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臨江仙大老的打賞，感謝大老，大老鴻運飛天！）</p>
兩成利潤，的確不少。</p>
麒麟文滿意地點點頭，扭頭看向林懷樂，朗聲說道：“好生意。”</p>
“阿樂，你來做，一定要讓馮少滿意。”</p>
“馮少，你有什麽想法，就吩咐阿樂來做！”。</p>
這就是趕鴨子上架。</p>
林懷樂皺了一下眉頭，無奈地點點頭，接下了這個缺德的工作。</p>
“馮少，荃灣除了工業區，就隻有四條街。”</p>
“屋村剛建完沒幾年，那些狗屁議員，一定不會同意讓它們變成廢墟。”</p>
“大家都是老街坊，如果錢到位，什麽都好談。”</p>
“香江人，火氣旺，談不攏，一定會開打。”</p>
“到時候，讓媒體知道了，會好麻煩！”</p>
既然這個工作推脫不了，那就狠狠提條件。</p>
讓他林懷樂帶頭去砍街坊，他可辦不到，現在O記正在找他麻煩。</p>
“錢好說，按照市價來運作，也不是問題。”</p>
“可就是害怕遇到無賴，漫天要價，耽誤施工時間。”</p>
馮家最不缺的就是錢，馮爵士已經連莊六年的棉麻協會的會長。</p>
國際棉麻價格穩步上升，給利豐帶來了數不清的利潤。</p>
“錢開道，一定好談。”</p>
“不過，我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不知道當不當講？”</p>
馮家比之前的羅家，底蘊不知強了多少，富裕了幾代，更注重口碑了。</p>
錢是賺不完的，進行資產的良好繼承，讓子子孫孫，永遠吃喝不愁，才是這幫頂級豪門憂愁的頭等大事。</p>
房地產業，本就帶有原罪。</p>
尤其是香江這塊，自古就不寬裕的地界。</p>
合理有序的開發，就是屁話，天方夜譚。</p>
“林生可以暢所欲言，我今天就帶了眼睛和耳朵來，該說的，剛才已經說完了，現在就是聽和看。”</p>
馮晏道將手裏的茶盞放下，準備聽聽林懷樂的不成熟想法。</p>
林懷樂笑了笑，貴人語遲的道理，他也明白。</p>
無非是看看你說的什麽話，出的什麽招式，有沒有討價還價的空間而已。</p>
合作嘛！</p>
就是講究個，知根知底。</p>
“我找專業的谘詢公司調查過，荃灣沒有多少公共用地，前幾年蓋的屋村，已經把地吃光了。”</p>
“填海的地，鬼老們是不可能放出來的。”</p>
“就算是放出來，也是給太古，怡和的大班們，馮家想要在裏麵撈到油水，難比登天。”</p>
“加上荃灣地賤，就算是市價，一棟小唐樓，也就值個十幾萬，賣了地，街坊們也隻能到元朗才能買到屋。”</p>
“與其這樣，不如直接以尺換尺。”</p>
“還能保證，荃灣的人氣不散！”林懷樂認真地說道。</p>
以尺換尺！</p>
這到是新鮮事！</p>
荃灣是塊風水寶地，是開發署界定的新市鎮。</p>
地鐵站正在修，海關署和旅遊署，也要共同開發碼頭，讓遊客和貨物更方便進入香江。</p>
一定會成為未來新界的交通樞紐。</p>
現在的荃灣隻有四條街，剩下的都是農田，收購難度低。</p>
馮家也是看中了這些，才會率先開發荃灣。</p>
加上太古的汽水廠房，油庫廠的地都已經買到手，足夠蓋八九座摩天大廈。</p>
有利才能起早啊！</p>
馮晏道將以尺換尺的想法記在了腦海中，準備回去同爺爺父親講。</p>
要說打打殺殺，麒麟文一定是行家裏手，但要說做合法生意，他就是一頭霧水。</p>
“阿樂，你把阿公搞湖塗了，什麽叫以尺換尺啊？”</p>
麒麟文抽了一口煙，見兩人都不出聲，便緩緩地問道。</p>
“老頂，以尺換尺，就是街坊現在房子住多大，我們就按照原來麵積給。”</p>
“這樣不至於街坊沒地住，也方便收房收地。”</p>
聽到麒麟文發問，林懷樂便簡單地解釋一番。</p>
這倒是個好點子，可以省不少的麻煩。</p>
麒麟文點點頭，看林懷樂也是越來越順眼，矮騾子不食腦，一輩子都是矮騾子啊！</p>
“馮少，分成也要重新劃分一下，兩成少，四成多，不如三成。”</p>
“或者，我們興和不要錢，隻要一些門市，如果有空餘地界，我們單獨起棟樓也不錯。”</p>
“您看如何？”</p>
給麒麟文講完，林懷樂扭過頭，對還在思考的馮大少說道。</p>
“嗬嗬，既然是生意，那就有的談。”</p>
“我會同爺爺講，他老人家許不許，那就不是我們這幫晚輩可以多言了。”</p>
“文叔，我要趕回本島，就先告辭。”</p>
馮晏道沒有一口否決林懷樂的獅子大開口，而是用拖字訣，說回去稟報家裏。</p>
“外麵酒席已經準備好了，馮少不喝一杯？”</p>
“今天可是阿樂的大日子。”</p>
作為主人家，麒麟文出言挽留，想要馮晏道留下吃飯。</p>
“哈哈，改日，改日。”</p>
“今日家中有事，改日我做東，請文叔喝老酒。”</p>
馮晏道客氣了幾句，便告辭離開了。</p>
因為麒麟文還要留在偏殿同林懷樂講話，就讓掌數白爺代他送客。</p>
馮晏道走之後，屋子內就剩下麒麟文和林懷樂。</p>
“阿樂，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氣。”</p>
“三花聚頂，搞成兩花一葉，換做是誰，也會有怨氣。”</p>
“紅磡兩條街，捧出兩個大底，實在說不過去。”</p>
“至於荃灣，你幹爺要捧元寶，我也隻能悉聽尊便了。”</p>
麒麟文沉吟良久，臉上故意裝出為難的表情，表示自己的無奈。</p>
林懷樂點點頭，表示能理解，但就是不張口，低著頭，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婦的狀態。</p>
“男子漢，大丈夫。”</p>
“羅裏吧嗦的不像樣子。”</p>
“這次字頭跟馮家的合作，由你來負責，裏麵的油水，多少怨氣都打散了。”</p>
“兩成歸字頭，剩下要出多少，是你的能耐。”</p>
“這下可以出去吃燒肉了吧？”</p>
撫平人心中的芥蒂，最好的辦法，就是拿錢抹平。</p>
一定就像粉筆字一樣，擦的一幹二淨，不留一點痕跡。</p>
