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先去酒吧旁邊的便利店買了三盒三色雪糕，然後才回了車上。</p>
江曄已經重新打上領帶，穿上西裝外套，沒骨頭似的靠著椅背。</p>
“大哥，吃雪糕。”江陵遞過去一盒。</p>
江曄看她一眼，伸出矜貴的手接了過來。不知道是為了賣她一個麵子，還是想靠甜食緩解一下心情。</p>
江陵又給阿傑遞過去一盒。</p>
阿傑搖搖頭，“我要開車。”</p>
“停著吧。”江曄說，然後自顧自下了車。</p>
酒吧對麵是一座人行天橋，有人在橋邊看風景，或者倚著欄杆聊天。</p>
橋邊和酒吧，一個靜一個鬧，明明相隔不遠，卻是兩種景象。</p>
江曄倚著欄杆，懶懶地垂下眼吃雪糕，那麽平常的動作，在他身上就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優雅，貴公子般的優雅。</p>
他從小就被訓練儀態，一舉一動，吃飯，走路，辦公，甚至是殺人。以至於他現在即使不是刻意注意形象，也會不自覺流露，那是刻在骨子裏的東西。</p>
除了優雅，還有冷漠。他可以毫無感情地說出處死任何一個鮮活的生命，無論是陌生人，還是出生入死的下屬。</p>
他沒有過命的兄弟，那些人和他不過是雇傭關係，要錢或者要權。而他的親兄弟，要麽想方設法奪權，置他於死地，要麽覺得他無情無義，不喜歡他。</p>
“大哥。”</p>
一聲脆脆的少女音打斷他的思路。江曄循聲看去，江陵站在他投下的陰影處，亮著眸子看著他。就跟小時候拉著他的衣角軟軟糯糯地喊他一樣。</p>
這麽多年過去，所有人都變了，隻有這個小家夥沒變。</p>
“有事就說。”他懶懶地收回目光。</p>
他知道江陵不會那麽脆弱到看見剛才的一幕就受不了，無法麵對他這個大哥。便也絲毫沒有安慰的意思。</p>
江陵覷著他的臉色，說：“大哥，我是不是可以把你剛才的行為理解為你在出賣色相？”</p>
江曄的臉瞬間黑了，出賣色相？</p>
江陵裝作看不見，本著不怕死的精神，繼續說：“以後還是別這樣了，未來的大嫂知道會不高興的。”</p>
江曄冷哼一聲，“你管的還挺寬。”</p>
“我就是友好地提醒提醒你，不然你就等著追妻火葬場。”</p>
以前還以為大哥太不開竅，經此一幕，她曉得了，是跟南歸一樣，都懂，但就是不說，俗稱腹黑。</p>
這撩妹手段挺不錯啊，注孤生是不會了，就是眼光高的要命。</p>
“少看點小說。”江曄睨了她一眼。</p>
“沒看多少，我很忙的。”</p>
“忙什麽？”江曄隨口一問。</p>
真的是隨口，因為她在學校的事他一清二楚。</p>
江陵想起學校裏的糟心事，如同倒苦水一樣說：“別提了，學校裏有幾個同學參加了伯父的生日會，認出我，我讓他們別說出去，不知怎麽就傳出我是沈默念的未婚妻這種謠言。我連他是圓是扁都不知道。”</p>
“嗯，下次安排你見見。長得還行。”</p>
“誒？你認真的？”</p>
“你不是說沒見過麽，那就見見。”</p>
“我才不要。他有二哥帥麽？”</p>
“你眼裏就覺得你二哥最帥？”江曄睨著她，似乎早就明白什麽，但他就是不說。</p>
“從顏值上來講，是這樣的。二哥是不是隨伯母啊？長得那麽好看。”江陵毫不心虛的說。</p>
</p>
江曄神色如常，“不記得了。可能是隨景叔吧。”</p>
“我看著不太像。”江陵回想了一下自家父親的麵容，對比二哥，真不太像。</p>
“你長得也不像景叔。”</p>
“我像我母親啊。”</p>
江曄突然發現，他為什麽要跟江陵討論這麽弱智的話題。</p>
伸手一拍她的腦瓜子，“回去了。”</p>
“我的雪糕還沒吃完！”</p>
“車上吃。”江曄已經邁開了步子。他向來說一不二。</p>
“好吧。”論有一個專製獨裁的大哥是怎樣的，那就是沒有說不的權利。</p>
“大哥，我想吃燒烤！”江陵盯上了一家燒烤攤，聞起來好香。</p>
“你就不能消停點？剛吃完雪糕。”江曄輕輕皺眉。不曉得她怎麽那麽能吃。</p>
江陵垂涎欲滴地看著燒烤攤：“可是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p>
“別拿到我車上。”江曄妥協了，但他的輕微潔癖不允許車裏有異味。</p>
