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寶眼裏怒色一閃而過,當即厲聲道:“我青蓮宗傳承延續數千年,還沒有人敢依仗個人修為高深就違背宗規的。宗規乃青蓮宗立宗根基,若今天讓你把人帶走,青蓮宗威嚴何在?你若再執迷不悟,休怪我翻臉無情!來人,傳宗主令,戒律堂即刻捉拿幻蓮峰逆徒梁藝峰,如若有人阻擾,出手之人皆按宗門叛徒處理,就地格殺!”仙癡的強硬無疑把金寶內心對他的忌憚無限放大,這番話語氣極為決絕,讓本來還想去勸勸仙癡的幾位峰主心思頓止,麵麵相覷不知所措起來。


    “好大的官威,你以為將叛宗的罪名扣下來就能逼我就範?還是那句話,今天在場的所有幻蓮峰之人,一個都不能少。”仙癡眼神灼灼的盯著金寶,他略微想想,就知道金寶的齷齪心思,既然連最後一塊遮羞布都已揭開,他又有何懼?


    梁藝峰在外門鎮見過童夢超跟袁少峰之後,特意向師兄們打聽了下,他知道袁少鋒之所以能毫無顧忌地欺負新弟子,是因為他父親乃是青蓮宗戒律堂堂主的緣故。戒律堂和青蓮殿及藏經閣一樣,都屬於青蓮宗的禁地之一。藏經閣中珍藏著青蓮宗鎮宗功法六華青蓮卷和幾千年來累積下來的各種法技,有修為高深的人專門守護;戒律堂則是青蓮宗的執法之處,凡是觸犯宗規的弟子都會被帶到戒律堂中接受處罰,宗門為了維護戒律堂,特允許其可以抽調各峰好手,可以說戒律堂是青蓮宗鬥法實力最強的所在。他擔憂的看了看仙癡,師父這次為了保全自己將要麵臨戒律堂高手的圍攻,心裏又是忐忑又是感動。


    就在梁藝峰愣神的功夫,戒律堂之人在得到金寶的首肯後,已向他走來。在經過仙癡時,為首之人還特地對仙癡說道:“師弟們也是依令行事,還望仙癡師兄稍待片刻,等問明情況之後我會將他安安全全的送回到幻蓮峰。”仙癡也不答話,伸手攔在幾人身前。為首之人麵色一變,往金寶的方向又看了看,見金寶點頭後,臉上表情嚴肅的說道:“師弟們對師兄仰慕已久,今天特地向師兄討教幾招,得罪了。”


    戒律堂這次為了捉拿練氣一層都未練成的梁藝峰可是給足了麵子,除了幻蓮峰,其他山峰的長老來了有五位之多。仙癡狂笑一聲,“廢話就不要說了,要打便打,一個一個來還是你們五個一起上?”


    聽聞仙癡狂言,為首之人臉色變得極為難看,衝一名麵相清秀的年輕人打了個眼色。年輕人排眾而出,對著仙癡抱拳說道:“奇蓮峰邵峰主座下,講經堂執事長老王玨請師兄賜教。”


    年輕人不疾不徐地說完才運功幻出自己的二化芙蓉,金寶看見這王玨的六化芙蓉才修練出兩般變化,氣的想把那為首之人的腦袋擰下來看看,裏麵是不是都是漿糊。


    仙癡初時也楞了一下,看到王玨的芙蓉之後,連自己的三化芙蓉都懶得用了,將靈力凝聚在雙手上,對著王玨二化芙蓉幻出的長戟一拳擊去。


    王玨見仙癡如此托大,心裏竊喜,法訣突地一變,長戟在空中變成一把寸許小刀,在他精神力的操控下本來正對仙癡的小刀速度激增,方向驀地一變,攻向仙癡雙腿。


    仙癡知道今天必定是場苦戰,還想節省點靈力,奈何對方非要耍小聰明,也隻好讓這位師弟知道知道什麽叫聰明反被聰明誤。


    “啊?”“這是要憑肉身硬抗嗎?”圍觀的人見仙癡居然對小刀不管不顧,繼續往對方的芙蓉攻去,都驚呼起來。那名年輕人模樣的王玨長老聽到驚呼,也不著急,淡定的在芙蓉前幻出一麵水藍色小盾,正想看看仙癡怎麽應對自己的攻擊,卻感覺眼前黑影襲來,“噗”,精神力受創的他吐出一口血,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已被仙癡擊毀一朵花瓣的二化芙蓉。


    他又凝神看向仙癡,卻發現自己的小刀連人家的護體罡氣都未破去,罔自己修煉多年,麵對高手時竟如此無力,心裏羞憤難當,又吐出一口淤血。


    為首之人也沒想到王玨敗的如此之快,臉上神色變了又變,咬牙說道:“多謝師兄不吝賜教!青蓮峰執事堂長老顏飛羽前來討教!”


    這顏飛羽也是果斷之人,話一說完,幻出的三化芙蓉青光一陣狂閃,同時幻出六把勁弩,“咻”,六枝箭矢劃破長空傳來一陣清鳴,極速射向仙癡。


    金寶看著顏飛羽使出勁弩及拖著小尾巴的六枝箭矢暗地裏搖了搖頭,出其不意是有了,但仙癡可不是跟你同級別的所在,如此做法,耗費更多的精神力不說,連攻擊力也被分攤開來。


    梁藝峰見顏飛羽一上來就是六把勁弩,被嚇了一跳,出聲叫到:“師父,小心!”


