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光光力圖讓自己自然點兒,但多少還是有些別扭的。出洗手間的時候程容簡早就等著了,他的臉上難得帶著笑意的,低笑了一聲,說:“昨晚膽子那麽大,今天才知道臉紅?”


    他說著就握住了江光光的手。雖然兩人是早有肌膚之親的,但這麽親密,尤其是還要在人前這是從來沒有過的。


    江光光忍不住的就縮縮手,叫了一聲二爺。二爺兩個字才剛出口,就見程容簡挑眉看著她。


    她就將剩下的話都收了回去,說:“那個程容簡這樣挺別扭的。”


    原本以為程容簡這幾個字會有些艱難的,但卻說得異常的順口。咬在舌尖的,說不出的旖旎。


    她那麽明顯是讓程容簡很滿意的,他也不再逗她,手一點兒也不鬆開,挑著眉慢騰騰的說:“遲早都得習慣。”


    下了樓,阿姨大抵也看出了兩人之間不同尋常。臉上一直都是帶著笑容的,還打算晚點兒燉點兒湯給江光光補補身子。


    大抵是怕江光光不自在。程容簡倒是挺克製的。除了眉眼間都是笑,其他的倒和平常沒什麽兩樣。


    吃過早餐,江光光原本是打算去賭場的。程容簡曖昧極了的說:“不是累著了嗎?回去補個回籠覺,要是真閑著沒事,就包點兒餃子等我回來,或是做飯等我回來。”


    江光光的臉皮到底還是沒他那麽厚,說起來臉色也不變一下。故作淡定的嗯了一聲,等著程容簡上車了,這才回了客廳。


    昨晚折騰得晚,壓根就沒睡幾小時。江光光卻是一點兒也不困,本是要去廚房裏包餃子的。但阿姨說現在還早,不急,於是就擱了下來。


    這下她就沒事了,去外邊兒溜達了一圈,見阿姨打掃衛生就幫了忙。清潔樓上時她才發現書房的門竟然是開著的,並沒有鎖。


    江光光的腳步稍稍頓了一下,上前將門拉關上,然後專心致誌的開始打掃。


    而賭場裏,阿凱看了看監控,又看了看程容簡,小心翼翼的問道:“二爺,江小姐這是什麽意思?她不是費盡力氣的想要進書房嗎?為什麽現在您把門給打開了她反倒是不去了?”


    程容簡支著眉心沒說話兒,過了會兒,才開口說:“去苟三那邊套套話,打聽出來了,她想要的,送過去。”


    阿凱微微一愣,遲疑了一下,說:“二爺,其實你不用這麽偷偷摸摸的。像今天這事兒,江小姐指不定以為你是在試探她,心裏肯定會不舒服的”


    幫人也幫得那麽偷偷摸摸的,他還真是第一次見。


    程容簡沒說話,揮揮手示意阿凱出去。


    阿凱很快出去了,他點了一支煙站在窗邊吸著。阿凱說得沒錯是,隻是


    那次她出現在書房裏,完全不可能是意外。但他到現在,都是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麽的。想要他的命?她有很多的機會想要調查什麽,他讓阿凱帶著她認識那些人,替她牽線,也沒見她有什麽動作。


    他忽的就想起了昨晚她的主動,以及那一聲聲的程容簡來,唇邊蕩開一個淡淡的笑意來。這笑意還未完全蕩開,他丟在一旁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程謹言幾個字。


    程容簡唇邊的笑容戛然而止,沒有去接。直接摁了靜音將手機丟到了一邊。


    他最近的事兒比以前多了很多,阿南阿北時不時的進來說點兒什麽。氣氛有些凝重。


    到了中午,阿凱從外邊兒進來,敲了敲門,說:“二爺,那位郭先生兩點的機票,您要過去送送嗎?”


    二爺和郭家的來往一向都是淡淡的,甚至生意都是由阿南去談的。這次不知道怎麽的,二爺竟然親自陪了那位郭公子,那位郭公子離開,自然是得問問的。


    程容簡唔了一聲,站起了身來,說:“你不說我倒是忘了,來而不往非禮也,買些當地的特產再加點兒貴重的補品你親自給郭公子帶回去。”


    阿凱一愣,有些不知道程容簡是什麽意思。


    程容簡的心情很好的,破天荒的解釋說:“送過去他自己知道。”


    阿凱這才應了句好,忙著去買東西去了。


    等郭數收到禮品時倒是怔了一下,隨即大方的收下,說二爺有心了。


    兩人都是打著啞謎的,阿凱完全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寒暄著客套了兩句,等郭數走了,才給程容簡打了電話,說是郭數收下了。