“謝謝，阿公！”</p>
林懷樂點點頭，立馬走出偏殿，往前殿走去。</p>
“一個個都是鬼精的魚，不放餌，都不上鉤。”</p>
麒麟文感覺到累，錘了錘自己的老腰，看來今天晚上不能去芬蘭浴了。</p>
送完客回來的白爺，走回了偏殿，見到自己的老夥計長籲短歎的，沉思片刻，才走了進去。</p>
“咩事？”</p>
“沒談攏？”</p>
白爺神情凝重，坐在了麒麟文的麵前。</p>
“談妥了，沒談妥會開開心心去吃燒肉咩？”</p>
“坐館是個三煞位，早知道不出來選了。”</p>
“麻煩的緊！”</p>
麒麟文揉完老腰，站了起來，苦笑看著殿外，想必正殿前，已經熱鬧非凡。</p>
正殿當中，所有人都在等著麒麟文的歸來。</p>
按照洪門門規，由香主帶頭上香，拜完老爺之後，方可禮成。</p>
林懷樂走進正殿，見梅姐正在同大D聊天，見他出來，趕忙打招呼，讓他過去。</p>
“元朗出人才，一次紮職兩人。”</p>
“明天，我在有骨氣擺宴，給你們兩個慶祝。”</p>
果欄梅也是非常高興，元朗這次出了大風頭，算上她，興和七星有兩星都是出身於元朗。</p>
“阿樂，你也別灰心。”</p>
“白紙扇也能當坐館，興和不是沒有先例。”</p>
“不管什麽時候，大老我都撐你。”</p>
雖然這次元朗出了大風頭，但美中不足地是，最出頭的少爺樂，沒有紮職紅棍大底。</p>
“謝大老！”</p>
剛拿到麒麟文補償的林懷樂，自然不在意當不當坐館。</p>
麒麟文剛上台，還有四年任期，下屆坐館，一定會在飛馬等人當中產生。</p>
不管是大D，還是元寶，都沒有資格爭這個位置，更別提他了。</p>
“各位久等了！”</p>
麒麟文同白爺，一前一後地走出來，對眾人致歉，而後拿起三柱清香，恭敬地拜了三拜，將香插進了正中央。</p>
等眾人上過香，麒麟文拿著刀，將燒豬一分為二，遞給了身邊的串爆。</p>
串爆接過刀，開始分燒豬肉。</p>
麒麟文掏出手絹，搽幹淨手上的油脂，這才轉身朝林懷樂三人笑道：“今日開始，你們三人就是興和的大底身份。”</p>
“我們這一輩人，雖然還能拿的動刀，但還讓我們這幫老骨頭去打天下，江湖上會恥笑興和沒有人才的。”</p>
“將來社團，要靠你們這些靚仔打天下，來，坐下陪老頂飲幾杯！”。</p>
關帝廟的廣場，已經擺下了酒席。</p>
這次興和一共擺了八十八桌，廣場前隻有五桌，其他的都擺在關帝廟外的廣場。</p>
不管你是不是興和的弟子，都可以坐下喝酒吃肉，興和絕不趕人。</p>
還真有附近的村民，帶著一家老小過來改善夥食。</p>
這就是潮汕曆史悠久的流水席，吃不完，還可以打包帶走。</p>
甚至興和弟子還會邀請過來觀光的遊客入席就餐，讓人沾沾喜氣。</p>
麒麟文坐在主桌，拿起酒杯，講了幾句場麵話，敬了過來觀禮的江湖大老，就宣布開宴。</p>
金牙豹等叔父輩，分散在各桌，幫忙照顧客人。</p>
串爆端著一盤燒肉，放到了桌子上中間的位置。</p>
“陳伯，來嚐塊燒肉。”</p>
麒麟文拿起快子，給他旁邊的一位須發全白的老者，夾了一塊最肥美的燒肉。</p>
“我記得我紮職的時候，正是社團走衰字的時候。”</p>
“舞龍舞獅的錢，都是您老人家給出的。”</p>
“老頂是從師母手腕上搶下來的玉鐲子，拿去當了，才把飯錢給結清。”</p>
“後來還是陳伯您花錢給贖了回來。”</p>
“我老頂當時就在關二爺麵前發誓，隻要有興和一天，就有陳家的富貴一天。”</p>
“怎麽多年來，每次興和有新人紮職，舞龍舞獅，貢品都是陳伯出錢。”</p>
“真是有心了！”</p>
“如果陳家開口，在座的興和弟子，已經要義不容辭。”</p>
麒麟文夾完燒肉，又給陳伯斟酒，對在場所有的興和弟子說道。</p>
“三更窮，五更富，三窮三富過到老。”</p>
“你們興和是大澳山頭，我們這幫鄉親，一定捧到底。”</p>
陳伯笑著，讓麒麟文不要怎麽客氣。</p>
酒席熱熱鬧鬧，麒麟文邊吃邊介紹主桌上的人，林懷樂等人，一一記在心中。</p>
這些鄉紳賢達，各個都有通天的本事。</p>
就拿陳伯來說，他兩個兒子都是區議員，本人還是陳氏宗親會的會長，是新界有名的大地主。</p>
一直熱鬧到下午，麒麟文將客人們都送走。</p>
林懷樂也多喝了幾杯酒，暈乎乎的，跟麒麟文等人告別，就帶人回荃灣。</p>
...</p>
柯西叉著腰，皺著眉頭，看著自己的愛車。</p>
風擋已經碎了一地，造成這一切的，就是座位上的紅色磚頭。</p>
“柯西先生，我們已經調查取證完畢。”</p>
“對於您這一周的遭遇，我個人深表遺憾，警署一定派遣優秀警力，找到罪犯。”</p>
太平山差館的警長黃天，正擦著汗，同臉上陰沉不定的柯西，不停地道著歉。</p>
鬼老在香江，還是太上皇，尤其是住在太平山上的鬼老。</p>
要是得罪了他們，別說是升職，就是能不能坐穩現在這個位置，都兩說。</p>
“黃警長，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而是三次。”</p>
“太平山附近的治安，太讓人失望了，我會跟立法會投訴，要求他們加強治安清理。”</p>
柯西在爆發的臨界點，史無前例地同差老們說了狠話。</p>
黃天腦門的汗流的更多了，他摘下帽子，用手絹擦幹頭上的汗水，立刻保證道：“我保證，柯西先生。”</p>
“這一定是最後一次，今天晚上，我就派軍裝的兄弟們，在太平山街道巡邏，一定保證住戶的安全！”。</p>
對於差老的保證，柯西表示深深地懷疑，但他沒有精神在理會這個小小的替罪羊，一言不發地回到了別墅。</p>
“拽什麽拽！”</p>
“這個死鬼老，自己得罪人了，還得要我們處理。”</p>
“真是撲街！”</p>
黃天身邊的便衣，嘴裏叼著煙，不服氣地罵道。</p>
“少說兩句，還嫌這裏不夠亂咩？”</p>
黃天在心裏歎了一口氣，扭過頭，讓自己的手下閉嘴。</p>
“天哥，指紋已經采集好了，但很單一，很有可能同上兩次一樣。”</p>
技術科過來支持的夥計，拿著登記本，對著黃天匯報道。</p>