    仙癡臉色如常的幻出三化芙蓉,還是那把青色小劍,心裏一動,小劍向著與箭矢相反方向的顏飛羽的青色芙蓉刺去,接著就淡然的看著六枝箭矢。


    “這是幹什麽?不躲也不防?”“仙癡托大了,同為三化青蓮,就算功力有些許差距,顏飛羽若是不顧自身,拚著受傷的風險也能傷到他。”幾名圍觀的長老對仙癡的行為萬分不解。


    梁藝峰更是急的不行,隻恨自己無能,也不能幫師父分擔,心中這樣想,眼睛更是一眨不眨地盯著仙癡。


    六枝箭矢攻到時,梁藝峰隻見仙癡動了,然後就看到繚亂的青色閃動。“這?”梁藝峰無語的看著那團青色,他卻沒有看到,金寶等人同時閉著雙眼感受著什麽。等到他能看到仙癡時,仙癡依舊站在原地,看上去就像什麽都沒做過一般,隻有顏飛羽三化芙蓉的花瓣青色一黯之後被小劍徹底毀去的場景仿佛才能告訴眾人仙癡剛才在幹些什麽。


    顏飛羽努力想咽下上衝的氣血,終究還是壓不住體內靈力的翻滾以及腦袋中傳來的刺痛感,嘩的一聲,吐出鮮血之後,他緩了一緩,開口說道:“仙癡師兄修為高深莫測,今日受教了。”說完之後,又轉過身對站在袁成剛身旁的金寶羞愧的說道:“師弟無能,請宗主師兄責罰。”金寶雖然心中氣憤無比,卻假模假樣的將他拉到自己身邊,將幾顆丹藥遞到顏飛羽手中,又對袁成剛說道:“看來非要我出手不可了。”周雨卻是急聲道:“師兄稍安勿躁,且先聽聽袁師兄怎麽說。”袁成剛自言自語般的說道:“仙癡這麽多年在外曆練,必定得到不少機緣,你貿然出手,未必能壓製住。為今之計,隻能先消耗他的靈力和精神力,等到了時候,再出手不遲。”金寶自然知曉,顏飛羽雖然才是青蓮峰的一名長老,可論起真實修為不見得比奇蓮峰的邵建平和姻蓮峰的陳若水弱,仙癡既然能輕描淡寫般解決顏飛羽,就能解決邵建平跟陳若水。就算是周雨,頂多就是讓仙癡多花費些功夫而已。


    梁藝峰見戒律堂之人退回去了,還以為今天沾了師父的光逃過一劫,不成想不多時,剛才五人中未出手的三人又回來,站在不同的方位隱隱將仙癡困住。


    “三才陣嗎?”仙癡低聲呢喃一句。


    這一下可把梁藝峰氣的不輕,隻見他不要命的走到仙癡身旁,高聲叫道:“各位青蓮宗同門,今日之事乃是袁師兄一人之言引起。我不知在哪得罪了袁師兄,不過師弟在幻蓮峰修行時,因為一些小事得罪了童夢超師兄,想必大家都知道童夢超師兄跟袁少鋒師兄這些時日關係頗為親密。。。”梁藝峰說到這就閉口不說了,要知道這些人稍微將事情梳理一遍,就能聯想到許多事情,加上袁少鋒平時所作所為也盡是欺淩弱小,梁藝峰此言一出,各峰弟子中頓時響起不少支持聲。


    王小乖也站了起來,將自己和梁藝峰如何結下梁子以及童夢超在幻蓮峰的惡霸行徑向眾人說明,弟子中頓時傳來一片嘩然。


    梁藝峰見時機已到,又朗聲說道:“事情就是如此。我不知道為何要將這樣的小事跟叛宗罪行聯係起來,當然了,我更加不敢揣測師叔們的心思。但是,仙癡師父剛從外曆練回來,就答應了宗主的請求,將自己畢生所學傾囊相授。大家昨日都聽到師父是如何講課的,就連幻蓮峰的弟子都從沒見過師父如此耐心細致的回答大家的問題,也看到今日師父是如何維護自身弟子了,我想問問大家,這樣的人會做出令人發指的叛宗行徑嗎?”


    六大山峰昨日聽課的絕大部分弟子齊聲說道:“不會!”就算有些人想要刨根問底的分析問題所在,也被淹沒在震耳欲聾的“不會”聲中了。


    “那我倒是想問問宗主師叔,為何如此咄咄逼人?”梁藝峰對著金寶笑了笑。金寶暗道,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小子,他走到場中,拍了拍自己碩大的肚腩,語氣溫和的說道:“我先前了解的不多,還望大家理解。。。”金寶說了半天,卻都在繞圈圈,絲毫沒有收回命令的意思。


    梁藝峰冷笑道:“既然是這樣,先前戒律堂兩位師叔出手就算了,隻是這次更是讓三位師叔圍攻我師父,難道你們要做厚顏無恥至極的車輪戰行徑?”


    弟子們此時對梁藝峰傾佩不已,他是第一個敢控訴如此不公行為的人,加上事發突然,在毫無佐證的情況下金寶就下令捉拿一個還未“入門”的新弟子,心裏憤慨不已,對著金寶一陣低聲議論。


    金寶是真的不想錯過這次良機,若讓仙癡絲毫無損的回去,這一加一減,對仙癡的威望更是一種助力,可眾目睽睽之下,他還真的不敢下令繼續圍攻。


    “傳宗主令,待戒律堂查明袁成剛控告梁藝峰擊傷袁少鋒之事真相之後再行定奪。”金寶雙眼恨恨的看著梁藝峰臉上卻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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