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二虎的無端指責，朱允熥給予了堅決反駁。</p>
“虎叔，你怎能憑空汙人清白！”</p>
“我就問你，這字是不是皇爺爺寫的吧！”</p>
“是啊！”</p>
“可是……”</p>
朱允熥小手一揮，不容二虎任何辯解的說道。</p>
“沒有可是！”</p>
“皇爺爺又沒說隻能用一次！”</p>
二虎被義正詞嚴的朱允熥直接整無語了，不過想想也對，不管咋說這字還是皇爺手書呢，總比他空口白牙的好點。</p>
隻要過了今天，這字自己就掉了，到時候少主想狐假虎威也沒機會嘍。</p>
殊不知，朱允熥早就做了萬全準備，下午的時候就把字給拓印下來，還特意用毛筆在手上瞄了幾遍，否則哪能把手心裏的字保存這麽久。</p>
朱允熥見錦衣衛當家人來了，當即不再客氣。</p>
“虎叔，能把這店門打開嗎，我想進去找枕頭！”</p>
“那枕頭對我很有用，關係到……”</p>
朱允熥說到這兒突然閉嘴，因為一旦解釋枕頭的事情，就務必牽扯出朱明月，甚至已經去宮外修行的那個什麽李妃。</p>
“這是我母妃留給我的遺物，對我有非常重要的紀念意義！”</p>
“必須要找到！”</p>
二虎隻要一聽朱允熥說話的語氣，就知道這家夥在睜眼說瞎話呢。</p>
但他懶得拆穿，再加上他這次過來，就是專門調查當鋪盜賣禦用之物桉。</p>
“三殿下，裏邊的味道可能不太好，場景也有點嚇人，您確定要進去嗎？”</p>
“沒事！”</p>
“再大的場麵我都見過，區區一個當鋪算得了什麽！”</p>
“打開大門！”</p>
隨著二虎一聲令下，兩個錦衣衛力士當即撕去封條，將當鋪的大門打開。</p>
朱允熥跟著眾人走進去，隻聞到一股難言的惡臭，隨即向著房梁上一看，隻見一個渾身散發臭味的屍體吊在上邊，屍體下方則是一灘幹涸的黃色水漬。</p>
“嘔……”</p>
朱允熥十秒鍾都沒挺住，就跑出去嘔吐了。朱桂多扛了十秒，也忍不了當鋪裏的怪味跑了出去。</p>
二虎看到兩人狼狽的樣子，臉上露出一個壞笑。</p>
事實上，他是故意哄騙兩人進來的。</p>
畢竟，當鋪掌櫃都吊死十天了，裏邊的味道能好聞都見鬼了。</p>
他想讓朱允熥快速地成長起來，讓他盡早知道這世道的殘酷。</p>
隻是目前看來，少主還是太仁善，見不得這些血腥場麵啊。</p>
就在二虎這樣想的時候，突然發現門口多了兩個蒙麵男。</p>
朱允熥用帕子蒙住口鼻，甕聲甕氣地抱怨。</p>
“虎叔，你就不能先命人把窗戶打開放放味道呀！”</p>
“啊？”</p>
二虎見到朱允熥重新回來，心裏那叫一個開心。看樣子少主比自己想象的堅強，並未被屋內的場景所嚇到！</p>
“都聾了嗎，沒聽到三殿下吩咐呀，趕緊打開門窗！”</p>
“諾！”</p>
在門窗都打開後，當鋪那的屍臭味瞬間小了許多。</p>
二虎帶著錦衣衛的午作、偵緝高手查看屍體，以及在店裏尋找各種蛛絲馬跡。</p>
朱允熥和朱桂對死屍沒興趣，隻是不住地打量當鋪的布局，將裏裏外外逛了個遍。</p>
當鋪在外邊看著很小，實際上內部空間很大，還分成了前中後三院。</p>
前院是櫃台，茶室等場所。中院則是庫房，典當進來的物品都被放在中院。至於後院則是原店家的起居之所，後邊還開了個角門，可以方便日常采購、出行等事宜。</p>
隻不過兩人翻遍了中院的庫房，別說沒找到原來的孩兒枕，就連第二個瓷枕都沒找到。</p>
這讓朱允熥很失望，感覺自己錯過了一個重要的線索。</p>
好在李妃還活著，隻要找時間去探望一下李妃，一定能從她嘴裏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p>
隻是得怎麽出城呢……而且不能帶太多人……</p>
一旦自己帶的人太多，李妃保證半個字都不會說。</p>
朱允熥想了半天也沒想到好辦法，最後隻能把目光落到二虎身上。</p>