地方警署是沒有技術科，隻能跟總部打報告，請夥計過來支持。</p>
“我知，辛苦了！”</p>
黃天給技術科的夥計們一人一根煙，感謝他們零上三十度的時候，還準時過來。</p>
“黃長官，我們先走了，有結果了，我讓人給你送過去。”</p>
技術科的人上了車，同黃天打了招呼，就離開了。</p>
“真是見鬼了！”</p>
“通知軍裝的兄弟們，今天晚上，守在太平山。”</p>
“收隊！”</p>
黃天怒罵了一句，就通知夥計們收隊。</p>
柯西回到自己的別墅中，這是匯豐給高級職員的福利，隻要職位夠，就可以申請。</p>
身為信貸部的副主任，他毫無意外地申請成功了。</p>
住的地方既然解決，那就沒有必要將妻兒老小，扔在陰冷的英倫三島。</p>
柯西將妻子和兩個女兒，接到了香江，享受著熱帶海灘帶來的舒適。</p>
“史密斯，出什麽事了？”</p>
柯西的妻子黛爾，穿著華貴的真絲睡袍，手裏端著一杯咖啡，懶洋洋地詢問柯西外麵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怎麽吵。</p>
“沒什麽，隻不過我的車，又一次被偷盜了。”</p>
“車上我珍藏的三盒上等的古巴雪茄，再一次不告而別了！”</p>
柯西接過黛爾手裏的咖啡，唉聲歎氣地說道。</p>
“醫生一早就勸你戒煙，你就是不聽，沒想到，反倒是羅賓漢先生，幫助了你大忙！”</p>
黛爾笑了一聲，而後扭頭去叫兩個女兒起床。</p>
柯西聳了聳肩，站在窗前，繼續品嚐著可口的咖啡。</p>
兩個女兒睡眼朦朧地跑下樓，每人都給了父親一個早安吻，而後跑到洗手間開始洗漱。</p>
一切就緒之後，一家四口來到餐桌前，享受著廚娘準備好的豐盛早餐。</p>
柯西一家來香江已經八年了，口味和習慣，早已經入鄉隨俗，甚至兩個女兒還會說蹩腳的潮汕話，隻不過經常詞不達意，鬧出笑話。</p>
</p>
“爸爸，今天能送我們去中環嘛？”</p>
“小蘭約我們去逛街買衣服，你也知道，我們馬上就要大學開學了。”</p>
“要是沒有好看的衣裳，是不會成為舞會上亮眼的明珠的。”</p>
大女兒羅茜，吃完手上的小三明治，用嘴吸幹淨手指上的奶油，嬌滴滴同坐在上首位的柯西撒嬌。</p>
小蘭！謝蘭！</p>
柯西立刻想到了這位古靈精怪的少女，她這些年同自己一家保持著良好的關係，應該可以幫助自己解決外麵車的難題。</p>
“抱歉，我今天可能送不了你們了。”</p>
“車子出現了故障，你們隻能打計程車去中環購物了。”</p>
柯西露出一副難過的表情，為難地說道。</p>
聽到家裏的汽車出現問題，羅茜隻能無奈地點點頭，她和妹妹露絲，都不喜歡做計程車，因為車內有廉價的香煙氣息，還有揮之不去的汗臭味。</p>
“對了，小蘭考到了那所大學？”</p>
“最近一直沒有來電話，也不知道她在忙些什麽？”</p>
黛爾夫人聽到大女兒提起謝蘭，便關心地詢問起，她的現狀。</p>
羅茜喝了一口熱牛奶，聽到母親的詢問，才開口回答道：“中文大學，她一直喜歡古典文學，這是她心中的聖地。”</p>
“我倒是對莎士比亞不感興趣，那些酸掉牙的情話，讓人反胃。”</p>
“中文大學，香江最頂級的幾所大學。”</p>
“不錯的地方。”</p>
“羅占的夫人，是中文大學的校董，帶我們去過幾次，為貧困學生募捐。”</p>
黛爾夫人吃著盤子中的烤香腸，漫不經心地說道。</p>
在你一言我一語中，柯西一家的早飯結束了。</p>
柯西戴上帽子，拿上公文包，準備出門。</p>
計程車是進不去太平山的，門口的保安，不允許他們上來。</p>
他需要走上十分鍾，才能坐到計程車。</p>
今天上午有一場非常重要的會議，需要他參加，關係到他的往後的前途，容不得他不在意。</p>
孩子們還在沙發上看電視，一點要出發的想法都沒有。</p>
“我親愛的公主殿下們，需不需要跟我一起出發，這樣也可以給你剩下計程車費。”</p>
柯西溫柔地對兩個女兒說道。</p>
“爹地，不用了，小蘭新買了車，她一會兒來接我們，看時間，應該快到了。”</p>
羅茜從沙發上仰起頭，笑著說道。</p>
見女兒們沒有一同離開的想法，柯西隻好獨自一人走出家門，去坐計程車。</p>
........</p>
謝蘭對著倒視鏡，認真地化妝，用手將口紅塗抹地更加均勻。</p>
林懷樂則坐在她的身邊，看著英文報紙。</p>
“一個星期，被砸了三次車，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自己得罪人。”</p>
“不過匯豐的信貸部副主任，交遊廣闊，你確定不會有人出來截胡？”</p>
“要是讓人在中間橫插一杠，咱們的努力，就徹底白費了！”</p>
“多災多難的豪車啊！”</p>
林懷樂放下報紙，看著停在不遠處的大奔，惋惜地說道。</p>
“如果是別人，我反倒有所擔心。”</p>
“可柯西一家，完全沒有你擔心會發生的一切。”</p>
“你知道為什麽猶太人不招人待見嘛？”</p>
“就是因為他們所奉行的，就是封閉的圈子，猶太人隻同猶太人玩。”</p>
“嘉道理這幫半鬼老，就是因為柯西的關照，事業才蒸蒸日上，光憑著半島酒店，那會有今時今日的地位。”</p>
“柯西是一個將尊嚴看的比命都重要的男人，他不會因為這一點小事，來麻煩那些位高權重的朋友們。”</p>
“如果他憑借自己的影響力，都解決不了一幫砸車的爛仔，他在他那幫虎狼朋友麵前，也會失去應有的尊重。”</p>
謝蘭反倒是不擔心，她就是一位非常有耐心的廚子，正在用小火，慢慢讓生蠔打開它堅硬的外殼，好取出最肥美的肉。</p>
“出來了！”</p>
林懷樂不好反駁謝蘭，因為他對柯西一家缺乏了解。</p>
但農民絕對不會對田裏的莊稼，缺乏了解。</p>
既然選擇了相信，那就沒有必要懷疑。</p>
林懷樂一直關注著柯西家的門口，立刻就看到柯西拿著公文包，走出了家。</p>
謝蘭立刻拿起自己的包包，跑下車，啟動自己最新的寶馬轎車，開到柯西的家門口。</p>
柯西這時剛好走到門口，看見一台嶄新的寶馬轎車停在自家的門口，好奇是誰的時候，就看到謝蘭從駕駛室內走了下來。</p>
