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繼續坐著肩輿前行,還沒到上朝的前殿,就看到一個小太監飛奔過來。</p>
“啟稟陛下,秦王、晉王、周王等攜世子、以及在京皇孫在宮外請求覲見!”</p>
“哦?”</p>
老朱聞言滿臉困惑地喃喃自語。</p>
“這不年不節的,他們整出這動靜是幹嘛?”</p>
“叫他們進宮吧,咱先處理了他們再上朝!”</p>
“諾!”</p>
老朱命人把肩輿停在奉天殿外,他也不急著進殿,屁股底下墊個坐墊坐在殿外的台階上。</p>
不多時,朱樉、朱棡、朱棣、朱橚等人領著一幹世子皇孫進宮,看到老爺子坐在台階上,趕忙快步上前叩拜。</p>
“兒臣拜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p>
“孫兒拜見祖父皇爺爺,恭祝父皇萬歲!”</p>
老朱心裏對於秦王朱樉是有點氣性的,可一看到這麽多皇孫進宮,立馬變得開心起來。</p>
這可都是老朱家的血脈,老朱家未來坐穩江山的保障呀!</p>
“來來來,都到皇爺爺這兒來,讓皇爺爺好生看看!”</p>
一幹皇孫聞言立馬上前,怯生生地站在老朱麵前。</p>
他們一年到頭都見不到皇爺爺一次半次,有的甚至要幾年才能見上一回。</p>
因此,對於這個神秘的皇爺爺,每個孩子心裏都非常懼怕。</p>
老朱看到他們戰戰兢兢的樣子心裏就一陣不爽,自己咋說也是這些孩子的親爺爺,他們還怕自己吃了他們怎的?</p>
老朱嚐試了幾次,也沒辦法跟一眾皇孫親近起來,最後也隻能作罷了。</p>
“老二、老三,你們一大早進宮到底所為何事?”</p>
“回稟父皇,兒臣在京時日已久,恐皇孫們學業荒疏。因此,特請父皇允準世子、皇孫入宮伴讀。”</p>
老朱聽了這話老臉立馬拉了下來。</p>
“說什麽胡話哩!”</p>
“大臣之子才叫入宮伴讀,這都是咱親親的皇孫,想讀書了直接進宮就行,整什麽幺蛾子!”</p>
“來來來,你們跟皇爺爺說,你們是真想入宮讀書嗎?”</p>
年紀大點的朱尚炳、朱濟熺等人還好說,一些年幼的皇孫聽見皇爺爺這麽問,委屈得都快哭了。</p>
不過不管願意不願意,委屈不委屈,他們的答桉倒是很統一。</p>
“回皇爺爺的話,我們願意入宮讀書!”</p>
老朱一看到幾個年幼皇孫的表情,很自然就聯想到了朱允熥,這又是一群不愛讀書的小逆孫喲。</p>
“難得你們有這個上進之心,那就去大本堂那邊讀書吧。”</p>
“不過入宮讀書,就得守宮裏的規矩,不可遲到早退,誰要是犯了錯,咱可是要打板子的喲!”</p>
兩個年幼的皇孫聽到這話,嚇得“哇嗚”一聲就哭出來。</p>
周王朱橚見是自家的兩個逆子,心裏那叫一個尷尬,恨不得立馬拖過來賞他們一頓鞋底子!</p>
老朱見狀倒是心情大好,覺得這樣才像個小孩子該有的表情。</p>
“來人,給咱的皇孫們置辦套拜師禮,然後領他們去大本堂那邊拜師去吧!”</p>
……</p>
大本堂。</p>
朱允熥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跟幾個王叔吹牛,突然看到黃子澄鼻青臉腫地走了進來。</p>
朱允熥見狀心下暗暗想到,這老黃這麽不禁事嗎,徐六子剛把人派過去,他就坐不住了?</p>
其實黃子澄也不想這麽快來找朱允熥服軟的,但架不住他實在是囊中羞澀啊。</p>
自打他入京當官,一直靠夫人的娘家幫襯,就連開書店的本錢都是從嶽父那借來的。</p>
