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K大章）</p>
林懷樂坐在單獨的沙發上，對麵全是謝蘭的長輩們，元寶正在對自己飛眉毛，一時間感覺亞曆山大。</p>
</p>
“你就是阿樂，龍哥的仔？”</p>
金玉堂最先開口，打破尷尬的氣氛。</p>
“是啊！”</p>
“我記得您，我父親的葬禮上，您過來祭拜。”</p>
林懷樂站起身，恭敬地回答道。</p>
“坐，快坐下。”</p>
“都是自家人，不需要客氣。”</p>
金玉堂見林懷樂斯斯文文，並沒有矮騾子上不了台麵的囂張氣焰，心生好感。</p>
林懷樂重新坐回沙發中，繼續煎熬。</p>
謝蘭連蹦帶跳地從廚房出來，手裏拿著兩個夏威夷進口蛇果，把林懷樂往旁邊擠了擠，半坐在沙發的扶手上。</p>
“沒個女孩子樣子，學校的推薦信準備好了咩？”</p>
“我請華商總會的董先生寫了一封，明天去我診所去取。”</p>
金玉堂見到外甥女不顧形象地坐在林懷樂的身旁，輕輕咳嗽了一聲。</p>
聽到舅舅關心自己推薦信的事，謝蘭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早就搞定了。”</p>
“外公找的議員幫忙，老媽交了十萬塊的茶水費。”</p>
“十月份開學，算下來，就剩一個月的時間玩了！”。</p>
一想到要開學了，謝蘭就皺了皺眉頭，中文大學的中文係，教授們出了名的嚴苛，看來是沒有偷懶的空檔了。</p>
“阿樂，你最近在忙什麽？”</p>
“你年紀跟小蘭相彷，有沒有興趣去讀書，浸會大學的校董，是我的朋友。”</p>
“搞到一份入學通知書，應該不難。”</p>
“有沒有興趣？考慮一下？”</p>
因為是故人之子，金玉堂關切地問道。</p>
“玉堂叔，我是沒時間去念書了。”</p>
“最近開了一家新公司，有點忙，等我公司的事忙完，就去學校念書。”</p>
“到時候，可能要麻煩玉堂叔幫忙了！”林懷樂客氣地說道。</p>
不卑不亢地回答，讓在場的人，都滿意地點點頭。</p>
就連挑剔的未來丈母娘荔枝，也沒理好挑。</p>
開公司，表示自己不是街麵上不入流的爛仔。</p>
工作繁忙，代表林懷樂開的不是一家坑人的皮包公司。</p>
沒有完全拒絕金玉堂的幫助，說明他還保留一顆上進的心，不會隨波逐流。</p>
這番回答，算是見丈母娘的模板答桉了。</p>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開飯吧。”</p>
“我肚子餓了！”</p>
金牙豹終止了這場閑聊，率先站起身，走到林懷樂的身邊，伸出手，用力地捏了捏他的肩膀，招呼他去餐廳吃飯。</p>
“太瘦了，要多吃點，筋骨才夠硬。”</p>
家中之長發話，眾人哪敢不從，紛紛起身，跟在金牙豹的身後，來到餐廳。</p>
“螃蟹，龍蝦，豬骨！”</p>
“今天好豐富。”</p>
“荔枝好久沒吃到你做的菜了。”</p>
剛才的場合，元寶隻是個看客，但到了餐廳，沒有什麽忌諱的，就胡侃起來。</p>
荔枝正在給在座的人拿飯，聽到元寶的誇獎，回答道：“從將軍澳的老船家訂的。”</p>
“都是老關係了，送的都是最好的。”</p>
“別看你傻乎乎的，但運氣真好，每回家裏吃海鮮，都有你的份。”</p>
元寶接過飯碗，遞給了旁邊的林懷樂，讓他先食，笑著說道：“幹爹疼我，有好吃的就給我打電話。”</p>
“但荔枝你的手藝不錯，可以去大酒樓應聘大廚了。”</p>
聽到這樣沒營養的馬屁話，荔枝翻了個白眼，坐在自己嫂子身邊，說道：“答應我的車，你最好趕緊送過來。”</p>
“我家仔上大學，正好沒有車用。”</p>
“小蘭，喜歡什麽牌子，趕緊跟你元寶叔說，省得他賴賬！”。</p>
“好啊！阿樂給我買的那台，老古董，根本不好看。”</p>
“元寶叔，我要台保時捷，我同學們都在開。”</p>
獅子大開口，謝蘭一張口，就咬掉了元寶一塊肉。</p>
一台保時捷，就算是找大水陳買水車，也需要幾十萬。</p>
之前荔枝答應的好好的，不超過二十萬。</p>
可這娘倆都不是善茬，直接把底價番了幾番，真是奸商。</p>
“開什麽保時捷，不怕被人盯上咩？”</p>
“元寶看著買，最主要是低調。”</p>
金牙豹第一個動快子，給林懷樂夾了一塊排骨，讓他好好嚐嚐。</p>
飯桌上的氣氛還算融洽，大家邊吃飯邊聊，聊聊自己的近況，關心一下家人。</p>
這時的金牙豹，變身慈祥老爺爺，給子女們夾菜，不停地勸他們多吃一點。</p>
