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和艾希卡趕到的時候隻看見唐禾在照顧重傷的林寒澗。</p>
“他怎麽樣了？”林寒澗不讓她們進去看，江陵隻好問唐禾。</p>
唐禾見慣不怪，處理傷口得心應手，“傷得挺重，不過死不了。”</p>
“不送醫院嗎？”</p>
“他不肯去，沒缺胳膊少腿，休養幾天就是了。”</p>
艾希卡知道人沒被揍死就不關心了，技不如人被揍幾下很正常。</p>
江陵給阿傑打過電話，打不通，隻好自己在村子裏逛逛，碰碰運氣。</p>
“小夥子，看你愁眉苦臉，碰著什麽煩心事了？”已年過半百的老人放下釣魚工具，水桶釣魚網兜等，盤腿坐在阿傑不遠處，熟練地給魚鉤放上魚餌，一條蚯蚓。然後將漁線放進水裏。</p>
魚竿還是很傳統的竹製魚竿，沒有伸縮功能。</p>
小漁村的村民很熱情，但阿傑並不喜歡跟陌生人交談。</p>
“看你麵生，不是我們村的人吧？”老人不在意，繼續問。</p>
“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知道沒有什麽坎是過不去的。再大的事它也不是事兒。”老人爽朗一笑。</p>
阿傑注意到他露出的手臂有中彈後留下的傷疤，靖安城全民皆兵，倒也沒什麽奇怪。</p>
“有些事情你憋在心裏不講出來是會變成心病的。”老人繼續絮絮叨叨。</p>
與其說他關心年輕人，不如說他是太無聊了想找個人說說話。</p>
阿傑嗤笑一聲，不以為意道：“講了又如何，事情會自己解決？”</p>
“講出來大抵能好受些。”老人搖頭晃腦，手指卻穩穩地搭著漁線，即使不看也可以知道釣魚的進度。</p>
“讓我猜猜，是和朋友吵架了？”</p>
老人眼尾有幾道很深的皺紋，眼珠精明有神，一點也沒有這個年紀應有的的渾濁。倒是比江老還要顯得年輕些。</p>
阿傑踢了踢腳下的碎石，幾顆碎石不小心掉進河裏，驚動了河底的魚。</p>
老人笑嗬嗬地也不責怪，繼續保持這個動作。釣魚考驗的是心性和耐性。</p>
“不是朋友，是……兄長。”阿傑遲疑著說出這兩個字。</p>
“做兄長的不會和弟弟妹妹計較太多，我也有弟弟妹妹，不過現在隻剩下我一個孤家寡人嘍。”</p>
老人眯著眼，看著遠方似在回憶往昔。歲月崢嶸，斯人已逝，徒留念想。</p>
阿傑沒有安慰別人的習慣，再是悲傷也與自己無關，同理，自己的悲歡與他人也無任何幹係。</p>
淡淡地解釋：“我當他是兄長，他卻不一定認我做兄弟。”</p>
“嗬嗬，小夥子還是個有故事的人。”老人全當他是鬧脾氣，勸解道，“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都不一定是真實的。”</p>
“是他們心思太深，我對誰好就是好，不會拐彎抹角，更不會藏著掖著。”他不善於表達，行動卻能說明一切。</p>
“你是性情之人，但不是所有人都是性情之人。總有些人喜歡拐彎抹角，喜歡藏著掖著。你現在不明白，以後就明白了。”</p>
阿傑冷笑，固執得聽不進別人的話。</p>
老人沒再多說，歎口氣專心釣魚。</p>
半小時過去，漁線終於動了一下，老人猛抽魚竿和漁線，一條小鯉魚掛在魚鉤上。</p>
老人把魚甩進水桶，徒手捉住魚身，把魚鉤小心翼翼地從魚嘴裏取出，然後把它扔回河裏。</p>
“為什麽扔回去？嫌小沒肉？”阿傑盯著被扔回河裏歡快遊走的小鯉魚。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他問江曄為什麽救江陵，江曄給出的回答是“利益至上”。</p>
或許從那個時候起，江曄的目的就是江陵背後的“天陰”。現在江陵已經成為天陰的代首領。所以江曄總算是要出手了嗎？</p>
目標就是那個雇傭兵界的神話——天陰。</p>
沒什麽不可能的，金陵城已經是江曄當家做主了，隻要江老一死，江曄就是江家家主。有更大的野心於他而言，合情合理。</p>
“漁村不差這一條小鯉魚，釣魚呢，在於過程，修身養性，遠比釣到什麽魚要有意思。”</p>
老人慢悠悠地解釋，阿傑卻沒聽進去。緊鎖著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p>
越想越覺得是這樣，“蹭”一聲站起來，一腳踢向石頭。</p>
老人一時不知道該心疼他的腳還是心疼這塊石頭。</p>
