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澹定，肯定有辦法的吧？”工藤新一把這句話重複了一遍，他虛下眼睛，“這位King哥哥，你明明才是最澹定的那一個好不好？”</p>
他鬆開摟住克恩的手，在空中做了幾下手勢，“你之前坐在慌亂的人群中時，真的非常、非常顯眼！”</p>
“就像是一隻遊蕩到森林裏的白色北極熊，和綠色的叢林格格不入。”</p>
克恩麵不改色地伸手，把小偵探亂比劃的手摁回來，“錯覺。”</p>
他再次轉頭看向幾步之遙的工藤優作那邊，嫌疑人們一個個都非常生疏地抬起胳膊、試探性地做出勒人的動作。</p>
抬手的時候，他們的手腕都露了出來，在場的男性嫌疑人隻有三位，那位穿著運動服的男人手腕上是空蕩蕩的，年輕一點的西裝男手上也是空蕩蕩的。</p>
那位穿著西裝的中年男性也生疏地抬起手臂，做出誇張又變形的勒人動作，西裝袖子往上滑、露出了腕表，“這樣可以嗎？欸，這個動作好別扭。”</p>
</p>
克恩鎖定那隻腕表，他低聲道：“找到了，凶手。”</p>
然後瞥了一眼認真注視那邊的工藤新一，“好了，接下來隻是收尾工作和等死工作了。”</p>
他觀察這位小偵探臉上的表情，詢問道：“飛機事故，你不害怕嗎？”</p>
“很害怕，隻要是人類、就絕對會害怕的吧？”工藤新一反問，“但是害怕沒什麽用，剛剛空乘小姐已經盡量把可以自救的措施都廣播了一遍，隻能冷靜下來、等待飛機出現變化的時候進行自救。”</p>
真的好冷靜，冷靜到不像是一個四五歲的孩子，剛剛目不轉睛盯著屍體、並想檢查的時候，也不像一個孩子，起碼不像是非恐怖片裏的孩子。</p>
克恩把工藤新一放下來，半蹲下去，“命桉快要結束了，等下……”</p>
瞥到地上的那些白色藥片時，他的聲音停頓了一下。</p>
他鬆開工藤新一，低頭去看地上散落的那些零星藥片。</p>
那些藥片是一種很小的白色藥片，整體有些弧狀、是圓形的，它們四落在各處，但是，不是一模一樣的。</p>
有兩片藥靠在一起，一個中間部位有一條很淺澹、不明顯的線狀痕跡，另一個則是完整的。</p>
克恩看了那兩顆藥幾秒，用手帕把它們撿起來，又去撿其他的藥片。</p>
其他的藥片大多都是中間有線痕的，撿了十多顆，克恩才撿到第二片白白胖胖、沒有任何痕跡的藥片，又撿到了第三片，第四片，第五片。</p>
全部撿完之後，他低頭看向手帕裏的那堆藥片。</p>
左邊一大堆是中間有線痕的藥片、右邊一小撮則是沒有任何痕跡的藥片，除了這個差別，它們基本上一模一樣。</p>
……是很相似、混合在一起的兩種藥？凶手換掉了死者的一部分藥物？</p>
在他定定地凝視手帕裏的藥片時，工藤新一試探性探頭，也湊過來凝視了一下，然後道：“兩種藥？”</p>
“可能，”克恩沒有說絕對的話，他把手帕合起來，站起來繼續盯工藤優作那邊。</p>
在他低頭到處撿藥片的功夫，工藤優作已經指出來腕表這一問題了，現在那位中年西裝男的臉色在急劇變化，一會兒不甘、一會兒憤怒，最後變成了咬牙的釋然和頹廢。</p>
對方整個人的氣勢都低落下去，“對，就是我殺死了他！”</p>
“我也不是故意的，但這個家夥嘲笑我，我當時一時氣憤就……”中年西裝男的肩膀也鬆懈下去，“我沒想直接捂死他的，他一開始掙紮力量很大，我下意識格外用力想要讓他停下掙紮。”</p>
“剛捂沒多久，他就突然不反抗了，我以為他出事了，下意識鬆手想搶救他，但是，但是他根本沒有事，我剛鬆手他就抬手砸我！”</p>
“我一氣之下，幹脆就……！”</p>
說著說著，中年西裝男就又咬牙切齒、又憤恨、又揪著自己的頭發恨自己沒有把持住。</p>
“工藤先生。”克恩往那邊走了幾步，挪到工藤優作的旁邊，把手帕遞過去，他剛要解釋，就被搶答了。</p>
“藥片有問題？”工藤優作側首低聲詢問，他一邊伸手接過手帕、一邊低聲道，“我看到你在撿藥片了。”</p>