沒有半點，興和元老身上該有的煞氣。</p>
晚餐持續了一個小時，大家吃飽喝得，金玉堂陪自己父親說了一會兒話，便告辭離開了。</p>
林懷樂見時間不早了，也要告辭離開。</p>
“阿樂，你等一下，到書房聊聊。”</p>
金牙豹叫住要起身離開的林懷樂，要他去書房，聊上幾句。</p>
謝蘭不知道外公要找林懷樂聊什麽，也想去湊熱鬧，探聽點小秘密。</p>
“小蘭，你去廚房幫忙。”</p>
“要是知道你偷聽我跟阿樂的談話，就打斷你的腿。”</p>
金牙豹背著手，往二樓的書房走去，順便警告著謝蘭。</p>
謝蘭吐了吐舌頭，拍了拍林懷樂的肩膀，留給他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就跑去廚房幫忙了。</p>
對這場談話，林懷樂早有心理準備，隻是不知道要聊那些內容。</p>
兩人來到書房，金牙豹坐到日常辦公的位置上，示意林懷樂找地方坐。</p>
落座之後的林懷樂，掃視了一圈書房的布置。</p>
整個書房設計的古色古香，都是紅木家具，兩米的書架上，排滿了書。</p>
但書架上的上百本精裝書上，都有層薄灰，香江空氣濕潤，灰塵小，這應該是很久都沒有翻閱它們了。</p>
樣子貨！</p>
“老爺，喝茶！”</p>
菲律賓女傭端著托盤，走進書房，將一杯熱氣騰騰的參茶放到了金牙豹的麵前。</p>
“出去吧！沒有招呼，不要進來。”</p>
金牙豹將茶杯往前麵推了一下，看向正對麵的林懷樂，笑著說道：“阿樂，參茶喝的習慣嘛？”。</p>
林懷樂端起茶杯，聞了一下，抵觸地搖搖頭，回答道：“喝不習慣，倒是我老豆愛喝。”</p>
“每天晚上一杯，說是睡的踏實。”</p>
“我能聞到裏麵的草腥味，就很少喝。”</p>
聽林懷樂提起雙林龍，金牙豹歎了一口氣，惋惜地說道：“阿龍從小就說，長大之後，要天天吃鮑魚，喝參茶。”</p>
“把自己從前沒享到的福，都要重新享受一遍。”</p>
“要子孫後代，都住洋房，出門開小洋車，到祖家留學。”</p>
“隻是沒想到，他坐荃灣話事人沒幾年，就遭人暗算。”</p>
“你這個爛仔也是孝順，幫你老豆報了仇。”</p>
“掛了芋頭彪，讓人長精神。”</p>
金牙豹感覺自己可能是老了，在沒人的時候，總是能想到走了的人，從前是事。</p>
說書先生說過，人隻要開始懷念過去，就是衰老的開始。</p>
“老豆要是知道您老人家還怎麽掛念著他，泉下也會開心。”</p>
見到金牙豹傷感的樣子，林懷樂趕忙勸慰了一句。</p>
“唉！”</p>
金牙豹歎了一口氣，端起參茶，喝了一小口，潤了潤喉嚨，繼續說道：“心裏一定是怪我的吧？”。</p>
誅心之言！</p>
林懷樂心裏咯噔一聲，臉色如常，遲疑一秒之後，才說道：“有點。”</p>
有點？</p>
那就是很多嘍！</p>
但要是換位思考，任何人都會心生不滿。</p>
麒麟文已經當眾許諾，誰要是做掉芋頭彪，誰就是荃灣的扛把子，話事人。</p>
但金牙豹橫插一腳，將荃灣一分為二，隻留下一條街給林懷樂。</p>
人人都說他金牙豹不公。</p>
但金牙豹也是被逼無奈，荃灣當年就是他支持雙林龍，才插旗成功。</p>
林懷樂當時名聲不顯，不可能將寶壓在他身上。</p>
元寶已經是紅棍，名正言順，正好他也想出頭，就選了他當荃灣大底。</p>
世事無常，誰也沒有料到，林懷樂會掛了芋頭彪，打退麥考，連同大D插旗紅磡成功。</p>
要是金牙豹能掐會算，那還會捧元寶，直接就把林懷樂扶上馬了。</p>
現在就尷尬了，林懷樂現在已經起勢，雖然還沒有到人盡皆知，也是小有威名了。</p>
要處理兩方的關係，是一直困擾金牙豹的問題。</p>
雪中送炭，跟錦上添花，還是有巨大區別的。</p>
不過，這個難題，被自己的外孫女解決了。</p>
馬上就要成為一家人，利益綁在一起，隔閡也可以慢慢消除。</p>
“人之常情，要是我，我也會怨。”</p>
“我當年加入興和，上麵也有一群老不死的主持大局，他們會告訴你，什麽是規矩，什麽是江湖道義。”</p>
“可矮騾子幹的就是下九流的勾當，抓住被打靶，那個會喊冤。”</p>
“但我當上了大底之後，才明白會什麽這些老家夥，會怎麽維護門規，維持江湖道義。”</p>
“因為這是字頭的立身之本，你想要在鬼老的支配下活，想要他們把我們這些窮苦人當人看，就需要團結，需要人多勢眾。”</p>
“但是分蛋糕就是這個樣子，你多一塊，必然有人少一塊。”</p>
“分少的那，心中一定會有怨言。”</p>
