盤上。</p>
驚奇的一幕發生了。</p>
押注的一邊明顯過重了，整個天平以不對稱的角度，向著巨漢一方傾倒。</p>
這是——梭哈啊！</p>
巨漢高昂著頭顱，凝視著身前這個少說身高十米的巨大惡魔。</p>
如果骰子允許，馬克倒不是很介意黑掉巨漢的籌碼。</p>
無奈骰子不給啊！</p>
惡魔（馬克）開口了：“你不需壓上這麽多。”</p>
巨漢甕聲甕氣：“那就留著，萬一不夠，我再來換。”</p>
馬克心中翻了翻白眼：我又不混風暴教會，哪給你找風暴之主序列的中級拓本？</p>
表麵上，星辰巨人笑了：“前提是你還活著，而且你能用得上。”</p>
非凡力量的進階哪有那麽簡單。</p>
巨漢剛踏入超凡領域，多半就會忍不住衝過去報仇，一路莽過去了。這種人要麽奇跡般殺出一片天，更大概率是成了炮灰，給仇人掛在樹上，警告不自量力的複仇者。</p>
巨漢不說話了，他拿走了大概一半的籌碼，讓天平保持大致上的平衡。</p>
馬克澹澹地：“成交。”</p>
當那份拓本飄到巨漢麵前時，巨漢眼眸裏的莽、以及為了複仇不惜一切代價的憤怒神光突兀地盡數褪去。</p>
</p>
巨漢對馬克行了一個近似五體投地的虔誠大禮，用力跪拜下去，久久不起。</p>
“感謝您，隻要我這次複仇成功，您就是我誓死效忠的主人了。”</p>
馬克沒特殊表示：“這隻不過是一場交易罷了。”</p>
“不！”巨漢的表情很古怪：“其實，在主人您到來之前，【憤怒】的靈魂祭司已經找過我了。他們要價比主人您高十倍，還要我先變成混沌戰獸。我最大的心願卻是以人類之身完成複仇，所以我沒有答應他。”</p>
邪教才是真的吃人不吐骨頭。</p>
肯正經交易的，反而是天大的良心。</p>
馬克：“……”</p>
巨漢猛地磕了個頭：“主人，您無須以如此醜陋的外表掩飾您內心的【公正】與【善良】。不論如何，我康拉德這次隻要不死，就會第一時間趕到主人身邊，隨侍左右。”</p>
馬克無語了。</p>
總感覺自己裝神弄鬼，裝出個大獎來。</p>
稍微思索了兩秒，再次呈現在康拉德麵前的就是人類形態的馬克。唯一的掩飾，不過是馬克給自己的幻象多加了一個金色的麵具。</p>
“這一切都是命運的指引。等你活下來再說吧。”</p>
一次跨時空的交流，就在怪怪的氣氛中結束。</p>
或許這隻是一次美麗的邂後，又或者這是一個新組織的崛起之日。</p>
進行過虛空交易的四人都沒注意到，清朗的天空中，一顆腐朽的星辰已經燃燒殆盡，化為無數星輝被黑暗的宇宙所吞噬，而一顆光芒尚且微弱的新星正在冉冉升起。</p>
他把目光放到另外兩個光球上。</p>
這一次，他決定先回應【酒神】類的訴求。</p>
【酒神】教會的力量比財富更弱，雖然它信仰著獨立的酒神，但大部分人認為，酒神教不過是財富教會的分支。</p>
【酒神】力量的價值真的不大。</p>
另一個理由很簡單，他想把最美味的那一份收獲留到最後。</p>
……</p>
遙在百裏開外，一位舉止優雅的男性貴族正在用餐。</p>
可是無論是一同用餐的家人，是隨侍在旁的侍者，亦或是守衛在旁的侍衛，沒有一個人敢吭聲。</p>
飯廳裏彌漫著一股極度壓抑的低氣壓。</p>
大家不時看著男性貴族將食物配合著大把的香料一同放到嘴裏，彷佛嚼蠟一樣咀嚼著。</p>
那位年輕的夫人不小心把銀叉子磕碰到精致的瓷碟，發出響亮的哐當聲時，她當場嚇得哭出來：“很抱歉，來茵，我，我不是故意的！”</p>
