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禮部就派了官員作為引導，進行獻俘之禮。</p>
大軍進城的時候，整個禦街上都站滿了圍觀的百姓。</p>
獻捷隊伍全員披甲，顯的威武雄壯，傅津川和薛綜並騎而行，感受著兩邊民眾投來的崇敬目光。</p>
還有些百姓看到傅三郎之後，高聲打起招呼。</p>
“三郎君，傅三郎君。”</p>
“郎君，聽說青唐人十分凶惡，各個身高一丈，長得像熊一樣力大無窮。可是真的？”</p>
馬行的極慢，傅津川坐在馬上聽到這個問題之後，也笑著答道。</p>
“凶惡嗎？正麵看著也不怎麽凶惡，我看到的都是背影居多。”</p>
“哈哈哈哈，郎君威武，殺的青唐人望風而逃。”很快就有人聽出了其中之意。</p>
兩邊的百姓都齊聲道。“郎君威武，郎君威武。”</p>
“模樣到還挺周正，就是黑了些，不如慶王世子俊俏。”一個小娘看著馬上的傅津川沒說什麽威武反倒是評價起了容貌。</p>
“燕王世子？不過金玉其表，那樣的繡花枕頭也好意思拿出來跟說？我阿耶可是說傅三郎有古名將之風。”旁邊的另一個小娘則是出言反駁道。</p>
“我才不管什麽名將呢，我就知道燕王世子生的好看。”</p>
“花癡...”</p>
“郎君，我長大了也要跟你去打蠻子去。”</p>
一個騎在父親脖子上的幾歲稚童，清亮的聲音讓眾人都笑了起來。</p>
馬上的傅津川這時候聽到稚童之聲極為和煦，“好，等你長得跟長槍一般高就來找我。”“好。”</p>
那稚童興奮極了，能跟傅家郎君說句話，下次在跟夥伴們玩打仗遊戲，應該就可以扮演大晉官軍了，說不定隔壁的小哥兒還能把他的竹馬借給他騎呢。</p>
要知道以前，他都隻能扮青唐人和北境蠻子，然後被晉軍打的屁滾尿流。</p>
沒辦法啊，哪怕在孩童嬉戲之間，晉軍也隻能勝啊。</p>
彷佛天經地義般。</p>
對於上京城的百姓來說，忠義三郎跟別人到底是不同的，早年橫行市井，打服了一眾江湖大豪，雖然有頑劣之名，但其實上京人對這位郎君沒什麽惡感。</p>
一來沒有欺壓良善，二來不去盤剝小商小販。</p>
忠義三郎給上京的所有江湖市井幫派定下規矩，有些地方能收保護費，有些地方不能收，甚至收多少，誰來收，這都要按規矩來。</p>
而且收過錢之後，這些地方街市有什麽問題就都得管，若有潑皮無賴耍賴不肯付賬，都得幫著解決，有時候甚至這些有些遊俠混混還得幫著商家清理街市上的汙穢以免影響生意...</p>
所以上京人眼裏，這個舊日有些頑劣之名的小郎君，如今成了大晉名將，頗有些鄰家不成器的兒郎有了大出息的感覺。</p>
而傅八郎則跟著七郎五郎在街上跟著隊伍跑，大呼小叫的“三哥三哥。”</p>
傅津川早就看到了，跟他們揮揮手。</p>
八郎則跟著街邊的人道：“你看見了嗎，那是我三哥...”</p>
燕王世子吳藥師和四郡主吳明達兩人坐在一間茶樓的二樓看著獻捷之師，當先的傅津川萬眾矚目，吳藥師是滿眼的豔羨。</p>
“這才是世間奇男子啊，”</p>
吳明達笑著道：“早晚你也能。”</p>
吳藥師笑了笑搖搖頭，彷佛再說我有這個自知之明。</p>
大軍返回之前，奏告天地、宗廟、社稷、嶽瀆、山川、宮觀及在京十裏以內神祠的儀式已經舉行過了，以酒脯行一獻之禮。</p>
今日獻俘儀式。是將被俘敵酋以白練捆縛帶往太廟、太社作象征性的告禮，然後在宣德門行獻俘禮。</p>
在門樓前楹當中設帳幄座位，文武百官及獻俘將校在樓下左右班立，樓前稍南設獻俘之位。</p>
</p>
百官到齊後，侍臣將班齊牌用紅絲繩袋提升上樓，報知太子。</p>
將校把被俘者帶到獻俘位。侍臣當眾宣讀戰勝敵軍的捷報。</p>