“虎叔，咱倆商量個事唄？”</p>
“三殿下盡管吩咐，不管何事卑職都一定盡心盡力！”</p>
“虎叔，我想出城去……”</p>
二虎一聽到朱允熥想出城，頓時不敢再聽了。</p>
讓朱允熥偷偷出個宮，已經是把腦袋別褲腰上了。要是讓他出城，就算皇爺再寵信自己，也絕饒不了自己。</p>
“三殿下餓了？”</p>
“來人，趕緊送三殿下回宮！”</p>
朱允熥見二虎故意裝傻充愣都快氣瘋了。</p>
“虎叔，你剛剛不是說不管啥事都盡心盡力嗎，我還沒說完呢……”</p>
二虎壓根就不吃他這套，他二虎這輩子說話不算數的時候多了，還差這兩句客套話？</p>
因此，根本不管朱允熥的掙紮，拎著他的衣領就把他給塞進馬車裏。</p>
二虎又跟手下交代點事，這才帶著朱允熥回宮。</p>
在回宮的路上，二虎詢問了幾點細節。</p>
“三殿下，枕頭調包之事能不能詳細說說？”</p>
朱允熥正生悶氣呢，哪有功夫搭理他。好在王德也在邊上，當即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跟二虎說了一遍。</p>
二虎聽聞後陷入思索，一直快到宮門口的時候才再次開口。</p>
“三殿下，您是跟卑職去皇爺那兒，還是……”</p>
“我回太子府！”</p>
“好！”</p>
二虎當即命人調轉馬頭在宮外繞了半圈，停在了東華門的宮門口。這裏距離太子府隻有幾十丈遠，算是距離太子府最近的宮門了。</p>
“那三殿下先回宮吧，卑職還得去給皇爺複命呢。”</p>
“哼！”</p>
朱允熥冷哼一聲，隨即領著三德子回太子府。二虎這邊靠不上，他還得想別的辦法出城。</p>
二虎朝著乾清宮趕路的時候，秦德順正在匯報大本堂的事情。</p>
“陛下，今天三殿下非常上進，主動跟先生說提高一倍的功課量！”</p>
“哦？”</p>
老朱聽到這話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p>
“你給咱詳細說說！”</p>
“諾！”</p>
秦德順當即將眼線打探來的消息，繪聲繪色地給老朱講了起來。</p>
老朱在聽到那孫子跟朱允炆叫板，就知道這孫子是在報複，報複朱允炆告他狀之事。</p>
不過一想到這事，老朱心裏最氣的卻是朱棡，要是沒有這廝大肆宣揚，朱允炆告狀之事也不至於傳得宮內外皆知。</p>
“你以後把嘴閉緊點，不許給老三那混蛋透露半點宮裏的事情！”</p>
“甭管啥事到了那混蛋的耳朵裏，準保給你弄得滿城皆知！”</p>
“諾！”</p>
老朱訓斥完秦德順後，立馬好奇地追問。</p>
“朱允炆那邊怎麽說？”</p>
“回陛下，二皇孫殿下啥也沒說，直接被氣得哭著跑了出去……”</p>
“啥？”</p>
老朱聞言再次露出吃驚的表情，隻不過這次的吃驚跟剛剛不同，剛剛的吃驚是帶著意外的情緒，而這次的吃驚則是帶著強烈的失望。</p>
老朱對朱允炆一直印象不錯，也就是看在朱允炆的麵子上，才幾次寬宥呂氏的小心思。</p>
然而這次的事情，讓他對朱允炆非常失望。</p>
身為大明皇孫，就算麵對再難的挑戰，也不至於嚇哭吧？</p>
老朱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長長歎了口氣。</p>
“唉……”</p>
“難怪老三看不上他，沒想到這混不吝的混賬東西，看人方麵竟還挺準……”</p>
</p>
秦德順看出陛下情緒低落，趕忙講點有趣的事情。</p>
“三皇孫殿下見把二皇孫殿下氣跑，當場就想跟齊先生耍賴，收回剛剛的話。”</p>
“然後被齊先生給拒絕了，還拿話擠兌他，搞得三皇孫那叫一個難堪。”</p>
“最後硬著頭皮應承下來，但心裏肯定悔得不要不要的，嘿嘿嘿……”</p>
朱元章一聽這話，臉上登時浮現一絲笑意。</p>
這個不用懷疑，確實是那孫子能幹出來的事，哈哈哈。</p>