“柯西叔叔，早上好。”</p>
謝蘭從車上下來，熱情地打著招呼。</p>
“早，小蘭。”</p>
“這是你的新車？蠻靚的！”</p>
柯西一口流利的華語，很容易讓人忽略他的容貌，讓人以為他是一名華人。</p>
“柯西叔叔，我一直感歎您的華語，說的真棒！”</p>
謝蘭由衷讚美了一句，而後看向路邊，一片狼藉的大奔。</p>
“被偷了。”</p>
“本周的第三次。”</p>
“我現在已經分不清，我是被偷了，還是讓人盯上了。”</p>
能坐上高位的鬼老，那個都不是善茬，自然清楚裏麵的問題。</p>
隻不過，他現在沒有證據，來支撐自己的猜想。</p>
謝蘭露出一副吃驚地表情，關切地說道：“三次，愚蠢地巧合。”</p>
“柯西叔叔，您最近是不是得罪什麽人了？”</p>
“需要幫忙嘛？”</p>
“您知道我家裏是做什麽的，很容易就能查到是誰做的！”。</p>
柯西有點為難，他並不想跟謝蘭摻雜上人情。</p>
字頭的背景，讓他心生遲疑。</p>
像他現在的地位，沒有必要跟這些所謂的江湖人士交纏在一起。</p>
可接二連三的意外，已經讓他頭疼不已，實在不能再拖下去了。</p>
“好吧，麻煩你了。”</p>
“不管是麻煩，還是意外，都希望徹底解決。”</p>
“抱歉，我還有一個會，先走了！”</p>
謝蘭目送著柯西的離去，而後走進了柯西家的小別墅。</p>
...</p>
柯西來到匯豐大樓，直接摁了十三層的電梯摁鍵，來到了十三樓的會議室。</p>
今天是大班的交接會，從東京回來的沉弼，贏得了最後的勝利。</p>
香江是亞洲的金融中心，也是匯豐在亞洲的總部所在地。</p>
一舉一動，都牽動著亞洲金融界的神經。</p>
主張華人業務的沉碧當選大班（董事長），也證明匯豐要開始新的征程了。</p>
沉碧的開山之作，就是扶植香江製造業，讓香江一躍成為亞洲最大的製造業中心，就連美國，也需要不斷調整關稅，來抵抗貿易逆差。</p>
就因為出色的業績，才讓匯豐第一次站到了怡和的頭上，成為香江排名第一的銀行。</p>
“史密斯，早上好。”</p>
柯西也是牛津大學聖愛德華學院的學生，跟沉碧是校友，隻不過兩人在學校並不認識，而是在後來的交往中，才了解到這一情況。</p>
“沉先生好！”</p>
柯西用中文，打著招呼。</p>
沉碧不喜歡讓人叫自己的英文名字，他認為入鄉隨俗，才能更好地做好業務，所以就起了沉碧這個名字。</p>
屬下們投其所好，便都尊稱他為沉先生，並用中文交談。</p>
“怎麽樣，終於坐上了你夢寐以求的位置，心情一定很好！”</p>
“要知道老邦德，很討厭你，所以才說動董事會，把你踢到了東京。”</p>
“隻是他也沒想到，你會怎麽快的殺回來，順便取代了他的位置。”</p>
會議室內，隻有他們兩個，柯西也就沒有藏著掖著，直接將誅心之言，說了出來。</p>
“我知道。”</p>
“邦德先生討厭我，一直討厭我的華人戰略。”</p>
“可是，我們怡和不同，我們匯豐從誕生之時，就同華人合作。”</p>
“想要同怡和對抗，就需要華人的支持。”</p>
“董事會成員們，不在意從誰身上掙錢，而是在意能不能掙到錢。”</p>
“老邦德就是沒有搞清楚這一點。”</p>
“同時我也知道，你，史密斯，因為我的緣故，丟掉了信貸部主任的位置。”</p>
“這可是個好位置。”</p>
“用華人的話，放屁都會油褲襠！”</p>
沉碧走到了柯西的身旁，對這位忠誠的下屬，表達著自己的歉意。</p>
“是值得的。”</p>
“巴頓是個貪婪的家夥，隻要錢給的足，他就敢簽字放款。”</p>
“如果沒有他，你還需要在東京待個一年半載的。”</p>
“有時候，自己人帶來的傷害，遠比敵人的，更加劇烈，更加疼痛！”</p>
柯西反倒不以為然，既然已經下注，那就沒有什麽好擔心的。</p>
大不了打一個報告，申請去東京陪沉碧，區別不大。</p>
''嗬！巴頓，愚蠢的家夥。''</p>
“他未來的十多年，應該會在陰冷的牢房中度過，我真擔心他的腿。”</p>
“好了，最近香江有什麽好項目？可以幫助我們賺上一大筆？”</p>
敵人倒黴的喜悅，隻能沉碧有片刻的歡愉。</p>
但也是因為巴頓這個蠢貨，匯豐的賬麵上虧損了一大筆錢，需要開發新的業務，來彌補虧空。</p>
“怡和在香江的統治依然強大。”</p>
“美心食品的大獲成功，讓他們又用了大量的現金流。”</p>
“但這也給了我啟示，為什麽我們不投資一批優質的企業，控股他們，讓他們給我們帶來源源不斷的現金流那？”</p>
“之前我們的動作太慢，運輸，食品，倉儲等業務上，都落後怡和一大截。”</p>
“但現在醒悟也不晚，不知道沉先生您是怎麽考慮的？”</p>
最近香江並沒有什麽大新聞，或者說，是讓柯西這幫呼風喚雨的大人物，值得關注的事件。</p>
投資華人公司！</p>
這到符合沉碧一貫的經營策略，如果尋找到可靠優質的金礦，的確能夠帶來源源不斷地現金流。</p>
“優質地華人公司，後麵都有華人銀行支持著。”</p>
“這些家族，從來對我們就是不信任的。”</p>
“他們不管我們會不會說流利的華語，或者起了多搞笑的中國名字，不會允許我們拿到股份。”</p>
“不過，你倒是給我提出了想法。”</p>
“我們可以投資一些急需要貸款的企業，打包上市，而後從中撈上一筆。”</p>
“如此一來，上半年賬麵上的虧空，應該能彌補回來！”</p>
“你說怎麽樣？我的老朋友？”</p>
沉碧聰明的很，從柯西的想法中，立刻尋找出解決賬麵虧空的辦法。</p>
隻不過，手段是下流了一些。</p>
“好主意，我最近關注了一家公司。”</p>
“就是瘋狂打廣告的豐潤保險。”</p>
“雖然是一家小公司，但參保人數多的驚人。”</p>
''隻不過，他們用了一點點小把戲，動用了非常規手段。''</p>
柯西從自己的公文包中，拿出了豐潤保險的宣傳單，放到了沉碧的手中。</p>
－－－－－－題外話－－－－－－</p>
大家晚安！</p>
明天我想辦法提前一點！</p>
QQ群：934930369</p>