隨後刑部尚書奏告，將某處所俘執獻，請交付所司處置。這時太子趙元檀代替道君皇帝宣布赦免月真國王等一批人，封其為違命侯。</p>
被俘的月真國王以及一眾王宮貴族則要三呼萬歲。</p>
隨後是對薛琮和傅津川的等人的封賞。</p>
薛琮的平西伯。</p>
傅津川的武安侯。</p>
賈師訓為從四品上的宣威將軍。</p>
史萬年和郭待封、被封為從四品下的明威將軍，遮普華黎被封為從四品下的歸德中郎將。</p>
並各有賞賜。</p>
眾人謝恩之後，則是一場慶功宴。</p>
另一邊，繡衣衛在接到消息之後，迅速把那四名緹騎帶回了詔獄。隨後又重新派了人保護那高禦史。</p>
也一並把消息傳遞給了正在府上心情有些繚亂的趙元殊，並等候這位殿下接下來的指示。</p>
哪怕隔著屏風，胡蘭卿也始終低著頭說話，此時他心中極為忐忑。</p>
“先是失蹤了半年，被‘解救’出來聽說在揚州整日都有宴飲，應該被擺平了才對，怎麽又有人要對他動手？難道是沒給他喂飽？不應該啊，揚州那幫子鹽商出手一向闊綽...除非...有意思有意思...這事可真有意思啊....你去出城一趟，看看那位高禦史能不能醒過來，再讓你們的人把這個幾個緹騎好好審審，能挖出來的東西就都給挖出來，搞清楚他們是什麽時候變節的，背後是誰。你們繡衣衛也該好好清查一下了。告訴田養心，這話是我說的。”</p>
“末將明白。”</p>
胡蘭卿得到指示後立馬躬身退了出去。</p>
屏風後麵的趙元殊罕見穿著女裝半倚在榻上，看著身邊的侍女青桃道：“你說他這運氣算是好還是差？昨天要不是三郎也在驛站，這個姓高的死定了。就這還要彈劾三郎呢，我看三郎都多餘救他。”</p>
青衣女婢青桃聽見發問也不回話，隻是忍著笑低頭。</p>
說過玩笑，趙元殊神情嚴肅了幾分，嘴裏碎碎念著。</p>
“姓沉的看來說的是真的，讓他們失蹤了半年的人應該不是那些揚州鹽商做的，這不像他們的路數，他們喜歡用錢解決問題。用錢解決不了才是解決人，看來除了朝廷和鹽商之外還有人想在其中把水攪渾。這次的事倒像是鹽商的手筆，花錢買通同行的繡衣衛動手，來個死於失火，但他們不會冒險在上京附近做這樣的事...”</p>
“殿下，傅郎君已經進了城，在宣德門外獻捷，現在想必已經在慶功宴上了。”</p>
趙元殊一聽傅津川的消息，表情沒什麽變化，靈動的眼睛卻轉了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p>
另一邊的慶功宴其實極為短暫，象征性的三巡酒，隨後就因為天氣寒冷散場了。</p>
傅津川跟外祖父輔國公楊繼勳見過禮，又跟一眾親戚長輩打過招呼，這才跟著兄長回了家。</p>
“阿娘很惦記你，這幾日天天都要去你的院子裏看看需要添置些什麽。”</p>
聽著兄長的話，寒冬之下傅津川心中一股暖流流過。兩人騎在馬上，並行往履仁坊的英國公府走去。</p>
得知自家兩位郎君從宮城出來，立馬就有小廝飛快的跑回了家中，告知府上。</p>
等傅津川騎著馬來到府前的時候，中門大開，作為主母的國公夫人，還有三叔傅懋仁，五叔傅懋信親自帶著一家人在府門口等候。</p>
傅津川直接翻身下馬，闊步走到母親麵前，行了大禮。</p>
“兒子傅津川拜見阿娘。拜見兩位叔父”</p>
國公夫人楊氏，端莊明豔，極有當家主母的威嚴。本來還對心裏兒子打仗時候過於行險有些埋怨，這會也全都拋到九霄外了。不過嘴上卻仍舊不饒人。</p>
“幼，傅將軍，你還知道回來。”</p>
“兒子在河西日夜思念阿娘，就是想早些立功升遷回京城見阿娘啊...”</p>
“嗬，行了，我會信你的鬼話？趕緊起身吧，在讓別人以為我在苛待你這國之功臣，武安侯爺。”</p>