主位上的年輕貴族臉部表情剛產生變化，他的靈魂同樣被一隻憑空出現的灰霧之手給拉住，驀然消失……</p>
當年輕貴族回過神來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個舉著高腳酒杯、愜意地喝著美酒的神秘男人瀟灑地斜靠在一張寬大的王座上。</p>
神秘男人的麵容跟貴族男子一樣，都包裹在迷霧當中。</p>
馬克換了一個介紹之後，得到了對方跟剛才商人小姐差不多的敬畏態度。</p>
馬克再次拋出了類似的問題。</p>
他純粹是要印證商人小姐話語的真偽：“什麽是【異常】……”</p>
男貴族明顯有點愣住了，或許礙於他知識涉獵層麵的不同，他苦笑著搖頭，侃侃而談：“我知道一點，但不多，我隻知道，要獲得超凡力量就必須加入教會，受到教會的控製，甚至在家紋上刻上教會的徽號。教會拿的很多，給予的很少。我和我的家族無法接受。”</p>
嗯，差不多。</p>
馬克大概知道正統教會聯手起來，玩壟斷那套了。</p>
這位男貴族更警惕，即便馬克早已在星海之中聆聽到他的心聲，至少表麵上男貴族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p>
有那麽一下，馬克都想換個交易對象了。</p>
可惜需求酒神類力量的家夥，大多靈魂之光暗澹。馬克推測，這些家夥也就是一些恨不得泡在酒缸裏醉死的酒鬼，給他帶來的收益更差。</p>
於是馬克懶得廢話，直接提出他可以提供酒神力量。</p>
男貴族顯然十分謹慎：“我不需要一份超凡力量的入門拓本。如果可以，給我一件小小的超凡物品，讓我可以品嚐到異國美酒的滋味，那我就心滿意足了。”</p>
這個要求，讓馬克的腦袋有點宕機。</p>
幸運的是，骰子很給力，居然改變了那份拓本的威能，弄了一個削弱版本的玩意出來。</p>
隻是，異國沒有，異界行不？</p>
某種意義上，骰子這是幫馬克憑空造了一個最低階的【異常】出來。</p>
唯一的問題是需要截取馬克腦子裏對一種酒的滋味——將他回憶中對這種酒的味道永遠剪切走。</p>
馬克苦思冥想了一下，首先不能剔除茅台，然後經過了零點五秒鍾的艱苦思想鬥爭，他把【朝日啤酒】給賣了。</p>
交易完成。</p>
奇幻的星空消失，從迷蒙的灰霧中退出來，來茵伯爵驚訝地發現自己嘴裏還含著叉子，嘴巴裏還放著一塊毫無味道的美味肉排。</p>
“閣下！閣下？”不光是他的妻子，其他家人、乃至侍從都投來關切的目光。</p>
來茵伯爵愣了一下，用力吞咽了食物，放下刀叉，用餐巾優雅地擦了擦嘴，才道：“我剛才離開了多久？”</p>
“離開？”他妻子有點茫然：“親愛的，你剛才愣住了。”</p>
“隻是愣住……嗎？”伯爵苦笑，剛剛那一切，感覺就是一場悠久的夢。談不上驚栗，但說出去的話，足以吹上幾個月。</p>
這也算是很厲害的白日夢……</p>
不對！？</p>
來茵一摸自己的腰間，愕然發現口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便攜式的鐵質扁酒瓶。</p>
這是嗜酒如命、為了隨時小呷一口的窮人酒鬼才會用的酒瓶。</p>
一個真正的來特貴族，永遠不會用這種樣式的酒瓶，更不要說直接擰開瓶蓋對著瓶子喝酒。</p>
在飯廳眾人異樣的目光中，他用顫抖的左手從兜裏掏出這個酒瓶，拒絕了侍者幫忙，給自己麵前的高腳杯倒了一點白酒，輕輕呷了一口。</p>