歡迎大家來吹水！</p>
兩成利潤，的確不少。</p>
麒麟文滿意地點點頭，扭頭看向林懷樂，朗聲說道：“好生意。”</p>
“阿樂，你來做，一定要讓馮少滿意。”</p>
“馮少，你有什麽想法，就吩咐阿樂來做！”。</p>
這就是趕鴨子上架。</p>
林懷樂皺了一下眉頭，無奈地點點頭，接下了這個缺德的工作。</p>
“馮少，荃灣除了工業區，就隻有四條街。”</p>
“屋村剛建完沒幾年，那些狗屁議員，一定不會同意讓它們變成廢墟。”</p>
“大家都是老街坊，如果錢到位，什麽都好談。”</p>
“香江人，火氣旺，談不攏，一定會開打。”</p>
“到時候，讓媒體知道了，會好麻煩！”</p>
既然這個工作推脫不了，那就狠狠提條件。</p>
讓他林懷樂帶頭去砍街坊，他可辦不到，現在O記正在找他麻煩。</p>
“錢好說，按照市價來運作，也不是問題。”</p>
“可就是害怕遇到無賴，漫天要價，耽誤施工時間。”</p>
馮家最不缺的就是錢，馮爵士已經連莊六年的棉麻協會的會長。</p>
國際棉麻價格穩步上升，給利豐帶來了數不清的利潤。</p>
“錢開道，一定好談。”</p>
“不過，我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不知道當不當講？”</p>
馮家比之前的羅家，底蘊不知強了多少，富裕了幾代，更注重口碑了。</p>
錢是賺不完的，進行資產的良好繼承，讓子子孫孫，永遠吃喝不愁，才是這幫頂級豪門憂愁的頭等大事。</p>
房地產業，本就帶有原罪。</p>
尤其是香江這塊，自古就不寬裕的地界。</p>
合理有序的開發，就是屁話，天方夜譚。</p>
“林生可以暢所欲言，我今天就帶了眼睛和耳朵來，該說的，剛才已經說完了，現在就是聽和看。”</p>
馮晏道將手裏的茶盞放下，準備聽聽林懷樂的不成熟想法。</p>
林懷樂笑了笑，貴人語遲的道理，他也明白。</p>
無非是看看你說的什麽話，出的什麽招式，有沒有討價還價的空間而已。</p>
合作嘛！</p>
就是講究個，知根知底。</p>
“我找專業的谘詢公司調查過，荃灣沒有多少公共用地，前幾年蓋的屋村，已經把地吃光了。”</p>
“填海的地，鬼老們是不可能放出來的。”</p>
“就算是放出來，也是給太古，怡和的大班們，馮家想要在裏麵撈到油水，難比登天。”</p>
“加上荃灣地賤，就算是市價，一棟小唐樓，也就值個十幾萬，賣了地，街坊們也隻能到元朗才能買到屋。”</p>
“與其這樣，不如直接以尺換尺。”</p>
“還能保證，荃灣的人氣不散！”林懷樂認真地說道。</p>
以尺換尺！</p>
這到是新鮮事！</p>
荃灣是塊風水寶地，是開發署界定的新市鎮。</p>
地鐵站正在修，海關署和旅遊署，也要共同開發碼頭，讓遊客和貨物更方便進入香江。</p>
一定會成為未來新界的交通樞紐。</p>
現在的荃灣隻有四條街，剩下的都是農田，收購難度低。</p>
馮家也是看中了這些，才會率先開發荃灣。</p>
加上太古的汽水廠房，油庫廠的地都已經買到手，足夠蓋八九座摩天大廈。</p>
有利才能起早啊！</p>
馮晏道將以尺換尺的想法記在了腦海中，準備回去同爺爺父親講。</p>
要說打打殺殺，麒麟文一定是行家裏手，但要說做合法生意，他就是一頭霧水。</p>
“阿樂，你把阿公搞湖塗了，什麽叫以尺換尺啊？”</p>
麒麟文抽了一口煙，見兩人都不出聲，便緩緩地問道。</p>
“老頂，以尺換尺，就是街坊現在房子住多大，我們就按照原來麵積給。”</p>
“這樣不至於街坊沒地住，也方便收房收地。”</p>
聽到麒麟文發問，林懷樂便簡單地解釋一番。</p>
這倒是個好點子，可以省不少的麻煩。</p>
麒麟文點點頭，看林懷樂也是越來越順眼，矮騾子不食腦，一輩子都是矮騾子啊！</p>
“馮少，分成也要重新劃分一下，兩成少，四成多，不如三成。”</p>
“或者，我們興和不要錢，隻要一些門市，如果有空餘地界，我們單獨起棟樓也不錯。”</p>
“您看如何？”</p>
給麒麟文講完，林懷樂扭過頭，對還在思考的馮大少說道。</p>
“嗬嗬，既然是生意，那就有的談。”</p>
“我會同爺爺講，他老人家許不許，那就不是我們這幫晚輩可以多言了。”</p>
“文叔，我要趕回本島，就先告辭。”</p>
馮晏道沒有一口否決林懷樂的獅子大開口，而是用拖字訣，說回去稟報家裏。</p>
“外麵酒席已經準備好了，馮少不喝一杯？”</p>
“今天可是阿樂的大日子。”</p>
作為主人家，麒麟文出言挽留，想要馮晏道留下吃飯。</p>
“哈哈，改日，改日。”</p>
“今日家中有事，改日我做東，請文叔喝老酒。”</p>
馮晏道客氣了幾句，便告辭離開了。</p>
因為麒麟文還要留在偏殿同林懷樂講話，就讓掌數白爺代他送客。</p>
馮晏道走之後，屋子內就剩下麒麟文和林懷樂。</p>
“阿樂，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氣。”</p>
“三花聚頂，搞成兩花一葉，換做是誰，也會有怨氣。”</p>
“紅磡兩條街，捧出兩個大底，實在說不過去。”</p>
“至於荃灣，你幹爺要捧元寶，我也隻能悉聽尊便了。”</p>
麒麟文沉吟良久，臉上故意裝出為難的表情，表示自己的無奈。</p>
林懷樂點點頭，表示能理解，但就是不張口，低著頭，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婦的狀態。</p>
“男子漢，大丈夫。”</p>
“羅裏吧嗦的不像樣子。”</p>
“這次字頭跟馮家的合作，由你來負責，裏麵的油水，多少怨氣都打散了。”</p>
“兩成歸字頭，剩下要出多少，是你的能耐。”</p>
“這下可以出去吃燒肉了吧？”</p>
撫平人心中的芥蒂，最好的辦法，就是拿錢抹平。</p>
一定就像粉筆字一樣，擦的一幹二淨，不留一點痕跡。</p>
“謝謝，阿公！”</p>
林懷樂點點頭，立馬走出偏殿，往前殿走去。</p>
“一個個都是鬼精的魚，不放餌，都不上鉤。”</p>