    程容簡隻是簡單的說了句知道了就直接掛了電話,弄的阿凱更是一頭的霧水,不知道二爺什麽時候欠了郭數的禮了。


    江光光睡了會兒覺起來就睡不著了,到了後邊兒的小花園裏修剪起了花花草草來。長期看老趙頭做,她做得也像模像樣的。


    程容簡這邊的這些事兒自然是有人做的,隻是沒有專門的人伺候,都是外邊兒請人那麽久過來修剪一次。


    後邊兒的花花草草種類挺多的,程容簡大抵是並不好此道,栽種的都是些平常的花花草草,江光光倒也敢下手。


    她一會兒弄這一會兒弄那的,弄到了下午才休息下來。一身的汗,她去洗了澡。這才下樓開始和麵包餃子。


    程容簡回來的時候還很早,殘陽掛在天際,江光光正坐在桌前認認真真的包著餃子。


    她一向都是很警惕的,聽到他的腳步聲立即就回過了頭。看見他,也沒站起來,像小媳婦兒似的挺溫婉的說:“回來了。”


    她的麵前已經擺了整整齊齊的七八排餃子了,碗裏的餡兒也還剩了一小半。程容簡嗯了一聲,走到她的對麵坐了下來,挑了挑眉。說:“怎麽包那麽多?”


    “大家都能吃,閑著也沒事。”她說著話,手飛快的捏著放到了一變。見程容簡還坐著,就說:“去洗手吧,馬上就能下鍋了。”


    程容簡有幾分懶洋洋的,桌邊的腿伸去碰著江光光的,說:“不急,也不餓,晚會兒再吃也行。”


    江光光是感覺到了他的觸碰的。想要將腿移開,誰知道程容簡卻緊緊的勾住。麵上卻是沒事兒人似的,隻是一雙眼眸微微的往上挑,帶著些笑意的看著她。


    這樣子就跟那啥似的,江光光就小聲的說:“阿姨還在廚房。”


    程容簡的眉梢挑了挑,倒是沒再將腿勾得那麽緊,稍稍的鬆開了些。不過仍是緊挨著的。這意思就是讓步了。


    “中午沒睡?”程容簡開口問。


    這倒有些像沒話找話說了,江光光唔了一聲,說:“早上的時候睡了。”


    兩人正說著話,阿姨就從廚房裏出來了。見程容簡那麽早回來聽驚訝的,說:“二爺回來了。我熬了綠豆湯,您要不要喝點兒解解暑?”


    雖已是秋天,秋老虎也挺厲害的。到現在中午的時候都挺熱的。


    程容簡就點點頭,應了聲好。


    江光光怕阿姨發現兩人桌下勾著的腿,動也不敢動一下。低垂著頭做出一副認認真真包餃子的樣兒。


    程容簡的笑意快要從眉梢中溢出來,問道:“有點心麽,也端點兒過來。”


    他明明剛才都說不餓的,這樣子倒是有些像是故意的了。


    阿姨應了一聲好。微笑著回廚房去端點心盛綠豆湯去了。


    江光光飛快的將腿收了回去,程容簡這下倒是沒攔著她,輕輕的笑了一聲。抬腕看了看時間,說:“晚上要不要出去逛逛?或是想留在家裏做點兒其他的事?”


    到現在為止,兩人好像也隻出去看過一次電影。別的情侶該做的事兒差不多都沒做。


    最後一句話他說得挺意味深長的,江光光隻當做沒聽懂,應了一聲好。


    阿姨端了點心和綠豆湯出來,兩人就沒再說話了。


    晚上吃的是江光光包的餃子,怕大家吃不飽,阿姨還另外炒了粒粒分明金黃的蛋炒飯。


    吃過東西,程容簡就拿起了外套,示意江光光出去。以前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麽,這下江光光卻是有些不自在的,直到上車耳朵都是熱的。


    程容簡的唇邊兒都是帶著笑意的,側頭看了江光光一眼,問道:“去看電影好不好?”


    江光光就想起了上次看電影時的情景來,稍稍的遲疑了一下,說:“挑你喜歡的。”


    不然幹坐著也挺無聊的。


    程容簡應了一句好。見她的安全帶還沒係,就傾身給她係了起來。這姿勢挺親密的,江光光有些別扭,就小聲的說了句我自己來。


    程容簡沒搭理她,係好安全帶直起身來的時候突然輕笑了一聲,說:“你臉紅什麽?”