他要是真把書店給幹倒閉了,那他以後連家門都別想進。</p>
黃子澄故意咳了咳,見幾個小王爺壓根不搭理他,朱允熥那個皇孫也裝作沒聽見一般,繼續跟幾個王叔有說有笑,心裏不禁對朱允熥再次反感幾分。</p>
此子這等心性,將來若是當了皇帝,肯定比當今陛下還殘暴幾倍!</p>
我現在隻是迫於生計,不得已與其周旋,於名節無虧!</p>
黃子澄在給自己做了一番心裏建設後,這才拉下臉喊了一聲朱允熥。</p>
“三皇孫殿下,本先生想找您去院外聊幾句!”</p>
“哦哦?”</p>
“幾位王叔稍等,我去跟黃先生說幾句話!”</p>
“去吧,我們在這兒等著你,他要是敢找你茬,我們立馬跑去告禦狀!”</p>
黃子澄聽到這話將幾個說話的皇子暗暗記下,等到月底大考的時候,一定全給他們最低分!</p>
朱允熥跟黃子澄來到院外,尋了個僻靜的角落。</p>
兩人剛站定,黃子澄就朝著朱允熥躬身一禮。</p>
“三皇孫殿下,本先生之前多有得罪,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本先生一馬!”</p>
“本先生上有老,下有小,全家幾十口人,就指望書店的營生過日子呢,就別派錦衣衛過去折騰下官啦!”</p>
朱允熥見黃子澄把姿態擺的這樣低,心裏也是暗暗一驚。</p>
“黃先莫要多禮,此事是學生不對,學生在這裏給黃先生道歉了!”</p>
“不過學生所求無多,隻求黃先生不要故意找茬即可,能平等對待所有皇子、皇孫,不搞區別對待。”</p>
黃子澄聽朱允熥跟自己道歉,心裏也是大吃一驚。</p>
這孩子還懂幾分禮數嗎,並不像傳聞那般蠻不講理。</p>
“既然三皇孫已經把話說這份上了,那本先生也就不跟您藏著掖著了。”</p>
“本先生今後絕不針對您,您隻要不打擾別人聽講,想做什麽事情本先生都裝看不見!”</p>
</p>
朱允熥聞言心裏一喜,趕忙得寸進尺地說道。</p>
“那若是早點放學呢?”</p>
“也行!”</p>
“隻要功課說得過去,不讓本先生為難即可!”</p>
“太好了!”</p>
朱允熥故意朝著黃子澄擠眉弄眼一番。</p>
“黃先生,您要是早這麽配合,咱們之間也不至於鬧成這樣呀!”</p>
“這樣吧,為了彌補我之前的過失,我決定把您的書店加入三味書屋名下,讓你享受跟其他代理商一樣的待遇。”</p>
“同時,我每個月多給你供百分之二十的貨!”</p>
“這樣一來你每個月能多賺百十兩銀子,足以貼補家用了!”</p>
黃子澄跟別的官員不同,他是真的參與書店的經營和管理,非常明白朱允熥這話能給他帶來多大好處。</p>
百十兩銀子都是最保守的說法,搞不好一個月能多賺一百五到一白八十兩銀子。</p>
雖說官員恥於談利,但也架不住囊中羞澀啊。</p>
黃子澄臉上幾經變換,最終再次躬身一禮,拜謝了朱允熥的康慨。</p>
這一刻黃子澄的心情很複雜,有羞愧、有感動,還有那麽一點點屈辱感。</p>
自己堂堂會試會元,殿試第三,竟然為了幾文錢銅臭而彎腰,實在是有辱聖人教誨!</p>
“本先生謝過……”</p>
朱允熥打斷了黃子澄的話,再次提醒一遍。</p>
“黃先生,我剛剛就說明了,這不是施舍,而是賠償,賠償您店鋪之前受到的損失。”</p>
“因此,你不必感謝我,心安理得地收下即可。”</p>
黃子澄聽到朱允熥這樣說,心裏頓時好受多了,同時對朱允熥也高看了幾分。</p>
此子性情豁達,倒也沒傳聞中那般小心眼。</p>
可惜了!</p>
若不是有藍玉那麽個舅姥爺橫著,也不失為一個可造之才呀!</p>
