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嫻氣得渾身哆嗦,手腳冰涼,小肚子裏也隱隱約約的傳來揪心的刺痛,一下把她嚇的腳軟!雖是總用肚子痛說事,可卻一絲絲也不想讓它出事啊!這可是身上的血肉,以鮮血孕育的血脈啊。


    “景泰!快,快叫大夫。”順嫻捂著肚子,嚇出了哭聲!一時也把景泰驚得手麻,慌亂的隻知道問著:“怎麽了,你這是怎麽了!!”


    田嬤嬤見姑娘這次不像做假,忙親自跑去了二門,找了自家男人快去尋個大夫,順便找個人回曹家報信。


    屋裏查氏冷眼看著一屋的慌亂,冷哼一聲,道:“媳婦兒,唬了不去立規矩用肚子疼好使,這婚嫁大事可就不行了!我勸你快收了那些沒用的小心思,別到最後沒隨了心思,反倒將肚子裏那塊血肉再算計沒了!”原來查氏對順嫻的小心思心中也有數,隻當她這次又在喊狼來了。


    順嫻也想著幸虧和景泰坦白從寬了,不然他聽了這話,心裏不犯尋思才怪呢,一但有了猜忌,夫妻關係也難和睦了。


    不大會兒大夫就來了,這回開的保胎藥順嫻可不敢在糊弄了,一仰脖喝得一滴不剩。不大會兒藥勁兒就上來了,她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夢中還護著肚子,細細體會著是否還有痛覺。


    曹家聽了這信也是氣憤難當的,我們家閨女嫁去是過日子的,不是去受氣的。德業這一個月都帶著新兵上山下海的,好容易歇了一天剛到家裏,就看見媳婦兒在那哭天抹淚的,一細問才知道是閨女在婆家受氣了。


    “景泰那小子是幹什麽吃的!當初是怎麽答應的,既然不能兌現,咱們現在就把嫻姐兒給領回來,豬八戒摔耙子,咱們還不伺候(猴)了!”


    德業李氏帶著順慶三人,大半夜的砸開了常林大人府邸的大門。常林今兒是歇在了如夫人那裏,丫頭仆婦們雖聽著些青鬆園的動靜,可卻沒敢去驚擾。可曹家一家砸門的聲響實在太大,再加一副土匪的樣子,下人們也不敢應對。


    常林不知何故,趕忙穿戴衣服迎了出去,見親家老爺還一身戎裝風塵仆仆的樣子,顯然是來的匆忙還為來得及換洗一番。


    “親家深夜來訪,不知何事?”常林文官出身,性情禮教也皆是一派書生氣質。


    德業不耐應對,也最瞧不上他們文官這一套之乎者也心口不一的,隻道:“嫻姐兒在哪,我們今天是來帶她走的!”聲音不怒自威,加上爺倆均是一身冷硬氣質,無形的壓力壓得常林緊張得額冒虛汗。


    “這是為何!?這會兒孩子們都歇下了,媳婦初孕在身,親家火冒三丈的,恐在驚擾到傷了身子。”常林說道。


    李氏早就哭腫了眼睛,紅著眼眶說道:“我們自己養大的閨女,驚著嚇著也認了,總比讓別人糟蹋要強。”


    常林不明所以,問道:“這話從哪說起,媳婦還懷著我們鈕鈷祿家的嫡孫呢,供著敬著都來不及,親家何來這話。”


    供著?恨我們不死供牌位吧!


    “你們也曉得那是你們的嫡孫啊!又是送妾又是要迎側室的,怎麽一個壽誕沒把孩子折騰掉,就換著法的試是不。你們要是真對我們嫻姐兒有意見當初何必去求那聖旨,沒了你們鈕鈷祿家我們我們曹家閨女嫁不出去怎麽得,非巴巴的送到這來讓人任由揉扁捏圓!”李氏道。


    “這是什麽意思?什麽壽誕孩子的?”常林問旁邊的如夫人,如夫人簡單幾句,將前因後果說給他聽。暗自慶幸當初有事時沒第一時間告查氏一狀卻是對了,當然免不得也得添些油醋。


    常林一聽也氣得不行,怪不得親家打上門來鬧,任誰家剛嫁出來的女兒就這樣讓人欺負,換誰也不能幹,更何況兒媳婦還是個爭氣的,更應該多給兩分臉麵。也不知道那查氏是怎麽回事,非得折騰出點事不可,看來之前給她的教訓還沒讓她學乖。


    常林安撫著曹家來人,也承諾曹家的女兒不會在鈕鈷祿家受一星半點氣的,對這事一定會給他們個滿意的交代。景泰哄了順嫻睡下,聽了信兒也到了前廳,一聽嶽丈非要將順嫻帶走,咕咚跪在地上,任憑處置。


    見孩子這樣,景泰和李氏也不好鬧了,順慶卻上去給了他兩拳,道:“這就是你的承諾?這就是你的喜愛?”


    沒等景泰來得及解釋什麽,查氏尖銳的嗓音響起,道:“怎麽跑到別人家來撒野,曹家就是這樣教育兒子的麽?”


    見查氏不留臉麵,李氏也將麵皮撕破了,道:“我們家教不好,可也知曉禮教仁義,總比那些虐待懷孕兒媳,把著兒子不放的可要強上許多!”


    查氏擺起姿勢剛要反擊,就被常林厲聲喝止:“夠了,你還嫌不夠丟人麽?你看你哪裏還有一點當家主母的風範,非要鬧到禮部彈劾撤了我的官職你才高興是麽?”


