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轉隻持續了不到五分鍾，但一定會給每位乘客都留下深深的心理傷害。</p>
工藤優作非常確認這件事。</p>
他被紅茶潑了一身，還是兩杯紅茶。</p>
……為什麽旁邊這個家夥在關注鳥群的同時，還會關注紅茶潑出來的軌跡啊？！</p>
飛機最後一次漂亮地完成了兩圈旋轉，優雅又平穩地駛出鳥群，沒有傷害任何一隻無辜的鳥。</p>
隻在中途，飛機右翼的一部分開始解體脫離的時候，不小心砸到了幾隻鳥，進行了秒速燒烤。</p>
“發揮出乎意料，我以為最好也會撞上一隻的。”克恩立刻給予及時的誇讚，“你很棒，工藤先生。”</p>
果然，在自願配合的情況下，工藤優作就是不一樣。</p>
工藤優作：“……”</p>
他心平氣和道：“第五站是什麽？先生。”</p>
“第五站是，”克恩慢悠悠道，他暫停了一下。</p>
下一秒，工藤優作便發現了問題，“機油提示不夠了。”</p>
“機油不夠。”克恩笑了起來，“是的，這就是第五站，有沒有很驚喜？”</p>
工藤優作短暫地沉默下去。</p>
“不過放心，快樂的時光總是很短暫的。”克恩輕鬆道，“再過不久，就要抵達機場了。”</p>
“現在需要注意的危機已經不多了，更應該關注乘客們有沒有過於慌亂、而引發其他事件。”</p>
“不要太過謙虛，莫裏亞蒂先生。”這次是工藤優作，他禮貌道，“你吸引了乘客們的注意力，他們應該沒有多餘的精力去引發慌亂。”</p>
低情商：你太拉仇恨了。</p>
高情商：你吸引了乘客們的注意力。</p>
很委婉的說法，克恩微妙地察覺到了，工藤優作好像有一點點想揍人。</p>
平安通關近在遲尺，不能前功盡棄，他立刻正色道：“廣播，工藤先生。”</p>
工藤優作摁下機內廣播。</p>
克恩輕鬆道：“嗨，大家下午好。”</p>
“剛剛應該沒有發生不愉快的事情吧？如果發生了，那我隻能很不幸地通知大家，飛機即將抵達機場。”</p>
“自由時間倒計時中。”</p>
工藤優作觀看操控台，開始調試飛機的速度、高度和風壓，準備降落程序，在克恩說完後，他把廣播關閉，又詢問：“需要通知塔台嗎？”</p>
“你通知吧，我把飛機設回自動巡航模式。”克恩隨口道，他一邊扶住操控杆，一邊設置自動駕駛模式。</p>
設置成功之後，他鬆開操控杆，又鬆了鬆自己的領口。</p>
塔台那邊的回應換成了中年男性，對方迷茫震驚地和工藤優作進行交流，不明白飛機怎麽這就平安無事地要降落了。</p>
克恩繼續調整飛機，讓飛機連接到機場，開始校準方向、速度，準備降落。</p>
在飛機緊急提示油量不足的時候，飛機順勢地下滑、駛進機場，落到跑道上。</p>
機場塞滿了人，在飛機出現在機場上空的那一瞬間、就有無數的閃光燈響起，下方也傳來了更大的喧嘩聲，直接碾壓下機艙內的喧嘩聲。</p>
“看來，飛機事故的消息傳出去了。”工藤優作道。</p>
“心翼教要把這次飛機事故的影響擴大，在飛機起飛的時候就通知了很多的媒體。”克恩聳了聳肩，“可惜運氣不好。”</p>
而且太孝了。</p>
“是我們的運氣很好。”工藤優作糾正，他側首看過來，露出笑意，“能遇到先生。”</p>
飛機重重地落在地上，機身發生震動。</p>
與此同時，駕駛室的某個角落，有鬧鍾的急促提示聲響起，“滴滴滴！滴滴滴！”</p>
克恩回頭看了一眼，找到了那隻被甩出去的鬧鍾，他隻覺得離譜，“三小時？”</p>
居然真的是三小時？</p>
一分不多、一秒不少？</p>