在這時，漁線又動了一下，老人連忙收回漁線和魚竿。這回是條體積不小的鰱魚。</p>
老人用網兜網住鰱魚，收緊，取下魚鉤，把用網兜兜緊的鰱魚扔進水桶。</p>
“老伯伯，你好厲害啊。”</p>
江陵湊過來看著水桶裏掙紮的鰱魚。</p>
“嗬嗬，女娃子會說話，喜歡吃魚不？送你。”老人一邊樂嗬嗬地說著一邊抓起網兜提起魚要遞給她。</p>
身上一股淳樸熱情好客的勁。</p>
江陵搖頭，退後一步，“我不能要，這是你辛辛苦苦釣的魚。”</p>
“哈哈，我們這裏是漁村，多的是魚，各種各樣的魚，我雖然很多年沒下過海，但是他們捕了魚都會給我送幾條過來，我不缺這一條。來，好孩子要聽話，讓你拿著就拿著。”</p>
老人再三堅持又是一片好心，江陵也不再拒絕，“那好吧，謝謝老伯伯。”雙手要接過網兜。</p>
阿傑先一步奪過，掛在一旁的樹枝上。</p>
老人瞪眼，大聲嚷嚷著：“這是我給人家女娃子的，你搶什麽嘞？你想要我再釣一條給你。手腳齊全年輕力壯的小夥子搶一個姑娘家家的東西，不嫌害臊。”說著就要去把網兜從樹枝上拿下來。</p>
阿傑：“……”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告訴自己這是個半條腿踏進棺材的老頭，才忍住沒有揍人。</p>
江陵捂著肚子笑得喘不上氣，好不容易氣順了才解釋道：“老伯伯你誤會了，我們是一塊的。他幫我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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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打量了他倆一圈，突然明白什麽，轉怒為喜，慢悠悠走回來，“原來是這樣，我說看你挺正直的一個人，長那麽壯，怎麽欺負女娃子。”站在阿傑旁邊拍了拍他的手臂。</p>
或許是想拍他的肩膀，但是人太高，夠不著。隻能拍手臂。</p>
阿傑麵露嫌棄，走到江陵旁邊，問：“怎麽找著我的？”</p>
“有阿姨說看見個陌生麵孔，長得高大壯實的男人，和阿伯在河邊釣魚。我就順著河往上走。就看見你們了。”</p>
“他怎麽樣了？”林寒澗不讓她們進去看，江陵隻好問唐禾。</p>
唐禾見慣不怪，處理傷口得心應手，“傷得挺重，不過死不了。”</p>
“不送醫院嗎？”</p>
“他不肯去，沒缺胳膊少腿，休養幾天就是了。”</p>
艾希卡知道人沒被揍死就不關心了，技不如人被揍幾下很正常。</p>
江陵給阿傑打過電話，打不通，隻好自己在村子裏逛逛，碰碰運氣。</p>
“小夥子，看你愁眉苦臉，碰著什麽煩心事了？”已年過半百的老人放下釣魚工具，水桶釣魚網兜等，盤腿坐在阿傑不遠處，熟練地給魚鉤放上魚餌，一條蚯蚓。然後將漁線放進水裏。</p>
魚竿還是很傳統的竹製魚竿，沒有伸縮功能。</p>
小漁村的村民很熱情，但阿傑並不喜歡跟陌生人交談。</p>
“看你麵生，不是我們村的人吧？”老人不在意，繼續問。</p>
“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知道沒有什麽坎是過不去的。再大的事它也不是事兒。”老人爽朗一笑。</p>
阿傑注意到他露出的手臂有中彈後留下的傷疤，靖安城全民皆兵，倒也沒什麽奇怪。</p>
“有些事情你憋在心裏不講出來是會變成心病的。”老人繼續絮絮叨叨。</p>
與其說他關心年輕人，不如說他是太無聊了想找個人說說話。</p>
阿傑嗤笑一聲，不以為意道：“講了又如何，事情會自己解決？”</p>
“講出來大抵能好受些。”老人搖頭晃腦，手指卻穩穩地搭著漁線，即使不看也可以知道釣魚的進度。</p>
“讓我猜猜，是和朋友吵架了？”</p>
老人眼尾有幾道很深的皺紋，眼珠精明有神，一點也沒有這個年紀應有的的渾濁。倒是比江老還要顯得年輕些。</p>
阿傑踢了踢腳下的碎石，幾顆碎石不小心掉進河裏，驚動了河底的魚。</p>
老人笑嗬嗬地也不責怪，繼續保持這個動作。釣魚考驗的是心性和耐性。</p>
“不是朋友，是……兄長。”阿傑遲疑著說出這兩個字。</p>
“做兄長的不會和弟弟妹妹計較太多，我也有弟弟妹妹，不過現在隻剩下我一個孤家寡人嘍。”</p>
老人眯著眼，看著遠方似在回憶往昔。歲月崢嶸，斯人已逝，徒留念想。</p>
