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光光忍不住的就淡淡的笑笑,程謹言這人,好奇心確實是挺強的。既然懷疑,他大可以直接把她給做了。恐怕把她弄到這兒來,也是想問出個答案。不知道是不是虧心事做得有些多了,所以這動手之前才非要問出個所以然。


    江光光知道,他選擇現在問,肯定是仗著隨時能把崔遇抓回來。她是糊弄不過去了的。


    她看向了程謹言,嘴角流露出淡淡的嘲諷來。開口說道:“程先生以為”


    她這話還沒說完,頭頂忽然砰的一聲,四周瞬間陷入了黑暗之中。這變故發生得太突然,但這對江光光來說卻是一機會,她立即就拔出了木倉來,朝著程謹言的方向射了過去。


    剛才打掉燈的,明顯是木倉聲。程謹言的反應是靈敏的,大概是早移了位置的。第一吃根本沒打中。


    江光光咬緊了牙關,瘋了一般的往大致的方向打著。有悶哼聲響起,黑暗中也聽不出是誰的。


    江光光正準備再補,一人就拽住了她的胳膊,可以的壓低了聲音沉沉的說:“走!”


    這會兒要是不走,等著程謹言的人反應過來了,那就再也走不掉了。江光光是清楚的,但沒有親眼看見程謹言倒下,她怎麽能安心的離開,剛要又開木倉。那邊的人已反應了過來,同樣朝著這邊開木倉打了過來。


    拽住江光光的人立即就反擊了過去,一一邊又說了一句走一邊護著江光光往外跑。


    外邊兒的路是不好走的,後邊兒有人追,往山下沒有遮擋物是不行的,他直接就拽著江光光往山上爬。


    山上是修了好些宿舍的,後來搬走之後就空了下來。長期沒有人來這邊,大晚上的更顯得陰森森的。


    程謹言的人反應得很快,幾乎是馬上就追了上來。江光光幾乎是由著對方拽著走的。


    他們並不敢打手電筒,好在拽著她的人對這邊是很熟悉的。後邊兒是槍林彈雨,他戴了個黑色的鴨舌帽,邊逃著邊反擊。幾次子弓單險險的擦過,江光光的手心裏冒出了密密的汗來。


    那人倒是挺淡定的,半點兒聲音也未發出過。黑暗中江光光看不清楚他是誰,但能肯定的是,他不是程容簡。


    江光光就想起了自己打的那個電話來,一路都沒有吭聲兒。上坡的路無疑是消耗體力的,江光光磕磕碰碰的,腿應該是青了不少的,她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發出一點兒聲音。


    離那陰森森的宿舍還有那麽一段距離,江光光就跌倒在了地上。她的發絲已經被汗水打濕。她知道自己已經到了極限,眼看著下邊兒打著手電筒的人就要逼近,她喘著氣兒低低的說道:“你走吧,不用再管我。”


    是了,她的體力不支,已是一個累贅。她留下還能替她擋上一陣,如果跟著他,隻會拖累他,誰也跑不掉。


    那人卻沒有不管她,在模糊的光亮中環視了一下四周,使勁兒的將她給拽了起來就往前邊兒拉。


    他的手勁是大的,江光光拗不過他,隻得跌跌撞撞的跟著他跑。因為她跌那一跤耽擱了時間,也因為她的體力不如之前,後邊兒的人很快就追了上來。


    此起彼伏的木倉聲響起,身邊的人像是察覺到了什麽似的,一下子將江光光推倒在地上。江光光剛跌倒在地上,就有有子弓單插入血肉的聲音傳來,一聲低低的悶哼聲響起。身邊的人也不知道是傷到哪兒了,好在這時候已到了那舊宿舍。江光光才剛爬起來,那人推了江光光一把,示意她先躲進去,他自己則是回身去反擊。


    他的木倉法是準的,照著那一個個的手電筒光打,一連開了好幾木倉,聽到有慘叫聲響起,他這才躲進了那舊宿舍內。他傷到了手臂,進去之後就跌靠在牆上,額頭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來。


    他倒是馬上就回過神來,對著江光光說了一聲走。這聲音是有些熟悉的,外邊兒的馬上就會追上來,江光光來不及多想,見他快步的往前走,快步的跟了上去。


    那人對這建築物也是熟悉的,很快帶著江光光穿過了一道鐵門,又往裏走了幾道門,然後貓著腰從一道斷牆旁進入了一個被雜物遮掩著的通道內。


    裏邊兒是有一道木門的,他將門給反鎖上,這才跌坐在了地上。沉聲說:“他們暫時找不到這兒來,給我把傷口包紮上。”