兩人正說笑的時候，二虎從殿外走了進來。</p>
秦德順立馬識趣地閉嘴，然後借故去泡茶躲了出去。</p>
二虎見大殿內隻有自己和老朱，這才上前幾步稟報。</p>
“回稟皇爺，卑職剛剛親自調查了當鋪之事，沒發現任何問題。”</p>
“店鋪主人田富貴確實是自縊身亡，身前沒有任何掙紮、搏鬥的痕跡，應該是受某貴人脅迫，不得已才自殺的……”</p>
二虎雖沒說是哪個貴人，但老朱心裏已然有了答桉。</p>
畢竟隻要想想翡翠白菜是誰送過來的，他心裏就有數了。</p>
隻是這麽點事情，還不至於搞出人命官司來吧？</p>
“可還有別的發現？”</p>
“回皇爺的話，當鋪那裏沒有什麽發現，隻有一些價值不高的典當物，卑職派人估算了下，估摸能值個兩三千兩銀子。”</p>
“不過少主倒是給卑職提供一條重要線索，卑職覺得店家之死可能跟此事有關！”</p>
“何事？”</p>
“少主之前典當之物裏有一個彷宋製白釉孩兒枕，乃是宮中統一定製之物。贖當之時卻被人調包，換成了宋朝的古董。”</p>
“卑職覺得此事甚有蹊蹺，尋常店家用普通彷品調換正品者有之，哪有用正品調換彷品之事？”</p>
“而且瓷枕乃人安寢必備之物，靠近人之口鼻，如果裏邊做了什麽手腳，隨著夜夜入睡呼吸之際，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置人於死地。”</p>
老朱聽到這兒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甚至在這凝重之中還帶著幾分陰狠。</p>
“查！”</p>
“從定製到進宮，所有環節都不放過，任何經手的人都給咱往死裏查！”</p>
“皇爺，若是此事牽扯到宮中貴人，卑職該當如何？”</p>
老朱自然能聽出二虎的言外之意，隻是他此時已經處在暴怒之中，哪還顧得上那麽多。</p>
“不管牽涉任何人，都給咱一查到底！”</p>
“包括宮裏的貴人！”</p>
“虎叔，你怎能憑空汙人清白！”</p>
“我就問你，這字是不是皇爺爺寫的吧！”</p>
“是啊！”</p>
“可是……”</p>
朱允熥小手一揮，不容二虎任何辯解的說道。</p>
“沒有可是！”</p>
“皇爺爺又沒說隻能用一次！”</p>
二虎被義正詞嚴的朱允熥直接整無語了，不過想想也對，不管咋說這字還是皇爺手書呢，總比他空口白牙的好點。</p>
隻要過了今天，這字自己就掉了，到時候少主想狐假虎威也沒機會嘍。</p>
殊不知，朱允熥早就做了萬全準備，下午的時候就把字給拓印下來，還特意用毛筆在手上瞄了幾遍，否則哪能把手心裏的字保存這麽久。</p>
朱允熥見錦衣衛當家人來了，當即不再客氣。</p>
“虎叔，能把這店門打開嗎，我想進去找枕頭！”</p>
“那枕頭對我很有用，關係到……”</p>
朱允熥說到這兒突然閉嘴，因為一旦解釋枕頭的事情，就務必牽扯出朱明月，甚至已經去宮外修行的那個什麽李妃。</p>
“這是我母妃留給我的遺物，對我有非常重要的紀念意義！”</p>
“必須要找到！”</p>
二虎隻要一聽朱允熥說話的語氣，就知道這家夥在睜眼說瞎話呢。</p>
但他懶得拆穿，再加上他這次過來，就是專門調查當鋪盜賣禦用之物桉。</p>
“三殿下，裏邊的味道可能不太好，場景也有點嚇人，您確定要進去嗎？”</p>
“沒事！”</p>
“再大的場麵我都見過，區區一個當鋪算得了什麽！”</p>
“打開大門！”</p>
隨著二虎一聲令下，兩個錦衣衛力士當即撕去封條，將當鋪的大門打開。</p>
朱允熥跟著眾人走進去，隻聞到一股難言的惡臭，隨即向著房梁上一看，隻見一個渾身散發臭味的屍體吊在上邊，屍體下方則是一灘幹涸的黃色水漬。</p>
“嘔……”</p>
朱允熥十秒鍾都沒挺住，就跑出去嘔吐了。朱桂多扛了十秒，也忍不了當鋪裏的怪味跑了出去。</p>
二虎看到兩人狼狽的樣子，臉上露出一個壞笑。</p>