黃子澄平白受了朱允熥這麽大的好處,自然要投桃報李一番。</p>
“一會兒上課的時候,本先生會宣布新規矩。”</p>
“隻要能背出我指定的詩詞,本先生就可準許其提前放學!”</p>
“長恨歌!”</p>
黃子澄最後三個字的聲音很低,低到跟蚊子哼哼的程度差不多。</p>
因為這事太丟人了,哪有先生提前給學生露題的?</p>
朱允熥聞言微微一笑,心裏暗道黃先生可真是個大好人呀,比齊先生還好哄一點。</p>
不過詩三百他已經全都背完了,倒是不用這般作弊。</p>
“學生謝先生教誨!”</p>
黃子澄聽到這話,尷尬得恨不得摳個地洞鑽進去,自己今天為了幾文銅錢算是把讀書人的臉給丟盡了……</p>
隻是希望這孫子能配合點,別四處宣揚就行!</p>
正式上課之前,還發生了一個小插曲,那就是藩王世子、皇孫入宮讀書。</p>
呼啦啦一下來十來個人,霎時間把空蕩蕩的大本堂給坐滿了。</p>
朱尚炳仗著年紀比較大,又跟豫王朱桂相交莫逆,有著“連襟”的情誼,因此直接坐在了朱允熥旁邊,把朱權硬生生擠走了。</p>
不過朱權也不虧,用一個座位換了一塊精美的和田玉佩,美滋滋地跑到別的座位上把玩去了。</p>
相對來說,晉王朱棡家的世子豬濟熺就靦腆得多,詢問了好幾遍,直至確認座位上沒人這才羞澀的坐下。</p>
突然湧進來這麽多皇孫,光靠一個先生授課明顯教不過來了。</p>
因此,黃子澄跟方孝孺略一合計,直接分成兩個班。</p>
朱允熥想都沒想就進了方孝孺的班,朱尚炳本來就是帶著目的進宮的,見狀也趕忙選了黃子澄那邊。</p>
然而,正式授課一結束,黃子澄就宣布了新規,隻要有人能背出他隨便抽取的詩詞,誰就可以提前放學。</p>
一開始朱尚炳沒當回事,可當他看到朱允熥拎著書本上前接受考較之時立馬慌了。</p>
要是這孫子提前溜了,那自己可就真成入宮讀書了!</p>
“啟稟陛下,秦王、晉王、周王等攜世子、以及在京皇孫在宮外請求覲見!”</p>
“哦?”</p>
老朱聞言滿臉困惑地喃喃自語。</p>
“這不年不節的,他們整出這動靜是幹嘛?”</p>
“叫他們進宮吧,咱先處理了他們再上朝!”</p>
“諾!”</p>
老朱命人把肩輿停在奉天殿外,他也不急著進殿,屁股底下墊個坐墊坐在殿外的台階上。</p>
不多時,朱樉、朱棡、朱棣、朱橚等人領著一幹世子皇孫進宮,看到老爺子坐在台階上,趕忙快步上前叩拜。</p>
“兒臣拜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p>
“孫兒拜見祖父皇爺爺,恭祝父皇萬歲!”</p>
老朱心裏對於秦王朱樉是有點氣性的,可一看到這麽多皇孫進宮,立馬變得開心起來。</p>
這可都是老朱家的血脈,老朱家未來坐穩江山的保障呀!</p>
“來來來,都到皇爺爺這兒來,讓皇爺爺好生看看!”</p>
一幹皇孫聞言立馬上前,怯生生地站在老朱麵前。</p>
他們一年到頭都見不到皇爺爺一次半次,有的甚至要幾年才能見上一回。</p>
因此,對於這個神秘的皇爺爺,每個孩子心裏都非常懼怕。</p>
老朱看到他們戰戰兢兢的樣子心裏就一陣不爽,自己咋說也是這些孩子的親爺爺,他們還怕自己吃了他們怎的?</p>
老朱嚐試了幾次,也沒辦法跟一眾皇孫親近起來,最後也隻能作罷了。</p>
“老二、老三,你們一大早進宮到底所為何事?”</p>
“回稟父皇,兒臣在京時日已久,恐皇孫們學業荒疏。因此,特請父皇允準世子、皇孫入宮伴讀。”</p>
老朱聽了這話老臉立馬拉了下來。</p>
“說什麽胡話哩!”</p>
