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凡石知道這是否力治的記憶有些模糊的原因。


    周卅一一腳深,一腳淺地往前走著,這裏全是田地,莊稼的草香味兒,使他的肚子又鬧騰起來,讓他又用忍不住地摸了一下那半個菜饃饃。


    “二哥,我可隻是摸一下,沒吃!”周卅一嘟囔了一句,咽了口唾沫。


    連滾帶爬,周卅一又回到原來二哥躺的地方。


    大概的地方,周卅一左摸右摸,左看右看,沒找到二哥。


    “噓——”周卅一好像是所有的精氣神和骨頭都被這一口氣給噓了出去。


    他癱倒在地上好長時間,一動不動。


    “好——”他爬了起來,知道二哥肯定沒事兒,誰知道又去哪裏弄吃的去了。


    他高興地又往回跑,這次好像路麵更加不平整了。


    走起路來越來越費勁,但是他必須堅持,不能在這裏停下過夜,夜露太重,會使人生病,生病,對自己這樣的人,基本上就意味著死亡。


    他遠遠地看著看著那個柴垛。


    遠遠的一個黑影,在那裏站著。


    那個黑影不是二哥,二哥可是沒那麽高的。


    那個黑影一看就不是好人,因為他穿著非常好看的衣裳——從影子裏看是這樣的。


    周卅一連忙躲了起來。


    “五十,你兄弟回來了,去看,那不是在那躲著嗎?”那個黑影笑了起來,拿手向著周卅一指過來。


    “卅一,快出來!快點兒,來給表叔磕頭!”從草窩後麵躥出一人,正是周卅一的二哥。


    周卅一連忙從莊稼地裏跑出來。


    “二哥——,你沒事兒吧,我還以——我還以為——”周卅一從莊稼地裏跑了出來,抱著他的二哥,卻有些話說不出來了。


    “沒事兒了,卅一,沒事兒了!”周五十拍了拍周卅一的腦袋,然後一把把他按在地上,讓他磕頭。“快磕頭,叫表叔!”


    但周卅一眼前一黑……


    表叔,是行觀者的齊心每。


    自那以後,齊心每帶著他的“衣、食”兩個“表侄”行走江湖。


    行觀者,和緝者不同,他們負責為總壇、緝者招收、考核、運送新人。


    當然,這些事情,周卅一和周五十是不知道的。


    他們隻知道這天下,是賊老天的天下,是不公平的天下——如果沒有表叔,兩人早餓死了。


    至正十一年,香軍在各地如火燎幹草一般,在各地卷起了一股紅頭巾的風,他們又被叫做紅巾軍。


    韓山童、劉福通是首領。


    這時,周五十也不叫周五十了,表叔重新給他取了個名字,叫周武食,周卅一也不叫周卅一了,而叫周山衣。表叔教他們識字、讀書,教他們武藝,當然,表叔,並不是他們的真表叔,和他們沒有任何的親戚關係和血緣關係,不過,齊心每仍然讓他們叫他表叔。


    “武食、山衣,你們也該去闖闖了!現在韓山童、劉福通,起兵造韃子人的反,你們去參加他們的香軍吧,雖然世人愚昧,但天下苦元已久很長時間了,你倆去盡一份力,但是切記,不要張揚,不要想著揚名立萬,當個小兵,普普通通,最多時手下不要超過10人,別接近他們的權力核心,還有,一定要活下來!!至少五年以後再回來,但千萬不要超過七年,一定要回來。”


    兩人自然遵從表叔的意思,於是投入到香軍當中,也不避諱,一樣燒香拜彌勒佛。


    行伍是十分苦的,但對兩兄弟來說,再苦也沒餓著苦。更沒有表叔的訓練苦。


    生死搏殺之間,二人十多次在生死間徘徊,但總是活了下來。


    一是表叔傳授的武藝,以及之前的苦訓,使他們基本上能應對這樣的場景。


    二是表叔給他們吃過一種藥物,不管什麽傷口,都會很快複原,即使被刺中心髒,也能活下來。


    三是表叔曾給他們吃過一種銀色的藥丸,吃過後,他們的身體雖然和常人在表麵上沒什麽區別,但他們的力氣卻是常人的四五倍,再經過表叔的訓練,他們的力量是成年壯漢的七八倍。


    這是兩個正直的優秀士兵,久經戰場,每個人都是九夫長。這兩個人,不圖名,卻圖利,戰功讓給上級或兄弟,隻要賞錢。


    所以他們被稱為“食衣雙英”!


    歲月,對於成年人,眨眼就流過去了,不存一點留戀。


    第五個年頭,二人早已是從骨山血海裏爬出來的滄桑人物。


    周武食已經四十,而周山衣已經三十七,多年的戰鬥下來,這兩個卻仍是那麽強壯,不像其他老兵,飽受傷殘痛的困擾。


    “歸去來兮,田園將蕪!”周家兩個兄弟與其他兄弟們拜別,踏上歸路!


    “二哥,你說,表叔也不讓我們娶媳婦兒,是什麽意思?難道讓我們做和尚!”


    “胡說,你什麽時候見過表叔求神問佛?”周武食大聲喝斥周山衣。


    周武食容不得任何人說表叔的壞話,甚至是周山衣。


    他怒視著周山衣,“如果沒有表叔,你我早是路邊白骨了。”


    “我沒有——”周山衣大聲地回應,“我隻是說一下,表叔也不是聖人,也不全對,就是聖人也有錯的地方!”


    “你覺的有問題,可以去問表叔!而不是背後議論!”周武食覺得剛才語氣有點兒重了。


    “哥,你總是對我沒有對表叔親!”周山衣看了一眼周武食。


    周武食怔了一下,卻沒有說什麽。


    一去行伍多經年,門苔蒼蒼黃草高。


    周武食和周山衣二人回到住的地方的時候,看見庭院已經荒的不成樣子了,幸好,進入屋子時,裏麵的糧米都還新鮮,屋子雖亂,但表叔睡過的床上,卻沒有什麽灰塵。


    “看來表叔又去那裏了!”周武食笑了笑。


    周武食說的是城裏的一個名叫“青藝山”的窯子。


    表叔經常帶他們去的地方。


    “流戀花叢總難聞曉,庭中長滿不歸草!”周山衣笑了笑。


    “走吧,咱們兄弟,也去玩兒一玩兒,把表叔找回來!”周武食說到這話,周山衣自然喜歡聽。


    二人一拍即合。


    然而,到了“青藝山”之後,卻沒有看到表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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