工藤優作居然還真的沒有撒謊？</p>
……不一定，可能對方當初經曆飛機事故的時候，要比三小時長一點。</p>
但是克恩無法確定對方當初經曆時的具體時間。</p>
不能理所當然地‘你撒謊了，要接受來自正義的懲罰，你這個不當人的家夥！’了。</p>
克恩遺憾地歎氣。</p>
工藤優作：“……”</p>
居然真的是三個小時，一分不多、一秒不少。</p>
這個坐在駕駛座的‘莫裏亞蒂’先生，到底是什麽人？</p>
恐怕，這個家夥在登機之前，就預料到了之後會發生的事，這個三小時，不是對方命令他學會駕駛客機的時間，而是在對方預計中，一切結束的時間。</p>
工藤優作盯著那隻鬧鍾，眼皮跳了跳，感歎道：“這真是我人生中難忘的三小時。”</p>
就是語氣有些咬牙切齒。</p>
克恩假裝沒聽出來，他抬手看了看腕表，敷衍著轉移話題，“好了，飛機安全降落了，我要走了。”</p>
飛機滑行的速度緩緩降慢。</p>
在一定的距離之外，確定飛機不會突然翻身、讓近距離的人當場死亡後，那些人也紛紛跨過安全線、蜂擁而來，像是一片黑色的潮水。</p>
“飛機安全抵達，請各位乘客有秩序地下機。”克恩自己摁了廣播，發出溫馨提示，他提著自己的西裝外套站起來，“對了，工藤先生。”</p>
工藤優作抬頭看他。</p>
“心翼教所圖甚大，衛生間的桉件有兩個凶手。”克恩簡單道，他握拳，給工藤優作鼓勵，“雖然一個線索幾乎沒有、一個線索已經快消失了，但是我相信，超有名的工藤先生肯定能破桉的。”</p>
“對吧？”</p>
工藤優作:“……”</p>
工藤優作移動目光，落在克恩握起的拳頭上，感覺到自己的拳頭也硬了。</p>
他微笑道:“謝謝鼓勵。”</p>
然後果斷低頭，去找駕駛員殘留的那兩個痕跡，低頭去找那隻手帕。</p>
那隻手帕已經不見了，不知道在飛機旋轉的過程中飛到哪裏去了，隻留下地麵上那抹幹涸掉的白色痕跡。</p>
他掏出自己的手帕，小心地覆蓋在上麵，等待警方派人來調查，然後抬頭看去，“先生……”</p>
他停頓住。</p>
不知何時，駕駛室內已經空蕩蕩的，隻剩下工藤優作一個活人了。</p>
還有那疊四散的書，那兩隻破碎的茶杯和無數的瓷片，那隻鬧鍾，已經工藤優作身上已經涼掉的紅茶。</p>
他站起來，下意識環顧了一下四周，推門走出去。</p>
空乘小姐抱著工藤新一站在門口，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工藤先生！”</p>
她道：“我們安全降落了！</p>
！”</p>
“先生呢？”工藤優作接過自己的孩子，一邊掃視周圍，一邊詢問。</p>
“欸，先生不和您在一起嗎？”空乘小姐吃驚道，“我剛剛才到。”</p>
那就是也沒有看到那個家夥離開的身影。</p>
工藤新一看起來有些蔫蔫的，工藤優作抬手試了一下體溫，發現溫度有點高。</p>
……剛剛飛機連環翻轉了那麽久，大人都受不了，更何況是小孩子。</p>
工藤優作歎氣。</p>
頭等艙很亂，各種行李飛得到處都是，但是一個人都沒有，已經蜂擁著擠在出口處了。</p>
出口處密密麻麻的全是人群，外麵那些等待的人在圍堵每一個乘客、迫切地想要采訪他們，但一下飛機，乘客們的第一反應都是腿軟著天旋地轉、想吐。</p>
在人群中，工藤優作沒有找到那位年輕的紳士。</p>
但是他被其他人找到了。</p>
在一個記者下意識驚叫出聲‘工藤優作？！’之後，媒體潮流立刻分流了一半，向他包裹而來。</p>
</p>
工藤優作：“……”</p>
他麵不改色地伸手，虛掩住工藤新一的眼睛。</p>