談不上醇香的雙蒸酒，自有一股充滿低廉感的味道嗆入喉頭。</p>
這應該很難受才對。</p>
下一秒鍾，一滴感動的清淚，從來茵伯爵的左眼眶滑落。</p>
太久！</p>
太久了！</p>
自從他遭到暗殺，被毒藥毀掉了半條舌頭，他就失去了味覺，吃什麽都如同嚼蠟。這是他受傷三年來，第一次嚐到真正的味道。</p>
酒味糟糕，卻真實。</p>
來茵伯爵心底狂叫著：天啊！我到底錯過了什麽！</p>
沒有管眾人的目光，他轉頭望向餐桌邊上屹立如鬆的侍衛：“本尼斯特，我最忠實的侍衛長。告訴我，我剛剛發愣了多久？”</p>
“閣下，大概是九秒，不會超過十秒。”</p>
“很好。”來茵伯爵又用餐巾擦了擦嘴巴，他心中有了決斷……</p>
……</p>
這邊，馬克看著又一個光團到手。</p>
他決定繼續留著盲盒。</p>
單獨開一個盲盒沒意思，要開就一口氣開幾個。</p>
就算失望，那總不會個個都失望吧。</p>
仔細端詳星海中的‘星光’，馬克最終挑選一個位置相當低，卻又有著耀眼光芒的大顆星辰。</p>
這顆星辰的光芒之盛，絲毫不亞於較高位置的那些靈魂之星。</p>
關鍵是，他呼喚的頻率還相當之高。</p>
數百裏之外，一座海港的風暴教堂門口。</p>
“風暴之神啊！我求求你了！偉大的風暴戰祭啊！求你大發善心——”一個身高兩米一零的巨漢，跪倒在教堂大門口，他手裏捧著的赫然是一具已經開始發臭的女屍。女屍脖子上明晰的開口，明眼人一看刀痕就知道出自海盜彎刀。</p>
他在嚎啕大哭，卻沒有淚，臉上隻有黑乎乎的淚痕。</p>
因為，淚已流幹。</p>
教堂門口，一個胸前有著閃電徽記的粗獷漢子，臉上的肌肉不停顫動，他眼裏滿是糾結：“康拉德*菲舍爾，我再說一遍，風暴教會無法答應你的請求。最近教會調集了大量好手前往幽冥海探索，不會有多餘力量去討伐【毒鉤】那夥海盜的。”</p>
“至少！至少賜予我力量的引子……”康拉德嚎叫著。</p>
戰祭還是搖搖頭：“假以時日，你會是非常優秀的風暴之子。但潛力不代表實力，兌換潛力需要時間，你明顯等不了。你用風暴之主的力量襲擊那群海盜，還有可能會引發兩個勢力之間的戰爭。所以，很抱歉！”</p>
這位風暴戰祭一咬牙，狠心地關上了教會的大門。</p>
不知何時，暴雨傾盆而下，就在黃豆般大小的雨滴中，一股灰霧驀然湧出，包裹了跪倒的大漢。</p>
當這位名為康拉德的大漢回過神來時，他看到的，赫然是一個全身燃燒著烈焰的惡魔。</p>
對方有著傳說中特有的惡魔犄角，魁梧的身軀，以及一把縈繞著烈焰的大叉子。</p>
這外貌實屬典型。</p>
開場白，更是典中典。</p>
“凡人啊！你渴望力量嗎？”</p>
大漢愣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p>
“哈哈哈哈！原來這個世界真的有鬼神。我還以為那些超凡力量都是超凡者弄出來的把戲。不過正好，我不管你是邪神也好，惡魔也罷，看上我什麽東西就拿去吧。沒錯！我必須要獲得力量！滅殺我所有仇人的非凡力量！”</p>
巨漢一說完，馬克立即在心中評價：太魯莽了。</p>
這種一下子就把底牌甩出來的做法，不光是商業，在任何交涉中都是大忌。這意味著馬克隻要夠狠，大概率能肆無忌憚地壓價。把巨漢的骨髓都給敲詐出來。</p>
唉！這位大哥應該是遭遇了非常絕望痛心的事吧。</p>
