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樂無奈與易陽獨處。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易陽卻直接上來牽她的手,“南樂……”


    南樂連忙躲開,“喂,放屁就放屁別動手動腳的,剛才還說是朋友了。”


    易陽歎了口氣,說:“南樂,你怎麽這個也要生氣,難道你沒聽出來,我是為了保全你的聲譽才說出那些年少輕狂的話啊。”


    “你哪隻眼看到我生氣了??”


    “總之,南樂,我對你的真心從未變過。”


    南樂無奈,“還有呢?快點說。”


    “南樂,我知道你一直在生我的氣,可你實在不該為了我逃婚啊……你在外麵……吃了多少苦啊?”


    “誰為了你逃婚了,老娘隻是不想嫁給那個姓易的而已。”反正她是這樣的。


    “南樂,你不用說……我都懂……”


    “……”


    “南樂……”


    南樂不想再跟他廢話下去,打斷道:“樊王殿下,事已至此,我們之間也沒什麽好談的,不管我們之前有過什麽山盟海誓,現在也隻能盡數作廢,從今以後我不會再逃婚,你也好好成家立業,做不做朋友隨你。”


    易陽沉默了一會兒,而後道:“我知道了,南樂,倘若上天注定我們不能在一起,無論你嫁給誰,無論我娶了誰,隻要你需要我,我都站在你身邊,隻要你想離開,我都會拋棄一切帶你走,隻請你記得,還有我在。”


    南樂很隨意的點點頭,將他這一腔深情打發。


    “記得了記得了,殿下您快回去吧。”


    易辭戀戀不舍的離開。


    送走易陽以後,南樂又去找了南天。


    她還沒想好第一句怎麽開口,就聽南天說道:“樂兒啊,爹知道你難過,爹何嚐不為你難過,可你的婚事是先太皇定下的啊,你就乖乖聽話不要再到處跑了,就是不想嫁,也不得不嫁啊。”


    聽了這話,南樂便突然知道談判的打開方式了:“爹,就算我想嫁,那攝政王也未必想娶吧,難道你就不怕女兒過去受他虐待嗎?”


    她知道南天到底還是有些在意她的,不然也不會縱容她放肆那麽多年,所以這個時候,打感情牌是最好的。


    南天歎氣道:“樂兒,爹何嚐沒有想過這些問題,可是爹覺得,攝政王就算再不喜你,也會看在她死去母親的麵子上厚待你的。”


    南樂懶得去問這跟攝政王他娘有什麽關係,畢竟她的真正目的還沒說出來。於是她說:“我覺得,趁著大婚前的這兩個月,應該讓我去找攝政王多培養培養感情,讓他對我有點兒好感,也好鞏固一下日後女兒在攝政王府的地位啊。你想想,到時候他把我娶進門了,又不喜歡我,自己納了滿後院的小妾,然後直接把我給忘了,那我豈不是守活寡了?”


    南天覺得她說的挺有道理,狐疑著問:“培養感情?”


    “是啊,女兒覺得這件事十分重要,刻不容緩,現在就該去做。您放心!我不會跑的,您可以派人跟著我。”


    南天思考了一會兒,說道:“可以是可以,不過,你這馬上就要嫁給攝政王了,大婚前這段時間見麵豈不是壞了規矩。”


    “沒關係,不必見他,隻要能跟他說上兩句話,女兒自有辦法讓他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見南樂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南天幾番糾結還是答應了,“好吧,就讓瓔娘隨你一同去,你可要切記,身為女孩子要矜持些。”


    南樂心中大喜,表麵卻是乖乖的點點頭,“女兒記得了。”


    當日,她便隨著瓔娘一塊兒往攝政王府行去,一路上瓔娘都在囑咐著她一個大家閨秀應該如何,教她萬萬要矜持。


    南樂恨不得拔掉自己的耳朵。


    抵達攝政王府門前,南樂看著這扇華貴的大門,她總算高高貴貴堂堂正正從正門進一回。


    攝政王府的下人把南樂以及與她寸步不離的瓔娘迎了進去。


    雖然有個仆人在給她們引路,南樂卻是受不了這家夥走得這樣慢這樣磨嘰,一路上“小姐請”,“小姐往這邊”,“小姐主意台階”。


    於是南樂輕車熟路的大步往藍楓苑走去。


    跟在她身後一路小跑的瓔娘甚是奇怪她為何對攝政王府毫無陌生。


    南樂進了讓她無比熟悉的藍楓苑,徑直推開西殿的門。


    瓔娘在後麵小聲喊了聲:“大小姐要矜持啊。”連忙緊緊跟上去。


    一推開門,便有一個婢女來接應她,說:“南小姐,殿下已等候多時,請。”


    南樂想馬上衝過去撕易辭的臉皮,還未邁開步子,就被身後追上來的瓔娘一把拉住,聽她威脅道:“大小姐倘若不能照國公大人說的做,恐怕今後一段時間都無法再踏出國公府大門了!”