“那位先生呢？”工藤新一虛弱地低聲詢問他。</p>
他也低聲回答：“提前走了。”</p>
一邊回答，他一邊無視周圍湧過來的人，繼續往前走。</p>
前麵的路被人群擠得滿滿的，閃光燈一直在撲朔，無數個問題劈頭蓋臉地拋過來。</p>
“請問飛機上發生了什麽，工藤先生？！”</p>
“聽說駕駛員中毒死亡了，請問是真的嗎？？”</p>
“請問駕駛員的死是另有原因嗎？？？”</p>
以及，“我們報社收到預告，說JL503注定會墜落、機上的乘客也會全體死亡，請問你們是怎麽活下來的？？？”</p>
……</p>
“剛剛有位幸存者先生說，飛機上有惡魔，請問工藤先生飛機上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工藤先生？您可以回答一下嗎工藤先生！”</p>
亂七八糟的人群聲中，有其他的記者反駁，“你放屁！明明是上帝派來的天使拯救了這架注定死亡的飛機！有位虔誠的信徒在飛機上禱告了，所以上帝才會派天使來拯救他們！”</p>
……</p>
工藤優作無奈地停下了腳步，他道：“拯救飛機，和我無關。”</p>
發現他居然開始回答之後，人群更加洶湧，話筒全部擠著塞過來，各種問題也一齊拋過來。</p>
工藤優作聽不清，他道：“是有一位先生提前察覺到了不對勁、發現飛機即將發生了事故，並挺身而出，操控飛機，所以飛機才安全降落。”</p>
剛剛飛機上，三個小時出頭的相處片段在他腦海裏閃過，工藤優作無法確定那個神秘家夥到底是什麽來路，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p>
那個家夥的目的是飛機上的乘客。</p>
他頓了頓，繼續往下說，“所以，比起魔鬼、或者天使，我更覺得他是一位……一點也不莫裏亞蒂的莫裏亞蒂先生。”</p>
洶湧的人群中，每個人都在目不轉睛地盯著他，都在用黑白分明的眼睛凝視他，渴望著第一時間獲得爆/炸性新聞、並第一個發布出去。</p>
有人問：“莫裏亞蒂先生？凡人？”</p>
“是的，”工藤優作沉吟了一下，麵不改色道，“他是一位很有教養的紳士。”</p>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回憶起克恩幹脆利落、毫不留情地踹人動作。</p>
……是很有教養，隻是在有教養的同時，也過於果斷了一些。</p>
“很幽默風趣，在機上的時候一直鼓勵大家不要放棄。”工藤優作繼續道。</p>
是很幽默風趣，也一直在調動大家的求生意誌，即拉仇恨值。</p>
想了想，工藤優作又幽幽道：“道德感也遠遠超出普通人。”</p>
騙人不是一騙到底，而是騙到一半、發現到手了，就立刻理直氣壯地不騙了，繼續強行。</p>
確實是道德感遠遠超出普通人，普通人大多都會忽略良心的譴責，繼續騙下去。</p>
最後，工藤優作總結：“是位能力很出色、反應很出色、也很有教養的紳士。”</p>
特別是最後那一手飛機旋轉，工藤優作覺得那家夥應該開過偵察機和戰鬥機。</p>
不然怎麽轉得那麽熟練？</p>
“也就是說，”一位記者詢問，“是天使？”</p>
“……”工藤優作揚眉，“如果一定要說的話——”</p>
“是的，是天使。”</p>
工藤優作非常確認這件事。</p>
他被紅茶潑了一身，還是兩杯紅茶。</p>
……為什麽旁邊這個家夥在關注鳥群的同時，還會關注紅茶潑出來的軌跡啊？！</p>
飛機最後一次漂亮地完成了兩圈旋轉，優雅又平穩地駛出鳥群，沒有傷害任何一隻無辜的鳥。</p>