“但也會先忍下來，一是忌憚江湖明裏暗裏的規矩，二是想看看，自己會不會在下次分蛋糕的時候，拿到上次丟失的那塊。”</p>
“阿樂，你說我這個老不死的，說的對嘛？”。</p>
金牙豹說了一大堆，故弄玄虛，話裏話外的意識，就是讓林懷樂別心急，在荃灣丟掉的利益，遲早會給他補償回來。</p>
這話也就是騙鬼。</p>
矮騾子三更窮，五更富，天亮見閻王，不確定性太大。</p>
就算是普通市民，也無法保證，第二天清晨能順利睜開眼睛，看到早上的太陽。</p>
意外，死亡，富貴，誰也不知道，那個會先到來。</p>
“我對社團的事，不太上心，手下隻有兩條街，夠手下兄弟們搵水就好。”</p>
“元寶叔喜歡管，就全都交給他管就好。”</p>
“既然幹爺讓我知進退，我自然沒有話說，全憑幹爺做主。”</p>
社團這個汙水坑，要不是靠著它撐名頭，方便生意運轉，早就跟它一刀兩斷了。</p>
既然金牙豹喜歡，那就都拿走也無妨。</p>
當然，手底下的兄弟們，同不同意，就不知道了。</p>
林懷樂的低姿態，讓金牙豹很滿意。</p>
就是兩個字，懂事！</p>
爛仔懂事了！</p>
“我這個鬼老頭，那有資格多說話。”</p>
“保險公司不錯，我經常在電視上看到，老街坊之間都傳遍了。”</p>
點到為止，在說下去，就有點惡心人了。</p>
金牙豹混跡江湖多年，知道不能再說下去，而是將話頭引向保險公司上。</p>
“不瞞幹爺，通過章律師的關係，搭上了極東會的一個小開。”</p>
“上市申請已經遞交上去了。”</p>
“豐潤的財報，也交給了鬼老的會計樓整理，這個月差不多就會遞交上去。”</p>
“這段時間，股票熱門的緊，想著看看，能不能搞出一點名堂來。”</p>
“孝敬幹爺的，已經到小蘭姐的手上，不多不少，是做晚輩的一點心意。”</p>
“幹爺不是一直喜歡賽馬嘛？”</p>
“正好可以買匹馬，參加進去。”</p>
“在場邊看著，有什麽意識！”</p>
豐潤保險的現狀，林懷樂有一說一地講了一通，表示自己很念舊情，沒有少了他們的份。</p>
上市？</p>
金牙豹隻是知道豐潤保險現在風頭正勁，沒想到一家剛開兩個月的保險公司，居然就能包裝上市，真是搞笑。</p>
不過，林懷樂說的有鼻子有眼的，應該正在進行，要不然以這衰仔的性格，不會講出來。</p>
“上市，搞得飛機滿大的啊！”</p>
“好處我都拿到手了，無功不受祿，看我有沒有能幫到你的地方。”</p>
金牙豹靠在椅背上，一口將參茶飲盡，手裏開始把玩著佛珠。</p>
對於金牙豹從大師處求來的佛珠，林懷樂觀察很久了。</p>
雖然他們兩人見麵次數不多，但會麵的時間不短。</p>
他發現了金牙豹的一個小習慣，這個習慣，應該是最近幾年才養成的。</p>
那就是，金牙豹每次思考的時候，都會轉動這串佛珠，越遲疑不決的時候，轉動的就越快。</p>
就比如現在！</p>
“我和小蘭跑了幾家華資銀行，想要貸款，可進展不大。”</p>
“保險業是新興產業，一直由鬼老們控製。”</p>
“除了華商總會成立了一家保險公司外，就沒有華人涉足其中。”</p>
“廣告的投入實在太大了，按照我之前的想法，還有投兩個月。”</p>
“所幸雜誌社效益不錯，才支撐住現在的大動作。”</p>
既然你金牙豹感興趣，林懷樂就全盤托出。</p>
反正就算他現在不說，謝蘭也會同她外公講。</p>
“廣告費的確是吞金獸，無線的邵六爺，認錢不認人，跟他的老部下都鬧翻了，自然不會給其他人麵子。”</p>
“缺口是多少？我手裏還有點棺材本，要是缺口不大，我就掏銀鈔出來撐你。”</p>
兩條街，刨除交數給字頭的，一個月能有一百多萬，已經是油水豐厚的地盤了。</p>
雖然現在港紙還值點錢，但財大氣粗的豪門實在太多，想要跟他們競爭，就需要把錢準備的高高的。</p>
要不然，就安心在江湖中，混吃等死，當個小富家翁。</p>
“缺口倒是不大，算上要租下新的辦公大廈，一千五百萬就能度過難關。”</p>
“您也知道我耍的小花招，豐潤的業績並不需要擔心。”</p>
“隻要地盤還在興和手中，我就有源源不斷的客戶，隻要業績好，股票那有不漲的道理。”</p>
“相輔相成，豐潤一定會成為香江排名第一的保險公司。”</p>
“到時候，數不盡的鈔票，就會飛到我們的口袋中。”</p>
成功領導者最需要具備的，並不是過人的眼光，而是畫大餅的能力。</p>
先完成一個小目標，都已經成為一代年輕人的聖經。</p>
香江第一保險公司！</p>
有氣魄！</p>
現在敢想敢幹的年輕人，越來越少了。</p>
金牙豹在林懷樂的身上，看到了他的自信，即便是現在子彈不足，也沒有任何擔憂。</p>