麒麟文感覺到累，錘了錘自己的老腰，看來今天晚上不能去芬蘭浴了。</p>
送完客回來的白爺，走回了偏殿，見到自己的老夥計長籲短歎的，沉思片刻，才走了進去。</p>
“咩事？”</p>
“沒談攏？”</p>
白爺神情凝重，坐在了麒麟文的麵前。</p>
“談妥了，沒談妥會開開心心去吃燒肉咩？”</p>
“坐館是個三煞位，早知道不出來選了。”</p>
“麻煩的緊！”</p>
麒麟文揉完老腰，站了起來，苦笑看著殿外，想必正殿前，已經熱鬧非凡。</p>
正殿當中，所有人都在等著麒麟文的歸來。</p>
按照洪門門規，由香主帶頭上香，拜完老爺之後，方可禮成。</p>
林懷樂走進正殿，見梅姐正在同大D聊天，見他出來，趕忙打招呼，讓他過去。</p>
“元朗出人才，一次紮職兩人。”</p>
“明天，我在有骨氣擺宴，給你們兩個慶祝。”</p>
果欄梅也是非常高興，元朗這次出了大風頭，算上她，興和七星有兩星都是出身於元朗。</p>
“阿樂，你也別灰心。”</p>
“白紙扇也能當坐館，興和不是沒有先例。”</p>
“不管什麽時候，大老我都撐你。”</p>
雖然這次元朗出了大風頭，但美中不足地是，最出頭的少爺樂，沒有紮職紅棍大底。</p>
“謝大老！”</p>
剛拿到麒麟文補償的林懷樂，自然不在意當不當坐館。</p>
麒麟文剛上台，還有四年任期，下屆坐館，一定會在飛馬等人當中產生。</p>
不管是大D，還是元寶，都沒有資格爭這個位置，更別提他了。</p>
“各位久等了！”</p>
麒麟文同白爺，一前一後地走出來，對眾人致歉，而後拿起三柱清香，恭敬地拜了三拜，將香插進了正中央。</p>
等眾人上過香，麒麟文拿著刀，將燒豬一分為二，遞給了身邊的串爆。</p>
串爆接過刀，開始分燒豬肉。</p>
麒麟文掏出手絹，搽幹淨手上的油脂，這才轉身朝林懷樂三人笑道：“今日開始，你們三人就是興和的大底身份。”</p>
“我們這一輩人，雖然還能拿的動刀，但還讓我們這幫老骨頭去打天下，江湖上會恥笑興和沒有人才的。”</p>
“將來社團，要靠你們這些靚仔打天下，來，坐下陪老頂飲幾杯！”。</p>
關帝廟的廣場，已經擺下了酒席。</p>
這次興和一共擺了八十八桌，廣場前隻有五桌，其他的都擺在關帝廟外的廣場。</p>
不管你是不是興和的弟子，都可以坐下喝酒吃肉，興和絕不趕人。</p>
還真有附近的村民，帶著一家老小過來改善夥食。</p>
這就是潮汕曆史悠久的流水席，吃不完，還可以打包帶走。</p>
甚至興和弟子還會邀請過來觀光的遊客入席就餐，讓人沾沾喜氣。</p>
麒麟文坐在主桌，拿起酒杯，講了幾句場麵話，敬了過來觀禮的江湖大老，就宣布開宴。</p>
金牙豹等叔父輩，分散在各桌，幫忙照顧客人。</p>
串爆端著一盤燒肉，放到了桌子上中間的位置。</p>
“陳伯，來嚐塊燒肉。”</p>
麒麟文拿起快子，給他旁邊的一位須發全白的老者，夾了一塊最肥美的燒肉。</p>
“我記得我紮職的時候，正是社團走衰字的時候。”</p>
“舞龍舞獅的錢，都是您老人家給出的。”</p>
“老頂是從師母手腕上搶下來的玉鐲子，拿去當了，才把飯錢給結清。”</p>
“後來還是陳伯您花錢給贖了回來。”</p>
“我老頂當時就在關二爺麵前發誓，隻要有興和一天，就有陳家的富貴一天。”</p>
“怎麽多年來，每次興和有新人紮職，舞龍舞獅，貢品都是陳伯出錢。”</p>
“真是有心了！”</p>
“如果陳家開口，在座的興和弟子，已經要義不容辭。”</p>
麒麟文夾完燒肉，又給陳伯斟酒，對在場所有的興和弟子說道。</p>
“三更窮，五更富，三窮三富過到老。”</p>
“你們興和是大澳山頭，我們這幫鄉親，一定捧到底。”</p>
陳伯笑著，讓麒麟文不要怎麽客氣。</p>
酒席熱熱鬧鬧，麒麟文邊吃邊介紹主桌上的人，林懷樂等人，一一記在心中。</p>
這些鄉紳賢達，各個都有通天的本事。</p>
就拿陳伯來說，他兩個兒子都是區議員，本人還是陳氏宗親會的會長，是新界有名的大地主。</p>
一直熱鬧到下午，麒麟文將客人們都送走。</p>
林懷樂也多喝了幾杯酒，暈乎乎的，跟麒麟文等人告別，就帶人回荃灣。</p>
...</p>
柯西叉著腰，皺著眉頭，看著自己的愛車。</p>
風擋已經碎了一地，造成這一切的，就是座位上的紅色磚頭。</p>
“柯西先生，我們已經調查取證完畢。”</p>
“對於您這一周的遭遇，我個人深表遺憾，警署一定派遣優秀警力，找到罪犯。”</p>
太平山差館的警長黃天，正擦著汗，同臉上陰沉不定的柯西，不停地道著歉。</p>
鬼老在香江，還是太上皇，尤其是住在太平山上的鬼老。</p>
要是得罪了他們，別說是升職，就是能不能坐穩現在這個位置，都兩說。</p>
“黃警長，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而是三次。”</p>
“太平山附近的治安，太讓人失望了，我會跟立法會投訴，要求他們加強治安清理。”</p>
柯西在爆發的臨界點，史無前例地同差老們說了狠話。</p>
黃天腦門的汗流的更多了，他摘下帽子，用手絹擦幹頭上的汗水，立刻保證道：“我保證，柯西先生。”</p>
“這一定是最後一次，今天晚上，我就派軍裝的兄弟們，在太平山街道巡邏，一定保證住戶的安全！”。</p>
對於差老的保證，柯西表示深深地懷疑，但他沒有精神在理會這個小小的替罪羊，一言不發地回到了別墅。</p>
“拽什麽拽！”</p>
“這個死鬼老，自己得罪人了，還得要我們處理。”</p>
“真是撲街！”</p>
黃天身邊的便衣，嘴裏叼著煙，不服氣地罵道。</p>
“少說兩句，還嫌這裏不夠亂咩？”</p>
黃天在心裏歎了一口氣，扭過頭，讓自己的手下閉嘴。</p>
“天哥，指紋已經采集好了，但很單一，很有可能同上兩次一樣。”</p>
技術科過來支持的夥計，拿著登記本，對著黃天匯報道。</p>
地方警署是沒有技術科，隻能跟總部打報告，請夥計過來支持。</p>
“我知，辛苦了！”</p>