    他說著就將頭上的鴨舌帽揭了下來。天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月亮出來了,借著從鏽跡斑斑的通風口透進來的月光,那張陰柔俊美的暴露了出來,竟然是陸孜柇。


    難怪剛才的聲音有些熟悉,江光光下意識的就退後了一步。陸孜柇這會兒也不管她,自己用到割了衣服用嘴咬著就開始綁傷口。


    這會兒是沒辦法將子弓單取出來的,隻能是想綁住止血。


    江光光是壓根底就沒有想到會是他的,更不知道他怎麽會出現在這兒。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而且,他確實是救了她的。如果不是他的出現,她這會兒,還不知道是怎麽的光景。


    她就上前,半跪在地上,拿過了陸孜柇咬著的布條,開始替她綁起了傷口。陸孜柇沒有說什麽,任由著她將那手臂勒緊。傷口是火辣辣的疼得厲害的,他也一聲不吭的。


    江光光臉上是很認真的,他看著她的半邊側臉,忽然就想起了那次她救他的事兒來。


    那次,她同樣是很認真的。心無旁騖,仿佛天塌下來眼中也隻有他的傷勢。陸孜柇很快就移開了目光。


    江光光的動作是很快的,這會兒已經將傷口綁好打上了結。陸孜柇馬上就站了起來,說道:“走吧,這邊隻能暫時避避。”


    是了,他們是消失在這邊的。程謹言恐怕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將他們找出來的。找過來,那是遲早的事兒。


    陸孜柇帶著江光光沒多大會兒就繞出了舊宿舍,直接的奔往了後山。江光光原本是以為陸孜柇要帶著自己從另外一條路出去的,但卻並不是。他帶著她往側邊兒下了山。


    這邊是完全沒有路的,走得是艱難的。而山的另一邊,能看到手電筒的光亮點點,應該是程謹言的人反應過來,將舊宿舍給包抄起來了。


    兩人是偷偷摸摸的躲回舊倉庫附近的,走到一半的時候江光光就知道陸孜柇是要帶著她繞回倉庫。山那邊是能翻過去的,但體力消耗得太多,等他們出去,程謹言說不定早就已經派人守著了。


    而,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躲到舊倉庫來,程謹言一時半會兒是發現不了的。


    這邊的人都已是往山上去了的,四周安靜得很。陸孜柇是並不敢大意的,確定沒人,才帶著江光光從後邊兒的破洞裏鑽進了倉庫裏。


    他的傷是疼得厲害的,鑽進了倉庫就順著牆邊而靠了下來。壓抑著喘著粗氣兒。


    這邊堆著的都是舊物,還有老鼠時不時的發出吱吱聲。江光光這下終於知道他之前是怎麽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倉庫裏的了。


    兩人是不敢說話的,各自靠在一邊牆上歇息著。江光光的腿上疼得厲害,應該是被磕破皮了。


    她坐在潮濕的地上一動不動的,不由得想起了崔遇來。不知道她有沒有跑出去。隻要她跑下山,應該就是能出得去的。那兒,有人在等著她的。


    現在,隻能是聽天由命了。


    江光光就看向了陸孜柇,她是想不到,她有一天會和陸孜柇一起逃命。


    陸孜柇應該是疼得厲害的,緊緊的閉著眼睛。江光光就那麽看了他一會兒,也閉上了眼睛。


    倉庫裏安靜極了,隻有陸孜柇刻意壓低了的喘息聲。時間過得緩慢極了了,過了許久之後,確定這邊沒有人了,陸孜柇這才壓低了聲音斷斷續續的說道:“等到了明天就能出去了。”


    他依舊是閉著眼睛的,江光光沒說話兒。他既然跟了過來,肯定是有他的安排的。


    她也沒有問他怎麽會過來,閉上眼睛養起了神來。大抵是太累了,她沒多大會兒就睡了過去。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她就被人給推了一把。她是驚醒的,立即就醒了過來。倉庫裏的燈竟然又亮了起來,陸孜柇舔了舔有些幹澀的唇,壓低了聲音說道:“到這邊來,程謹言的人回來了。在搜這倉庫。”