事實上，他是故意哄騙兩人進來的。</p>
畢竟，當鋪掌櫃都吊死十天了，裏邊的味道能好聞都見鬼了。</p>
他想讓朱允熥快速地成長起來，讓他盡早知道這世道的殘酷。</p>
隻是目前看來，少主還是太仁善，見不得這些血腥場麵啊。</p>
就在二虎這樣想的時候，突然發現門口多了兩個蒙麵男。</p>
朱允熥用帕子蒙住口鼻，甕聲甕氣地抱怨。</p>
“虎叔，你就不能先命人把窗戶打開放放味道呀！”</p>
“啊？”</p>
二虎見到朱允熥重新回來，心裏那叫一個開心。看樣子少主比自己想象的堅強，並未被屋內的場景所嚇到！</p>
“都聾了嗎，沒聽到三殿下吩咐呀，趕緊打開門窗！”</p>
“諾！”</p>
在門窗都打開後，當鋪那的屍臭味瞬間小了許多。</p>
二虎帶著錦衣衛的午作、偵緝高手查看屍體，以及在店裏尋找各種蛛絲馬跡。</p>
朱允熥和朱桂對死屍沒興趣，隻是不住地打量當鋪的布局，將裏裏外外逛了個遍。</p>
當鋪在外邊看著很小，實際上內部空間很大，還分成了前中後三院。</p>
前院是櫃台，茶室等場所。中院則是庫房，典當進來的物品都被放在中院。至於後院則是原店家的起居之所，後邊還開了個角門，可以方便日常采購、出行等事宜。</p>
隻不過兩人翻遍了中院的庫房，別說沒找到原來的孩兒枕，就連第二個瓷枕都沒找到。</p>
這讓朱允熥很失望，感覺自己錯過了一個重要的線索。</p>
好在李妃還活著，隻要找時間去探望一下李妃，一定能從她嘴裏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p>
隻是得怎麽出城呢……而且不能帶太多人……</p>
一旦自己帶的人太多，李妃保證半個字都不會說。</p>
朱允熥想了半天也沒想到好辦法，最後隻能把目光落到二虎身上。</p>
“虎叔，咱倆商量個事唄？”</p>
“三殿下盡管吩咐，不管何事卑職都一定盡心盡力！”</p>
“虎叔，我想出城去……”</p>
二虎一聽到朱允熥想出城，頓時不敢再聽了。</p>
讓朱允熥偷偷出個宮，已經是把腦袋別褲腰上了。要是讓他出城，就算皇爺再寵信自己，也絕饒不了自己。</p>
“三殿下餓了？”</p>
“來人，趕緊送三殿下回宮！”</p>
朱允熥見二虎故意裝傻充愣都快氣瘋了。</p>
“虎叔，你剛剛不是說不管啥事都盡心盡力嗎，我還沒說完呢……”</p>
二虎壓根就不吃他這套，他二虎這輩子說話不算數的時候多了，還差這兩句客套話？</p>
因此，根本不管朱允熥的掙紮，拎著他的衣領就把他給塞進馬車裏。</p>
二虎又跟手下交代點事，這才帶著朱允熥回宮。</p>
在回宮的路上，二虎詢問了幾點細節。</p>
“三殿下，枕頭調包之事能不能詳細說說？”</p>
朱允熥正生悶氣呢，哪有功夫搭理他。好在王德也在邊上，當即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跟二虎說了一遍。</p>
二虎聽聞後陷入思索，一直快到宮門口的時候才再次開口。</p>
“三殿下，您是跟卑職去皇爺那兒，還是……”</p>
“我回太子府！”</p>
“好！”</p>
二虎當即命人調轉馬頭在宮外繞了半圈，停在了東華門的宮門口。這裏距離太子府隻有幾十丈遠，算是距離太子府最近的宮門了。</p>
“那三殿下先回宮吧，卑職還得去給皇爺複命呢。”</p>
“哼！”</p>
朱允熥冷哼一聲，隨即領著三德子回太子府。二虎這邊靠不上，他還得想別的辦法出城。</p>
二虎朝著乾清宮趕路的時候，秦德順正在匯報大本堂的事情。</p>
“陛下，今天三殿下非常上進，主動跟先生說提高一倍的功課量！”</p>
“哦？”</p>
老朱聽到這話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p>
“你給咱詳細說說！”</p>
“諾！”</p>