隻在中途，飛機右翼的一部分開始解體脫離的時候，不小心砸到了幾隻鳥，進行了秒速燒烤。</p>
“發揮出乎意料，我以為最好也會撞上一隻的。”克恩立刻給予及時的誇讚，“你很棒，工藤先生。”</p>
果然，在自願配合的情況下，工藤優作就是不一樣。</p>
工藤優作：“……”</p>
他心平氣和道：“第五站是什麽？先生。”</p>
“第五站是，”克恩慢悠悠道，他暫停了一下。</p>
下一秒，工藤優作便發現了問題，“機油提示不夠了。”</p>
“機油不夠。”克恩笑了起來，“是的，這就是第五站，有沒有很驚喜？”</p>
工藤優作短暫地沉默下去。</p>
“不過放心，快樂的時光總是很短暫的。”克恩輕鬆道，“再過不久，就要抵達機場了。”</p>
“現在需要注意的危機已經不多了，更應該關注乘客們有沒有過於慌亂、而引發其他事件。”</p>
“不要太過謙虛，莫裏亞蒂先生。”這次是工藤優作，他禮貌道，“你吸引了乘客們的注意力，他們應該沒有多餘的精力去引發慌亂。”</p>
低情商：你太拉仇恨了。</p>
高情商：你吸引了乘客們的注意力。</p>
很委婉的說法，克恩微妙地察覺到了，工藤優作好像有一點點想揍人。</p>
平安通關近在遲尺，不能前功盡棄，他立刻正色道：“廣播，工藤先生。”</p>
工藤優作摁下機內廣播。</p>
克恩輕鬆道：“嗨，大家下午好。”</p>
“剛剛應該沒有發生不愉快的事情吧？如果發生了，那我隻能很不幸地通知大家，飛機即將抵達機場。”</p>
“自由時間倒計時中。”</p>
工藤優作觀看操控台，開始調試飛機的速度、高度和風壓，準備降落程序，在克恩說完後，他把廣播關閉，又詢問：“需要通知塔台嗎？”</p>
“你通知吧，我把飛機設回自動巡航模式。”克恩隨口道，他一邊扶住操控杆，一邊設置自動駕駛模式。</p>
設置成功之後，他鬆開操控杆，又鬆了鬆自己的領口。</p>
塔台那邊的回應換成了中年男性，對方迷茫震驚地和工藤優作進行交流，不明白飛機怎麽這就平安無事地要降落了。</p>
克恩繼續調整飛機，讓飛機連接到機場，開始校準方向、速度，準備降落。</p>
在飛機緊急提示油量不足的時候，飛機順勢地下滑、駛進機場，落到跑道上。</p>
機場塞滿了人，在飛機出現在機場上空的那一瞬間、就有無數的閃光燈響起，下方也傳來了更大的喧嘩聲，直接碾壓下機艙內的喧嘩聲。</p>
“看來，飛機事故的消息傳出去了。”工藤優作道。</p>
“心翼教要把這次飛機事故的影響擴大，在飛機起飛的時候就通知了很多的媒體。”克恩聳了聳肩，“可惜運氣不好。”</p>
而且太孝了。</p>
“是我們的運氣很好。”工藤優作糾正，他側首看過來，露出笑意，“能遇到先生。”</p>
飛機重重地落在地上，機身發生震動。</p>
與此同時，駕駛室的某個角落，有鬧鍾的急促提示聲響起，“滴滴滴！滴滴滴！”</p>
克恩回頭看了一眼，找到了那隻被甩出去的鬧鍾，他隻覺得離譜，“三小時？”</p>
居然真的是三小時？</p>
一分不多、一秒不少？</p>
工藤優作居然還真的沒有撒謊？</p>
……不一定，可能對方當初經曆飛機事故的時候，要比三小時長一點。</p>
但是克恩無法確定對方當初經曆時的具體時間。</p>
不能理所當然地‘你撒謊了，要接受來自正義的懲罰，你這個不當人的家夥！’了。</p>
克恩遺憾地歎氣。</p>
工藤優作：“……”</p>
居然真的是三個小時，一分不多、一秒不少。</p>
這個坐在駕駛座的‘莫裏亞蒂’先生，到底是什麽人？</p>