黃天給技術科的夥計們一人一根煙，感謝他們零上三十度的時候，還準時過來。</p>
“黃長官，我們先走了，有結果了，我讓人給你送過去。”</p>
技術科的人上了車，同黃天打了招呼，就離開了。</p>
“真是見鬼了！”</p>
“通知軍裝的兄弟們，今天晚上，守在太平山。”</p>
“收隊！”</p>
黃天怒罵了一句，就通知夥計們收隊。</p>
柯西回到自己的別墅中，這是匯豐給高級職員的福利，隻要職位夠，就可以申請。</p>
身為信貸部的副主任，他毫無意外地申請成功了。</p>
住的地方既然解決，那就沒有必要將妻兒老小，扔在陰冷的英倫三島。</p>
柯西將妻子和兩個女兒，接到了香江，享受著熱帶海灘帶來的舒適。</p>
“史密斯，出什麽事了？”</p>
柯西的妻子黛爾，穿著華貴的真絲睡袍，手裏端著一杯咖啡，懶洋洋地詢問柯西外麵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怎麽吵。</p>
“沒什麽，隻不過我的車，又一次被偷盜了。”</p>
“車上我珍藏的三盒上等的古巴雪茄，再一次不告而別了！”</p>
柯西接過黛爾手裏的咖啡，唉聲歎氣地說道。</p>
“醫生一早就勸你戒煙，你就是不聽，沒想到，反倒是羅賓漢先生，幫助了你大忙！”</p>
黛爾笑了一聲，而後扭頭去叫兩個女兒起床。</p>
柯西聳了聳肩，站在窗前，繼續品嚐著可口的咖啡。</p>
兩個女兒睡眼朦朧地跑下樓，每人都給了父親一個早安吻，而後跑到洗手間開始洗漱。</p>
一切就緒之後，一家四口來到餐桌前，享受著廚娘準備好的豐盛早餐。</p>
柯西一家來香江已經八年了，口味和習慣，早已經入鄉隨俗，甚至兩個女兒還會說蹩腳的潮汕話，隻不過經常詞不達意，鬧出笑話。</p>
</p>
“爸爸，今天能送我們去中環嘛？”</p>
“小蘭約我們去逛街買衣服，你也知道，我們馬上就要大學開學了。”</p>
“要是沒有好看的衣裳，是不會成為舞會上亮眼的明珠的。”</p>
大女兒羅茜，吃完手上的小三明治，用嘴吸幹淨手指上的奶油，嬌滴滴同坐在上首位的柯西撒嬌。</p>
小蘭！謝蘭！</p>
柯西立刻想到了這位古靈精怪的少女，她這些年同自己一家保持著良好的關係，應該可以幫助自己解決外麵車的難題。</p>
“抱歉，我今天可能送不了你們了。”</p>
“車子出現了故障，你們隻能打計程車去中環購物了。”</p>
柯西露出一副難過的表情，為難地說道。</p>
聽到家裏的汽車出現問題，羅茜隻能無奈地點點頭，她和妹妹露絲，都不喜歡做計程車，因為車內有廉價的香煙氣息，還有揮之不去的汗臭味。</p>
“對了，小蘭考到了那所大學？”</p>
“最近一直沒有來電話，也不知道她在忙些什麽？”</p>
黛爾夫人聽到大女兒提起謝蘭，便關心地詢問起，她的現狀。</p>
羅茜喝了一口熱牛奶，聽到母親的詢問，才開口回答道：“中文大學，她一直喜歡古典文學，這是她心中的聖地。”</p>
“我倒是對莎士比亞不感興趣，那些酸掉牙的情話，讓人反胃。”</p>
“中文大學，香江最頂級的幾所大學。”</p>
“不錯的地方。”</p>
“羅占的夫人，是中文大學的校董，帶我們去過幾次，為貧困學生募捐。”</p>
黛爾夫人吃著盤子中的烤香腸，漫不經心地說道。</p>
在你一言我一語中，柯西一家的早飯結束了。</p>
柯西戴上帽子，拿上公文包，準備出門。</p>
計程車是進不去太平山的，門口的保安，不允許他們上來。</p>
他需要走上十分鍾，才能坐到計程車。</p>
今天上午有一場非常重要的會議，需要他參加，關係到他的往後的前途，容不得他不在意。</p>
孩子們還在沙發上看電視，一點要出發的想法都沒有。</p>
“我親愛的公主殿下們，需不需要跟我一起出發，這樣也可以給你剩下計程車費。”</p>
柯西溫柔地對兩個女兒說道。</p>
“爹地，不用了，小蘭新買了車，她一會兒來接我們，看時間，應該快到了。”</p>
羅茜從沙發上仰起頭，笑著說道。</p>
見女兒們沒有一同離開的想法，柯西隻好獨自一人走出家門，去坐計程車。</p>
........</p>
謝蘭對著倒視鏡，認真地化妝，用手將口紅塗抹地更加均勻。</p>
林懷樂則坐在她的身邊，看著英文報紙。</p>
“一個星期，被砸了三次車，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自己得罪人。”</p>
“不過匯豐的信貸部副主任，交遊廣闊，你確定不會有人出來截胡？”</p>
“要是讓人在中間橫插一杠，咱們的努力，就徹底白費了！”</p>
“多災多難的豪車啊！”</p>
林懷樂放下報紙，看著停在不遠處的大奔，惋惜地說道。</p>
“如果是別人，我反倒有所擔心。”</p>
“可柯西一家，完全沒有你擔心會發生的一切。”</p>
“你知道為什麽猶太人不招人待見嘛？”</p>
“就是因為他們所奉行的，就是封閉的圈子，猶太人隻同猶太人玩。”</p>
“嘉道理這幫半鬼老，就是因為柯西的關照，事業才蒸蒸日上，光憑著半島酒店，那會有今時今日的地位。”</p>
“柯西是一個將尊嚴看的比命都重要的男人，他不會因為這一點小事，來麻煩那些位高權重的朋友們。”</p>
“如果他憑借自己的影響力，都解決不了一幫砸車的爛仔，他在他那幫虎狼朋友麵前，也會失去應有的尊重。”</p>
謝蘭反倒是不擔心，她就是一位非常有耐心的廚子，正在用小火，慢慢讓生蠔打開它堅硬的外殼，好取出最肥美的肉。</p>
“出來了！”</p>
林懷樂不好反駁謝蘭，因為他對柯西一家缺乏了解。</p>
但農民絕對不會對田裏的莊稼，缺乏了解。</p>
既然選擇了相信，那就沒有必要懷疑。</p>
林懷樂一直關注著柯西家的門口，立刻就看到柯西拿著公文包，走出了家。</p>
謝蘭立刻拿起自己的包包，跑下車，啟動自己最新的寶馬轎車，開到柯西的家門口。</p>
柯西這時剛好走到門口，看見一台嶄新的寶馬轎車停在自家的門口，好奇是誰的時候，就看到謝蘭從駕駛室內走了下來。</p>
“柯西叔叔，早上好。”</p>
謝蘭從車上下來，熱情地打著招呼。</p>