最後幾乎買下全部的燒烤，拿到了保鏢的車上。</p>
燒烤攤老板：好開心！今天遇到一個金主，可以提前收攤了。</p>
保鏢：真好！跟著小小姐有飯吃。</p>
哪怕江曄惡行累累，血債累累，於江陵而言，他都是自己最親的大哥。更何況，在金陵城，善惡的界限早就被模糊。</p>
好比江家販賣軍huo，誰能說清楚究竟是善是惡？</p>
那個女人難逃一死，誰又能說清楚是好是壞？</p>
江家固然不是做慈善的，不是什麽大善人，那就一定是惡人嗎？</p>
何為善，何為惡，何為好，何為壞，何為人。</p>
這世間，誰能說得清楚，誰配說得清楚。</p>
吃了一晚上燒烤的後果就是，第二天太上火，嗓子啞了，且疼得厲害，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疼。</p>
江陵還不敢告訴江曄和阿傑，生怕以後他倆不讓自己吃燒烤了。好在他們一大早就走了。</p>
於是南歸度過一個清淨無比的上午，還不太習慣。雖然他看書的時候江陵也不會打擾他，但偶爾下課還是能拌兩句嘴。</p>
現在麽。</p>
“你今天怎麽那麽安靜。”</p>
第二節課下課，南歸終於按捺不住好奇問出聲。看她不像是心情不好的樣子。</p>
江陵指了指嗓子，左右手的食指交叉，比了個“Ⅹ”。</p>
南歸秒懂，不留情麵嘲笑了一句。</p>
“怪不得那麽安靜。”</p>
江陵有心懟他，奈何說不出話，等寫出來人都忘了這茬，遂瞪了他兩眼，作罷。</p>
嗓子疼的難受，江陵想悄悄吃一顆太妃糖，被眼疾手快的南歸一把搶過，“嗓子疼還吃糖？嫌不夠疼？”</p>
道理都懂，但就是想吃。江陵嫣兒吧唧地垂著腦袋。</p>
南歸歎口氣，遞給她一盒潤喉糖，“將就將就。”</p>
下午第一節體育課。高中的體育課，一般是自由活動。</p>
這時候就是三人五人的團體時間，聊天，體育活動，逛小賣部。如果是獨行俠，一般會選擇僻靜的地方或者回教室玩手機、看小說。</p>
江曄已經重新打上領帶，穿上西裝外套，沒骨頭似的靠著椅背。</p>
“大哥，吃雪糕。”江陵遞過去一盒。</p>
江曄看她一眼，伸出矜貴的手接了過來。不知道是為了賣她一個麵子，還是想靠甜食緩解一下心情。</p>
江陵又給阿傑遞過去一盒。</p>
阿傑搖搖頭，“我要開車。”</p>
“停著吧。”江曄說，然後自顧自下了車。</p>
酒吧對麵是一座人行天橋，有人在橋邊看風景，或者倚著欄杆聊天。</p>
橋邊和酒吧，一個靜一個鬧，明明相隔不遠，卻是兩種景象。</p>
江曄倚著欄杆，懶懶地垂下眼吃雪糕，那麽平常的動作，在他身上就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優雅，貴公子般的優雅。</p>
他從小就被訓練儀態，一舉一動，吃飯，走路，辦公，甚至是殺人。以至於他現在即使不是刻意注意形象，也會不自覺流露，那是刻在骨子裏的東西。</p>
除了優雅，還有冷漠。他可以毫無感情地說出處死任何一個鮮活的生命，無論是陌生人，還是出生入死的下屬。</p>
他沒有過命的兄弟，那些人和他不過是雇傭關係，要錢或者要權。而他的親兄弟，要麽想方設法奪權，置他於死地，要麽覺得他無情無義，不喜歡他。</p>
“大哥。”</p>
一聲脆脆的少女音打斷他的思路。江曄循聲看去，江陵站在他投下的陰影處，亮著眸子看著他。就跟小時候拉著他的衣角軟軟糯糯地喊他一樣。</p>
這麽多年過去，所有人都變了，隻有這個小家夥沒變。</p>
“有事就說。”他懶懶地收回目光。</p>
他知道江陵不會那麽脆弱到看見剛才的一幕就受不了，無法麵對他這個大哥。便也絲毫沒有安慰的意思。</p>
江陵覷著他的臉色，說：“大哥，我是不是可以把你剛才的行為理解為你在出賣色相？”</p>
江曄的臉瞬間黑了，出賣色相？</p>
江陵裝作看不見，本著不怕死的精神，繼續說：“以後還是別這樣了，未來的大嫂知道會不高興的。”</p>
江曄冷哼一聲，“你管的還挺寬。”</p>
“我就是友好地提醒提醒你，不然你就等著追妻火葬場。”</p>
以前還以為大哥太不開竅，經此一幕，她曉得了，是跟南歸一樣，都懂，但就是不說，俗稱腹黑。</p>
這撩妹手段挺不錯啊，注孤生是不會了，就是眼光高的要命。</p>