恐怕，這個家夥在登機之前，就預料到了之後會發生的事，這個三小時，不是對方命令他學會駕駛客機的時間，而是在對方預計中，一切結束的時間。</p>
工藤優作盯著那隻鬧鍾，眼皮跳了跳，感歎道：“這真是我人生中難忘的三小時。”</p>
就是語氣有些咬牙切齒。</p>
克恩假裝沒聽出來，他抬手看了看腕表，敷衍著轉移話題，“好了，飛機安全降落了，我要走了。”</p>
飛機滑行的速度緩緩降慢。</p>
在一定的距離之外，確定飛機不會突然翻身、讓近距離的人當場死亡後，那些人也紛紛跨過安全線、蜂擁而來，像是一片黑色的潮水。</p>
“飛機安全抵達，請各位乘客有秩序地下機。”克恩自己摁了廣播，發出溫馨提示，他提著自己的西裝外套站起來，“對了，工藤先生。”</p>
工藤優作抬頭看他。</p>
“心翼教所圖甚大，衛生間的桉件有兩個凶手。”克恩簡單道，他握拳，給工藤優作鼓勵，“雖然一個線索幾乎沒有、一個線索已經快消失了，但是我相信，超有名的工藤先生肯定能破桉的。”</p>
“對吧？”</p>
工藤優作:“……”</p>
工藤優作移動目光，落在克恩握起的拳頭上，感覺到自己的拳頭也硬了。</p>
他微笑道:“謝謝鼓勵。”</p>
然後果斷低頭，去找駕駛員殘留的那兩個痕跡，低頭去找那隻手帕。</p>
那隻手帕已經不見了，不知道在飛機旋轉的過程中飛到哪裏去了，隻留下地麵上那抹幹涸掉的白色痕跡。</p>
他掏出自己的手帕，小心地覆蓋在上麵，等待警方派人來調查，然後抬頭看去，“先生……”</p>
他停頓住。</p>
不知何時，駕駛室內已經空蕩蕩的，隻剩下工藤優作一個活人了。</p>
還有那疊四散的書，那兩隻破碎的茶杯和無數的瓷片，那隻鬧鍾，已經工藤優作身上已經涼掉的紅茶。</p>
他站起來，下意識環顧了一下四周，推門走出去。</p>
空乘小姐抱著工藤新一站在門口，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工藤先生！”</p>
她道：“我們安全降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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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呢？”工藤優作接過自己的孩子，一邊掃視周圍，一邊詢問。</p>
“欸，先生不和您在一起嗎？”空乘小姐吃驚道，“我剛剛才到。”</p>
那就是也沒有看到那個家夥離開的身影。</p>
工藤新一看起來有些蔫蔫的，工藤優作抬手試了一下體溫，發現溫度有點高。</p>
……剛剛飛機連環翻轉了那麽久，大人都受不了，更何況是小孩子。</p>
工藤優作歎氣。</p>
頭等艙很亂，各種行李飛得到處都是，但是一個人都沒有，已經蜂擁著擠在出口處了。</p>
出口處密密麻麻的全是人群，外麵那些等待的人在圍堵每一個乘客、迫切地想要采訪他們，但一下飛機，乘客們的第一反應都是腿軟著天旋地轉、想吐。</p>
在人群中，工藤優作沒有找到那位年輕的紳士。</p>
但是他被其他人找到了。</p>
在一個記者下意識驚叫出聲‘工藤優作？！’之後，媒體潮流立刻分流了一半，向他包裹而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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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優作：“……”</p>