當然，他不知道林懷樂的底氣來自於謝蘭的殺手鐧，要是知道了，一定會把鼻子氣歪。</p>
“一千多萬，我還以為是多少。”</p>
“幾家湊一湊，還是能拿出來的。”</p>
“你不用擔心，我來想辦法。”</p>
“隻是你需要心裏有個數，這些人不會白貢獻，一定會有所要求。”</p>
“對了，阿樂，知道羅士信爵士嘛？”</p>
兒孫要出頭，當老人的，當然要支持。</p>
混江湖四十餘載，一千萬還是能拿出來的。</p>
但是這錢不能白拿！</p>
老話說的好，人情送匹馬，買賣不饒針。</p>
這種前景廣闊的生意，當然要摻和一腳，不能錯失良機，這可是洗白的好機會。</p>
羅士信？</p>
隋唐演義？</p>
今世孟賁？</p>
大晚上怎麽想起說書來？</p>
但林懷樂很快就反應過來，自己想的，跟金牙豹說的，是兩回事。</p>
因為香江，也有個羅家。</p>
其實林懷樂知道羅家，是因為一樁豪門恩怨，直接讓羅家威名掃地，成為香江豪門的笑話。</p>
私生子繼承權，本是整個豪門都會涉及到的問題。</p>
大多數豪門，都會設立基金會，全家人在一起混飯吃，或者在家主病危之前就分割完。</p>
但像羅家搞得滿城皆知，的確有點丟人現眼，成為他人的笑柄，甚至把一段羅家中的巨大醜聞曝光。</p>
大房逼小妾自殺，真是古今奇聞。</p>
羅家並不是二十年代抱團過來的潮汕人，他是五十年代才到香江紮根的。</p>
原先羅家在潮汕經營紗廠生意，到了香江之後，開始經營製衣生意。</p>
之後成立了羅氏製衣，成為香江製衣業的頂級企業。</p>
林懷樂的西服，就是在羅家訂做的。</p>
他聽謝蘭講過，羅家現在要進軍房地產業，準備開拓新的市場。</p>
而且羅家跟興和的聯係不小，是身後的大水喉之一。</p>
“知道，羅氏製衣！”</p>
“羅家繼承人羅凱，經常從荃灣出海玩，我跟元寶哥送過兩回。”</p>
“排場大的過皇帝。”林懷樂搖頭說道。</p>
“嗬嗬...”</p>
“在香江，鬼老是皇帝，有錢人也是皇帝。”</p>
“羅家現在的家主是羅士信，一個郎婿，能有今天的地位，就是靠他那個又老又醜的黃臉婆。”</p>
（郎婿就是贅婿，但也不一樣，跟日本女婿掌管家業很像。）</p>
“別看他在外麵威風凜凜，但在家裏，就是隻病貓。”</p>
“隻敢搞秘書，真是好笑！”</p>
一提到這個羅士信，金牙豹就感覺好笑。</p>
想偷吃，又不敢偷吃，就像一隻膽怯的老鼠，隻敢望著誘人的奶酪，不敢動一下。</p>
“既然是郎婿，那就沒辦法嘍，隻能忍著。”</p>
作為男人，林懷樂深表同情。</p>
“他看上了荃灣，畢竟荃灣都是小唐樓，地價也便宜。”</p>
“不管是到灣仔，還是油麻地，都很方便。”</p>
“地鐵也在建造，怎麽看，都是一塊風水寶地。”</p>
“所以想要找我們合作，一同開發荃灣。”</p>
“麒麟文已經同意了，要你和元寶要配合羅家，把麻煩都解決了。”</p>
“你有什麽想法，說說看！”</p>
金牙豹將麒麟文那天在陀地做出的決定，說了出來，想要看看林懷樂怎麽看這件事。</p>
羅家隻所以要跟和興和一同開發，就是看中了矮騾子適合幹髒活而已。</p>
畢竟荃灣除了唐樓，就是港英政府蓋的屋村。</p>
這些人，各個難搞的要死。</p>
羅家不可能幹出違背世俗眼光的驚人之舉，但矮騾子不一樣。</p>
他們本身就是社會的最底層，隻要錢，不要臉。</p>
“怎麽看？沒想法。”</p>
“費力不討好，錢隻有那麽一點點，都是老街坊，真要潑油漆，放狗嚇阿婆，一定被人指著脊梁骨罵。”</p>
“我可不想給O記把柄，他們現在二十四小時跟我，就是想抓我的小尾巴。”</p>
“荃灣現在死條狗，差老都會算到我的頭上。”</p>
林懷樂對房地產業的前期籌備工作，真是一點興趣都沒有。</p>
幹的活最髒，拿的錢最少。</p>
真要把這幫街坊逼急了，拿刀出來斬人，也不是沒有可能。</p>
羅家事後也就給個幾萬塊安家費，得不償失。</p>
所以第一時間，林懷樂就表明了自己的態度，絕對不摻和進這個遺臭萬年的工作。</p>
金牙豹也明白事情很難搞。</p>
當年他帶人掃漁村，開發新界，就讓村民打掉三顆牙。</p>
鑲嵌了三顆鍍金的，才有了金牙豹這個外號。</p>
－－－－－－題外話－－－－－－</p>
大章！</p>
開始挑戰日萬！</p>
今天八千！</p>