客串的惡魔先生又一次祭出了天平，嘿嘿冷笑著：“【風暴之主】的神力拓本，你要麽？”</p>
“當然要！”</p>
馬克用帶著彎鉤一樣指甲的紅色惡魔大手，在天平一端的托盤上放上了拓本，不用問，巨漢需要把自己擁有的東西放上去。</p>
巨漢果然莽得離譜。</p>
他毫不猶豫地壓上了一切。一個個光球從他身上飄出，順溜地飛到了天平另一端的托盤上。</p>
驚奇的一幕發生了。</p>
押注的一邊明顯過重了，整個天平以不對稱的角度，向著巨漢一方傾倒。</p>
這是——梭哈啊！</p>
巨漢高昂著頭顱，凝視著身前這個少說身高十米的巨大惡魔。</p>
如果骰子允許，馬克倒不是很介意黑掉巨漢的籌碼。</p>
無奈骰子不給啊！</p>
惡魔（馬克）開口了：“你不需壓上這麽多。”</p>
巨漢甕聲甕氣：“那就留著，萬一不夠，我再來換。”</p>
馬克心中翻了翻白眼：我又不混風暴教會，哪給你找風暴之主序列的中級拓本？</p>
表麵上，星辰巨人笑了：“前提是你還活著，而且你能用得上。”</p>
非凡力量的進階哪有那麽簡單。</p>
巨漢剛踏入超凡領域，多半就會忍不住衝過去報仇，一路莽過去了。這種人要麽奇跡般殺出一片天，更大概率是成了炮灰，給仇人掛在樹上，警告不自量力的複仇者。</p>
巨漢不說話了，他拿走了大概一半的籌碼，讓天平保持大致上的平衡。</p>
馬克澹澹地：“成交。”</p>
當那份拓本飄到巨漢麵前時，巨漢眼眸裏的莽、以及為了複仇不惜一切代價的憤怒神光突兀地盡數褪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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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漢對馬克行了一個近似五體投地的虔誠大禮，用力跪拜下去，久久不起。</p>
“感謝您，隻要我這次複仇成功，您就是我誓死效忠的主人了。”</p>
馬克沒特殊表示：“這隻不過是一場交易罷了。”</p>
“不！”巨漢的表情很古怪：“其實，在主人您到來之前，【憤怒】的靈魂祭司已經找過我了。他們要價比主人您高十倍，還要我先變成混沌戰獸。我最大的心願卻是以人類之身完成複仇，所以我沒有答應他。”</p>
邪教才是真的吃人不吐骨頭。</p>
肯正經交易的，反而是天大的良心。</p>
馬克：“……”</p>
巨漢猛地磕了個頭：“主人，您無須以如此醜陋的外表掩飾您內心的【公正】與【善良】。不論如何，我康拉德這次隻要不死，就會第一時間趕到主人身邊，隨侍左右。”</p>
馬克無語了。</p>
總感覺自己裝神弄鬼，裝出個大獎來。</p>
稍微思索了兩秒，再次呈現在康拉德麵前的就是人類形態的馬克。唯一的掩飾，不過是馬克給自己的幻象多加了一個金色的麵具。</p>
“這一切都是命運的指引。等你活下來再說吧。”</p>
一次跨時空的交流，就在怪怪的氣氛中結束。</p>
或許這隻是一次美麗的邂後，又或者這是一個新組織的崛起之日。</p>
進行過虛空交易的四人都沒注意到，清朗的天空中，一顆腐朽的星辰已經燃燒殆盡，化為無數星輝被黑暗的宇宙所吞噬，而一顆光芒尚且微弱的新星正在冉冉升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