    “估計是有點兒熱。”江光光挺淡定的說。


    程容簡又輕笑了一聲,俊臉忽然湊近,唇就落在了江光光的唇上。不過隻是那麽淺淺的一吻,他就鬆開了江光光。一手撐在一旁帶著笑意的就那麽看著她。直到江光光也傾身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他才微笑著去開車。


    這次的電影票是喜劇片,程容簡買了爆米花奶茶許多小零食,像別的情侶一樣,江光光看著的時候他就送到嘴邊喂她。


    江光光是挺不自在的,小聲的說:“我自己來。”


    程容簡卻沒理她,依舊我行我素的喂著。江光光不好和他爭執,就任由著他喂著。


    他倒是挺體貼的,吃一會兒爆米花,感覺到江光光快口渴了,就將奶茶遞到她的嘴邊。


    江光光雖是有小小的別扭,但還是就著他的手吸了起來。


    大抵因為選的是喜劇片,程容簡倒也看了些,沒有像上次一樣百無聊賴的抽煙。


    電影散場,程容簡就帶著江光光去吃夜宵。沿途買了好些小吃的帶回去。看著已經差不多是十一點,江光光遲疑了一下,開口說:“不早了,回去吧。”


    程容簡看了看時間,邪魅的一笑。說:“是得早點兒回去,**一刻值千金不是麽?”


    江光光已經習慣了他的語出驚人,故作鎮定的當做沒聽見。


    兩人回到停車的地方,早有人等在了那兒。程謹言靠在一輛越野車上,正抽著煙。


    看到程容簡和江光光,那張陰沉的麵容上浮現出一個有些兒意味深長的笑容來,說:“老三,這好像一直都不是你的風格。”


    他這樣兒,也不知道是來做什麽的。程容簡的臉色不變。將手中的零嘴兒都遞給了江光光,說:“去車上等我。”


    程謹言特地在這兒堵他,肯定是有事要談的。要是有阿凱他們跟著,江光光倒是一點兒也不擔心的。但正巧今天程容簡一時興起他們都沒跟來。程謹言這樣兒,怕是早打聽好的。


    江光光遲疑了一下,仍是點頭應了一句好。


    她剛要往前走,程謹言就做了個手勢,立即就有人上前來攔住了她。


    程容簡的麵色沉沉的,冷笑了一聲,開口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欺負我沒帶人?”


    他的語氣裏帶著森森寒意。


    程謹言陰沉沉的一笑,說:“當然不敢。老三你我可是一直都沒敢小看過。以前不敢,現在更不敢。”


    他這話說得挺意味深長的。


    程容簡的臉色變也未變一下,淡淡的說:“那你現在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程謹言吐了口煙圈,嘶啞著聲音笑了一聲,說:“我就想安靜的和你談點兒事,至於這位江小姐麽,我完全沒有半點兒惡意。隻是覺得如果江小姐上了車,我們恐怕就不能安靜的談了。這位江小姐既然是自己人。我們談話的內容,也不怕她會知道。”


    程容簡沒有搭理她,對江光光說:“手機給我,去車上呆著。”


    這就是在向程謹言保證,江光光不會向外邊兒的人通風報信。


    他的語氣完全是冷漠帶著命令的,和剛才在電影院裏的人完全就是兩個人。


    江光光沉默了一下,將手機放到了程容簡的手中。然後往車邊走去。這次程謹言的人並沒有攔他。


    反倒是程謹言笑了笑,意味深長的說:“老三你這是不相信這位小姐麽?”


    這句話是有點兒挑撥離間的意思的。程容簡並沒有搭理他,看著江光光上了車並關上了車門。這才淡淡的說:“有什麽事兒就說。”


    程謹言卻並沒有說正事兒,往程容簡的車裏看了看,意味深長的說:“怎麽和以前的口味相差得那麽大?”


    程容簡的臉色沉了下來,冷笑了一聲,說:“說還是不說?你以為你攔得住我麽?”


    他的語氣是冷冰冰的,整個人渾然之間都是帶著冷冽的寒意的。


    程謹言這下收起了臉上的笑意,皮笑肉不笑的說:“還是那麽開不起玩笑。”


    程容簡抿緊了唇,沒說話兒。顯然耐性已是達到了極限。


    程謹言在程家老宅和他相處了十來年,多少還是了解他的性格的。沒再閑話。說起了正事兒。


    江光光在車裏,隔著車窗看著兩人對峙著。渾身繃緊,半點兒也不敢放鬆下來。


    如果早知道會這樣,當時就該讓阿凱他們跟上的。她的手指捏得緊緊的,卻並不敢冒然下車。


    她知道,在這地兒,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險。程容簡剛才讓她上車,是為了保護她。


    如果她這時候衝下車或是執意不上車,到時候隻會讓程容簡更難做。


    時間過得漫長極了。車裏離那邊是有些遠的,壓根就聽不到那邊在說什麽。不知道過了多久,看著程容簡走了過來,江光光才鬆了口氣兒。握緊的手指也鬆開,她這才發現手心裏已全是汗。


    程容簡很快拉開了車門上車,臉色已不複之前的冷漠,淡淡的,完全看不出談得怎麽樣。


    程容簡很快發動了車子,看也未看還在外邊兒站著的程謹言一眼。等到車子駛出了停車場,不見有車跟出來,江光光這才鬆了口氣兒,說:“要叫人過來嗎?”


