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太原的瀨名師團部,今天再次迎來了華北方麵軍的重要人物:方麵軍司令部高級參謀鈴木少將。


    這已經是鈴木少將在一周之內第二次從北平飛抵太原了。上一次,他陪同著從本土到訪的東京參謀本部的酒井中將,前來部署有關在當地建立慰安婦營地的絕密任務。


    如今,這項絕密任務正在得到雷厲風行的貫徹。以“風計劃”命名的完整方案,已經被大本營高層首肯,正式批準執行。鈴木少將此番來太原,就是奉東京參謀本部的命令,檢查“風計劃”的啟動情況。


    情況著實令人滿意。


    就在鈴木少將抵達太原的前一天晚上,瀨名師團的大塚聯隊發來電報:從豐店出發的聯隊主力已經兵不血刃、進占大山裏的宋家溝小站,正沿著宋家溝至文城的鐵道支線,派出騎兵向前搜索偵查,而工兵中隊則開始檢查路軌狀態。聯隊將在次日進至文城郊外,擇機發起攻擊。


    抵達太原的鈴木少將得知後,當即要瀨名師團長以及萩原旅團長,轉達對大塚聯隊的祝賀,勉勵大塚聯隊長率隊為天皇陛下建立新的功勳。


    萩原少將結合地圖,向鈴木少將詳盡匯報了慰安婦密營選址的決策依據:


    考慮到未來帝國陸軍征戰支那北方的主戰場,將重點位於河南、山東一帶,籌劃中的慰安婦組織,肯定要集中向那兩個前線方向投送。因此,太原至蒲州鎮風陵渡(位於山西與河南的交界處)的同蒲鐵路將成為投送的主要路徑。


    宋家溝係一丟棄的煤礦小站,位於豐店與文城間的大山之中,人煙稀少,極為隱蔽。更有利的是,這個大山裏的小站,距離同蒲鐵道線上的大站文城,隻有二十裏之遙,二者之間的鐵軌還相當完備。


    既可完全隱匿於深山,又可就近奔馳於鐵路,宋家溝小站,堪稱慰安婦秘密營地的絕佳選擇。


    目前豐店縣和宋家溝小站已經被占據,不日大塚聯隊將攻克文城,並重兵駐屯之。文城、豐店將與宋家溝之間,從此形成嚴密的防禦圈,以確保慰安婦密營安然無恙、萬無一失。


    聽了萩原晃的介紹,鈴木少將十分興奮,在攤開著地圖的小會議桌旁,他站起來對瀨名師團長行了個有力的鞠躬禮:


    “將軍,請允許我代表司令官閣下,向您和您部下卓有成效的工作,表達深深的敬意!”


    他所說的司令官,就是時任華北方麵軍最高首腦的寺內壽一大將。


    瀨名師團長坐在座位上,微笑著頜首還禮。他是中將,有資格接受對方的敬禮。萩原晃則急忙起立,以同樣有力的鞠躬回敬鈴木,他二人雖然同為少將軍銜,但萩原晃隻是一個旅團長,而鈴木少將則是方麵軍的高級參謀。日軍的高級參謀,是一個相當有地位的頭銜,往往預示著此人在未來會有著強勁的晉升前途。比如眼下已經成為華北方麵軍第一主力的板垣師團,其師團長板垣征四郎中將,早年在關東軍,就是出任的高級參謀一職。


    “風計劃”是東京大本營和日軍參謀本部欽定的絕密任務,委托華北方麵軍執行,而方麵軍能夠將此重任交由鈴木少將全權負責,也足見這個高級參謀在寺內壽一司令官眼中的位置。


    “感謝鈴木將軍的讚譽!”萩原晃說道:“我也代表瀨名師團長,向將軍保證,我部定當恪盡全力,確保《風計劃》安全穩妥地運行實施!”


    接下來,他們又召見了太原特務機關長小島正雄。


    小島機關長在“風計劃”裏的主要使命,是針對計劃執行提供相關的支那軍活動的情報,以確保支那軍隊不會突然出現在宋家溝以及文城、豐店附近,危及慰安婦密營的安全。由於宋家溝地處晉南靠近晉中的地方,小島著重向鈴木少將介紹了那一帶的敵方軍情:


    已經查明此前駐防豐店縣城的,為中央軍391團,他們在日前被大塚聯隊擊潰,據該聯隊長上報,391團殘部大約數百人,逃竄進入豐店以東的山地區域,目前下落不明。大塚聯隊反映,這支支那軍有著較強的戰鬥力,但他們顯然沒有配屬火炮,其餘重武器也基本在豐店被大塚聯隊摧毀。對宋家溝密營的威脅不會太大。