秦德順當即將眼線打探來的消息，繪聲繪色地給老朱講了起來。</p>
老朱在聽到那孫子跟朱允炆叫板，就知道這孫子是在報複，報複朱允炆告他狀之事。</p>
不過一想到這事，老朱心裏最氣的卻是朱棡，要是沒有這廝大肆宣揚，朱允炆告狀之事也不至於傳得宮內外皆知。</p>
“你以後把嘴閉緊點，不許給老三那混蛋透露半點宮裏的事情！”</p>
“甭管啥事到了那混蛋的耳朵裏，準保給你弄得滿城皆知！”</p>
“諾！”</p>
老朱訓斥完秦德順後，立馬好奇地追問。</p>
“朱允炆那邊怎麽說？”</p>
“回陛下，二皇孫殿下啥也沒說，直接被氣得哭著跑了出去……”</p>
“啥？”</p>
老朱聞言再次露出吃驚的表情，隻不過這次的吃驚跟剛剛不同，剛剛的吃驚是帶著意外的情緒，而這次的吃驚則是帶著強烈的失望。</p>
老朱對朱允炆一直印象不錯，也就是看在朱允炆的麵子上，才幾次寬宥呂氏的小心思。</p>
然而這次的事情，讓他對朱允炆非常失望。</p>
身為大明皇孫，就算麵對再難的挑戰，也不至於嚇哭吧？</p>
老朱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長長歎了口氣。</p>
“唉……”</p>
“難怪老三看不上他，沒想到這混不吝的混賬東西，看人方麵竟還挺準……”</p>
</p>
秦德順看出陛下情緒低落，趕忙講點有趣的事情。</p>
“三皇孫殿下見把二皇孫殿下氣跑，當場就想跟齊先生耍賴，收回剛剛的話。”</p>
“然後被齊先生給拒絕了，還拿話擠兌他，搞得三皇孫那叫一個難堪。”</p>
“最後硬著頭皮應承下來，但心裏肯定悔得不要不要的，嘿嘿嘿……”</p>
朱元章一聽這話，臉上登時浮現一絲笑意。</p>
這個不用懷疑，確實是那孫子能幹出來的事，哈哈哈。</p>
兩人正說笑的時候，二虎從殿外走了進來。</p>
秦德順立馬識趣地閉嘴，然後借故去泡茶躲了出去。</p>
二虎見大殿內隻有自己和老朱，這才上前幾步稟報。</p>
“回稟皇爺，卑職剛剛親自調查了當鋪之事，沒發現任何問題。”</p>
“店鋪主人田富貴確實是自縊身亡，身前沒有任何掙紮、搏鬥的痕跡，應該是受某貴人脅迫，不得已才自殺的……”</p>
二虎雖沒說是哪個貴人，但老朱心裏已然有了答桉。</p>
畢竟隻要想想翡翠白菜是誰送過來的，他心裏就有數了。</p>
隻是這麽點事情，還不至於搞出人命官司來吧？</p>
“可還有別的發現？”</p>
“回皇爺的話，當鋪那裏沒有什麽發現，隻有一些價值不高的典當物，卑職派人估算了下，估摸能值個兩三千兩銀子。”</p>
“不過少主倒是給卑職提供一條重要線索，卑職覺得店家之死可能跟此事有關！”</p>
“何事？”</p>
“少主之前典當之物裏有一個彷宋製白釉孩兒枕，乃是宮中統一定製之物。贖當之時卻被人調包，換成了宋朝的古董。”</p>
“卑職覺得此事甚有蹊蹺，尋常店家用普通彷品調換正品者有之，哪有用正品調換彷品之事？”</p>
“而且瓷枕乃人安寢必備之物，靠近人之口鼻，如果裏邊做了什麽手腳，隨著夜夜入睡呼吸之際，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置人於死地。”</p>
老朱聽到這兒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甚至在這凝重之中還帶著幾分陰狠。</p>
“查！”</p>
“從定製到進宮，所有環節都不放過，任何經手的人都給咱往死裏查！”</p>
“皇爺，若是此事牽扯到宮中貴人，卑職該當如何？”</p>
老朱自然能聽出二虎的言外之意，隻是他此時已經處在暴怒之中，哪還顧得上那麽多。</p>
“不管牽涉任何人，都給咱一查到底！”</p>
“包括宮裏的貴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