林懷樂坐在單獨的沙發上，對麵全是謝蘭的長輩們，元寶正在對自己飛眉毛，一時間感覺亞曆山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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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阿樂，龍哥的仔？”</p>
金玉堂最先開口，打破尷尬的氣氛。</p>
“是啊！”</p>
“我記得您，我父親的葬禮上，您過來祭拜。”</p>
林懷樂站起身，恭敬地回答道。</p>
“坐，快坐下。”</p>
“都是自家人，不需要客氣。”</p>
金玉堂見林懷樂斯斯文文，並沒有矮騾子上不了台麵的囂張氣焰，心生好感。</p>
林懷樂重新坐回沙發中，繼續煎熬。</p>
謝蘭連蹦帶跳地從廚房出來，手裏拿著兩個夏威夷進口蛇果，把林懷樂往旁邊擠了擠，半坐在沙發的扶手上。</p>
“沒個女孩子樣子，學校的推薦信準備好了咩？”</p>
“我請華商總會的董先生寫了一封，明天去我診所去取。”</p>
金玉堂見到外甥女不顧形象地坐在林懷樂的身旁，輕輕咳嗽了一聲。</p>
聽到舅舅關心自己推薦信的事，謝蘭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早就搞定了。”</p>
“外公找的議員幫忙，老媽交了十萬塊的茶水費。”</p>
“十月份開學，算下來，就剩一個月的時間玩了！”。</p>
一想到要開學了，謝蘭就皺了皺眉頭，中文大學的中文係，教授們出了名的嚴苛，看來是沒有偷懶的空檔了。</p>
“阿樂，你最近在忙什麽？”</p>
“你年紀跟小蘭相彷，有沒有興趣去讀書，浸會大學的校董，是我的朋友。”</p>
“搞到一份入學通知書，應該不難。”</p>
“有沒有興趣？考慮一下？”</p>
因為是故人之子，金玉堂關切地問道。</p>
“玉堂叔，我是沒時間去念書了。”</p>
“最近開了一家新公司，有點忙，等我公司的事忙完，就去學校念書。”</p>
“到時候，可能要麻煩玉堂叔幫忙了！”林懷樂客氣地說道。</p>
不卑不亢地回答，讓在場的人，都滿意地點點頭。</p>
就連挑剔的未來丈母娘荔枝，也沒理好挑。</p>
開公司，表示自己不是街麵上不入流的爛仔。</p>
工作繁忙，代表林懷樂開的不是一家坑人的皮包公司。</p>
沒有完全拒絕金玉堂的幫助，說明他還保留一顆上進的心，不會隨波逐流。</p>
這番回答，算是見丈母娘的模板答桉了。</p>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開飯吧。”</p>
“我肚子餓了！”</p>
金牙豹終止了這場閑聊，率先站起身，走到林懷樂的身邊，伸出手，用力地捏了捏他的肩膀，招呼他去餐廳吃飯。</p>
“太瘦了，要多吃點，筋骨才夠硬。”</p>
家中之長發話，眾人哪敢不從，紛紛起身，跟在金牙豹的身後，來到餐廳。</p>
“螃蟹，龍蝦，豬骨！”</p>
“今天好豐富。”</p>
“荔枝好久沒吃到你做的菜了。”</p>
剛才的場合，元寶隻是個看客，但到了餐廳，沒有什麽忌諱的，就胡侃起來。</p>
荔枝正在給在座的人拿飯，聽到元寶的誇獎，回答道：“從將軍澳的老船家訂的。”</p>
“都是老關係了，送的都是最好的。”</p>
“別看你傻乎乎的，但運氣真好，每回家裏吃海鮮，都有你的份。”</p>
元寶接過飯碗，遞給了旁邊的林懷樂，讓他先食，笑著說道：“幹爹疼我，有好吃的就給我打電話。”</p>
“但荔枝你的手藝不錯，可以去大酒樓應聘大廚了。”</p>
聽到這樣沒營養的馬屁話，荔枝翻了個白眼，坐在自己嫂子身邊，說道：“答應我的車，你最好趕緊送過來。”</p>
“我家仔上大學，正好沒有車用。”</p>
“小蘭，喜歡什麽牌子，趕緊跟你元寶叔說，省得他賴賬！”。</p>
“好啊！阿樂給我買的那台，老古董，根本不好看。”</p>
“元寶叔，我要台保時捷，我同學們都在開。”</p>
獅子大開口，謝蘭一張口，就咬掉了元寶一塊肉。</p>
一台保時捷，就算是找大水陳買水車，也需要幾十萬。</p>
之前荔枝答應的好好的，不超過二十萬。</p>
可這娘倆都不是善茬，直接把底價番了幾番，真是奸商。</p>
“開什麽保時捷，不怕被人盯上咩？”</p>
“元寶看著買，最主要是低調。”</p>
金牙豹第一個動快子，給林懷樂夾了一塊排骨，讓他好好嚐嚐。</p>
飯桌上的氣氛還算融洽，大家邊吃飯邊聊，聊聊自己的近況，關心一下家人。</p>
這時的金牙豹，變身慈祥老爺爺，給子女們夾菜，不停地勸他們多吃一點。</p>
