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德業也受了這股勁頭的感染,對著日日一成不變的兵營訓練也有了不少獨特的想法,還實際運用到了士兵們的操練中。眾人也都覺得新方法雖然對強度和耐力的要求更高,可卻能有效的提高訓練成果和士兵體能,軍營裏沒什麽娛樂活動,德業便把新訓練當成競技賽先來演練。當兵的人本就喜歡爭個第一,一時間倒也大大提升了眾兵將的操練熱情,整體的軍事素養一下提高了不少。


    本以為就是營中自己所轄小部隊的一個小變動,誰知道竟被下來巡視的大營的頂頭上司撞見,大將軍綽克泰本就戎馬一生,一眼就看出新體能訓練項目中的巧妙之處。對德業也是大加的肯定,事後得知這位大有前途的校尉,竟然是老友李達力的女婿,便更是喜歡了幾分。


    朋友碰麵的時候,對著李老爺子大將軍也是不吝讚揚,還道:“你個老小子,這麽好的女婿藏的還挺嚴實,怕我們搶還怎麽著,他在我手下大營待了這麽些年我愣是不知道。怎麽著你還想把他調配到你那頭啊!我不管你得請我好好喝一頓,誰讓你一聲不吭的,讓我白白屈才了這麽些年!”


    “要調我早調了,德業小子也是個有骨氣的。你這家夥不是最討厭的就是走後門攀親戚麽,這會兒又說上我了,我那女婿的新法子難道真讓你那麽瞧的上眼啊?”


    二人即是過了命的同袍戰友,還是多年相交的老朋友,不說比爹媽媳婦還近乎,可也是以命相交的友情。雖然平常各自忙碌著,許久也不見得有機會見上一見,但真有機會聚到一起時,那肝膽相照的感覺還是曆曆在目。也沒有什麽多餘的寒暄,隻是在對方的身上都不留餘力的搗了兩拳,便吩咐小二哥上好酒好菜。


    兩碗酒剛一下肚,卓克泰才又說道:“現在聖上重視漢學,這下麵的人就一窩蜂似的學了起來。看看現在的八旗子弟,別說有當初鐵騎進關時的彪悍了,就連咱們當初平亂的威武也趕不上半點。”


    卓克泰說到這顯得很激動,重重的放下手裏的酒碗,也不知道是酒勁上來了還是血氣上湧,眼眶子都有些微微的泛紅。一口幹了李達興又給滿上的烈酒,才繼續說道:“雖說現在天下太平了,可誰又能擔保這關外的異族能真心臣服呢!而且再不革新軍隊,給這幫八旗後裔找點營生,我看也不用那幫漢民搞什麽反清複明了,光這安逸的日子和歌舞酒色,就已經能把個好好的爺們給腐蝕的毫無誌氣。你看沒看見這滿大街提著鳥籠子亂晃的閑散宗室和八旗子弟?不是招貓就是逗狗的,真是把老祖宗的臉都給丟盡了!”


    “好了,說話嘴上也不站個把門的,知道的你是憂國憂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對上麵的治理有意見呢。叫那有心的聽見了,看不參你一本。”李達興給卓克泰一筷子夾了小半盤的牛肉,那意思好像是想用吃堵上他的嘴一樣,又說道:“你想整治軍隊?那不止得出新,德業那小子的體能鍛煉也隻能是個基礎,還得有個萬全的謀劃才行。不然別說聖上不會準奏,就連皇子和那幾位手握軍權的大人們的怒火,也夠你喝上一大壺的了。現在這京城裏算得上是三分天下,你想插上一腳我看是不容易。”


    “老子也沒想給他人做嫁衣。”卓克泰扯著脖子瞪著眼喊了一嗓子,看出來是個血性十足的人,可接下來的幾句話,也證明他不是那光有武力沒有腦力的人。


    “皇上正值壯年,其餘人再能蹦達也是白搭。要說謀劃啥的是沒有,隻是想先在我的麾下整治起來,如果真有成果的話,相信皇上是一定會看到的,到時候誰反對也沒有用。怎麽樣,你支持兄弟不?”


    看見卓克泰舉杯,李達力也豪不含糊,端起來酒杯和他碰了個滿響,說道:“兄弟我也自然是鼎立相助了!”