    程容簡的唇角勾了勾,笑了笑,說:“怎麽,嚇著了?”他說著側頭看了江光光一眼,見她的臉色蒼白,伸出了指腹摸了摸她的臉頰,放緩了聲音。說:“他現在不敢對我怎麽樣。”


    他的語氣裏多少還是帶了些冷意的。


    江光光就點點頭,他伸手就要去拉江光光的手握著。江光光的手裏是帶著汗的,並不敢讓他拉,支吾著說:“還開著車。”


    程容簡的眉梢挑了挑,帶了些曖昧的說:“那我停下車?”


    他的語氣裏是帶了點兒調笑的,氣氛倒是稍稍的緩了有些。他就指了指江光光手中的零嘴,說:“好吃嗎?給我也吃點兒。”


    買的時候是江光光試吃,他做主買的。


    江光光知道他是不想讓她再被程謹言的事兒影響,應了聲好。然後打開袋子,用手拿了一塊醃製的梅子遞到程容簡的嘴邊。


    程容簡張嘴接了,那東西酸酸甜甜的,他應該是不習慣酸味,眉頭立即就皺了起來,說:“這東西也叫好吃?”


    江光光忍不住的抿唇笑,說:“每個人的口味不一樣。”


    程容簡又蹙了蹙眉,說:“給我點兒甜的。”


    江光光又打開另一個袋子,拿了一塊糕點遞給他。不甜也不膩的,程容簡這下倒是吃習慣了,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舌尖兒在江光光的手指舔了一下。


    一陣酥酥麻麻的電流瞬間傳到了神經中,江光光嚇了一跳兒,立即縮回了手。


    程容簡若無其事的掃了她一眼,說:“怎麽了?”他是一副無辜得很的樣兒。


    江光光就抽了抽鼻子,一本正經的低聲說:“沒怎麽,應該是被小狗給咬了。”


    程容簡就伸手蹭了蹭她的臉頰,哼了一聲。說:“現在膽兒大了啊,竟然敢罵我是狗了。”


    江光光雖是沒有用任何的護膚品,但臉上卻是滑膩膩的。他忍不住的有些心猿意馬,低低的說:“過來親我一下,乖。”


    他的語氣裏是帶了點兒親昵的,看了看前方的路,湊過了頭。見江光光不動,又補充說:“補償我剛才所受的心靈傷害。”


    江光光就說:“您這心靈也太脆弱了吧。”


    “可不是,除了你之外還沒人敢罵我是狗。”程容簡低笑了一聲。說:“趕緊的,待會兒開溝裏去了可別怪我。”


    他說著就故意的開得彎彎曲曲的。臉是一直的湊著的,等著江光光去親。


    這簡直就是在耍無賴,江光光隻得傾身在他的臉頰上碰了一下。程容簡裏是那麽滿足的人,一下子就摁住了她的後腦勺,狠狠的在唇上啜了一下,這才低笑了一聲,放開了她。


    這麽一鬧,被程謹言影響得緊張的氣氛瞬間煙消雲散。


    程容簡伸手蹭了蹭江光光的臉頰。又讓江光光喂糕點給他。江光光知道他不懷好意,這下不肯了。


    程容簡也占足了便宜,沒有再得寸進尺的索取。


    剩下的時間多數都是程容簡在找話題說話,時不時的問江光光這那的。


    江光光雖是一一得都回答了,但到底還是心不在焉的。程容簡雖是說了沒事兒,但她知道,程謹言既然來堵他,而不是光明正大的上門談,這就證明不是什麽好事兒。


    程容簡這樣兒。她完全看不出結果怎麽樣。更不知道,他有沒有受程謹言的要挾。


    江光光心不在焉的,直到車子停了下來才回過神來。下了車進了客廳,程容簡就讓她上樓去洗澡。


    江光光就應了一聲好,待到上了樓,卻沒有立即進臥室,而是就在樓下視線所不及的隱蔽處站著看著。


    樓下的程容簡看了看時間,眉頭稍稍的皺了皺,就叫了阿凱進來。


    阿凱很快就進來,和他一起去了樓下共用的書房。


    江光光又在樓道裏站了站,這才去臥室洗澡。程容簡立即就叫了阿凱,證明這事並不是像他所說的一樣沒什麽事兒。


    興許,他已經答應了他什麽了。


    江光光的思緒微凝,有些兒恍恍惚惚的,如果今天不是出去,又或者今天是帶了人的,程容簡絕不會那麽被動的。


    她久久的在洗手間裏站著,直到估摸著程容簡談完事要上來了,這才打開蓬頭開始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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