沒有半點，興和元老身上該有的煞氣。</p>
晚餐持續了一個小時，大家吃飽喝得，金玉堂陪自己父親說了一會兒話，便告辭離開了。</p>
林懷樂見時間不早了，也要告辭離開。</p>
“阿樂，你等一下，到書房聊聊。”</p>
金牙豹叫住要起身離開的林懷樂，要他去書房，聊上幾句。</p>
謝蘭不知道外公要找林懷樂聊什麽，也想去湊熱鬧，探聽點小秘密。</p>
“小蘭，你去廚房幫忙。”</p>
“要是知道你偷聽我跟阿樂的談話，就打斷你的腿。”</p>
金牙豹背著手，往二樓的書房走去，順便警告著謝蘭。</p>
謝蘭吐了吐舌頭，拍了拍林懷樂的肩膀，留給他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就跑去廚房幫忙了。</p>
對這場談話，林懷樂早有心理準備，隻是不知道要聊那些內容。</p>
兩人來到書房，金牙豹坐到日常辦公的位置上，示意林懷樂找地方坐。</p>
落座之後的林懷樂，掃視了一圈書房的布置。</p>
整個書房設計的古色古香，都是紅木家具，兩米的書架上，排滿了書。</p>
但書架上的上百本精裝書上，都有層薄灰，香江空氣濕潤，灰塵小，這應該是很久都沒有翻閱它們了。</p>
樣子貨！</p>
“老爺，喝茶！”</p>
菲律賓女傭端著托盤，走進書房，將一杯熱氣騰騰的參茶放到了金牙豹的麵前。</p>
“出去吧！沒有招呼，不要進來。”</p>
金牙豹將茶杯往前麵推了一下，看向正對麵的林懷樂，笑著說道：“阿樂，參茶喝的習慣嘛？”。</p>
林懷樂端起茶杯，聞了一下，抵觸地搖搖頭，回答道：“喝不習慣，倒是我老豆愛喝。”</p>
“每天晚上一杯，說是睡的踏實。”</p>
“我能聞到裏麵的草腥味，就很少喝。”</p>
聽林懷樂提起雙林龍，金牙豹歎了一口氣，惋惜地說道：“阿龍從小就說，長大之後，要天天吃鮑魚，喝參茶。”</p>
“把自己從前沒享到的福，都要重新享受一遍。”</p>
“要子孫後代，都住洋房，出門開小洋車，到祖家留學。”</p>
“隻是沒想到，他坐荃灣話事人沒幾年，就遭人暗算。”</p>
“你這個爛仔也是孝順，幫你老豆報了仇。”</p>
“掛了芋頭彪，讓人長精神。”</p>
金牙豹感覺自己可能是老了，在沒人的時候，總是能想到走了的人，從前是事。</p>
說書先生說過，人隻要開始懷念過去，就是衰老的開始。</p>
“老豆要是知道您老人家還怎麽掛念著他，泉下也會開心。”</p>
見到金牙豹傷感的樣子，林懷樂趕忙勸慰了一句。</p>
“唉！”</p>
金牙豹歎了一口氣，端起參茶，喝了一小口，潤了潤喉嚨，繼續說道：“心裏一定是怪我的吧？”。</p>
誅心之言！</p>
林懷樂心裏咯噔一聲，臉色如常，遲疑一秒之後，才說道：“有點。”</p>
有點？</p>
那就是很多嘍！</p>
但要是換位思考，任何人都會心生不滿。</p>
麒麟文已經當眾許諾，誰要是做掉芋頭彪，誰就是荃灣的扛把子，話事人。</p>
但金牙豹橫插一腳，將荃灣一分為二，隻留下一條街給林懷樂。</p>
人人都說他金牙豹不公。</p>
但金牙豹也是被逼無奈，荃灣當年就是他支持雙林龍，才插旗成功。</p>
林懷樂當時名聲不顯，不可能將寶壓在他身上。</p>
元寶已經是紅棍，名正言順，正好他也想出頭，就選了他當荃灣大底。</p>
世事無常，誰也沒有料到，林懷樂會掛了芋頭彪，打退麥考，連同大D插旗紅磡成功。</p>
要是金牙豹能掐會算，那還會捧元寶，直接就把林懷樂扶上馬了。</p>
現在就尷尬了，林懷樂現在已經起勢，雖然還沒有到人盡皆知，也是小有威名了。</p>
要處理兩方的關係，是一直困擾金牙豹的問題。</p>
雪中送炭，跟錦上添花，還是有巨大區別的。</p>
不過，這個難題，被自己的外孫女解決了。</p>
馬上就要成為一家人，利益綁在一起，隔閡也可以慢慢消除。</p>
“人之常情，要是我，我也會怨。”</p>
“我當年加入興和，上麵也有一群老不死的主持大局，他們會告訴你，什麽是規矩，什麽是江湖道義。”</p>
“可矮騾子幹的就是下九流的勾當，抓住被打靶，那個會喊冤。”</p>
“但我當上了大底之後，才明白會什麽這些老家夥，會怎麽維護門規，維持江湖道義。”</p>
“因為這是字頭的立身之本，你想要在鬼老的支配下活，想要他們把我們這些窮苦人當人看，就需要團結，需要人多勢眾。”</p>
“但是分蛋糕就是這個樣子，你多一塊，必然有人少一塊。”</p>
“分少的那，心中一定會有怨言。”</p>