“大臣之子才叫入宮伴讀,這都是咱親親的皇孫,想讀書了直接進宮就行,整什麽幺蛾子!”</p>
“來來來,你們跟皇爺爺說,你們是真想入宮讀書嗎?”</p>
年紀大點的朱尚炳、朱濟熺等人還好說,一些年幼的皇孫聽見皇爺爺這麽問,委屈得都快哭了。</p>
不過不管願意不願意,委屈不委屈,他們的答桉倒是很統一。</p>
“回皇爺爺的話,我們願意入宮讀書!”</p>
老朱一看到幾個年幼皇孫的表情,很自然就聯想到了朱允熥,這又是一群不愛讀書的小逆孫喲。</p>
“難得你們有這個上進之心,那就去大本堂那邊讀書吧。”</p>
“不過入宮讀書,就得守宮裏的規矩,不可遲到早退,誰要是犯了錯,咱可是要打板子的喲!”</p>
兩個年幼的皇孫聽到這話,嚇得“哇嗚”一聲就哭出來。</p>
周王朱橚見是自家的兩個逆子,心裏那叫一個尷尬,恨不得立馬拖過來賞他們一頓鞋底子!</p>
老朱見狀倒是心情大好,覺得這樣才像個小孩子該有的表情。</p>
“來人,給咱的皇孫們置辦套拜師禮,然後領他們去大本堂那邊拜師去吧!”</p>
……</p>
大本堂。</p>
朱允熥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跟幾個王叔吹牛,突然看到黃子澄鼻青臉腫地走了進來。</p>
朱允熥見狀心下暗暗想到,這老黃這麽不禁事嗎,徐六子剛把人派過去,他就坐不住了?</p>
其實黃子澄也不想這麽快來找朱允熥服軟的,但架不住他實在是囊中羞澀啊。</p>
自打他入京當官,一直靠夫人的娘家幫襯,就連開書店的本錢都是從嶽父那借來的。</p>
他要是真把書店給幹倒閉了,那他以後連家門都別想進。</p>
黃子澄故意咳了咳,見幾個小王爺壓根不搭理他,朱允熥那個皇孫也裝作沒聽見一般,繼續跟幾個王叔有說有笑,心裏不禁對朱允熥再次反感幾分。</p>
此子這等心性,將來若是當了皇帝,肯定比當今陛下還殘暴幾倍!</p>
我現在隻是迫於生計,不得已與其周旋,於名節無虧!</p>
黃子澄在給自己做了一番心裏建設後,這才拉下臉喊了一聲朱允熥。</p>
“三皇孫殿下,本先生想找您去院外聊幾句!”</p>
“哦哦?”</p>
“幾位王叔稍等,我去跟黃先生說幾句話!”</p>
“去吧,我們在這兒等著你,他要是敢找你茬,我們立馬跑去告禦狀!”</p>
黃子澄聽到這話將幾個說話的皇子暗暗記下,等到月底大考的時候,一定全給他們最低分!</p>
朱允熥跟黃子澄來到院外,尋了個僻靜的角落。</p>
兩人剛站定,黃子澄就朝著朱允熥躬身一禮。</p>
“三皇孫殿下,本先生之前多有得罪,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本先生一馬!”</p>
“本先生上有老,下有小,全家幾十口人,就指望書店的營生過日子呢,就別派錦衣衛過去折騰下官啦!”</p>
朱允熥見黃子澄把姿態擺的這樣低,心裏也是暗暗一驚。</p>
“黃先莫要多禮,此事是學生不對,學生在這裏給黃先生道歉了!”</p>
“不過學生所求無多,隻求黃先生不要故意找茬即可,能平等對待所有皇子、皇孫,不搞區別對待。”</p>
黃子澄聽朱允熥跟自己道歉,心裏也是大吃一驚。</p>
這孩子還懂幾分禮數嗎,並不像傳聞那般蠻不講理。</p>
“既然三皇孫已經把話說這份上了,那本先生也就不跟您藏著掖著了。”</p>
“本先生今後絕不針對您,您隻要不打擾別人聽講,想做什麽事情本先生都裝看不見!”</p>
</p>
朱允熥聞言心裏一喜,趕忙得寸進尺地說道。</p>
“那若是早點放學呢?”</p>