    南樂無可奈何的慢了下來,照她說的像個大家閨秀一樣悠悠走過去。


    婢女扶她坐在一張檀木方桌前,桌的中央上方位置,懸掛著一幕白紗,而方桌的另一頭,坐的便是攝政王。


    南樂細細打量著白紗後麵端坐的人,雖然看不清他的臉,不過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並沒有同往常一樣戴麵具,相信隻要她撩開麵前的白紗,便可以看到易辭的臉。


    要不是因為這裏有這麽多人,重要的是有瓔娘在,不然她早扯下來那白色的破布了!


    可是現在,她隻能心平氣和的說:“攝政王殿下,久仰。”


    熟悉的聲音從那一頭傳出:“南小姐,久仰。不知小姐約本王,所為何事?”


    好啊,他竟然給她裝傻,那她索性就陪他演一演。


    南樂說:“本小姐想好好與殿下商量一番,關於你我的婚約。”


    她竟想商量退婚!瓔娘一驚,“小姐!萬萬不可……”


    南樂不理她,量她現在在攝政王麵前也不能對她長篇大論。


    易辭說:“哦?如何商量?南小姐請說。”


    南樂繼續說:“我與殿下相交甚少,隻覺得如此便成親,未免太唐突。”


    “自古婚約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在洞房之日才見上麵的夫妻不在少數,何來唐突。”


    “他們是他們,我是我。南樂以為,倘若兩個人之間沒有感情,那麽在一起的,不過是兩副空殼罷了,殿下既然要喜歡我的空殼,我大可給你找千千萬萬個比我更好殼。”


    “怎麽會是空殼呢?感情可以慢慢培養啊。”


    “殿下如何又覺得成親之後一定能培養的起來?要是那時我還是沒有愛上你,那跟你在一起的不還是一幅空殼?”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們就婚前培養好了,今日起我攝政王府的大門都為小姐敞開,和本王的感情……也任由你培養。”


    咦??這不是她目的啊,怎麽繞著繞著就真的變成培養感情來的了??


    瓔娘鬆了口氣,隻以為這是她家小姐的好計謀,於是笑著看南樂,給她豎了個大拇指。


    南樂萬分無語,又聽易辭說道:“本王……是真的很欣賞南小姐啊。”


    南樂說:“那若是婚前這段時日你未能培養起感情呢?本小姐這麽告訴你吧,我是不會愛上你的。”


    “愛不愛,可不是你說了算。”


    “我說是我說了算,就是我說了算,你別跑題,說正事。要是我沒有在兩個月內愛上你,那就退婚。”


    對方笑了笑,“且不說這婚約是先太皇的旨意,就是沒有這旨意,本王也舍不得小姐這麽好的姑娘啊,空殼又如何,能將小姐留在身邊日日觀賞,何嚐不是美事一件?”


    南樂說道:“我覺得殿下也不是個強人所難的啊,實不相瞞,本小姐已經和樊王殿下私定終身了,相信攝政王是個會成人之美的……”關鍵時刻還是得需要個擋箭牌的。


    未等她說完,易辭反駁道:“真不巧,本王就是個強人所難的。”


    “本小姐心裏已經有樊王了!你不介意麽?”


    “無妨。”


    “……本小姐已經有了樊王的孩子了,你也不介意麽?”


    易辭突然就怒了,正準備一把掀開前方的白紗問南樂個究竟,卻聽到瓔娘急忙的解釋:“小姐!這話可不能亂說!您今日不是都已經與樊王一刀兩斷了麽?殿下,您別聽我家小姐亂說啊,沒有的事……”


    易辭鬆了口氣。


    南樂狠狠瞪瓔娘一眼:“多嘴。”


    而後她又對易辭說:“本小姐是不會嫁給一個滿嘴謊話的騙子的。”


    “何出此言?”


    “你還裝?我懶得再跟你玩下去了。攝政王,易辭!”南樂挑明道。


    對方卻說:“本王是姓易沒錯,可本王坐不更名,南小姐這麽隨意給本王起了個名字,是不是不太好哇?”


    一聽這話,南樂忽然就開始心疑了,難道他不是易辭?


    “難道你不是?”


    “誰?易辭麽?我倒是認得一個易辭,前幾日還來本王這裏取走了一個短劍。”


    此話一出,更讓南樂開始懷疑自己先前的猜想了。她不再作聲,呆呆看著那幕白紗後若隱若現的身影。


    是他嗎?不是他嗎?


    她好像有點失望了。


    如果不是他的話……


    可明明聲音也那麽像啊,雖然沒有以為他是易辭時並不覺得。


    是啊,會不會這一切都是她的臆想,想著想著……他就是易辭了,其實他根本就不是。


    南樂沉默了,失落了,生氣了。


    生氣了!


    她玩不下去了,她一定要親眼看一看攝政王的模樣!


    在瓔娘的阻攔驚呼下,上方的白紗被撩開,南樂的國公府小姐的妝容映了易辭滿眼,易辭那張熟悉的麵孔亦是映了她滿眼。


    南樂本又以為他不是易辭了,沒想到,又被他騙了。


    南樂氣得越過了中間桌子去打易辭,邊喊道:“你隱藏的夠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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