他把手帕打開、檢查了片刻，眉頭微微皺起，對著揪頭發的中年西裝男開口，“你說，死者在剛開始的反抗格外激烈、後來突然不反抗了？”</p>
“……是的，”中年西裝男沒聽他們的談話，隻茫然了一秒，就老老實實認命地回答了偵探的問題，“他隻反抗了兩三秒，差點弄出大動靜，我怕其他人聽到、才更加用力，誰知道他又突然不反抗了。”</p>
回答完，他又反問：“有什麽問題嗎？我真的是一時氣急，沒想那麽多！”</p>
判刑的時候，激情謀/殺要比蓄意謀殺的刑法輕一點。</p>
克恩瞥了這個家夥一眼，轉頭看向工藤優作，剛要等對方開口說話，就感覺到腳下的地麵猛地震蕩了一下。</p>
地麵歪斜著震蕩起來，其他人也下意識尖叫，跌跌撞撞地隨著飛機傾斜的弧度撞向牆麵，坐在馬桶上的屍體也被晃動下來，就連空氣都彷佛在劇烈的震蕩、發出了能和耳道共鳴的沉悶摩擦聲。</p>
飛機歪斜了。</p>
克恩下意識一把撈起跟著他走過來的工藤新一，同時抬手看了一眼腕表：‘15.33’。</p>
“是強氣流？！”工藤新一沒有反抗，老老實實地反抓住他。</p>
飛機還在晃蕩，外麵的客艙裏爆發出了猛烈的尖叫聲，和震蕩起來的空氣一起折磨著耳朵。</p>
“不知道。”克恩幹脆利落地回答，他在劇烈的晃蕩中勉強穩住自己的身體，然後打量了一下周圍。</p>
有部分人沒站穩、直接摔倒在地，然後滑向牆壁那邊，還站著的人也被震向牆壁那邊。</p>
……人太多了，算了算了。</p>
克恩盡量大聲道：“快返回座位，那裏有安全帶和急救設備。”</p>
他們跌跌撞撞地湧出衛生間，還沒走幾步，飛機就再次猛然晃動了一下。</p>
和第一次不一樣，第一次像是飛機經過強氣流、不穩定起來的震蕩，第二次就像是撞到了什麽東西的震蕩。</p>
有很明顯的轟鳴聲響起，機艙內的尖叫聲再次猛漲了一波。</p>
他鬆開摟住克恩的手，在空中做了幾下手勢，“你之前坐在慌亂的人群中時，真的非常、非常顯眼！”</p>
“就像是一隻遊蕩到森林裏的白色北極熊，和綠色的叢林格格不入。”</p>
克恩麵不改色地伸手，把小偵探亂比劃的手摁回來，“錯覺。”</p>
他再次轉頭看向幾步之遙的工藤優作那邊，嫌疑人們一個個都非常生疏地抬起胳膊、試探性地做出勒人的動作。</p>
抬手的時候，他們的手腕都露了出來，在場的男性嫌疑人隻有三位，那位穿著運動服的男人手腕上是空蕩蕩的，年輕一點的西裝男手上也是空蕩蕩的。</p>
那位穿著西裝的中年男性也生疏地抬起手臂，做出誇張又變形的勒人動作，西裝袖子往上滑、露出了腕表，“這樣可以嗎？欸，這個動作好別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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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恩鎖定那隻腕表，他低聲道：“找到了，凶手。”</p>
然後瞥了一眼認真注視那邊的工藤新一，“好了，接下來隻是收尾工作和等死工作了。”</p>
他觀察這位小偵探臉上的表情，詢問道：“飛機事故，你不害怕嗎？”</p>
“很害怕，隻要是人類、就絕對會害怕的吧？”工藤新一反問，“但是害怕沒什麽用，剛剛空乘小姐已經盡量把可以自救的措施都廣播了一遍，隻能冷靜下來、等待飛機出現變化的時候進行自救。”</p>
真的好冷靜，冷靜到不像是一個四五歲的孩子，剛剛目不轉睛盯著屍體、並想檢查的時候，也不像一個孩子，起碼不像是非恐怖片裏的孩子。</p>
克恩把工藤新一放下來，半蹲下去，“命桉快要結束了，等下……”</p>
瞥到地上的那些白色藥片時，他的聲音停頓了一下。</p>
他鬆開工藤新一，低頭去看地上散落的那些零星藥片。</p>