“也行!”</p>
“隻要功課說得過去,不讓本先生為難即可!”</p>
“太好了!”</p>
朱允熥故意朝著黃子澄擠眉弄眼一番。</p>
“黃先生,您要是早這麽配合,咱們之間也不至於鬧成這樣呀!”</p>
“這樣吧,為了彌補我之前的過失,我決定把您的書店加入三味書屋名下,讓你享受跟其他代理商一樣的待遇。”</p>
“同時,我每個月多給你供百分之二十的貨!”</p>
“這樣一來你每個月能多賺百十兩銀子,足以貼補家用了!”</p>
黃子澄跟別的官員不同,他是真的參與書店的經營和管理,非常明白朱允熥這話能給他帶來多大好處。</p>
百十兩銀子都是最保守的說法,搞不好一個月能多賺一百五到一白八十兩銀子。</p>
雖說官員恥於談利,但也架不住囊中羞澀啊。</p>
黃子澄臉上幾經變換,最終再次躬身一禮,拜謝了朱允熥的康慨。</p>
這一刻黃子澄的心情很複雜,有羞愧、有感動,還有那麽一點點屈辱感。</p>
自己堂堂會試會元,殿試第三,竟然為了幾文錢銅臭而彎腰,實在是有辱聖人教誨!</p>
“本先生謝過……”</p>
朱允熥打斷了黃子澄的話,再次提醒一遍。</p>
“黃先生,我剛剛就說明了,這不是施舍,而是賠償,賠償您店鋪之前受到的損失。”</p>
“因此,你不必感謝我,心安理得地收下即可。”</p>
黃子澄聽到朱允熥這樣說,心裏頓時好受多了,同時對朱允熥也高看了幾分。</p>
此子性情豁達,倒也沒傳聞中那般小心眼。</p>
可惜了!</p>
若不是有藍玉那麽個舅姥爺橫著,也不失為一個可造之才呀!</p>
黃子澄平白受了朱允熥這麽大的好處,自然要投桃報李一番。</p>
“一會兒上課的時候,本先生會宣布新規矩。”</p>
“隻要能背出我指定的詩詞,本先生就可準許其提前放學!”</p>
“長恨歌!”</p>
黃子澄最後三個字的聲音很低,低到跟蚊子哼哼的程度差不多。</p>
因為這事太丟人了,哪有先生提前給學生露題的?</p>
朱允熥聞言微微一笑,心裏暗道黃先生可真是個大好人呀,比齊先生還好哄一點。</p>
不過詩三百他已經全都背完了,倒是不用這般作弊。</p>
“學生謝先生教誨!”</p>
黃子澄聽到這話,尷尬得恨不得摳個地洞鑽進去,自己今天為了幾文銅錢算是把讀書人的臉給丟盡了……</p>
隻是希望這孫子能配合點,別四處宣揚就行!</p>
正式上課之前,還發生了一個小插曲,那就是藩王世子、皇孫入宮讀書。</p>
呼啦啦一下來十來個人,霎時間把空蕩蕩的大本堂給坐滿了。</p>
朱尚炳仗著年紀比較大,又跟豫王朱桂相交莫逆,有著“連襟”的情誼,因此直接坐在了朱允熥旁邊,把朱權硬生生擠走了。</p>
不過朱權也不虧,用一個座位換了一塊精美的和田玉佩,美滋滋地跑到別的座位上把玩去了。</p>
相對來說,晉王朱棡家的世子豬濟熺就靦腆得多,詢問了好幾遍,直至確認座位上沒人這才羞澀的坐下。</p>
突然湧進來這麽多皇孫,光靠一個先生授課明顯教不過來了。</p>
因此,黃子澄跟方孝孺略一合計,直接分成兩個班。</p>
朱允熥想都沒想就進了方孝孺的班,朱尚炳本來就是帶著目的進宮的,見狀也趕忙選了黃子澄那邊。</p>
然而,正式授課一結束,黃子澄就宣布了新規,隻要有人能背出他隨便抽取的詩詞,誰就可以提前放學。</p>
一開始朱尚炳沒當回事,可當他看到朱允熥拎著書本上前接受考較之時立馬慌了。</p>
要是這孫子提前溜了,那自己可就真成入宮讀書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