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的麵沒見上,李氏想了想便轉身去見兒子,想要問個明白,但是卻直接被侍衛攔在了院子外,謂若是沒有皇上允許,無論是誰都無法入內,氣得李氏當場就不顧儀態的說道:“放肆!你個奴才敢攔著本宮?本宮是弘時阿哥的親額娘,弘時並非疑犯,隻是暫時禁足,你攔著本宮這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李氏身邊的嬤嬤一見李氏發飆,當即上前扶著李氏,便高聲開口道:“你個奴才若是知情識趣,便立即讓娘娘進去,娘娘自會恕你不敬之罪。”見嬤嬤這般,李氏也是住了口,冷冷的剜著該名侍衛。


    可是無論任何威逼利誘的手段,侍衛依舊不卑不亢的開口道:“卑職隻聽從皇上的吩咐。娘娘,請回吧,請不要讓卑職等難為。”


    這院子外儼然成了一盤僵局,這時站在一名侍衛長匆匆趕到,朝著李氏卑躬屈膝道:“娘娘無須動怒,若是娘娘真想入內,隻要得到皇上的手諭,卑職等自然恭請娘娘入內。”


    李氏自然氣急,她連皇上的麵都見不著,又怎麽得那勞什子手諭,這不是欺人太甚嗎?李氏正準備破口大罵,站在她一旁的嬤嬤卻耳聰目明的抬了一下扶著李氏的手臂,才不至於讓李氏徹底失態。


    嬤嬤在李氏耳邊低聲道:“娘娘,若是讓皇上知道娘娘在三阿哥的院子外大鬧,心裏必定不喜,娘娘還是先回去再想辦法,不要與他們一般見識。”


    李氏終於被說動,恨恨的朝著幾人看了一眼,便擺著大架子離開。


    待幾人走遠,嬤嬤頗為擔心的看著李氏,這才小心翼翼的開口道:“娘娘,現在您連三阿哥的麵都見不著,這可如何是好?要不娘娘再去皇後娘娘那兒看看情況吧?”


    “讓我再求她?”李氏冷笑道,“此次弘時無辜受累,真還不知道是誰下的毒手。”


    “娘娘,”嬤嬤立刻阻止道,“慎言,隔牆有耳。”


    李氏冷哼了一下,沒有再說話,似乎正在努力調整情緒與呼吸,隻是李氏那眉宇間的憂慮卻無法消除。


    嬤嬤道:“娘娘,現下可怎麽辦?除卻皇上、皇後,這年貴妃娘娘那兒斷是不能去的。”


    “回宮。”李氏心下一計較,沉聲道:“誰拖本宮皇兒下水,本宮亦讓她不得安生。”


    ☆  ☆  ☆


    現下矛頭分別指向弘時與熹妃,雍正自然主查二人身邊任何的一切,雍正本想查出究竟是誰謀害年氏,卻在審查弘時之時再次查到他與八爺黨等人的諸多勾結的證據,想起弘時對那一票人的處處維護,雍正更是怒火中燒,而此時又聽聞李氏在弘時的院子外大鬧了一番,雍正直接下令誰也不準探視被禁足的人,若是想求情便與之同等待遇,一起禁足。


    而熹妃這頭,雍正派出去暗中查訪的人查得熹妃宮裏的采辦太監雖然手腳也不太幹淨,但卻並未與洋人為伍,可這太監與洋人沒有任何幹係,卻也不能代表他無法從別人處購得那□□,這不清不楚之處嫌疑可就大得很,最大的問題在於,雖然暗衛查出了這究竟是何種藥,卻不能查出這藥的出處,他們查遍了京城所有的洋人洋教堂皆一無所獲,沒人向他們直接購買過此類的藥物。


    倒是與安貴人的宮女下毒案疑犯小太監忽然鬆口,似乎是因為實在忍不住嚴刑拷問,終於招出了這藥的確是采辦公公交付與他,交代他每日見無人之時便放些進去,那日他不小心手一抖多放了便知道壞事,第二日方知事態原來嚴重,便想找一替死鬼嫁禍於人,他將藥混入麵餅中吃起來應比較不易察覺,隻怪那名宮女自己倒黴不巧在他尋人中碰見了他,說完小太監便咬舌自盡,連畫押都未有,還是審問的官員怕多生事端壓著他的手畫押,然後再抱上雍正該罪犯已經畏罪自盡。


    可他這一招供,采辦總管便大呼冤枉,說小太監含血噴人,小太監已死,而此事,當然還未完。


    ☆  ☆  ☆


    年氏最近閉門養病,幾乎謝絕了所有妃嬪的探望,卻獨獨不拒絕洛寧與老貴人,這倒是讓許多人不是滋味,羨慕嫉妒更加恨。老貴人年事已高,最近才剛病了一場,也隻是隨洛寧一道見過年氏幾麵,後來年氏見老貴人的身子也不複從前,便將她的每日的請安給減免了,於是老貴人並不如洛寧一般,日日跑年氏處請安。