“但也會先忍下來，一是忌憚江湖明裏暗裏的規矩，二是想看看，自己會不會在下次分蛋糕的時候，拿到上次丟失的那塊。”</p>
“阿樂，你說我這個老不死的，說的對嘛？”。</p>
金牙豹說了一大堆，故弄玄虛，話裏話外的意識，就是讓林懷樂別心急，在荃灣丟掉的利益，遲早會給他補償回來。</p>
這話也就是騙鬼。</p>
矮騾子三更窮，五更富，天亮見閻王，不確定性太大。</p>
就算是普通市民，也無法保證，第二天清晨能順利睜開眼睛，看到早上的太陽。</p>
意外，死亡，富貴，誰也不知道，那個會先到來。</p>
“我對社團的事，不太上心，手下隻有兩條街，夠手下兄弟們搵水就好。”</p>
“元寶叔喜歡管，就全都交給他管就好。”</p>
“既然幹爺讓我知進退，我自然沒有話說，全憑幹爺做主。”</p>
社團這個汙水坑，要不是靠著它撐名頭，方便生意運轉，早就跟它一刀兩斷了。</p>
既然金牙豹喜歡，那就都拿走也無妨。</p>
當然，手底下的兄弟們，同不同意，就不知道了。</p>
林懷樂的低姿態，讓金牙豹很滿意。</p>
就是兩個字，懂事！</p>
爛仔懂事了！</p>
“我這個鬼老頭，那有資格多說話。”</p>
“保險公司不錯，我經常在電視上看到，老街坊之間都傳遍了。”</p>
點到為止，在說下去，就有點惡心人了。</p>
金牙豹混跡江湖多年，知道不能再說下去，而是將話頭引向保險公司上。</p>
“不瞞幹爺，通過章律師的關係，搭上了極東會的一個小開。”</p>
“上市申請已經遞交上去了。”</p>
“豐潤的財報，也交給了鬼老的會計樓整理，這個月差不多就會遞交上去。”</p>
“這段時間，股票熱門的緊，想著看看，能不能搞出一點名堂來。”</p>
“孝敬幹爺的，已經到小蘭姐的手上，不多不少，是做晚輩的一點心意。”</p>
“幹爺不是一直喜歡賽馬嘛？”</p>
“正好可以買匹馬，參加進去。”</p>
“在場邊看著，有什麽意識！”</p>
豐潤保險的現狀，林懷樂有一說一地講了一通，表示自己很念舊情，沒有少了他們的份。</p>
上市？</p>
金牙豹隻是知道豐潤保險現在風頭正勁，沒想到一家剛開兩個月的保險公司，居然就能包裝上市，真是搞笑。</p>
不過，林懷樂說的有鼻子有眼的，應該正在進行，要不然以這衰仔的性格，不會講出來。</p>
“上市，搞得飛機滿大的啊！”</p>
“好處我都拿到手了，無功不受祿，看我有沒有能幫到你的地方。”</p>
金牙豹靠在椅背上，一口將參茶飲盡，手裏開始把玩著佛珠。</p>
對於金牙豹從大師處求來的佛珠，林懷樂觀察很久了。</p>
雖然他們兩人見麵次數不多，但會麵的時間不短。</p>
他發現了金牙豹的一個小習慣，這個習慣，應該是最近幾年才養成的。</p>
那就是，金牙豹每次思考的時候，都會轉動這串佛珠，越遲疑不決的時候，轉動的就越快。</p>
就比如現在！</p>
“我和小蘭跑了幾家華資銀行，想要貸款，可進展不大。”</p>
“保險業是新興產業，一直由鬼老們控製。”</p>
“除了華商總會成立了一家保險公司外，就沒有華人涉足其中。”</p>
“廣告的投入實在太大了，按照我之前的想法，還有投兩個月。”</p>
“所幸雜誌社效益不錯，才支撐住現在的大動作。”</p>
既然你金牙豹感興趣，林懷樂就全盤托出。</p>
反正就算他現在不說，謝蘭也會同她外公講。</p>
“廣告費的確是吞金獸，無線的邵六爺，認錢不認人，跟他的老部下都鬧翻了，自然不會給其他人麵子。”</p>
“缺口是多少？我手裏還有點棺材本，要是缺口不大，我就掏銀鈔出來撐你。”</p>
兩條街，刨除交數給字頭的，一個月能有一百多萬，已經是油水豐厚的地盤了。</p>
雖然現在港紙還值點錢，但財大氣粗的豪門實在太多，想要跟他們競爭，就需要把錢準備的高高的。</p>
要不然，就安心在江湖中，混吃等死，當個小富家翁。</p>
“缺口倒是不大，算上要租下新的辦公大廈，一千五百萬就能度過難關。”</p>
“您也知道我耍的小花招，豐潤的業績並不需要擔心。”</p>
“隻要地盤還在興和手中，我就有源源不斷的客戶，隻要業績好，股票那有不漲的道理。”</p>
“相輔相成，豐潤一定會成為香江排名第一的保險公司。”</p>
“到時候，數不盡的鈔票，就會飛到我們的口袋中。”</p>
成功領導者最需要具備的，並不是過人的眼光，而是畫大餅的能力。</p>
先完成一個小目標，都已經成為一代年輕人的聖經。</p>
香江第一保險公司！</p>
有氣魄！</p>
現在敢想敢幹的年輕人，越來越少了。</p>