    老哥倆相視一笑,誓要今天喝個痛快才罷休。


    ————————————我是回到曹家的分割線——————————————


    因為李氏請了漢學先生,每天從辰時起一直到午時,順慶都得在書房中接受文化教育。這可一下子把順嫻給解放出來了,終於不用再聽順慶念經了,加上新得的這兩個小丫頭頗有童趣,每天換著花樣的陪自己玩。沒良心的順嫻早就把一心想要多學知識,以後才能更好教導妹妹的偉大哥哥——順慶給忘到腦後麵去了。


    這會順嫻正坐在暖炕上,看春兒和夏兒玩‘嘎啦哈’(嘎啦哈就是羊的膝骨)。


    嘎啦哈八枚加一個鴿子蛋大小的鐵球為一副,嘎啦哈分四麵,分別是‘枝兒、花兒、背兒、悶兒(都讀兒話音)’,在向天空拋出鐵蛋兒的那一瞬間,要按要求把八個子分別都翻到同一麵上,隻要鐵球不落地,便可繼續。直到八子二四麵都翻過,還要翻出十幾種不同的組合,最後以一把抓的子兒最多,又能接住鐵球的人為勝。


    看倆小姑娘眼睛盯著鐵球,手一摸就能翻到嘎啦哈需要擺出的一麵,幾秒鍾時間就能翻動好幾個子兒,簡直就是太神奇了。


    春兒和夏兒其實還沒發揮出最大的水平,畢竟這就是哄小主子開心的小把戲,見到順嫻蠢蠢欲動的想來接子兒,嚇的春兒緊忙把鐵蛋子收了起來。這要是玩兒不好被砸一下可不是鬧著玩的,見主子還是吵鬧著要玩,趕忙拿出針線笸簍,用小碎布縫了個比鴿子蛋大點見方的小布口袋。又到廚房要了一小捏的稻米裝了進去縫好,才遞給順嫻讓她當鐵蛋子扔著玩兒。


    順嫻看著布口袋和嘎啦哈,心想這跟後世的玩法一樣了,剛才看她們扔鐵蛋子還把自己緊張夠嗆,就怕不小心倆人在砸到頭,做了半天心裏建設才敢伸手去玩。沒想到小丫頭還挺有急智的,愣是把布口袋和嘎啦哈的組合提前了幾百年!


    可就算手握現代武器,順嫻掌握不好這嘎啦哈的動向,不是光忙叨著接口袋,就是光想著搬嘎啦哈把天上的口袋給忘了。雖然是玩的不亦樂乎,可也是沒少挨布口袋的砸,這要是不把那鐵蛋子換下來,估計這會順嫻早就是滿頭大包了。


    約莫著快到飯口了,一直在旁邊做著針線的田嬤嬤(全福家的,娘家姓田)站起身來,吩咐著兩個丫頭道:“好了別瘋了,快給姐兒消消汗,換上昨兒奶奶吩咐綠萍送來的那件鵝黃色外罩,已經午時少爺該是下學了,姐兒得去上房用飯了。”


    倆丫頭聽了吩咐,麻利兒的收拾得了暖炕,田嬤嬤繳了帕子給順嫻擦了手臉,又用小篦子攏了攏剛才瘋玩散開的柔軟細發。脫掉順嫻身上在屋裏穿的圍兜,接過春兒遞過來的外罩衫給她穿上,見小主子笑眯眯的任自己擺布,田氏說道:“我們姐兒真是乖巧,整天也不哭鬧,什麽玩意兒看過都會,真是聰明!”


    順嫻聽罷大澹鐓宙幟閼庥蟹澩濤業南右砂。葉級眉傅娜肆耍娓呂補裁槐裙憾拖畝礁銎甙慫甑難就釩。ㄋ濫閌悄燮だ先堪。找凰甓嗟哪閎肥道骱π磯嗦錚∷蟲蕩笈裁匆凰甑模心苣湍愀藝乃甑模。⌒∠善滄歟銥茨鬩簿湍茉謖饉較呱匣斡屏耍。


    一直到了上房,順嫻還是稍有尷尬,一見到李氏便膩在她懷裏不出來,聽見田嬤嬤又跟額娘誇獎了自己一遍,更覺得有些無地自容的感覺。李氏聽後也想好好誇讚一番,可奈何女兒怎樣都不起身,小腦袋拚命的往她懷裏鑽,李氏頓覺好笑的說道:“小小年紀你還知道羞臊了,臉皮子倒是挺薄。”


    一邊兒的田氏接口說道:“要不怎麽說咱們姐兒聰慧呢,旁家的小孩子這般年歲,除了吃喝睡哪懂其它。”


    “好了,這話也就在咱們屋裏說說,可不許到外麵胡沁,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是有心為自家女兒揚名呢。”李氏抱正懷裏的順嫻,睨了眼田氏。


    “奶奶放心,奴婢知道分寸。不過這姑娘見天的長大,到時候好東西可就藏不住了,您就等著以後提親的人踏破咱們府的大門檻吧!”


    這當娘的就愛聽人家誇獎自己的孩子,雖然知道這一歲多的小孩子根本看不出什麽好壞,可李氏還是忍不住的揚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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