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傑兩個晚上沒有睡,隻快天亮時眯了半個小時。今天是第三天。</p>


    如果猜得沒錯,今天,或者今晚柳眠他們就會來。</p>


    他故意營造出一種別墅裏沒有人的情況,團子等人都是偽裝成普通保鏢,現在除了傭人,保鏢加起來不過三十人。但是全是精英。</p>


    大部分傭人都被轉移了,隻有四五個負責吃食。</p>


    一定要抓住他們,逼問出江幸的藏身地點。</p>


    不得不說,隻有同行才最懂同行。</p>


    風暴雇傭兵的作戰套路團子等人知道的差不多,加上人數和武器上的優勢,近乎碾壓性地活抓了柳眠四人。</p>


    當然,會有不同程度的受傷。老胡和刺蝟都中彈昏迷,盡管所有人恨不得再補一槍,還是叫來醫生給他們治療。</p>


    活著可比死了有價值。</p>


    耳釘男和柳眠都隻是皮肉傷,雖然傷口看起來可怖一點,但隻要不感染就沒有什麽生命危險。</p>


    如果不是阿傑早有防範,如果沒有團子等人撐場,或許事情會不一樣。但是沒有如果。</p>


    艾希卡雖然浪名在外,但出任務和平時的她判若兩人,導致柳眠幾人沒能及時認出這就是天陰的雇傭兵艾希卡。</p>


    不然他們或許會更謹慎一點。不至於那麽輕率闖入江曄的老巢。輕易被反殺。</p>


    “金阿傑,我幫你審這個人吧?你先審那個。”江年指指被人按住無力反抗的柳眠。</p>


    艾希卡給他看過照片,這個眉毛邊有疤的男人是他姐的男朋友,他怕金阿傑失手把人打死。他姐不得傷心死。</p>


    阿傑陰鷙地看了一眼柳眠,江陵跟他提到過,但是不妨礙他想把人弄死。</p>


    “給你十分鍾。”他說。</p>


    然後讓人把耳釘男拖進另一個審訊室。</p>


    阿傑身上都有擦傷和子彈的灼傷,衣服上點點血跡。</p>


    不過每個人都差不多,艾希卡也受了點輕傷。</p>


    因為他們想抓活的,但對方不怕,隨便開槍,扔炸藥。盡管他們人多,還是架不住傷亡。</p>


    江曄全程沒有露麵,他就待在他的房間目睹一切。</p>


    江年對柳眠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問他江幸在哪裏,江陵怎麽樣了,你們為什麽要這樣做。說出來我就求情放你一命。</p>


    然而柳眠不愧是前風暴雇傭兵隊長,一言不發。江年並沒有拷問的經驗,也就拿刑具唬一下他。</p>


    十分鍾很快過去,阿傑滿身血汙推開審訊室的門。</p>


    江年嚇了一跳,“你把人弄死了?”</p>


    “還會喘。”阿傑手裏攥著什麽扔在柳眠身上,臉上全是血,仿佛眼珠子都透著紅光,妖異極了。</p>


    柳眠臉色發白,是一塊肉,新鮮的人肉。</p>


    江年也看清楚了,頓時一陣反胃,“你你你,你幹什麽了?”</p>


    “你再不說江幸在哪裏,我就把你的同夥一片片淩遲。”阿傑聲音嘶啞,說出的話異常殘酷。</p>


    審訊,一向是他的強項。其實耳釘男已經扛kang不住說了,但是他需要再有一個人確認一下真假。</p>


    </p>


    老胡和刺蝟還沒醒,隻能拿柳眠開刀。江幸的男朋友又怎樣,在你們綁架江陵的那一刻,就該有覺悟。</p>


    江年忍不住,捂著嘴跑出去了,他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麽血腥的場景。他以為混戰夠殘酷了,沒想到戰後的審問俘虜更加殘酷。</p>


    “如果明天我們沒有活著回去,江陵就會死。”柳眠隻重複這句話。</p>


    就是這句話讓老胡和刺蝟得到了治療。</p>


    阿傑森然咧咧嘴,“剛才他也是這樣說的。”</p>


    不能被他們威脅。阿傑告訴自己。</p>


    盡管江曄冷酷無情,但是這一點是對的。如果被威脅住,就很被動,到頭來甚至會什麽都換不回來。沒有籌碼。</p>


    柳眠知道俘虜的價值在於情報,隻要不說就還有活命的可能,相反,若是說了,就隻有死。十多年的雇傭兵生涯,他比誰都懂。</p>


    “你是江曄的屬下,不應該問我們為什麽要殺江曄嗎。”柳眠冷靜地看著他。</p>


    到了這種地步,他還是異常的冷靜,因為一切結果他都設想過,哪怕是最壞的結局,死。所以他很冷靜。</p>


    我隻在乎阿陵。阿傑深吸口氣,不敢把話說出來,萬一被捏住把柄,就更難辦了。</p>


    他沉聲說:“老板知道,不需要問。”</p>


    “他也知道我們一開始的目的是他的命,所以他才設下埋伏?”柳眠又問。</p>


    阿傑不想和他扯這些沒有意義的話。</p>


    剛才的審訊激發了他的血性,狠人不多話,他拿著匕首走上前一刀紮在柳眠的大腿,再旋轉三百六十度,把肉挖出來。</p>


    柳眠本就有傷,倒吸一口涼氣,覺得痛感放大了好幾倍,直衝腦神經。</p>


    江年出去緩了緩,又不放心讓他倆獨處,連忙跑回去,就看見阿傑把人的肉挖了出來,又一陣反胃,但這回他強忍下來。</p>


    “你別弄死他!下手看著點,弄死了我們就問不了了。”不管如何,看在柳眠是江幸的男朋友的份上,江年都不能讓他死。</p>


    但是江年不敢說,怕激怒了金阿傑這頭失去理智的野獸,畢竟江陵也是他的女朋友。</p>


    江年的私心肯定更偏向江幸,但是他覺得在這件事情裏江幸做錯了,他得把江幸拉回來。他不能縱容或者無視江幸犯錯。</p>


    不管出於什麽原因,江幸綁架江陵都不應該,更別說還有人去殺江曄。</p>


    “阿傑,你的審訊手段還是一如既往的血腥暴力。”</p>


    半責怪半嫌棄的語氣,夾雜著懶散和漫不經心,如此標誌性行為,除了江曄恐怕也找不出第二個人。</p>


    “少東家。”江年不由自主站直了身體。</p>


    “大哥。”阿傑低聲叫了一句。</p>


    西裝革履的江曄和滿身血汙的阿傑柳眠江年截然相反,但是江曄身上的陰冷氣質又和陰森的審訊室格外契合。</p>


    說來可笑,柳眠他們是來殺江曄的,但卻連人家麵都沒見到。如果不是江曄主動出現在這裏。</p>


    江曄雖然心情不怎麽樣,但是沒有其他人的焦躁,一如既往的平靜,仿佛盡在掌握之中。</p>


    “說過多少次了,不是隻有暴力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江曄瞥了眼阿傑,真是不知道江陵為什麽看上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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