“少看點小說。”江曄睨了她一眼。</p>
“沒看多少，我很忙的。”</p>
“忙什麽？”江曄隨口一問。</p>
真的是隨口，因為她在學校的事他一清二楚。</p>
江陵想起學校裏的糟心事，如同倒苦水一樣說：“別提了，學校裏有幾個同學參加了伯父的生日會，認出我，我讓他們別說出去，不知怎麽就傳出我是沈默念的未婚妻這種謠言。我連他是圓是扁都不知道。”</p>
“嗯，下次安排你見見。長得還行。”</p>
“誒？你認真的？”</p>
“你不是說沒見過麽，那就見見。”</p>
“我才不要。他有二哥帥麽？”</p>
“你眼裏就覺得你二哥最帥？”江曄睨著她，似乎早就明白什麽，但他就是不說。</p>
“從顏值上來講，是這樣的。二哥是不是隨伯母啊？長得那麽好看。”江陵毫不心虛的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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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曄神色如常，“不記得了。可能是隨景叔吧。”</p>
“我看著不太像。”江陵回想了一下自家父親的麵容，對比二哥，真不太像。</p>
“你長得也不像景叔。”</p>
“我像我母親啊。”</p>
江曄突然發現，他為什麽要跟江陵討論這麽弱智的話題。</p>
伸手一拍她的腦瓜子，“回去了。”</p>
“我的雪糕還沒吃完！”</p>
“車上吃。”江曄已經邁開了步子。他向來說一不二。</p>
“好吧。”論有一個專製獨裁的大哥是怎樣的，那就是沒有說不的權利。</p>
“大哥，我想吃燒烤！”江陵盯上了一家燒烤攤，聞起來好香。</p>
“你就不能消停點？剛吃完雪糕。”江曄輕輕皺眉。不曉得她怎麽那麽能吃。</p>
江陵垂涎欲滴地看著燒烤攤：“可是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p>
“別拿到我車上。”江曄妥協了，但他的輕微潔癖不允許車裏有異味。</p>
最後幾乎買下全部的燒烤，拿到了保鏢的車上。</p>
燒烤攤老板：好開心！今天遇到一個金主，可以提前收攤了。</p>
保鏢：真好！跟著小小姐有飯吃。</p>
哪怕江曄惡行累累，血債累累，於江陵而言，他都是自己最親的大哥。更何況，在金陵城，善惡的界限早就被模糊。</p>
好比江家販賣軍huo，誰能說清楚究竟是善是惡？</p>
那個女人難逃一死，誰又能說清楚是好是壞？</p>
江家固然不是做慈善的，不是什麽大善人，那就一定是惡人嗎？</p>
何為善，何為惡，何為好，何為壞，何為人。</p>
這世間，誰能說得清楚，誰配說得清楚。</p>
吃了一晚上燒烤的後果就是，第二天太上火，嗓子啞了，且疼得厲害，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疼。</p>
江陵還不敢告訴江曄和阿傑，生怕以後他倆不讓自己吃燒烤了。好在他們一大早就走了。</p>
於是南歸度過一個清淨無比的上午，還不太習慣。雖然他看書的時候江陵也不會打擾他，但偶爾下課還是能拌兩句嘴。</p>
現在麽。</p>
“你今天怎麽那麽安靜。”</p>
第二節課下課，南歸終於按捺不住好奇問出聲。看她不像是心情不好的樣子。</p>
江陵指了指嗓子，左右手的食指交叉，比了個“Ⅹ”。</p>
南歸秒懂，不留情麵嘲笑了一句。</p>
“怪不得那麽安靜。”</p>
江陵有心懟他，奈何說不出話，等寫出來人都忘了這茬，遂瞪了他兩眼，作罷。</p>
嗓子疼的難受，江陵想悄悄吃一顆太妃糖，被眼疾手快的南歸一把搶過，“嗓子疼還吃糖？嫌不夠疼？”</p>
道理都懂，但就是想吃。江陵嫣兒吧唧地垂著腦袋。</p>
南歸歎口氣，遞給她一盒潤喉糖，“將就將就。”</p>
下午第一節體育課。高中的體育課，一般是自由活動。</p>
這時候就是三人五人的團體時間，聊天，體育活動，逛小賣部。如果是獨行俠，一般會選擇僻靜的地方或者回教室玩手機、看小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