阿傑沒有安慰別人的習慣，再是悲傷也與自己無關，同理，自己的悲歡與他人也無任何幹係。</p>
淡淡地解釋：“我當他是兄長，他卻不一定認我做兄弟。”</p>
“嗬嗬，小夥子還是個有故事的人。”老人全當他是鬧脾氣，勸解道，“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都不一定是真實的。”</p>
“是他們心思太深，我對誰好就是好，不會拐彎抹角，更不會藏著掖著。”他不善於表達，行動卻能說明一切。</p>
“你是性情之人，但不是所有人都是性情之人。總有些人喜歡拐彎抹角，喜歡藏著掖著。你現在不明白，以後就明白了。”</p>
阿傑冷笑，固執得聽不進別人的話。</p>
老人沒再多說，歎口氣專心釣魚。</p>
半小時過去，漁線終於動了一下，老人猛抽魚竿和漁線，一條小鯉魚掛在魚鉤上。</p>
老人把魚甩進水桶，徒手捉住魚身，把魚鉤小心翼翼地從魚嘴裏取出，然後把它扔回河裏。</p>
“為什麽扔回去？嫌小沒肉？”阿傑盯著被扔回河裏歡快遊走的小鯉魚。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他問江曄為什麽救江陵，江曄給出的回答是“利益至上”。</p>
或許從那個時候起，江曄的目的就是江陵背後的“天陰”。現在江陵已經成為天陰的代首領。所以江曄總算是要出手了嗎？</p>
目標就是那個雇傭兵界的神話——天陰。</p>
沒什麽不可能的，金陵城已經是江曄當家做主了，隻要江老一死，江曄就是江家家主。有更大的野心於他而言，合情合理。</p>
“漁村不差這一條小鯉魚，釣魚呢，在於過程，修身養性，遠比釣到什麽魚要有意思。”</p>
老人慢悠悠地解釋，阿傑卻沒聽進去。緊鎖著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p>
越想越覺得是這樣，“蹭”一聲站起來，一腳踢向石頭。</p>
老人一時不知道該心疼他的腳還是心疼這塊石頭。</p>
在這時，漁線又動了一下，老人連忙收回漁線和魚竿。這回是條體積不小的鰱魚。</p>
老人用網兜網住鰱魚，收緊，取下魚鉤，把用網兜兜緊的鰱魚扔進水桶。</p>
“老伯伯，你好厲害啊。”</p>
江陵湊過來看著水桶裏掙紮的鰱魚。</p>
“嗬嗬，女娃子會說話，喜歡吃魚不？送你。”老人一邊樂嗬嗬地說著一邊抓起網兜提起魚要遞給她。</p>
身上一股淳樸熱情好客的勁。</p>
江陵搖頭，退後一步，“我不能要，這是你辛辛苦苦釣的魚。”</p>
“哈哈，我們這裏是漁村，多的是魚，各種各樣的魚，我雖然很多年沒下過海，但是他們捕了魚都會給我送幾條過來，我不缺這一條。來，好孩子要聽話，讓你拿著就拿著。”</p>
老人再三堅持又是一片好心，江陵也不再拒絕，“那好吧，謝謝老伯伯。”雙手要接過網兜。</p>
阿傑先一步奪過，掛在一旁的樹枝上。</p>
老人瞪眼，大聲嚷嚷著：“這是我給人家女娃子的，你搶什麽嘞？你想要我再釣一條給你。手腳齊全年輕力壯的小夥子搶一個姑娘家家的東西，不嫌害臊。”說著就要去把網兜從樹枝上拿下來。</p>
阿傑：“……”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告訴自己這是個半條腿踏進棺材的老頭，才忍住沒有揍人。</p>
江陵捂著肚子笑得喘不上氣，好不容易氣順了才解釋道：“老伯伯你誤會了，我們是一塊的。他幫我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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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打量了他倆一圈，突然明白什麽，轉怒為喜，慢悠悠走回來，“原來是這樣，我說看你挺正直的一個人，長那麽壯，怎麽欺負女娃子。”站在阿傑旁邊拍了拍他的手臂。</p>
或許是想拍他的肩膀，但是人太高，夠不著。隻能拍手臂。</p>
阿傑麵露嫌棄，走到江陵旁邊，問：“怎麽找著我的？”</p>
“有阿姨說看見個陌生麵孔，長得高大壯實的男人，和阿伯在河邊釣魚。我就順著河往上走。就看見你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