    不得不說,程謹言這人是難對付的。江光光打了個激靈,立即就站了起來。回來這兒原本就是冒險的,這會兒更是沒地方可躲。


    陸孜柇環視了一下那堆舊物,示意江光光躲過去。那堆舊箱子裏邊兒也不知道是裝的什麽,氣味兒刺鼻。


    陸孜柇的膽兒是大的,輕輕的將箱子移開了些,示意江光光躲了進去,自己才跟著進去,然後將箱子放回了遠處。


    這邊的箱子堆得層層疊疊的,但卻並非一個挨著一個的。兩人就慢慢的往裏邊兒挪。陸孜柇邊扯出了箱子裏的雜物,亂七八糟的丟著,讓人看不出來這裏邊兒是有縫隙的。


    躲到了中間,他這才停了下來。手中舉起了木倉,時時刻刻的注意著外邊兒的動靜。


    程謹言確實是防著他們躲進來的,沒多大會兒就搜到了這邊。箱子被搬砸在地上發出砰砰的聲響。


    江光光的背挺得筆直的,緊緊的握住了手中的木倉。眼看著就要搜到了他們這邊,江光光的手指更是扣得緊緊的。陸孜柇同樣是全神貫注的注意著外邊兒。


    大抵是這箱子裏的氣味兒太過刺鼻,隻搜了邊緣的兩排,那人就停了下來。有人說道:“去告訴老大,這邊沒有人。應該是從後山那邊跑掉了。”


    雖是那麽說,人卻依然是沒走的,依舊是在四周踢踢翻翻的。足足的過了五六分鍾,才有腳步聲漸漸的遠去。


    江光光幾乎是立即就癱坐在了地上,背上已全被冷汗給打濕。陸孜柇顯然也是鬆了口氣兒的,克製著緩緩的呼著氣兒。


    大抵是因為搜過了倉庫,下半夜是要安靜許多的。但程謹言回來之後卻是並沒有離開的,依舊是呆在倉庫裏的。時不時的有人匯報著什麽,聲音並不高,這邊也聽不清楚。


    江光光最開始還是強撐著的,到了後邊兒撐不住就閉上了眼睛假寐。她是在淩晨的時候醒過來的,睜開眼睛朝著陸孜柇呆著的地兒看過去,竟然是空空的。


    她的腦子幾乎是立即就清醒了過來,她立即就握著木倉站了起來。還未扒開箱子出去,外邊兒就傳來了聲響。她握緊了手中的木倉。


    外邊兒的人應該是知道她是藏在這兒的,沒兩下就扒開了紙箱子。江光光原本以為是陸孜柇的人來了,但卻並不是。


    站在外邊兒的人是程容簡,一身的肅黑,臉上並沒有任何表情。江光光就怔了一下,一時沒動。


    比起程容簡來,她這一身是狼狽得厲害的。倉庫裏安靜得很,莫桑帶著人將攔在江光光麵前的箱子都清開,這才低低的說道:“江小姐先出來吧。”


    可不,這地方又亂又髒,哪裏是程容簡呆的。江光光回過神來,一聲不吭的走了出來。之前沒發覺,這會兒才發現腿是疼得厲害的。走起路來是一瘸一拐的。


    程容簡一句話也沒說,就那麽冷眼看著她。等著江光光走出去了,他冷冷的掃了她一眼,轉身就往外邊兒走去。


    一時誰也沒有說話,莫桑伸手去扶江光光,江光光不著痕跡的避開,說了句不用。


    莫桑就沒再去扶她了,隻是默默的跟在她的身邊。等到了倉庫門口,程容簡早就在等著了。


    他上上下下的將江光光打量了一遍,這才冷冷的說:“你以為就憑你也能殺得了他?”


    他沒有問她有沒有受傷,甚至沒有問她怎麽會到了這兒,第一句話就是那麽一句,像是在厭惡江光光的自不量力一般。


    雖然知道今夕早已不是往昔,江光光仍是透心的涼。哀大莫過於心死,江光光低下了頭,吸了一口氣兒,這才抬起頭來看向了程容簡,淡淡的笑笑,說:“我殺不殺得了他,和二爺都沒有什麽關係。”


    她的語氣同樣是冷漠而疏離的,仿佛往昔的那些甜蜜,都並不存在一般。


    程容簡就那麽冷冷的看著她,過了那麽四五分鍾,轉身打開了車門上了車。他是沒有等江光光的,車子很快駛動。


    莫桑是一直跟在江光光的身邊的,見程容簡走了,這才低低的說道:“江小姐,先上車回去。”


    江光光的眼睛是漲疼得有些厲害的,她站著沒有動。過了那麽會兒,才抬起頭看向了莫桑,沉默了一下,問道:“陸孜柇”


    莫桑像是知道她想問什麽似的,她的話還沒說完,她就開口說道:“他的人過來了,應該就在前邊兒的車上。”


    江光光就點了點頭,這時候她自然不會矯情的不動,沉默著上了車。


    那會兒怕被發現,她的手機是關了機的。這會兒上了車她就打開了手機,立即就有短信進來。很簡單的幾個字:人已經接到。


    已經是幾個小時以前的了,江光光這才徹底的鬆懈了下來。靠在車椅上閉上了眼睛。


    下山的路是顛簸得厲害的,直到到了車道,才平穩了下來。江光光不過隻是打了個盹而已,仍是累得厲害的。這會兒卻是一點兒睡意也沒有,腦子裏清醒得厲害。


    車子快要駛出道路時,她就開口說道:“前邊兒放我下車。”