“誰敢？我劈了他...”傅津川這邊麻溜的從地上站起來，嬉皮笑臉道。</p>
楊氏仔細打量著三郎那張比起記憶中，黑了不少的臉龐，才驚覺三郎是真的長大了，幾年前跟他父親戍邊的時候，還是個半大孩子。</p>
“三叔，五叔。”</p>
“好小子，幹的漂亮真給咱們傅家長臉。”</p>
等傅津川跟長輩們見過禮，這邊家中的弟弟妹妹還有侄兒都一一出來給他見禮。</p>
“三哥，你可回來了，我在上京城可就一直盼著呢。”</p>
傅津川笑著捏了下八郎小臉，“八郎啊，我在河西可都聽你四哥和你六哥說了你的英雄事跡了，真厲害連國子監的先生都敢捉弄。”</p>
“這都不值一提，我跟你說三哥...”</p>
八郎滿臉得意，還真當是三哥誇他。完全沒注意的長兄的臉色此時很難看...</p>
在門口跟母親和家人打過招呼，傅津川進了府之後第一站進了國公府的後院的祠堂。</p>
祭祖。</p>
宗祠中，曆代國公和長輩的排位擺的錯落有致。</p>
正中央的是一副威武將軍畫像，上書“大晉特進中書令太尉代州大都督北地忠武王傅公諱環山像”正是初代英國公，薨逝後被追封為北地忠武王傅環山的畫像。</p>
下麵還擺放著傅環山所用過的大槍和鐵鐧，以及盔甲馬鞍。</p>
而宗祠正廳的兩側，擺放的也都是曆代祖宗所穿的甲胃兵器，長兵都是槍槊，短兵就五花八門了，刀劍鞭鐧骨朵都有，咋一看去就跟個小武庫一樣。</p>
上過香之後，行三跪九叩大禮。</p>
此時的他總算覺得，不管是什麽爵位頭銜，憑著這趟河西之行，總算沒讓祖宗蒙羞。</p>
抬起頭，在看著這一位一位的先祖靈位，傅津川長出一口氣。隨後眼睛停留在，“大晉太師上大將軍北地武毅王傅公諱巽像。”上麵。</p>
“阿翁，我回來了。”</p>
大軍進城的時候，整個禦街上都站滿了圍觀的百姓。</p>
獻捷隊伍全員披甲，顯的威武雄壯，傅津川和薛綜並騎而行，感受著兩邊民眾投來的崇敬目光。</p>
還有些百姓看到傅三郎之後，高聲打起招呼。</p>
“三郎君，傅三郎君。”</p>
“郎君，聽說青唐人十分凶惡，各個身高一丈，長得像熊一樣力大無窮。可是真的？”</p>
馬行的極慢，傅津川坐在馬上聽到這個問題之後，也笑著答道。</p>
“凶惡嗎？正麵看著也不怎麽凶惡，我看到的都是背影居多。”</p>
“哈哈哈哈，郎君威武，殺的青唐人望風而逃。”很快就有人聽出了其中之意。</p>
兩邊的百姓都齊聲道。“郎君威武，郎君威武。”</p>
“模樣到還挺周正，就是黑了些，不如慶王世子俊俏。”一個小娘看著馬上的傅津川沒說什麽威武反倒是評價起了容貌。</p>
“燕王世子？不過金玉其表，那樣的繡花枕頭也好意思拿出來跟說？我阿耶可是說傅三郎有古名將之風。”旁邊的另一個小娘則是出言反駁道。</p>
“我才不管什麽名將呢，我就知道燕王世子生的好看。”</p>
“花癡...”</p>
“郎君，我長大了也要跟你去打蠻子去。”</p>
一個騎在父親脖子上的幾歲稚童，清亮的聲音讓眾人都笑了起來。</p>
馬上的傅津川這時候聽到稚童之聲極為和煦，“好，等你長得跟長槍一般高就來找我。”“好。”</p>
那稚童興奮極了，能跟傅家郎君說句話，下次在跟夥伴們玩打仗遊戲，應該就可以扮演大晉官軍了，說不定隔壁的小哥兒還能把他的竹馬借給他騎呢。</p>
要知道以前，他都隻能扮青唐人和北境蠻子，然後被晉軍打的屁滾尿流。</p>
沒辦法啊，哪怕在孩童嬉戲之間，晉軍也隻能勝啊。</p>
彷佛天經地義般。</p>
對於上京城的百姓來說，忠義三郎跟別人到底是不同的，早年橫行市井，打服了一眾江湖大豪，雖然有頑劣之名，但其實上京人對這位郎君沒什麽惡感。</p>
一來沒有欺壓良善，二來不去盤剝小商小販。</p>
