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拷問過他了?”


    “是,但他對於自身的泄密,也是一頭霧水,說是那天就像控製不住自己,不由自主地說了出去。事後擔心半藏追責,才倉皇逃離,又有些莫名其妙地被霧隱忍者抓住。”


    正戴指了指神達。


    “很明顯,是宇智波斑做的。那個白色怪物連我一時不查都會被操控,更別說是他了。”


    三代火影頷首,歎道:“是他,看來宇智波斑,對我們木葉還是抱有明顯的惡意。”


    雖說斑已垂垂老矣,但暗中潛藏著這樣一個敵人,還是讓三代火影有些不安,眯眼思索起該如何找出他,以及要不要通知其它村子?


    “對了,火影大人,霧隱的人怎麽還沒走?”這時正戴又問。


    剛剛被那倆貨弄迷糊了,現在正戴才想起來,昨天傍晚水分身解除後傳過來的消息,鬼燈黑水竟和春野兆一起來了木葉。


    原因不知道,過程很鬧心,正戴都不願意去回想,一頓死氣白咧地認親,把水分身都氣炸了。


    可這都快第二天傍晚了,鬼燈黑水還沒把妻兒接走?


    聽正戴問話,三代火影臉上隱隱的擔憂褪去,露出幾分好笑的神情:“你是不是忘了些什麽?”


    “啊?”


    “七把忍刀。”


    “哦,那個啊,我和宇智波斑戰鬥的時候,不小心弄壞了。”正戴一臉惋惜道:“可惜嘍。”


    弄壞了?三代火影愣了下,一時分不清正戴所說真偽,嗬嗬地笑了笑:“你去跟他說吧。”


    “沒什麽可說的,就算沒壞也該當做我的報酬。再說那家夥都不要臉了,我怕他叫我叔。”正戴笑道。


    “他將會接任水影位置,你做他叔也不算吃虧。”三代火影調侃了一句,又正色道:“這段時間辛苦了,回家休息一晚,明天上午和兆一起出發,去風之國戰場。這一次,一定要給砂忍一個深刻的教訓!”


    “必須的!”


    “還有……”三代火影猶豫了下,歎息道:“上一批戰場傷亡名單裏,陣亡者中……有藪的名字。”


    正戴一愕,怔然。


    “死因?”


    “遭遇對方上忍精銳,引爆所有起爆符重創對方,成功掩護小隊撤離。他在去年成功晉升了中忍,這次,他是小隊隊長。”


    “身上帶著那麽多起爆符,果然成了敢死隊員,成了英雄嗎?”正戴有些想笑,卻又笑不出來,最終隻歎道:“所以…屍體也不是完整的?”


    “沒能找到,名字已於今晨刻在了慰靈碑上。”三代火影道。


    “唔,我去看看。”


    ……


    藪,曾與正戴和宇智波雨梣臨時結成小隊,參加中忍考試。


    那記憶好似上輩子般久遠,但實際上,不過是兩年前的事而已。


    正戴還能回憶起相處得一點一滴,說不上難過,畢竟兩人之間也隻有那一點交集,卻也不太舒服。


    來到木葉陵園,正戴發現慰靈碑下,已站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黑色長直發的少女,雨梣,正捧著一束白花,輕輕放在腳前。


    正戴這才想起自己竟忘了帶束花過來,猶豫了下,才邁步走去。


    “雨梣。”


    “隊長。”雨梣偏頭回應,隨後兩人對視著,雙雙恍神。隊長這稱呼,就是中忍考試時沿襲過來的。


    正戴抬頭仰望慰靈碑,一眾不熟悉的名字中,夾著藪。


    “一別兩年,再見竟然成了個人名了,唉。雨梣,你來多久了?”


    “五分鍾。”雨梣應了聲:“藪學長在奔赴砂忍戰場前,我見過他一次,當時他很開心,說終於能做一次隊長了,終於能……遇到危險時,由自己來掩護撤退了。”


    正戴微默,這個烏鴉嘴。


    他恍惚間回想起藪曾經待過好幾個全滅隻剩他一人的小隊。


    終於能由自己掩護?真是不新鮮的故事。正戴輕輕搖頭,不想去深究藪的過往,默默注視了慰靈碑一會兒,偏頭道:“雨梣,好久沒賭了,要不要來兩把?”


    雨梣微怔:“好,去哪裏?”


    “就在這裏吧,我們第一次賭的時候,藪學長也在。”


    微風吹拂,正戴手上生出白色蛇鱗,勾手指向下輕敲。


    一張賭桌,兩隻椅子,一個骰盅,三粒骰子。仙術-無機轉生,第一次用在了這種地方。


    雨梣愕了愕:“隊長,這還是忍者的手段嗎?”


    “是仙人。”正戴笑笑:“坐。”


    骰盅搖動,押大押小,賭術接近五級的正戴連取三勝,看著對麵臉色平淡的雨梣,道:“連賭都沒法讓你開心起來了?因為藪學長?”


    “……還有些其它事。”雨梣猶豫了下,道:“近半年來,我們族裏的孩子們,開眼的很多。”


    正戴一怔,想起宇智波一族的這輪快樂試煉的內容,教導反對戰爭的學堂,戰爭開啟,也是宇智波收獲的時分了?不過從另一種意義上說,開眼的多,也就意味著宇智波一族戰死的也並不少。


    “傷亡很重嗎?”


    “還好,但是……我覺得…快樂試煉…不對!”雨梣幾字一頓。


    嗯?正戴抬頭看她。


    雨梣默了默,緩緩道:


    “你知道嗎,隊長,從第一個陣亡的族叔誘使四個孩子開眼後,族裏的氛圍就隱隱改變了。


    而當第二名戰死者出現,誘使五個孩子開眼後,很多人竟然開始期待第三名、第四名犧牲者出現。


    他們把這看做傳承,看做一代更比一代興盛,甚至偶爾有噩耗傳來時,除了那人的朋友親人,其它族人竟有些在偷偷高興,因為他們有孩子在等待開眼!


    這樣不對,犧牲的族人,不應該淪為道具,我很難想象那些孩子知道真相後會是什麽反應,是會感激?還是仇恨?恨敵人,這和反對戰爭的初衷又自相矛盾,恨家族……”


    雨梣停止講述,漆黑的雙眸中滿含擔憂,搖了搖骰盅:“我很慶幸自己接受的快樂試煉,隻是賭博。”


    正戴沉默片刻,當初的他隻是覺得宇智波一族的快樂試煉有些不妥,卻又不知道不妥在哪。


    經曆得多了,他大概找到了答案:建立在謊言上的終難長久。


    快樂試煉的快樂,是謊言,最終剩下的恐怕隻有仇恨,終有一日會如火山般爆發!


    正戴起身:“放心吧,雨梣,你們這輪快樂試煉要中途停止了。明天我會去戰場,終結這場戰爭!”


    雨梣微怔,亦起身道:“那就拜托了,隊長。至於我們族內的快樂試煉,交給我來想辦法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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