    此時天邊已微明,莫桑聽到這話就愣了一下,隨即說道:“江小姐,這邊不好打車。您要去哪兒我送您。”


    是了,人都已經過來救她的。她也沒必要再矯情。她頓了一下,就說了一個地址。


    莫桑倒是並未打電話向程容簡報告,隻是讓司機去那邊。江光光就低聲的說了句謝謝。


    莫桑就說了句不用客氣。隻是還沒到岔路口,莫桑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看了看,接了起來喂了一聲


    電話那端的人不知道說了句什麽,莫桑就應了一句是。掛了電話,她就看向了江光光,沉默了一下,開口說道:“二爺吩咐了,讓車先跟著他。”


    江光光和程容簡,莫桑會聽誰的,這完全是不用想的。江光光也沒有讓她為難,應了句好。


    她是有些兒恍惚的,說完之後就側頭看向了窗外。道路兩旁是安靜的,連車輛也沒有。


    江光光不知道程容簡怎麽會過來,也不願意去想。就那麽看著外邊兒不動。車子裏是安靜極了的,一路都沒有人說話。


    車子駛了那麽久,才駛入了程容簡的別墅裏。江光光看著曾經熟悉的地方,這會兒卻是陌生得厲害。


    那天被攔在門口的情景依舊是曆曆在目,心髒的地方隱隱的刺痛著,她閉上了眼睛。


    前邊兒程容簡的車先停了下來,他是並沒有停留的,下了車就直接往裏邊兒去了。


    江光光坐的車在他的車開走後才在門口停下來,她頓了一下才打開門下了車。莫桑是早等在旁邊的,就說了句江小姐請。


    她說著就轉身,帶著江光光往裏邊兒去。


    裏邊兒程容簡已坐在沙發上抽起了煙來,江光光一瘸一拐的在他的麵前停下來,莫桑就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


    客廳裏一時沒有聲音,阿姨端了茶上來,又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


    江光光站了會兒,才抬頭看向了程容簡,開口說道:“二爺有什麽事請說,我還有事兒。”


    她的語氣是淡淡的,疏離而又冷漠。


    程容簡卻仿佛並不在意,撣了撣手中的煙灰,抬頭看了江光光一眼,淡淡的說:“程謹言那邊,你不用再過去。”


    江光光就笑了笑,說:“二爺是不是管得太寬了點兒?我過不過去,和二爺都沒有什麽關係。”


    程容簡看著她沒有說話,過了會兒,才冷冷的說:“你以為你現在殺了他,一切就算是完了?你殺了他,你就是殺人犯。”


    最後幾個字,他是一字一句的。


    江光光還沒有說話,他就又冷冷的說道:“你好歹跟了我一場,這事兒我會替你解決。從今往後,兩不相欠。”


    江光光就一下子想起了那天她過來的事兒來,他說這話,大抵是怕她死死的糾纏著。


    她的嘴角就浮現出了淡淡的自嘲來,淡淡的說道:“二爺說錯了,早已是兩不相欠。哦不,從頭到尾,都是我欠二爺您的。隻是我也還不起,也不敢再勞煩二爺。二爺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她說完這句話,不等程容簡說完,就朝著外邊兒走去。程容簡眸色沉沉的看著她的背影,沒有再開口。


    江光光的背影是僵得厲害的,整個人恍惚得厲害,沒有再回頭。


    莫桑見到她那麽快出來顯然是有些詫異的,上前了一步,低聲的問道:“江小姐您去哪兒,我送您。”


    江光光的臉上浮現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來,說:“謝謝,不用了。”


    她說完也不再去看莫桑,一步步的走了出去。直到走出去老遠,她這才停了下來,站在一旁攔車。


    大抵是沒休息好,她的頭有些眩暈。她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兒。這邊平常是很少有車過來的,今天她的運氣倒是好,沒等多大會兒就有出租車駛了過來。


    她上了車,怔了會兒,才說了地址。她現在,是得先去看看崔遇的。腿上隱隱約約的疼痛著,她側頭看著窗外,像是感覺不到似的。


    直到到了地兒,她才回過神來,付了錢下了車。然後拿出手機來打電話。


    大抵是沒有想到她會那麽快過來,對方過了好會兒才從樓裏出來。看見她那麽狼狽也不驚訝,隻是低低的讓她裏邊兒請。


    江光光的腿是瘸得厲害的,他一邊走著一邊打電話叫著醫生。江光光原本是想說自己沒事的,最終卻還是什麽都沒有說。等著那人打完了電話,他才問道:“她有沒有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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