忠義三郎給上京的所有江湖市井幫派定下規矩，有些地方能收保護費，有些地方不能收，甚至收多少，誰來收，這都要按規矩來。</p>
而且收過錢之後，這些地方街市有什麽問題就都得管，若有潑皮無賴耍賴不肯付賬，都得幫著解決，有時候甚至這些有些遊俠混混還得幫著商家清理街市上的汙穢以免影響生意...</p>
所以上京人眼裏，這個舊日有些頑劣之名的小郎君，如今成了大晉名將，頗有些鄰家不成器的兒郎有了大出息的感覺。</p>
而傅八郎則跟著七郎五郎在街上跟著隊伍跑，大呼小叫的“三哥三哥。”</p>
傅津川早就看到了，跟他們揮揮手。</p>
八郎則跟著街邊的人道：“你看見了嗎，那是我三哥...”</p>
燕王世子吳藥師和四郡主吳明達兩人坐在一間茶樓的二樓看著獻捷之師，當先的傅津川萬眾矚目，吳藥師是滿眼的豔羨。</p>
“這才是世間奇男子啊，”</p>
吳明達笑著道：“早晚你也能。”</p>
吳藥師笑了笑搖搖頭，彷佛再說我有這個自知之明。</p>
大軍返回之前，奏告天地、宗廟、社稷、嶽瀆、山川、宮觀及在京十裏以內神祠的儀式已經舉行過了，以酒脯行一獻之禮。</p>
今日獻俘儀式。是將被俘敵酋以白練捆縛帶往太廟、太社作象征性的告禮，然後在宣德門行獻俘禮。</p>
在門樓前楹當中設帳幄座位，文武百官及獻俘將校在樓下左右班立，樓前稍南設獻俘之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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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官到齊後，侍臣將班齊牌用紅絲繩袋提升上樓，報知太子。</p>
將校把被俘者帶到獻俘位。侍臣當眾宣讀戰勝敵軍的捷報。</p>
隨後刑部尚書奏告，將某處所俘執獻，請交付所司處置。這時太子趙元檀代替道君皇帝宣布赦免月真國王等一批人，封其為違命侯。</p>
被俘的月真國王以及一眾王宮貴族則要三呼萬歲。</p>
隨後是對薛琮和傅津川的等人的封賞。</p>
薛琮的平西伯。</p>
傅津川的武安侯。</p>
賈師訓為從四品上的宣威將軍。</p>
史萬年和郭待封、被封為從四品下的明威將軍，遮普華黎被封為從四品下的歸德中郎將。</p>
並各有賞賜。</p>
眾人謝恩之後，則是一場慶功宴。</p>
另一邊，繡衣衛在接到消息之後，迅速把那四名緹騎帶回了詔獄。隨後又重新派了人保護那高禦史。</p>
也一並把消息傳遞給了正在府上心情有些繚亂的趙元殊，並等候這位殿下接下來的指示。</p>
哪怕隔著屏風，胡蘭卿也始終低著頭說話，此時他心中極為忐忑。</p>
“先是失蹤了半年，被‘解救’出來聽說在揚州整日都有宴飲，應該被擺平了才對，怎麽又有人要對他動手？難道是沒給他喂飽？不應該啊，揚州那幫子鹽商出手一向闊綽...除非...有意思有意思...這事可真有意思啊....你去出城一趟，看看那位高禦史能不能醒過來，再讓你們的人把這個幾個緹騎好好審審，能挖出來的東西就都給挖出來，搞清楚他們是什麽時候變節的，背後是誰。你們繡衣衛也該好好清查一下了。告訴田養心，這話是我說的。”</p>
“末將明白。”</p>
胡蘭卿得到指示後立馬躬身退了出去。</p>
屏風後麵的趙元殊罕見穿著女裝半倚在榻上，看著身邊的侍女青桃道：“你說他這運氣算是好還是差？昨天要不是三郎也在驛站，這個姓高的死定了。就這還要彈劾三郎呢，我看三郎都多餘救他。”</p>
青衣女婢青桃聽見發問也不回話，隻是忍著笑低頭。</p>
說過玩笑，趙元殊神情嚴肅了幾分，嘴裏碎碎念著。</p>