“早，小蘭。”</p>
“這是你的新車？蠻靚的！”</p>
柯西一口流利的華語，很容易讓人忽略他的容貌，讓人以為他是一名華人。</p>
“柯西叔叔，我一直感歎您的華語，說的真棒！”</p>
謝蘭由衷讚美了一句，而後看向路邊，一片狼藉的大奔。</p>
“被偷了。”</p>
“本周的第三次。”</p>
“我現在已經分不清，我是被偷了，還是讓人盯上了。”</p>
能坐上高位的鬼老，那個都不是善茬，自然清楚裏麵的問題。</p>
隻不過，他現在沒有證據，來支撐自己的猜想。</p>
謝蘭露出一副吃驚地表情，關切地說道：“三次，愚蠢地巧合。”</p>
“柯西叔叔，您最近是不是得罪什麽人了？”</p>
“需要幫忙嘛？”</p>
“您知道我家裏是做什麽的，很容易就能查到是誰做的！”。</p>
柯西有點為難，他並不想跟謝蘭摻雜上人情。</p>
字頭的背景，讓他心生遲疑。</p>
像他現在的地位，沒有必要跟這些所謂的江湖人士交纏在一起。</p>
可接二連三的意外，已經讓他頭疼不已，實在不能再拖下去了。</p>
“好吧，麻煩你了。”</p>
“不管是麻煩，還是意外，都希望徹底解決。”</p>
“抱歉，我還有一個會，先走了！”</p>
謝蘭目送著柯西的離去，而後走進了柯西家的小別墅。</p>
...</p>
柯西來到匯豐大樓，直接摁了十三層的電梯摁鍵，來到了十三樓的會議室。</p>
今天是大班的交接會，從東京回來的沉弼，贏得了最後的勝利。</p>
香江是亞洲的金融中心，也是匯豐在亞洲的總部所在地。</p>
一舉一動，都牽動著亞洲金融界的神經。</p>
主張華人業務的沉碧當選大班（董事長），也證明匯豐要開始新的征程了。</p>
沉碧的開山之作，就是扶植香江製造業，讓香江一躍成為亞洲最大的製造業中心，就連美國，也需要不斷調整關稅，來抵抗貿易逆差。</p>
就因為出色的業績，才讓匯豐第一次站到了怡和的頭上，成為香江排名第一的銀行。</p>
“史密斯，早上好。”</p>
柯西也是牛津大學聖愛德華學院的學生，跟沉碧是校友，隻不過兩人在學校並不認識，而是在後來的交往中，才了解到這一情況。</p>
“沉先生好！”</p>
柯西用中文，打著招呼。</p>
沉碧不喜歡讓人叫自己的英文名字，他認為入鄉隨俗，才能更好地做好業務，所以就起了沉碧這個名字。</p>
屬下們投其所好，便都尊稱他為沉先生，並用中文交談。</p>
“怎麽樣，終於坐上了你夢寐以求的位置，心情一定很好！”</p>
“要知道老邦德，很討厭你，所以才說動董事會，把你踢到了東京。”</p>
“隻是他也沒想到，你會怎麽快的殺回來，順便取代了他的位置。”</p>
會議室內，隻有他們兩個，柯西也就沒有藏著掖著，直接將誅心之言，說了出來。</p>
“我知道。”</p>
“邦德先生討厭我，一直討厭我的華人戰略。”</p>
“可是，我們怡和不同，我們匯豐從誕生之時，就同華人合作。”</p>
“想要同怡和對抗，就需要華人的支持。”</p>
“董事會成員們，不在意從誰身上掙錢，而是在意能不能掙到錢。”</p>
“老邦德就是沒有搞清楚這一點。”</p>
“同時我也知道，你，史密斯，因為我的緣故，丟掉了信貸部主任的位置。”</p>
“這可是個好位置。”</p>
“用華人的話，放屁都會油褲襠！”</p>
沉碧走到了柯西的身旁，對這位忠誠的下屬，表達著自己的歉意。</p>
“是值得的。”</p>
“巴頓是個貪婪的家夥，隻要錢給的足，他就敢簽字放款。”</p>
“如果沒有他，你還需要在東京待個一年半載的。”</p>
“有時候，自己人帶來的傷害，遠比敵人的，更加劇烈，更加疼痛！”</p>
柯西反倒不以為然，既然已經下注，那就沒有什麽好擔心的。</p>
大不了打一個報告，申請去東京陪沉碧，區別不大。</p>
''嗬！巴頓，愚蠢的家夥。''</p>
“他未來的十多年，應該會在陰冷的牢房中度過，我真擔心他的腿。”</p>
“好了，最近香江有什麽好項目？可以幫助我們賺上一大筆？”</p>
敵人倒黴的喜悅，隻能沉碧有片刻的歡愉。</p>
但也是因為巴頓這個蠢貨，匯豐的賬麵上虧損了一大筆錢，需要開發新的業務，來彌補虧空。</p>
“怡和在香江的統治依然強大。”</p>
“美心食品的大獲成功，讓他們又用了大量的現金流。”</p>
“但這也給了我啟示，為什麽我們不投資一批優質的企業，控股他們，讓他們給我們帶來源源不斷的現金流那？”</p>
“之前我們的動作太慢，運輸，食品，倉儲等業務上，都落後怡和一大截。”</p>
“但現在醒悟也不晚，不知道沉先生您是怎麽考慮的？”</p>
最近香江並沒有什麽大新聞，或者說，是讓柯西這幫呼風喚雨的大人物，值得關注的事件。</p>
投資華人公司！</p>
這到符合沉碧一貫的經營策略，如果尋找到可靠優質的金礦，的確能夠帶來源源不斷地現金流。</p>
“優質地華人公司，後麵都有華人銀行支持著。”</p>
“這些家族，從來對我們就是不信任的。”</p>
“他們不管我們會不會說流利的華語，或者起了多搞笑的中國名字，不會允許我們拿到股份。”</p>
“不過，你倒是給我提出了想法。”</p>
“我們可以投資一些急需要貸款的企業，打包上市，而後從中撈上一筆。”</p>
“如此一來，上半年賬麵上的虧空，應該能彌補回來！”</p>
“你說怎麽樣？我的老朋友？”</p>
沉碧聰明的很，從柯西的想法中，立刻尋找出解決賬麵虧空的辦法。</p>
隻不過，手段是下流了一些。</p>
“好主意，我最近關注了一家公司。”</p>
“就是瘋狂打廣告的豐潤保險。”</p>
“雖然是一家小公司，但參保人數多的驚人。”</p>
''隻不過，他們用了一點點小把戲，動用了非常規手段。''</p>
柯西從自己的公文包中，拿出了豐潤保險的宣傳單，放到了沉碧的手中。</p>
－－－－－－題外話－－－－－－</p>
大家晚安！</p>
明天我想辦法提前一點！</p>
QQ群：934930369</p>
歡迎大家來吹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