那些藥片是一種很小的白色藥片，整體有些弧狀、是圓形的，它們四落在各處，但是，不是一模一樣的。</p>
有兩片藥靠在一起，一個中間部位有一條很淺澹、不明顯的線狀痕跡，另一個則是完整的。</p>
克恩看了那兩顆藥幾秒，用手帕把它們撿起來，又去撿其他的藥片。</p>
其他的藥片大多都是中間有線痕的，撿了十多顆，克恩才撿到第二片白白胖胖、沒有任何痕跡的藥片，又撿到了第三片，第四片，第五片。</p>
全部撿完之後，他低頭看向手帕裏的那堆藥片。</p>
左邊一大堆是中間有線痕的藥片、右邊一小撮則是沒有任何痕跡的藥片，除了這個差別，它們基本上一模一樣。</p>
……是很相似、混合在一起的兩種藥？凶手換掉了死者的一部分藥物？</p>
在他定定地凝視手帕裏的藥片時，工藤新一試探性探頭，也湊過來凝視了一下，然後道：“兩種藥？”</p>
“可能，”克恩沒有說絕對的話，他把手帕合起來，站起來繼續盯工藤優作那邊。</p>
在他低頭到處撿藥片的功夫，工藤優作已經指出來腕表這一問題了，現在那位中年西裝男的臉色在急劇變化，一會兒不甘、一會兒憤怒，最後變成了咬牙的釋然和頹廢。</p>
對方整個人的氣勢都低落下去，“對，就是我殺死了他！”</p>
“我也不是故意的，但這個家夥嘲笑我，我當時一時氣憤就……”中年西裝男的肩膀也鬆懈下去，“我沒想直接捂死他的，他一開始掙紮力量很大，我下意識格外用力想要讓他停下掙紮。”</p>
“剛捂沒多久，他就突然不反抗了，我以為他出事了，下意識鬆手想搶救他，但是，但是他根本沒有事，我剛鬆手他就抬手砸我！”</p>
“我一氣之下，幹脆就……！”</p>
說著說著，中年西裝男就又咬牙切齒、又憤恨、又揪著自己的頭發恨自己沒有把持住。</p>
“工藤先生。”克恩往那邊走了幾步，挪到工藤優作的旁邊，把手帕遞過去，他剛要解釋，就被搶答了。</p>
“藥片有問題？”工藤優作側首低聲詢問，他一邊伸手接過手帕、一邊低聲道，“我看到你在撿藥片了。”</p>
他把手帕打開、檢查了片刻，眉頭微微皺起，對著揪頭發的中年西裝男開口，“你說，死者在剛開始的反抗格外激烈、後來突然不反抗了？”</p>
“……是的，”中年西裝男沒聽他們的談話，隻茫然了一秒，就老老實實認命地回答了偵探的問題，“他隻反抗了兩三秒，差點弄出大動靜，我怕其他人聽到、才更加用力，誰知道他又突然不反抗了。”</p>
回答完，他又反問：“有什麽問題嗎？我真的是一時氣急，沒想那麽多！”</p>
判刑的時候，激情謀/殺要比蓄意謀殺的刑法輕一點。</p>
克恩瞥了這個家夥一眼，轉頭看向工藤優作，剛要等對方開口說話，就感覺到腳下的地麵猛地震蕩了一下。</p>
地麵歪斜著震蕩起來，其他人也下意識尖叫，跌跌撞撞地隨著飛機傾斜的弧度撞向牆麵，坐在馬桶上的屍體也被晃動下來，就連空氣都彷佛在劇烈的震蕩、發出了能和耳道共鳴的沉悶摩擦聲。</p>
飛機歪斜了。</p>
克恩下意識一把撈起跟著他走過來的工藤新一，同時抬手看了一眼腕表：‘15.33’。</p>
“是強氣流？！”工藤新一沒有反抗，老老實實地反抓住他。</p>
飛機還在晃蕩，外麵的客艙裏爆發出了猛烈的尖叫聲，和震蕩起來的空氣一起折磨著耳朵。</p>
“不知道。”克恩幹脆利落地回答，他在劇烈的晃蕩中勉強穩住自己的身體，然後打量了一下周圍。</p>
有部分人沒站穩、直接摔倒在地，然後滑向牆壁那邊，還站著的人也被震向牆壁那邊。</p>
……人太多了，算了算了。</p>
克恩盡量大聲道：“快返回座位，那裏有安全帶和急救設備。”</p>
他們跌跌撞撞地湧出衛生間，還沒走幾步，飛機就再次猛然晃動了一下。</p>
和第一次不一樣，第一次像是飛機經過強氣流、不穩定起來的震蕩，第二次就像是撞到了什麽東西的震蕩。</p>
有很明顯的轟鳴聲響起，機艙內的尖叫聲再次猛漲了一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