他麵不改色地伸手，虛掩住工藤新一的眼睛。</p>
“那位先生呢？”工藤新一虛弱地低聲詢問他。</p>
他也低聲回答：“提前走了。”</p>
一邊回答，他一邊無視周圍湧過來的人，繼續往前走。</p>
前麵的路被人群擠得滿滿的，閃光燈一直在撲朔，無數個問題劈頭蓋臉地拋過來。</p>
“請問飛機上發生了什麽，工藤先生？！”</p>
“聽說駕駛員中毒死亡了，請問是真的嗎？？”</p>
“請問駕駛員的死是另有原因嗎？？？”</p>
以及，“我們報社收到預告，說JL503注定會墜落、機上的乘客也會全體死亡，請問你們是怎麽活下來的？？？”</p>
……</p>
“剛剛有位幸存者先生說，飛機上有惡魔，請問工藤先生飛機上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工藤先生？您可以回答一下嗎工藤先生！”</p>
亂七八糟的人群聲中，有其他的記者反駁，“你放屁！明明是上帝派來的天使拯救了這架注定死亡的飛機！有位虔誠的信徒在飛機上禱告了，所以上帝才會派天使來拯救他們！”</p>
……</p>
工藤優作無奈地停下了腳步，他道：“拯救飛機，和我無關。”</p>
發現他居然開始回答之後，人群更加洶湧，話筒全部擠著塞過來，各種問題也一齊拋過來。</p>
工藤優作聽不清，他道：“是有一位先生提前察覺到了不對勁、發現飛機即將發生了事故，並挺身而出，操控飛機，所以飛機才安全降落。”</p>
剛剛飛機上，三個小時出頭的相處片段在他腦海裏閃過，工藤優作無法確定那個神秘家夥到底是什麽來路，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p>
那個家夥的目的是飛機上的乘客。</p>
他頓了頓，繼續往下說，“所以，比起魔鬼、或者天使，我更覺得他是一位……一點也不莫裏亞蒂的莫裏亞蒂先生。”</p>
洶湧的人群中，每個人都在目不轉睛地盯著他，都在用黑白分明的眼睛凝視他，渴望著第一時間獲得爆/炸性新聞、並第一個發布出去。</p>
有人問：“莫裏亞蒂先生？凡人？”</p>
“是的，”工藤優作沉吟了一下，麵不改色道，“他是一位很有教養的紳士。”</p>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回憶起克恩幹脆利落、毫不留情地踹人動作。</p>
……是很有教養，隻是在有教養的同時，也過於果斷了一些。</p>
“很幽默風趣，在機上的時候一直鼓勵大家不要放棄。”工藤優作繼續道。</p>
是很幽默風趣，也一直在調動大家的求生意誌，即拉仇恨值。</p>
想了想，工藤優作又幽幽道：“道德感也遠遠超出普通人。”</p>
騙人不是一騙到底，而是騙到一半、發現到手了，就立刻理直氣壯地不騙了，繼續強行。</p>
確實是道德感遠遠超出普通人，普通人大多都會忽略良心的譴責，繼續騙下去。</p>
最後，工藤優作總結：“是位能力很出色、反應很出色、也很有教養的紳士。”</p>
特別是最後那一手飛機旋轉，工藤優作覺得那家夥應該開過偵察機和戰鬥機。</p>
不然怎麽轉得那麽熟練？</p>
“也就是說，”一位記者詢問，“是天使？”</p>
“……”工藤優作揚眉，“如果一定要說的話——”</p>
“是的，是天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