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中繁星點點,月兒在大地上灑下如水的清暉,像是傾瀉一地的水銀。


    小鎮樹林中挨著溪水的草地上,呂淵在用心的練習老黃所教的三把式。說是三把式,卻不是簡單的三個動作,而是有規有矩的三套動作。第一式摧山大開大合剛猛異常似斷金碎玉,第二式攬海輕柔勝水華麗非凡如海納百川,最後一式封天初看像鬼畫桃符無章可循,但細細觀察竟是道意盎然,透露出絲絲法則的味道。


    跟老黃學這三把式的第一個月,腹黑老頭隻讓少年打上一遍已經足夠,但到了第二個月就要求打上兩遍,第三月竟是要打上三遍。呂淵問老黃頭該不是每過一月加一遍吧?老頭咂吧咂吧嘴說你小子還真聰明。如今五年多過去了,呂淵每天要打上足足66遍才算完成練習。也得虧少年身體越來越強壯,打起來動作越來越快,才不至於從早練到晚不得停歇。


    天空逐漸泛白,練完最後一遍三把式的呂淵脫了個精光,跳進溪中,狠狠地紮了個猛子,許久之後才將頭浮出水麵,大口大口的呼吸早晨清新的空氣。


    如浪裏白條的少年足不抵地,沉氣運力於腿部,竟是從水中騰躍而起,帶起一陣高高的水花。細碎的水珠流淌在少年健碩的肌肉線條上,渾身上下充滿了迷人的男性氣息。初升的朝陽照耀著少年的身軀,映稱得少年宛如一尊散發光芒的神祇。


    胡亂披上衣服的呂淵往林中深處走去,嘴角勾了勾,露出一個小孩子般的笑容。心裏想著,今天可是收獲野兔的好日子,嘿嘿嘿。


    越往林中深處走,地上的灌木野草也越茂密。呂淵沿著地上草木較為稀疏的地方走去,到了一片野生的苞米地。呂淵撥開一堆苞米杆,下麵竟有一隻正在拚命掙紮的灰兔子,仔細看這隻兔子脖子上還套著個鐵環。


    呂淵抓起兔子後腿丟進隨身帶著的布袋中,自言自語道:“嘿嘿,今天有兔子肉吃咯。”呂淵在苞米地逛了一遍,竟抓住七八隻肥潤的野兔,喜的少年合不攏嘴。更讓呂淵開心的是中途抓住的一隻白色的小貓,藍色的大眼睛水汪汪的,渾身毛茸茸的煞是可愛。回去就送給小池塘去,她肯定會很開心的,呂淵呆呆的想到。


    原來野兔有個怪癖,就是老愛跑動,呂淵把用鐵絲製成的活套安置在離地一指高左右的地方,還用苞米杆加以偽裝。當晚上野兔出來覓食時,自然注意不到這些活套,被套住後隻能乖乖的束手就擒。隻是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地方會跑出一隻小白貓來。


    呂淵哼著小調往鎮上走去,今天抓到這麽多兔子,又可以大賺一筆了。


    小茅屋中,老黃正拿著煙筒抽著旱煙,桌子上是昨晚吃剩的肉,不時喝上一口小酒,真是快活似神仙。陶醉其中的老黃顯然沒注意到門口進來三個身影,其中臉上有一條刀疤抓著把砍刀的漢子大步走到老黃頭身前,一腳踹翻了桌子。老黃頭跳將起來,轉過身怒罵道:“哪個兔崽…,”沒等老黃頭說完,一把大砍刀重重的擱在老頭脖子上,刀疤漢子眯著眼問到:“呂淵呢?”


    老黃咽了咽口水,眼睛滴溜溜直轉,慌忙道:“好漢啊,老頭我不知道什麽呂淵啊,我一大把歲數了可禁不起這般驚嚇啊。”


    三人中最高大的男子一腳把老黃頭踹倒在地,惡狠狠喊到:“老頭再裝蒜老子一刀剁了你!”旁邊一個滿臉絡腮胡須的漢子冷冷的一言不發。


    老黃倒在地上顫抖著重複說著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看起來嚇得不輕。刀疤男子被這老頭的嘮叨搞得心煩意亂,就要一刀下去讓這老頭徹底閉嘴,反正按照那慫貨傑克所說,那向他出售格林哈特的小賊就住在這兒,不怕等不到這小王八。


    大砍刀在空中留下一道雪亮的殘影,但手中並沒有傳來往常砍人時那種刀鋒入肉的爽快感,反而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之中,寸許不得落下。下一秒,刀疤漢子被少年一拳砸在鼻梁狠狠的摔飛出去,掙紮著卻爬不起來。


    呂淵扶起地上的老黃緊張的問了句沒事吧,老黃頭咧著嘴搖了搖頭說沒事兒。呂淵這才放下心來,回轉身臉色冰冷的盯著三個來曆不明的漢子。


    胡須漢子和最為高大的男人看著那個一臉怒容的少年,眼中都帶了些許驚訝。雖說刀疤老三在三人中武功算是極差,但好歹是個渾身蠻力的成年漢子,怎麽就會被一個看起來不過十幾歲的少年一拳打飛爬不起來?


    胡須漢子眼神陰鷙盯住呂淵道:“你就是呂淵?”


    呂淵冷冷回道:“有什麽事嗎?”


    得知答案的胡須漢子不再說話,大步欺身而進一拳直搗呂淵胸口。呂淵往後輕輕一撤步輕巧的躲過了這來勢淩厲的一拳,冷冷說到:“這是沒得講理的意思?”


    胡須漢子不理睬呂淵,又是一拳轟向呂淵麵門,那拳撲麵而來竟有陣陣罡風。呂淵冷笑一聲,也不躲避,硬碰硬一拳砸去。胡須漢子隻覺得拳上似有一座大山壓來,手臂發出酸牙的響聲,身體向後飛出,苦心修行十幾年拳法視作全身最珍貴事物的手臂竟是折斷,臂骨更是片片碎裂。胡須漢子臉上全是掙紮扭曲的痛苦,又驚又懼的看著這個魔獸般的少年。


    呂淵看向唯一站著的那個高大男子,麵不改色的問了句:“你還要打嗎?不打就快滾!”


    高大男子滿頭大汗攙扶著刀疤男和胡須漢子逃命似的飛奔而去,不是他膽小,委實是那少年太過可怕了。


    茅屋中,老黃苦澀的笑了笑,“小子打的爽不爽,那三個家夥可是維基鎮高登家的護院狗,這下你可闖出大禍了。”


    呂淵不以為意的撇了撇嘴,也不搭理他,抓起小白貓和兩隻野兔來到包子鋪,乖乖的喊到:“李嬸,我今天抓到好幾隻野兔,可肥了,你和漢特大叔煮來嚐嚐?”李榆接過少年手中的兔子,看著少年懷中抱著的雪白的小貓,揶揄道:“你這臭小子哪有這麽好心,肯定又是來拐騙我家瀾池的。”


    被識破的呂淵也不辯解,樂嗬嗬的笑著。在房中聽到呂淵聲音的李瀾池飛跑過來,甜甜的叫了聲淵哥哥,看到少年懷中的小白貓,眼巴巴的一幅好想抱一抱的可愛神情。


    呂淵嗬嗬笑著把白貓放到小丫頭懷中,小丫頭雀躍道:“謝謝淵哥哥!”一把跳到呂淵身上,狠狠的在呂淵臉上親了一口,勾住他的脖子竟是賴在上麵不肯下來。於是少年抱著小丫頭一臉無奈,小丫頭抱著貓吃吃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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