金牙豹在林懷樂的身上，看到了他的自信，即便是現在子彈不足，也沒有任何擔憂。</p>
當然，他不知道林懷樂的底氣來自於謝蘭的殺手鐧，要是知道了，一定會把鼻子氣歪。</p>
“一千多萬，我還以為是多少。”</p>
“幾家湊一湊，還是能拿出來的。”</p>
“你不用擔心，我來想辦法。”</p>
“隻是你需要心裏有個數，這些人不會白貢獻，一定會有所要求。”</p>
“對了，阿樂，知道羅士信爵士嘛？”</p>
兒孫要出頭，當老人的，當然要支持。</p>
混江湖四十餘載，一千萬還是能拿出來的。</p>
但是這錢不能白拿！</p>
老話說的好，人情送匹馬，買賣不饒針。</p>
這種前景廣闊的生意，當然要摻和一腳，不能錯失良機，這可是洗白的好機會。</p>
羅士信？</p>
隋唐演義？</p>
今世孟賁？</p>
大晚上怎麽想起說書來？</p>
但林懷樂很快就反應過來，自己想的，跟金牙豹說的，是兩回事。</p>
因為香江，也有個羅家。</p>
其實林懷樂知道羅家，是因為一樁豪門恩怨，直接讓羅家威名掃地，成為香江豪門的笑話。</p>
私生子繼承權，本是整個豪門都會涉及到的問題。</p>
大多數豪門，都會設立基金會，全家人在一起混飯吃，或者在家主病危之前就分割完。</p>
但像羅家搞得滿城皆知，的確有點丟人現眼，成為他人的笑柄，甚至把一段羅家中的巨大醜聞曝光。</p>
大房逼小妾自殺，真是古今奇聞。</p>
羅家並不是二十年代抱團過來的潮汕人，他是五十年代才到香江紮根的。</p>
原先羅家在潮汕經營紗廠生意，到了香江之後，開始經營製衣生意。</p>
之後成立了羅氏製衣，成為香江製衣業的頂級企業。</p>
林懷樂的西服，就是在羅家訂做的。</p>
他聽謝蘭講過，羅家現在要進軍房地產業，準備開拓新的市場。</p>
而且羅家跟興和的聯係不小，是身後的大水喉之一。</p>
“知道，羅氏製衣！”</p>
“羅家繼承人羅凱，經常從荃灣出海玩，我跟元寶哥送過兩回。”</p>
“排場大的過皇帝。”林懷樂搖頭說道。</p>
“嗬嗬...”</p>
“在香江，鬼老是皇帝，有錢人也是皇帝。”</p>
“羅家現在的家主是羅士信，一個郎婿，能有今天的地位，就是靠他那個又老又醜的黃臉婆。”</p>
（郎婿就是贅婿，但也不一樣，跟日本女婿掌管家業很像。）</p>
“別看他在外麵威風凜凜，但在家裏，就是隻病貓。”</p>
“隻敢搞秘書，真是好笑！”</p>
一提到這個羅士信，金牙豹就感覺好笑。</p>
想偷吃，又不敢偷吃，就像一隻膽怯的老鼠，隻敢望著誘人的奶酪，不敢動一下。</p>
“既然是郎婿，那就沒辦法嘍，隻能忍著。”</p>
作為男人，林懷樂深表同情。</p>
“他看上了荃灣，畢竟荃灣都是小唐樓，地價也便宜。”</p>
“不管是到灣仔，還是油麻地，都很方便。”</p>
“地鐵也在建造，怎麽看，都是一塊風水寶地。”</p>
“所以想要找我們合作，一同開發荃灣。”</p>
“麒麟文已經同意了，要你和元寶要配合羅家，把麻煩都解決了。”</p>
“你有什麽想法，說說看！”</p>
金牙豹將麒麟文那天在陀地做出的決定，說了出來，想要看看林懷樂怎麽看這件事。</p>
羅家隻所以要跟和興和一同開發，就是看中了矮騾子適合幹髒活而已。</p>
畢竟荃灣除了唐樓，就是港英政府蓋的屋村。</p>
這些人，各個難搞的要死。</p>
羅家不可能幹出違背世俗眼光的驚人之舉，但矮騾子不一樣。</p>
他們本身就是社會的最底層，隻要錢，不要臉。</p>
“怎麽看？沒想法。”</p>
“費力不討好，錢隻有那麽一點點，都是老街坊，真要潑油漆，放狗嚇阿婆，一定被人指著脊梁骨罵。”</p>
“我可不想給O記把柄，他們現在二十四小時跟我，就是想抓我的小尾巴。”</p>
“荃灣現在死條狗，差老都會算到我的頭上。”</p>
林懷樂對房地產業的前期籌備工作，真是一點興趣都沒有。</p>
幹的活最髒，拿的錢最少。</p>
真要把這幫街坊逼急了，拿刀出來斬人，也不是沒有可能。</p>
羅家事後也就給個幾萬塊安家費，得不償失。</p>
所以第一時間，林懷樂就表明了自己的態度，絕對不摻和進這個遺臭萬年的工作。</p>
金牙豹也明白事情很難搞。</p>
當年他帶人掃漁村，開發新界，就讓村民打掉三顆牙。</p>
鑲嵌了三顆鍍金的，才有了金牙豹這個外號。</p>
－－－－－－題外話－－－－－－</p>
大章！</p>
開始挑戰日萬！</p>
今天八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