    駐防豐店的另一支支那軍為晉軍獨立12步兵旅的一個團,在豐店開戰之際逃往文城旅部,現應該會同該旅主力,協防文城。晉軍的獨12旅整體實力較弱,與大塚聯隊比較,無論在兵力還是火力方麵,均全麵處於下風。估計大塚聯隊攻取文城之後,該旅殘部有可能沿同蒲路南竄,未來回竄宋家溝密營一帶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講到這裏,小島機關長瞄了一眼端坐在會議桌旁的瀨名師團長,然後小心翼翼地說道:


    “需要警惕的是,配屬給大塚聯隊的騎兵,數天前在豐店以西,曾經遭遇支那軍的八路軍伏擊,據稱敵有數千兵力。但根據我的情報,目前八路軍活躍在晉南的大股兵力,隻有115師的一個旅,且其盤踞在同蒲線的洪洞、趙城一帶,距離豐店尚遠。”


    “這應該是桂宮聯隊長的手下在誇大其詞!”瀨名中將有些不屑地插話道,他所說的桂宮聯隊,就是自己師團直屬的騎兵聯隊,聯隊長為桂宮伏義大佐:“那些騎在戰馬上的公子哥們,一定是嚇破了膽,把山西山梁上的石頭,都看成八路軍了。”


    鈴木少將率先笑了起來,萩原晃也跟著露出了會心的笑容。身為陸軍軍官,他們對多為貴族出身的騎兵在軍隊裏的特殊地位,頗有些不滿。


    小島正雄卻沒有笑。


    特務機關長自從隨軍隊進入山西,就一直在努力收集各路支那軍的情報信息;在他看來,從去年至今,八路軍雖然不像中央軍和晉綏軍那樣頻頻與皇軍正麵交鋒,但為數不多的幾次出手,都給人留下了深刻的烙印。小島隱隱覺得,這支由共產黨投誠改編給支那政府的軍隊,狡猾中暗藏著一股煞氣,他們或許會成為威脅皇軍的重大隱患。小島正雄向來對自己的直覺比較自負,可是他的這一觀點,在山西的軍方內部,幾乎沒有多少高層軍官信服。


    鈴木少將笑夠了,對小島說道:“北平的方麵軍司令部,更關注閻錫山的人馬,畢竟按照支那人的說法,他們屬於地頭蛇。目前這些地頭蛇龜縮在晉西南和晉西北,方麵軍已經有了圍剿他們的全麵計劃。至於八路軍,不過是些投降的草寇,還不足為患。”


    “是,”小島恭敬地對鈴木少將說道,他十分清楚這個高級參謀在方麵軍裏的分量:“我也讚同師團長的看法,出現在豐店附近的,應該隻是小股八路軍遊勇。”


    不料鈴木卻話鋒一轉:“不過,也應引起一定重視,要知道,宋家溝密營關係重大,不容任何疏忽在那裏出現!”


    眾人皆點頭稱是。


    會議的最後,談及了建立慰安婦秘密營地的核心問題:慰安婦的來源。


    瀨名中將曾經聽說,去年11月攻占太原之後,入城的板垣師團在城內抓捕了一批支那婦女供官兵享樂,但板垣師團隨後調走去了河北保定,他們向山岡師團移交太原防區時,將抓來的婦女要麽殺掉、要麽放掉了。否則,以當時那批支那婦女的數量,完全可以直接充任首批慰安婦。


    此刻,瀨名師團長向鈴木少將介紹說,已經決定交由方麵軍派駐給師團的一個憲兵隊,具體主導擔負首批慰安婦的抓捕行動。


    這個憲兵隊共七十人,原本是華北方麵軍司令部向所轄各個師團分別派駐的憲兵隊之一,主要職責是在師團內部約束執法、維持軍紀等等,沒有作戰任務。但由於隻有七十人,恐其力量不足,瀨名中將準備要萩原晃旅團長再從手下的西條聯隊裏,抽調一個步兵小隊,加強給這支憲兵隊,統一由憲兵隊隊長指揮。


    憲兵隊隊長平井寺一,大尉軍銜,文職出身,截止目前沒有戰鬥履曆。


    聽到瀨名師團長的這番講述,鈴木少將禁不住頻頻點頭:“嗯,將軍閣下,我對您的天才般的設計感到由衷欽佩——由憲兵隊來負責此事,再合適不過了。憲兵嘛,就是用來約束士兵的,比如各地防區駐地內屢禁不止的強-奸事件,就該由憲兵出麵製止和懲處——”


    瀨名中將得意地接過話頭:“可是士兵們的性-欲問題,總該有個解決之道嘛,他們都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有了這方麵的需求實屬正常。那麽憲兵們就該給他們提供解決之道——”


    “所以才讓憲兵們來征集慰安婦!”這一回,是萩原晃少將搶著說了一句。


    三個軍服筆挺的將軍,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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