“姓沉的看來說的是真的，讓他們失蹤了半年的人應該不是那些揚州鹽商做的，這不像他們的路數，他們喜歡用錢解決問題。用錢解決不了才是解決人，看來除了朝廷和鹽商之外還有人想在其中把水攪渾。這次的事倒像是鹽商的手筆，花錢買通同行的繡衣衛動手，來個死於失火，但他們不會冒險在上京附近做這樣的事...”</p>
“殿下，傅郎君已經進了城，在宣德門外獻捷，現在想必已經在慶功宴上了。”</p>
趙元殊一聽傅津川的消息，表情沒什麽變化，靈動的眼睛卻轉了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p>
另一邊的慶功宴其實極為短暫，象征性的三巡酒，隨後就因為天氣寒冷散場了。</p>
傅津川跟外祖父輔國公楊繼勳見過禮，又跟一眾親戚長輩打過招呼，這才跟著兄長回了家。</p>
“阿娘很惦記你，這幾日天天都要去你的院子裏看看需要添置些什麽。”</p>
聽著兄長的話，寒冬之下傅津川心中一股暖流流過。兩人騎在馬上，並行往履仁坊的英國公府走去。</p>
得知自家兩位郎君從宮城出來，立馬就有小廝飛快的跑回了家中，告知府上。</p>
等傅津川騎著馬來到府前的時候，中門大開，作為主母的國公夫人，還有三叔傅懋仁，五叔傅懋信親自帶著一家人在府門口等候。</p>
傅津川直接翻身下馬，闊步走到母親麵前，行了大禮。</p>
“兒子傅津川拜見阿娘。拜見兩位叔父”</p>
國公夫人楊氏，端莊明豔，極有當家主母的威嚴。本來還對心裏兒子打仗時候過於行險有些埋怨，這會也全都拋到九霄外了。不過嘴上卻仍舊不饒人。</p>
“幼，傅將軍，你還知道回來。”</p>
“兒子在河西日夜思念阿娘，就是想早些立功升遷回京城見阿娘啊...”</p>
“嗬，行了，我會信你的鬼話？趕緊起身吧，在讓別人以為我在苛待你這國之功臣，武安侯爺。”</p>
“誰敢？我劈了他...”傅津川這邊麻溜的從地上站起來，嬉皮笑臉道。</p>
楊氏仔細打量著三郎那張比起記憶中，黑了不少的臉龐，才驚覺三郎是真的長大了，幾年前跟他父親戍邊的時候，還是個半大孩子。</p>
“三叔，五叔。”</p>
“好小子，幹的漂亮真給咱們傅家長臉。”</p>
等傅津川跟長輩們見過禮，這邊家中的弟弟妹妹還有侄兒都一一出來給他見禮。</p>
“三哥，你可回來了，我在上京城可就一直盼著呢。”</p>
傅津川笑著捏了下八郎小臉，“八郎啊，我在河西可都聽你四哥和你六哥說了你的英雄事跡了，真厲害連國子監的先生都敢捉弄。”</p>
“這都不值一提，我跟你說三哥...”</p>
八郎滿臉得意，還真當是三哥誇他。完全沒注意的長兄的臉色此時很難看...</p>
在門口跟母親和家人打過招呼，傅津川進了府之後第一站進了國公府的後院的祠堂。</p>
祭祖。</p>
宗祠中，曆代國公和長輩的排位擺的錯落有致。</p>
正中央的是一副威武將軍畫像，上書“大晉特進中書令太尉代州大都督北地忠武王傅公諱環山像”正是初代英國公，薨逝後被追封為北地忠武王傅環山的畫像。</p>
下麵還擺放著傅環山所用過的大槍和鐵鐧，以及盔甲馬鞍。</p>
而宗祠正廳的兩側，擺放的也都是曆代祖宗所穿的甲胃兵器，長兵都是槍槊，短兵就五花八門了，刀劍鞭鐧骨朵都有，咋一看去就跟個小武庫一樣。</p>
上過香之後，行三跪九叩大禮。</p>
此時的他總算覺得，不管是什麽爵位頭銜，憑著這趟河西之行，總算沒讓祖宗蒙羞。</p>
抬起頭，在看著這一位一位的先祖靈位，傅津川長出一口氣。隨後眼睛停留在，“大晉太師上大將軍北地武毅王傅公諱巽像。”上麵。</p>
“阿翁，我回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