    查氏一向比較害怕常林,自是不敢明著與他反駁,但也嘟囔著:“我女兒可是皇子府裏的格格,誰還敢動了咱們家去。”


    聲音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一屋子的人聽得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常林又道:“你女兒還不是王妃呢!就算是,也還有禮教約束著,不管什麽位置上,有了你這樣的額娘,早晚也得被連帶了。你以後就給我乖乖的在佛堂誦經,沒有我的允許,不許你在插手家裏的任何事情。”


    “什麽?”查氏不敢相信,嗓子都變調了,指著如夫人叫罵道:“我就知道你被這賤人給迷了心竅了,竟然要寵妾滅妻了!我這些年兢兢業業的顧著家裏,你竟然不念一點舊情!是不是早就想尋了由頭來處置我了,好升了這賤人上來,這回終於叫你如願了是吧!我好不了也不能讓你們好過了,我打死你個賤人!”查氏說完就如同瘋魔了一般,照著如夫人的臉上就抓了下去,眾人皆沒什麽防備。如夫人為了看清查氏的熱鬧,還特意離的她近些,叫人想拉都來不急了。


    隻聽見一陣混亂,查氏的叫罵聲,和如夫人的驚呼叫痛,待常林招呼著丫頭們拉開二人之後,就見如夫人原本一張俏臉兒血肉模糊嚇人得緊。查氏也跟瘋癲了一樣,哈哈的笑個不停,嘴裏還叨念著:“你個賤人,我終於除掉你了,殺了你!!”


    常林見家中的笑話被人看了滿眼,也顧不得什麽風度了,氣急敗壞的讓下人趕緊將倆人摻回屋去。該壓驚的壓驚,該請大夫的請大夫,後又歉意的說道:“親家,治家不嚴讓你們看笑話了!”


    德業眼皮都不眨一下,跟啥也沒看到似的,叫常林免去了幾分尷尬。


    “親家既然還有事,那我們看過了嫻姐兒也就回去了,至於倆孩子的事情,相信親家不會虧待自家孩子的。”常林叫著慚愧,雙手送走了這一家瘟神。


    順嫻一直迷迷糊糊的睡著,早起時才聽丫頭們學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感動父母的疼愛同時,第一時間又傳了口信,自己沒什麽大事了,又身體倍棒活蹦亂跳的了。景泰一直擔心查氏的精神狀況,回來一次見順嫻睡的踏實,便一直守在查氏跟前。


    人都散去後,查氏也不哼哼唱唱了,叫伍嬤嬤給她打水說要梳洗。景泰訝異的看著自己額娘,查氏莞爾一笑:“傻兒子看什麽呢!你以為額娘瘋了?不過是借著由頭想要整治一下那個賤人罷了,哼,想算計我,也不看看她是什麽身份,想著積些陰德留了她一條賤命,竟然不知感恩想要反咬一口。嗬嗬,現在她頂著一張花臉,看她還有什麽資本勾引男人!”


    查氏見兒子一臉震驚,又笑著說:“別看你媳婦兒一副柔柔弱弱的你就以為是個善心的,小心哪天被賣了還傻乎乎的幫著數錢呢!”


    景泰反駁道:“這輩子我也不會傷了嫻妹的心,我對她好,她又怎麽舍得反過來算計我!”


    查氏看了看兒子,見他目光堅定,歎了一聲,說道:“罷了,罷了,兒子大了不由娘!你即不喜歡,我豈不是枉做壞人,隻是你日後休要責怪額娘不為你打算!你隻要打了這個底子,日後再想添人納口的可不容易,被個女人把的死死的,你可甘願?”


    聽見額娘鬆口,以後不會在往自己屋子裏塞人,也不再管二人的日子如何,當然是忙不迭的點頭。見兒子那急迫解脫的樣子,查氏也灰心不已,唉,都說養兒防老,可這兒子卻不和自己一條心。丈夫指望不上,兒子又娶了媳婦忘了娘,這些年自己的爭奪算計,到底是為了什麽?難道就是為了丈夫的厭惡兒子的嫌棄麽?


    一瞬查氏跟老了十歲似的,就算報複了恨了多年的如玉,也讓她沒有一絲絲的快活。屏退了景泰,查氏身心疲憊,也不用常林的處置,自覺的住進了佛堂。除非是皇子府中的靜雯傳來口信,其餘萬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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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查氏現在一副無欲無求的樣子,可順嫻也不敢慢待半分,對於一個更年期的女人沒有任何道理可講,許是現在平靜了,沒得哪天早上又來挑刺。可現在如夫人也養病,不知道是查氏指甲毒性太大,還是後期將養的不好。休養了半月,如夫人的臉腫的還跟豬頭一樣,薄薄的臉皮下好像還泛著濃汁,吃什麽藥都不見輕。順嫻估計如夫人多半是疤痕體,加上當日所圖的鉛粉侵蝕了傷口,所以一直不愛好。


    一家兩個主事的女人均閉門不出,這重擔便沒有異議的落在了順嫻的肩上,其餘妾氏還冷嘲熱諷羨慕了一番,可順嫻壓根不想接這爛攤子。一來是想一門心思的養胎,不想太過勞神費力,二來也怕哪天那兩個女人休養生息夠了,回頭再掐了起來。到時自己拿著她們最看重的管家權利,還不得炮火一致對外啊,那豈不是無端受到牽連,肉沒吃到,在落了一身騷!


    可常林卻認為這是補償兒媳婦的不二方法,畢竟可沒人和她那麽傻不愛權利,所以她的推托就被看成了謙虛。所以常林使勁的讓了又讓,最後連景泰都看不下去了,替媳婦兒接了家中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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