    這幾日朝廷內外官員爭相彈劾年羹堯,之前雖然也接二連三陸續有來,這回卻是各項罪名涵蓋各個方麵各層各階的官員都有,比之前的狀況還要嚴重上許多,年氏自然是愁眉深鎖也不怎麽說話,這好不容易養好了不少的身子,又開始反反複複,有時幾欲暈闕,太醫每每隨傳隨到,還有專門的太醫候著。


    這日,洛寧好不容易看著年氏精神好了一點,便開口勸道:“娘娘還請放寬心,奴婢知道娘娘為朝廷內外紛爭不斷而憂心,但娘娘若不調養好身子,即使再憂心也無法力挽狂瀾。”


    年氏望著洛寧,原本那如秋水一般的秀眸因為病症拖累而顯得精神不濟,疲憊不堪,忽然開口到:“妹妹可知家兄所犯何罪?


    洛寧麵對著年氏看著她的那複雜眼神,不躲不避,隻是正色的斟酌道:“娘娘,後宮不得幹政,但年將軍之事早就在園內傳了個遍,奴婢自然亦知其一二,也知娘娘因此事而憂心忡忡,隻是娘娘也該想想八阿哥,八阿哥還小,娘娘應兩相權衡,這孰輕孰重……”洛寧的話說到一半便道不好,這聽起來像極在告訴年氏要如何做事,當即麵色一凜,低頭請罪道,“娘娘,是奴婢多嘴了,請娘娘恕罪。”


    “無事,妹妹是為本宮好,本宮知曉,”年氏終於忍不住歎了口氣,閉眼搖頭道:“本宮早知此事單憑本宮一人之力已經無力回天,怪隻怪家兄肆意狂妄,這朝廷之上一致倒戈相向也是本宮早已預料到的,隻不過,本宮沒想到這一切竟是來的如此之快。”


    洛寧心下一震,年氏是何等識大體、通透玲瓏之人,無須人提醒她自然知曉這其中的利弊,倒是年氏沒有怪罪她,洛寧想了想開口道:“饒是如此,娘娘更應保重身體,待娘娘病愈再勸上一勸,興許有機。但無論如何,這愛惜身子必定沒錯,娘娘的才情在這後宮中亦少有,必知何謂‘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這勸上一勸洛寧未有指明白,這勸得究竟是雍正還是年羹堯,隻得年氏自己判斷,洛寧說這話後,又麵帶惶恐的補了一句:“奴婢又一次逾矩,請娘娘恕罪。”


    年氏時日無多,曆史上雍正應也是看在她的麵子上才在她死後賜年羹堯自縊,所以年氏若是不死,按這個邏輯看來,年羹堯就算被關押也不會死,洛寧不大記得曆史上到底是雍正幾年,但年氏死後年羹堯才會死者是肯定的。洛寧自然也有私心,現下眾妃都知道她與年氏一掛,這年氏一死,她何去何從又是未知之數,若是年氏能拖上一年半載,她也能盡快爭取雍正的眷寵,盡快上位。


    就是不知道太醫斷定最長半年是不是真的那麽準,但洛寧也隻是想想,若是能讓年氏吊著這條命,也許很多事情都會不一樣。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年氏輕聲喃道,眼中的悔恨一閃而過,“無妨,妹妹隻是有話直說而已。”


    兩人正說著話,忽然一小太監喘著氣兒跑了進來,見洛寧也在,小太監給兩人請了安後,便猶豫的走到年氏身旁。“娘娘,這……”


    年氏揮了揮手,“是不是又有了新的進展?但說無妨。”


    得年氏這話,小太監也照直說道:“娘娘,那名宮女被毒殺案告破,的確是那小太監的行事,他招供完便咬舌自盡,但在那之前,他指證了熹妃娘娘的采辦太監,說那藥是該太監教予他的,現在皇上應開始查這太監了。”


    “好、好!”年氏忽然站了起來,身旁的嬤嬤自是立刻上前扶著她,但年氏很快便不支倒下,她捂著心口道,“若查出真是熹妃,本宮定當讓她十倍賠予本宮。”


    洛寧立即起身走到年氏身邊,開口道:“娘娘,不要太過激動,這事還沒查明白,娘娘的身子當不得這大起大落。”


    年氏聞言凝神靜氣一番,待心緒平複,開口道:“走,本宮現在便去見皇上。洛寧,你也陪本宮一同前去。”


    洛寧連忙扶著年氏起身,而已經有機靈的小太監為年氏與洛寧準備好了軟轎。


    而此時,年氏的臉色蒼白卻麵帶怒容,手握得死緊,消瘦的手腕青筋乍現,似乎有將人置於死地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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