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陽光灑滿大地,照亮了整個世界。眾人這才驚覺,自己已經在楓葉平原呆了一天一夜了,而場中的戰鬥似乎也已經快要接近尾聲了。


    隻見那黑玉雙矛在空氣中留下淡淡殘影,以一個詭異刁鑽的角度襲向呂淵,看架勢竟是要直取少年胸口和小腹。


    前一輪攻擊造成的巨大斥力在呂淵體內爆發開來,猶如脫韁野馬般橫衝直撞。呂淵不管不顧,將全身氣機運轉到極致,身形高速運動,竟是大步奔向了西蒙。


    西蒙眯了眯眼,指尖輕微顫動,漆黑玉矛便迅速的調轉方向,向少年包圍而來。西蒙並不明白為何呂淵不管體內肆意衝撞的斥力,就算是他肉身強大,但那磅礴巨力依舊會震傷他的脈絡。更何況他奔襲的速度雖快,自己雙矛飛行的速度卻是更快,他還沒攻擊到自己便會由於體內氣機紊亂,而無力抵抗雙矛的攻擊。


    但呂淵就是這麽做了,而且深邃眸子中沒有絲毫驚慌膽怯,而是無比的平靜。雙矛飛速襲向呂淵後背,轉瞬間就已經是咫尺之隔。呂淵感覺到背後傳來的陰冷氣息,氣機運於雙腿,身形一閃,竟是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隻有西蒙知道呂淵並不是消失了,而是瞬間將速度提高到了極致,以至於一般人的肉眼強度根本難以捕捉到少年的身影。


    西蒙很驚訝在體內斥力的影響下,這少年還能完美的控製氣機用於加快自己的速度,但如此一來他就算是暫時擺脫了雙矛的追殺,斥力卻是會將會對他造成更大的創傷。到時來到自己麵前的不過是一個身受重傷待人宰割的廢物。


    然而呂淵很快又給了西蒙一個驚喜,他如閃電一般飛速接近西蒙,氣機從健碩雙臂流向手掌,在掌間融合凝聚,頓時手掌變得如墨一般漆黑。


    少年雙掌間散發出恐怖的悸動,西蒙心裏一驚,暗道一聲不妙,想要喚回雙矛卻已經是來不及,那漆黑雙掌離他越來越近,狂暴的力量猛然在他胸前爆發開來。


    嘭的一聲巨響,兩人腳下的大地泥草紛飛,一個大坑迅速形成,輪椅上的西蒙倒飛而出,呂淵也重重的摔倒在地。


    遲到一步的雙矛去勢不止,往癱倒在地的少年身上襲去,氣機一時凝滯的呂淵掙紮著翻轉身體,避開要害,幽黑光芒在他背後炸將開來,毫無遮蔽的後背頓時一片血肉模糊,殷紅鮮血如泉湧一般,嘩啦啦流了一地。


    晴雪臉色霎時變得雪白,美目中霧氣彌漫,再也顧不得任何人任何事,便要衝進場中。神色凝重的希爾連忙一把將她拉住。


    晴雪掙脫不開,猛的撲進希爾懷中,淚水滴滴答答的流了下來,她哽咽道:“義父,你救救他好嗎?你救救他啊!”


    希爾輕輕的拍打她的後背,點了點頭。


    正當他要朗聲宣告呂淵認輸時,呂淵從地上掙紮著站了起來,吐出一大口鮮血,笑道:“老烏龜的龜殼還挺硬。”


    起先太陽未出時,黑玉雙矛的攻擊軌跡在夜色的掩護下變得更加的難以捉摸,而如此短的時間內他全力而為也隻能是到達西蒙身邊,根本無法對其造成傷害。


    所以呂淵故意藏拙,顯露出一幅疲於應付的樣子,為的就是等到天亮後,雙矛無法再借著夜色匿形,自己便有更多的時間來應對。


    呂淵原想靠著自己強大的身體,用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辦法來將西蒙斬殺,也算是為晴雪報仇了。但沒想到自己全力一掌並沒有打在老賊胸口,而是打在了一層堅韌罡罩上,這罡罩遠比普通的氣機罡罩要厲害得多,顯然是這老賊使用了什麽防禦武技。


    遠處癱坐在地的西蒙臉色頹敗,身下的輪椅早已被巨力轟得粉碎。他白色的須發隨風亂舞,一縷殷紅血線自嘴角緩緩流下,顯然是受傷不輕。


    感受著體內紊亂破敗的氣機,西蒙心中驚懼駭然,那記出乎他意料的寰宇掌排山倒海、無堅不摧,失去玉杖作為防禦的他差點就要被這橫空出世的毛頭小子斬殺。


    眾人隻知道西蒙一手拐杖功夫使得神出鬼沒、威力無窮,不想這閉關十年間他越老卻是越爬死,漸漸地竟是放下了對極致攻擊的追求,轉而修煉起一門叫做暗禦的武技。


    這暗禦原本需要配合西蒙堅不可摧的玉杖使用,千鈞一發之際西蒙隻好以身下輪椅作為介物,強行施展暗禦。這輪椅雖然鑲金帶玉,整體以玄鐵作為材質,但終究不是什麽特殊材質,加之呂淵不顧死活的全力一掌太過剛猛,如此一來暗禦隻是防禦了部分力量,讓西蒙免於被掌力轟殺,剩餘的力量卻也是將他打得五髒六腑重傷,經脈氣機一片紊亂。


    雖然西蒙受傷不輕,但他堅信那小子的傷勢比起自己隻深不淺。巨大的斥力在體內爆發,又身中自己雙矛得攻擊,雖然讓那小子強行避開要害,但他氣機凝滯無法用作防禦,任他肉身再強大,重則直接爆體而亡,輕則也要經脈破碎修為大減。


    西蒙眯了眯眼,冷笑道:“你算計如此之多,卻仍是未能殺了老夫,可惜可歎,”體內氣機卻是急速運轉,牽引著黑玉雙矛再次發動進攻。


    西蒙心裏冷笑道:“既然你不願改投我七星宗門下,留著也是個比希爾更大的禍患,現在送你去死剛剛好。


    西蒙雖然身受重傷,但粉星境界的修為深厚無比,雙矛再次以流星之勢襲向呂淵。他相信,這次身受重傷無力反抗的少年必死無疑。


    密密麻麻的圍觀人群外,一個中年儒雅男子騎著一匹紅鬃駿馬,懷裏抱了個嬌俏可愛的小丫頭。


    菲兒見如此之多的人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心裏非常的不開心,嘟著小嘴抱怨道:“白陽叔叔,真的要下馬走過去嗎?到那時天都快要黑啦。”


    方白陽滿頭黑線,訕訕笑道:“菲兒淘氣了不是,才剛天亮怎麽會這麽快就天黑,來,菲兒乖,我們下馬。”


    菲兒一手緊緊的抓著馬背不肯下去,另一隻手拉著方白陽的衣角不斷搖晃,撒嬌道:“白陽叔叔,你就想個辦法好不好嘛,菲兒知道你最厲害啦。”


    方白陽無奈的笑了笑,道:“那你先閉上眼睛,無論如何都不能睜開”


    “好!”菲兒說罷立馬合上眼皮,粉嫩的小手還緊緊的捂住雙眼。


    方白陽微微一笑,身下景色忽然一變,一馬兩人竟是瞬息間進入了天龍幫陣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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